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潛伏之道的清野這次卻並沒有安排十分清晰的位置,楚恪暗中自有安排,清野應該是楚城唯一一個不被熟知的人,這也是楚恪最後的一張王牌,直到現在,楚城也還不知道真正的劉嬤嬤早已被他害死,而那個一直向他要解藥的人,是清野所扮。

楚括的宮殿中,顧敏則是百無聊賴地在寢殿中通自己的下人說著話,她近日又重新關注了後院中其它兩個並不景氣的妃子來了,雖說鍾雅現在已經到了一個極為淒慘的地步,但那個溫氏卻還是讓她有所顧慮。

這溫氏本來手中掌握著這後院的管轄權,但由於上次鍾雅的事情,這精明的溫氏便像是一隻受了驚的烏龜,感覺到了風險,便乖乖待在院子中,沒有半點要出來的意思,更是十分謹慎地將那管轄權交還給了林莞手中,這讓顧敏更是氣得牙癢癢。

林莞一向都十分看重溫氏,認為溫氏是這後院中資曆最長的人,因而萬事交給她就能放心,而趙莞則是有些小聰明的姑娘,雖然萬事皆精明,但卻總有些自私的小心思。

林莞最討厭那些自詡聰明的女人,尤其是像股民這樣的,若是讓她在後院成了器,那可真是目中無人了,就連自己也不會被顧敏放在眼中,因此,在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接手這管家權之前,林莞還是會將這管家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顧敏便是最討厭這點,她認為林莞總是覺得那溫氏還有病好的一天,這才一隻嫁給管家權抓在手中,不肯給她。

“這溫氏上次不是說是得了疫病嗎?怎麽都過兒這麽久了,還是一點要死的征兆都沒有啊?莫不是在裝病吧?為的就是想要騙過我?好讓我放過她?”顧敏心中起疑,這溫氏的確是個挺有眼力的女人,這可能就是她的計謀。

那小丫鬟在一旁有些害怕地看了顧敏一眼,心中暗暗想道,“這位娘娘該不會是想讓她去那溫氏的院子中查看吧?那疫病可是會傳染人的,若是那溫娘娘真是染了疫病,那倒黴的不久成了自己了嗎?”

這樣想著,那小丫鬟便立刻對著顧敏說道,“娘娘,依照奴婢的看法,這應該是件真事,每個去她院中診病的大夫都是這麽說的。”

顧敏斜睨了那丫鬟一眼,這院中的丫鬟什麽都好,就是怕死,那滿臉的不情願都寫在臉上,一看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麽。

“哦?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那些大夫可能都是溫氏給了錢的,都是些假大夫,即使是真大夫,那也可能收了那溫氏的錢,說了謊。”顧敏看著那小丫鬟躲閃的眼神,更是想讓她去一探究竟了。

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那小丫鬟聽顧敏此話,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連忙變了個謊話對著顧敏說道,“娘娘,奴婢有個小姐妹便在溫娘娘那裏做婢女,前幾日她才病死,就是染上了溫娘娘的疫病。”

“恩?”顧敏聽聞此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有丫鬟竟然在溫氏的院子中病死了,若這是真的,那便足以證明這溫氏的確是染上

疫病了,顧敏連忙再一次地對著那丫鬟說道,“我怎麽沒有聽說?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那小丫鬟心頭一驚,但依舊死咬著方才所說的話不鬆口,心一橫,點頭說道,“奴婢怎敢騙娘娘,這後院死了個無足輕重的丫鬟,自然是不能讓各位娘娘擔心,這件事情隻有少數的下人們知道,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聽著這小丫鬟那有頭有尾的話語,顧敏一時間倒是有些相信了,她對著那丫鬟看了一眼,而後說道,“既然是那樣,你也就暫且先別去那院子中看了,若是真染了什麽疫病回來,不知還要害多少人呢。”

那丫鬟這才鬆了一口氣,對著顧敏說道,“是,多謝娘娘體諒。”

顧敏看了一眼桌上那快要燃盡的蠟燭,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便對著那丫鬟揮了揮手,那丫鬟回憶,立刻低著頭弓著身子走了出去,輕輕把門帶上了,顧敏拖著疲憊的身軀睡在了**,心中卻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想著那日溫氏去參加婚宴時的樣子,那種弱不禁風臉色蠟黃的模樣,的確是十分駭人,隻是,為何到現在也沒有傳出她病危的消息,難道是這疫病發作得慢?

