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會兒,楚括便氣勢洶洶地跑到了楚恪的營帳前,嚷嚷著要讓楚恪還出他的那些軍餉與糧草。

楚恪與趙箬昨夜甚是甜蜜,今日早晨自然是心情大好,正在操練著手下的兵馬,便聽聞手下人前來報告楚括那難以平複的模樣,趙箬便知曉,定是那楚城在暗中挑唆了什麽。

楚恪與趙箬一起趕到帳中,見楚括正怒發衝冠地盯著楚恪,滿臉都是一副要殺了楚恪的模樣,楚恪倒是鮮少見到楚括這樣的神情,臉上也不由得多了一分驚奇的神色,不由得多看了楚括幾眼。

趙箬則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直接朝著那楚括說道,“四皇子倒是成了這帳中的自由人,我可是全聽說了,今日你剛剛才鬧了二殿下的營帳,現在可是又對太子的營帳感興趣來了?”

楚括聽聞此話,便沒聲好氣地對著趙箬說道,“我本就是受父皇命令帶兵的將軍,自然是哪裏都能去得,倒是太子妃娘娘,一個女子在這軍中自然沒有任何地位可言,隻有一張伶牙俐齒的嘴,也並不是件好事。”

趙箬還是第一次聽聞這般大膽的話語竟然是從楚括口中冒出來的,不由得覺得一陣新鮮,眉頭也漸漸鬆開了,冷笑著朝那楚括說道,“趙箬雖是女子,但也是這軍中的參謀,在軍中還是有些地位的,隻是與四皇子的屬係有所不同而已,四皇子剛來軍中不久,有些不懂個地方,趙箬自然會諒解。”

楚恪在一旁聽得不由得笑出了聲,這箬兒明明就是在說楚括不動軍中規矩,還順便狠狠以君子之腹嘲笑了楚括的小人之言,這回答真是絕妙了。

楚括被趙箬這句話堵地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心中便更加氣憤了,他不再理會趙箬,而是直接對著楚恪問道,“太子殿下,我們都是楚朝的軍隊,有什麽問題自然因為應該一起商量承擔,但太子殿下如今不聲不響就拿走了我軍中的糧草與軍餉,恐怕若是被父皇知道了,這件事就不太妥當了吧?”

聽到這些,趙箬才終於聽出了些意思,果然是那個楚城暗中搗鬼,將從楚括那邊頭來的贓物塞給楚恪,現在又借楚括之手來汙蔑楚恪偷了楚括的軍餉與糧草,中飽私囊,這招說起來,倒是有些像報複之心的所謂,但又極為可笑,有些狗急跳牆的意味。

“什麽糧草與軍餉?四弟說話可要謹言慎行,孤糧草營中的糧草確實是多了一些,但那絕對不是從你營中偷偷運過來的,今日早晨,是二皇子派人送給孤的,整整兩年的糧草,至於二皇子為何會有這麽多糧草送孤,這糧草又是從何而來,這其中的緣由,孤可不清楚了。”

楚括有些微微發愣了,按照楚恪的說法,他營帳中多出來的糧草是楚城送給他的,但方才楚城又信誓旦旦地說他糧草營中並沒有多出糧草來,但自己卻因為一時衝動而並沒有去查看,倒是直接到楚恪這兒來了……

楚括搖了搖頭,他早就與麵前的這隻老狐狸交手多

次,這楚恪的花樣最多,鬼點子也是最用不盡的,誰知這話是不是在撒謊,又是不是在誣陷楚城。

“太子殿下可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那多出來的糧草都是楚城殿下送的?”楚括依舊很不死心地問道。

趙箬聽聞此話,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她對著楚括說道,“這件事情,自然是有證據的,隻是這證據是在我這位在軍中並沒有任何地位可言的女人手中,四皇子若是想看,還要瑪法四皇子屈尊隨著我去一個沒有任何地位的地方了。”

楚括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自己方才正在氣頭上,一時間沒有顧慮那麽多,誰叫他在這兩隻狐狸的身上栽過太多跟頭,現在除了事情,不懷疑他們二人都難呢。

“那隻是皇弟的一時氣話,還請太子妃娘娘莫要放在心上。”楚括強忍著心中的憋屈對著趙箬行了一禮,一旁的楚恪看著楚括今日那智商不太正常的模樣,隻好拚命忍住笑,跟著趙箬一起來到了糧草營。

趙箬指著地上那些還未風幹的腳印,對著楚括十分篤定地說道,“這就是證據。”

楚括看了一眼趙箬,臉上立刻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連忙對著趙箬說道,“太子妃娘娘這可是子說笑?這腳印能說明什麽?”

