魏美人一見自己處於下風,立刻將手中的水袖在男子麵前甩開,那水袖中藏著一些亮閃閃的粉末,晃得男子立刻閉上了眼,卻感覺脖子上一涼,忙睜眼一看,發現一支鋒利的蝴蝶發簪正抵在自己的喉間,隻要稍微一動,那簪子就會立刻刺破他的皮膚。

魏美人緩緩地靠近白衣男子,她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她的喉嚨裏發出低沉危險的聲響,“說,我夫君在哪?”

丞相府裏隱藏的硝煙,漸漸顯現出來,它彌漫在空氣中,慢慢吞噬著周圍的黑暗,一場大戰即將開幕。

周姨娘的身體在大家悉心的調養下漸漸好了起來,她恢複元氣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更換她院中的所有大夫人安插的眼線。

大夫人一聽此事,立馬派出了趙淵家的下人總管李嬤嬤,李嬤嬤一進院子看著院子裏正在收拾東西的丫鬟家丁,立刻尖聲尖氣地喊道,“哎呦,你們一個個地都幹什麽呢?想打包東西偷懶啊?啊?誰給你們的膽子?”

“我給的!”周姨娘聞聲立刻走了出來,“李嬤嬤有意見?”

李嬤嬤訕笑著說道,“奴才哪敢對您有意見啊,隻是周姨娘您這樣做不太好吧?”

那嬤嬤的臉上立刻變得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她那滿是褶子的圓臉皺得像隻包子似的,眼睛被她臉上的橫肉擠成了兩條縫,小眼珠子時不時地滴溜溜轉著,像是時刻在心中盤算著壞主意。

“有什麽不太好的,李嬤嬤倒是說說。”趙箬聽聞此話從屋裏走出來,臉上的威嚴之氣看得李嬤嬤一驚。

李嬤嬤忙向趙箬行了個禮,接著說道,“郡主有所不知,這調換下人的事情是要向大夫人稟報的。”

這個周姨娘她是很了解的,平時隻要一涉及到大夫人的事,這個周姨娘就會小心翼翼,怕東怕西,東躲西藏地,因此她立刻打出大夫人的名號,想要用平時的方法嚇退周姨娘。

周姨娘一聽這話,心中便發起隱隱的怒火,這個狗仗人勢的李嬤嬤,明明就隻是一個卑微的下人,卻能夠用著大夫人的名義將自己打壓了這麽多年,今天趙箬郡主也在,那她再也不用擔心大夫人有所作為了!

就是要在今天,將以往樹立的大夫人的禁忌全部打破!

第四十六章 郡主怒懲惡刁奴 美人氣趕難故人

周姨娘上前一步,她的周身都散發著與往日不同的自信與氣魄來,讓李嬤嬤感覺身軀不由得一震,“那就麻煩李嬤嬤幫我去通知大夫人一聲,我院子裏的閑人太多,想要辭退一些。”

聽到這話,李嬤嬤的內心一驚,但是他仍然不依不饒地說道,“周姨娘,這辭退下人的事得通過大夫人同意才行,您這樣自說自話就辭退,大夫人可是不允許的。”

周姨娘剛想開口反駁,卻被身旁的趙箬擋在身後,趙箬的眼神中透著冷漠與嚴肅,神色威嚴,語氣也加重了幾分,“好你個刁奴,居然敢打著大夫人的名號來欺壓主子,你好歹要注意你的身份,別定錯了位!”

那李嬤嬤看著趙箬的模樣,那威嚴冷峻的目光直直地射在她的臉上,她的心開始劇烈得顫抖了起來,不禁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

跪在了地上,連忙說道,“奴婢不敢,隻是大夫人的命令……”

李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箬充斥著憤怒的話語給打斷了,“你這刁奴還嘴硬?!來人,將這欺主大膽的惡奴給我打二十大板。”

周姨娘的丫鬟家丁們聽聞趙箬此話,立刻將上前那李嬤嬤硬生生按到板凳上綁了起來,那嬤嬤嘴中驚恐得大叫著,慌亂中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你們不能打我,我是這裏的管事嬤嬤,隻聽大夫人的命令!”

趙箬一聽,心頭之火立刻燃了起來,她大怒道,“現在丞相府的管事是我阿娘,不管是大夫人的嬤嬤還是小夫人的丫鬟都得聽我候娘的差遣,沒想到你這刁奴竟然心存異主,敢對我阿娘大不敬!來人,再給我加三十大板!”

那李嬤嬤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可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是怎麽也收不回來的,她隻能結結實實地挨了五十大板。

這五十大板下來,李嬤嬤的的屁股是血肉模糊,暈了過去後又被硬生生地疼醒,如此反複了幾次,李嬤嬤整個人已經軟癱在了板凳上,奄奄一息了。

趙箬又讓幾個家丁壯漢將劉嬤嬤抬去了大夫人的院子,叮囑交代道,“就說這惡奴不服大公主關鍵,欺壓主上。”

一旁的周姨娘看著趙箬那孱弱無害的身姿,她真是一點也沒想到平日裏看上去嬌弱溫婉的趙箬郡主,再關鍵時刻卻是如此的細致謹慎。對待惡毒之人更是心狠手辣,手下一點也不會留情。

周姨娘的背脊上冒出了細細的冷汗,她看著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女子,內心生有一分怯意,又有一分慶幸。她慶幸這樣的人物是同自己一道的,而不是與她為敵。

就在當天,周姨娘院中大夫人的全部眼線都被排除得幹幹淨淨,周姨娘全都給了足夠的銀兩,將他們辭退了。

與此同時,大夫人的院落中,大夫人看著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李嬤嬤,胸腔中的怒氣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她的眼眸中滿是翻湧的暗流,麵上表情猙獰得猶如一隻發狂的母獸,她的牙齒緊咬,顫抖的聲音從牙縫中一絲一絲地擠出,“好你個周姨娘,想要與我鬥!你還嫩了一些!”