顧敏的疑心越來越重,若不是在她能夠信任的人口中說出此話,她絕對不會輕易地認為溫氏是真的病了,想著那鍾雅似乎與溫氏有些關聯,明日便去問問她,反正鍾雅已經是個不成氣候的東西了,廢物能夠利用倒也是不錯的。

第二日,鍾雅一早便去醫館找了一個自己信任的大夫,以聽聞鍾雅身體不適為由,便帶著大夫去了鍾雅的院子。

鍾雅的院子許久都不見客人了,聽聞顧敏前來,鍾雅立刻出門迎接,那顧敏看著鍾雅院中那荒無的景象,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鄙夷。

鍾雅則是有些謹慎地看著顧敏,上次的事情,鍾雅也已經認真回想過,自己的失寵與這位好心的姐姐並不是不無關係,如今許久都沒有到她的院中來,一來便帶了一個大夫,這其中定是有些問題的。

雖說鍾雅因為保守摧殘精神會偶爾出現異常,但在清醒的時候,她與平時並沒有任何異樣,現在又因為身處弱勢,總壓更是比以前增加小心謹慎,做什麽都不由得小心翼翼,尤其是這位現如今最楚括受寵愛的姐姐。

“不知姐姐今日來有何貴幹,妹妹這院中殘破,令姐姐見笑了。”鍾雅連忙對著顧敏行禮,努力不讓顧敏從自己的禮儀上挑出刺來。

顧敏微微一笑,便裝模作樣地朝著四周看了看,有些驚訝地說道,“妹妹不說我還沒有注意,這些下人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妹妹好歹也是這院中的珠子,怎能如此懈怠!”

鍾雅苦笑著,對著顧敏說道,“姐姐就不要責怪她們了,她們也不是故意如此。”

“哎呀,我的傻妹妹呀,怎麽這個時候你還幫著這些下人說話,你瞧瞧你,都被她們欺負成什麽樣子了!我這才多久沒來呀,這兒

就像是荒廢了似的,著實是過分!”顧敏裝作十分憤怒的模樣對著鍾雅說道。

鍾雅聽聞此話,一下子被戳中了心中委屈的點兒,眼淚便用了上來,她連忙拉住顧敏的衣袖,淡淡說道,“姐姐莫要再說這些了,快些進來坐吧。”

顧敏見鍾雅在躲避這些,便也住了口,她本想著自己還要費些口舌才能讓眼前這鍾雅感念到自己的好呢,沒想到這鍾雅竟然是如此好麵子之人,怎麽也不可說出她不受寵話語,這讓顧敏更是十分鄙視。

一個被冷落成這般的皇子妃,竟然還有臉自作清高,真是笑話了。

“姐姐,妹妹這兒境況清貧,沒有上好的茶水招待姐姐,還請姐姐見諒,用這白水吧 。”說罷,鍾雅便親自為顧敏倒上了一杯白水。這杯白水……

顧敏聽聞此話,眼中的鄙夷之色變得更加重了,她十分厭惡地看了那茶杯一眼,心裏充滿了一陣快意,她看著對方糟糕的處境,想著,這麽破舊沒人打理的院子,想必這茶杯也是許久都沒有人清理了,定是不幹不淨的,吃了會讓人鬧肚子都說不準。

想到這兒,顧敏便極為厭惡地看了那白水一眼,但又不能不在鍾雅麵前裝出一副“好姐姐”的做派,便隻好硬著頭皮端起那茶杯,對著鍾雅說道,“怎麽會呢?姐姐又怎麽會嫌棄妹妹呢?這白水也是極好的,我也好久都沒有喝過這簡單而純淨的白水了呢。”

說罷,顧敏便假裝用袖子顏麵,裝作喝水的模樣微微低頭,然而,實際上,顧敏連那杯子的杯沿都沒有沾到,便將那杯子輕輕放回了桌上。

鍾雅見顧敏並不嫌棄,便十分感激地對著顧敏笑了笑,說道,“這院中還是姐姐待我最好了,能在妹妹最落魄的時候還來看我,妹妹真是感激不盡。”

“傻妹妹在說什麽呢?我們可是姐妹,不必這般客氣,我這做姐姐的哪有不關心妹妹的道理呀,前段時間殿下因為鍾黎的事情連帶我也忙得焦頭爛額,這才沒有時間過來看望妹妹,妹妹怎麽也沒去姐姐那兒呀,許久沒見,怪掛念的。”

顧敏的語氣中滿是親熱,聽著便令人覺得舒心,這一套客氣的話下來,倒是沒有半點生疏的意思,反而責怪鍾雅沒有與她親熱,真是高明。

鍾雅有些愧疚地笑了笑,這鍾黎一事本就是因她而起,現在連顧敏也因此事勞心勞力,自己怎麽好意思再去她那院子,再說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也與之前不同,自然是沒有臉麵去顧敏的院子的,若真是去了,那定會被楚括懲罰。

鍾雅隻好淡淡地笑著,對著顧敏說道,“是妹妹的不是,下次定會去姐姐院中拜訪姐姐。”話雖如此說著,但鍾雅的心中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經不能夠再去她麵前了。

顧敏聽聞此話,表麵也客套地笑著,但心中卻極為藐視這個顧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竟然還有臉麵來我的院子,是不想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