趙箬微微一笑,也十分解氣地還給了楚括一個鄙夷的眼神,“趙箬差點忘了,四皇子剛來軍中不久,並不明白這其中細節。”

說罷趙箬喊了一名士兵走了過來,讓他在地上留下幾個腳印,而後對著楚括說道,“四皇子,你瞧,太子軍隊中戰靴留下的腳印與這些原有的腳印完全不同,每個人的軍隊的戰靴都有不同的紋樣,這是為了自己的軍隊能更好地區分出未知地域的敵友之別。”

楚括聽聞低頭一看,果然那那地上的腳印與方才新踏出來的腳印有所不同,楚括再看了看周圍的路麵,全都是一致的腳印,就隻有這麽一條道上有著其他的腳印。

趙箬繼續說道,“現在四皇子便可以去那二皇子的軍隊中看一看,看看那二皇子士兵的腳印是否與這個腳印的形狀一致,這事情誰真誰假就能分辨出來了。”

楚括心中大驚,卻又有些惱怒,他連謝都不道一聲,便直接頭也不會地往自己的馬匹走去,楚恪輕輕將趙箬歐錦懷中,笑著誇讚道,“夫人好頭腦,若是今日你不命令士兵不允許走這條路,估計這證據定是會被我們自己銷毀了,到時候還真有可能怎麽說都洗不白了。”

趙箬微微一笑,她十分依賴地靠在楚恪懷中,柔聲地說道,“我早就料到楚城不會這麽輕易地兌現我們的承諾,這就像是糖衣下裹著的炸彈,隻要稍有不慎就會惹得一身禍事,我現在有些擔心他並不會像承諾的那樣,將那些可憐的奴隸放了。”

楚括聽聞,也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楚城的知道他在自己手中的把柄並不能這麽快威

脅到他,因此,便想著法子先讓楚恪滅亡。

楚括又假裝到了楚城的軍營中緩緩轉了一圈,他看著你地上的腳印,心中不由得一陣惱火,果真如同趙箬所說,楚恪那裏的糧草就是楚城所送,至於楚城的糧草究竟是哪裏來的,那不擺明了就是從楚括那邊偷來的嗎?

楚括心中惱火得很,他本想著再次去找楚城問個清楚,並且讓他叫出軍餉與糧草,但自習想想,自己倒不如將計就計,假裝十分憎恨楚恪的模樣,而對楚城表示絕對的信任,從而找到機會好好地為這兩次的襲擊報仇!

楚括這般想著,心中立刻平靜下來,他裝作十分感激的模樣又一次地來到了楚城的營帳,對著楚城憤憤說道,“今日多謝二皇兄提點了,若是不然,四皇弟仍然處在一片迷霧之中,這楚恪是出了名的狡猾,方才我去他營中看了,的確是平白無故多出來了糧草!”

楚城抬起眸子,略微有些期待地問道,“哦?那他們承認了沒有啊?還是說了些別的?”

楚括聽聞此話,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鄙夷之色,原以為這個楚城是個極為但鎮定的人物,沒想到也會有害怕的一天,方才後麵那句話分明就是在害怕楚恪會將他供出去。

楚括笑著對楚城說道,“二皇子真是太看好太子了,做賊的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誰,還想將這些禍事都潑到二皇兄你的身上,皇帝自然是不信的!”

看著楚括那般憤怒的態度,楚城微微挑了挑眉,心中也隱隱有些放心下來,看來這次他的計劃並沒有出差錯。

“四弟知道這件事的情況就好了,太子殿下的做法的確是有些不妥,但怎麽說也是這次戰役的主帥,在我們三人之中,還數他的用兵方式最好,現在展示迫在眉睫,也隻好委屈你先忍忍了,等到戰爭勝利回汴京之後,我們再找他從長計議,四弟,你看如何?”

楚括聽聞了這番話,不由得對麵前的這個楚城有了新的認識,本以為這個楚城是皇子中最窩囊的人,現在看著他在自己麵前竟然那麽能演戲,還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到頭來,他們所有人都被楚城耍了,他才是那個挑撥離間的高手,無形之中讓你身處險境而不自知。

楚括的眼中閃過幾分警惕之色,今日若不是趙箬給他看了證據,他還怎麽都不會相信麵前這個一直和善笑著的楚城,竟然會是個騙局專家,自己定是已經被他牽著鼻子往前走了,也定會再一次增加對楚恪的仇恨,從而和麵前這個始作俑者聯盟。

不得不說,這個楚城的手段也是夠高明的了。

楚括的嘴角揚起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既然麵前的這個卑鄙之人如此想要借自己之手除掉楚恪,那他也要將計就計,借著楚城的力量一用了,正如楚城方才所說,等到回到汴京,這些事情他會如實稟告父皇,你這個好皇子的形象就別再想保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