魏美人寢宮中,那被蝴蝶銀簪抵住喉嚨的白衣男子正冷冷地盯著眼擁有著傾國容顏周身滿是怒氣的女子淡淡說道,“如果你現在殺了我,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魏美人聽聞此言,那晶瑩燦爛的瞳孔緊緊一縮著,帶著些許的恐慌,她那眸子中的星光開始不停地顫動起來,她那持著銀簪的玉臂開始微微顫抖,那絕美的臉上滿是痛苦糾結的神色,最終,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將臉倔強往右側微微一扭,便將抬起的玉臂放下了。

那白衣男子靜靜地現在她的麵前,淡漠的臉上飄過一絲落寞,他幽幽地開口道,“隻要你把殿下交代給你的事情做好,就可以見到他了。”

那女子轉過臉來,那雙燦若星河的眸子中怒氣翻湧,她狠狠地盯著眼前男子的眉目,那神情帶著血海深仇的恨意,“呸”她憤憤地往往地上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尖銳沙啞的聲音仿佛巫婆一般可怕,“你就是他身邊的一隻狗,我憑什麽相信你?”

那白衣男子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塊乳白色其中帶著一絲綠意的玉佩,其上的雕花十分精美,他用冷淡的語氣說道,“這個給你。”

魏美人一瞧見那枚漂亮的玉佩便立刻伸手從白衣男子的手裏奪了過來。

她拿著那塊玉佩輕輕撫摸著,那動作溫柔得像是在用手指觸碰愛人的臉頰,她眼睛裏的火焰在看到這塊玉佩是就完全熄滅了,現在那漆黑的眼眸中平靜得如同無雲的夜空,唯有顆顆星星在夜空中閃著柔和的光亮。

白衣男子靜靜地看著眼前女子那溫柔的模樣,她似乎像是陽光一般將他臉上的堅冰融化了,露出來裏麵柔軟的鮮活的神情,那神情像是沉溺在愛情河中的癡情男子,眼神裏滿是關切與溫柔,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最終將堆在舌尖的話語給輸送了出來:“藍蝶……”

拿著玉佩的女子聽見了他的呼喚,卻抬起了頭,眼眸中的溫柔在看見身前人的那一刻便消失得無隱無蹤了,她眼中的星河漸漸隱退,隻剩下一片死寂的夜空,她用那想黑洞一般深邃的眼眸望著他,嗓音尖細得如同用刀劃過光滑的冰麵,“你不配叫我的這個名字。”

白衣男子避開了她那空洞可怕的眼神,他臉上的堅冰漸漸結起,又恢複成了當初進來時的模樣,“你的催眠對我無效,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魏美人眼睛中的星河漸漸恢複了,她的唇角微勾,露出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回去告訴他,他的事我會辦好,但是,狗是沒有資格在我麵前說話的。”

她高傲地抬起頭,眼中流轉出蔑視的神采,從白衣男子的身旁悠悠地走過,她腰間的銀鈴隨著他的蓮步而發出清脆的聲響,輕紗飛舞,青絲**漾,猶如一隻在花間飛舞的藍色蝴蝶一般優雅神秘。

白衣男子的鼻尖縈繞著女子的幽香,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滿是憂傷的眼睛,隻間殿中的輕幔飛揚,他便隨著那陣風一同消失了。

丞相府中,楚約聽聞了趙箬把李嬤嬤打傷的事情,立刻讓丫鬟將她帶了回來。

趙箬剛踏進楚約的院子,就感受了不尋常的氛圍,隻間自家阿娘正襟危坐在大廳的太師椅上,那一副嚴肅的神情,讓趙箬都不由得心中一緊。

趙箬瞧著阿娘的臉色,早已知道她即將要說什麽了,卻還是上前畢恭畢敬地朝著楚約行了個大禮,“箬兒拜見阿娘。”

楚約看著她那恭順的模樣,心裏的氣也少了一半,她的冷冷地看了身前的女兒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了嗎?”

趙箬一聽,立刻接話道,“阿娘,女兒知錯了,女兒不應該自作主張把壞人打了。”

楚約正坐著喝茶,一聽“壞人”二字,口中的茶水差點吐回了杯中,這個場景,趙箬可是算看在眼裏,她拚命地抿些唇,以防自己笑出聲來。

楚約重重地將茶杯放在桌上,趙箬隨著那茶杯與紫檀木桌子碰撞的聲音調皮地挑了一下眉。

這個表情被楚約毫無遺漏地捕捉到了,她語氣裏滿是擔心和責怪,“你現在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是嗎?大夫人院裏的事你也要去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