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連劉大人都開口為這丫鬟求情了,那我自然是肯將那丫鬟給你的,隻是這丫鬟從小就在我們白府中長大,我們培養她也是廢了不少心思,現在走了她一人,白府便失去了一個經驗豐富,手腳勤快的下人,我們還得找人替補,這可是樁極為麻煩的事情啊。”

劉安自然知道白家老爺說這個話是什麽意思,不過是想從劉安那裏得到一些報酬而已,這個白家老爺,果然如同趙箬所說的一般,是個為了金錢什麽都做得出來的人,隻要劉安肯花些錢,這春香便就是劉安府上的丫鬟了。

劉安輕笑了一聲,對著白老爺說道,“嶽父大人此話有理,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培養一個丫鬟確實是不容易的,那這樣吧,我多補貼一些銀兩為嶽父大人府上重新選丫鬟,嶽父大人你看如何?”

那白家老爺見劉安是個明白人,便假裝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似乎有些太麻煩劉大人了……”

劉安看著白老爺那故作客套的模樣,心中對此人已經極為厭惡了,他幽幽說道,“沒什麽麻煩的,我要了伊爾福大人一個丫鬟,按照道理,的確是應該補償一個,但我那府是新府,沒有什麽機靈的下人,便隻好出錢請嶽父大人再培養一個了。”

說罷,劉安不等白家老爺開口,就立刻對著一旁的下人揮了揮手,那下人連忙從門外搬了一個箱子過來,放在白家老爺的麵前,而後直直將箱蓋打開,那一箱子晃眼的銀條出現在白老爺的麵前,白老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心中欣喜萬分。

劉安看著白老爺那一副十分歡喜的模樣,便立刻說道,“嶽父大人,你看這些夠不夠你重新培養一個下人了?”

那白家老爺連連點頭對著劉安說道,“夠了,自然是夠了,足夠了,劉大人真是太客氣了,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好賢婿呀。”

白靈看劉安已經成功將春香救了回來,便立刻朝著白家老爺說道,“父親,既然如此,那還請父親交出春香的賣身契,也好讓我們接手春香,這才算是完事。”

白家老爺有些不悅地瞪了白靈一眼,他先是揮了揮手,叫管家將這些銀條拿了下去,而後才讓人帶了春香的賣身契出來,交給劉安。

劉安看都沒看那賣身契,便將它交給了春香,並且對著她說道,“春香,以後你就是個自由身了,若是你還想留在小姐身邊照顧小姐,我們自然會給你該得的月錢,若是你今後又有了其它的變故,便可離開我們,從現在開始,你不受任何人的限製,你就是這汴京的草民之一!”

春香拿著那張賣身契,眼淚都快要留下來了,連忙跪下向著劉安磕頭道謝,“春香謝過劉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春香磨齒難忘!”

白靈見春香終於恢複了自由身,便連忙將她拉起來,坐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劉安接下去的計劃。

劉安就笑著對白家老爺說道,“劉某今日前來,不僅僅是為了與靈兒來行回門禮,還有一事想要與白家老爺相求。”

白家老爺受了劉安的銀子,自然對待劉安更是客氣,便連忙問道,“劉大人還有什麽請求,盡管吩咐,白某一定竭盡所能為劉大人做些事情。”

劉安看了白老爺身旁的夫人們看了一眼,而後說道,“這件事說起來也是為了靈兒,靈兒即將跟著我去蠻族受苦,蠻族之地都是些陌生的蠻族人,語言溝通也會產生問題,隻有春香一人陪著也難免會寂寞,再加上長久後定會念鄉、念母,因而我們二人想讓夫人也隨我們一同去蠻族,好免去這些相思的苦難。”

白老爺的臉色沒有像之前那般自然了,他的臉微微有些僵硬,劉安這話是來向他討夫人的,雖說白靈的母親並不受自己待見,但怎麽說也是白府中的人,劉安這個舉動有些無禮了。

劉安見白老爺那突然變得嚴肅的神情,便立刻對著下人做了個手勢,下人們又抬起來一個不比方才還要大的箱子,那兩下人一打開箱子,全大廳的人的臉上都不由得閃過一片金光,那箱子中滿滿當當的全是金條,排列得整整齊齊,讓白家老爺不由得看呆了眼。

“這……這……這是什麽意思……”白家老爺對著劉安問道,然而神情中已經沒了方才的那種絕對,那雙貪婪的眼睛已經完全被這一箱的黃金吸引,完全容不下別的東西了。

劉安看著兩眼發直的白老爺,心中知道他已經動搖了,便立刻說道,“嶽父大人,這隻是一個我對嶽大人的擔保罷了,嶽母大人跟著我去蠻族,我定會好好照顧。”

白家老爺見自己的一個不受寵的小妾竟然能夠換來如此多的金條,自然是覺得十分值得,再說了,劉安隻是想帶著那女人去蠻族,住上了些許年而已。

白家老爺的心開始打起算盤來了,劉安,將人從他的府中帶走,那人在這些年中,就再也不吃他府裏的,也不用他府裏的,若是死在了蠻族也不用他負責,屍骨還是要運回來安在白家的墓穴中的,不失名譽,還能換來這麽多金子,自然是一件穩賺不賠的事情。

雖然心中已經同意了劉安的提議,但白家老爺的麵上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便假裝皺著眉頭說道,“白靈的娘親再怎麽說也是白府的夫人,自然是不能隨便出白府的,隻是這次情況特殊,再加上蠻族那兒又情況緊急,那白某也隻好忍痛割愛,讓夫人陪著你們去了。”

白靈聽聞此話,眼睛也立刻亮了起來,趙箬的計劃果然沒有出一點差錯,自己這個父親真的已經到了視財如命的地步了,看見那一箱黃金,便再也顧不得什麽多年的情義了,賣女賣妻,做得真是一樣不差。

白靈的母親聽聞白家老爺刺眼。臉色也立刻變得一片蒼白,她原以為自己的夫君會守住最後的底線,不讓她被這些金錢換出府去,沒想到

,我了區區這一箱的黃金,就將自己拱手讓了出去,這簡直是禽獸的行為!

白靈的娘親悄悄用手帕捂住了臉,心中大怒大悲,又是大喜,她怒這些年來自己在白家做了那麽多的無用功之事,她悲憫自己被夫君用一箱黃金拋棄的命運,又喜能夠暫時擺脫這麽一群醜惡的人,能夠與自己最愛的女兒待在一起。

說實話,這個白府,的確是十分令人心寒的地方,她也已經待得夠了,既然這老爺對她如此無情,她便也沒什麽好留戀的了,不過是蠻族,雖說地方貧瘠了一點,不過又愛自己的人在身邊,怎樣的日子都會是甜蜜的。

白靈母親身旁的那些姨太太們卻輕聲嘲笑起來,“嘖嘖嘖,這位姨娘真是可憐呐,用這麽一箱金子記憶將人趕走了,簡直就是在掃地出門。”

“哎哎哎,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哦,什麽叫做掃地出門啊,這明明就是被人贖出去的,哈哈哈!”那些姨娘們大肆地嘲笑著白靈的母親,臉上的神情豐富得就像是畫丹青時候的色碟。

白靈母親聽了這些卻將遮在臉上的手帕拿了下來,她十分淡然地看了周圍那些得意洋洋的姨娘一眼,嘴角卻揚起一抹十分憐憫的笑意。

“我跟隨了白老爺那麽多年,最後也不過是被他賣出去,但至少我是自由的,不像你們,自己還在囚籠裏呢,卻笑話著囚籠外的人,真是可憐!”說罷,白靈的母親便不管那些已經氣得七葷八素的臉,她很是自信地站起身來,走到白老爺的麵前。

“妾身多謝老爺大恩,妾身甘願去蠻地照顧女兒與賢婿。”說罷,白靈夫人便“砰砰砰”地朝著白家老爺磕完三個響頭,這三拜,拜去了多年同床之情,也拜去了與白家老爺的一切情意,再起身時,白靈母親隻覺得自己一身輕鬆。

白家老爺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位與他共枕多年,即將起身去往蠻族的夫人,他的腦中正忙著盤算著,該如何去花費那一大箱金子,又該如何繼續想劉安要些好處。

想到這些,白家老爺便又目光灼灼地回頭朝著身旁的那些姨娘太太們暗了一眼,那些姨娘們看到白家老爺那滿臉精光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微微發顫,她們這才弄明白了方才白靈母親所說的話,她們不由得害怕地地下了頭,往後退了退身子。

白靈在一旁挽著母親的手,兩人完全一副局外人的目光看著這群人的模樣,這個家就是這麽的不堪,他們宗筍是脫離了。

最終,白家老爺又因各種不同的理由向著劉安訛了幾箱銀兩吼,才放劉安白靈還有白靈母親三人離開。

三人走出這白府時,不由得長長忽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那匾額上光鮮亮麗的模樣,劉安不由得案子搖了搖頭,他極為心疼地看著白靈與嶽母大人,不知這麽多年了,她們究竟是如何在白老爺這樣的金錢惡魔下生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