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在前麵大步走著,嘴角的笑意深深,他可是將軍,戰場上的老手,對於孫子兵法從小就倒背如流,在實戰中更是運用得出神入化,這招欲擒故縱之術,用在趙箬身上也是不虧的。

小狐狸跟著老狐狸跑,禦花園的紅燈籠顆顆明亮,顆顆散發著暖融融的橙紅色,遠處的小宮女提著一盞小紅燈籠,向趙箬喊著,“趙箬郡主,丞相大人叫您回去呢。”小狐狸一聽,停下了腳步,她不甘心地看著漸漸遠去的老狐狸,心裏想著:下回再找你問個清楚。

楚約也已經收到了小宮女的喊話,她想尋著趙莞和趙箬一同回去,她很快就找到了趙箬,卻唯獨不見趙莞,趙箬陪著楚約在人群中找了半天,也沒找出趙莞的身影。

楚約身子弱,如果再這樣找下去,必定會走不動,於是她安慰楚約道,“啊娘,莞姐姐有可能就在馬車旁與父親在一起,你先回父親那裏,若是有就再找宮女通知我,我留在這裏再找找。”楚約想著這話有道理,便跟著宮女回馬車那裏去了。

趙箬在人群中找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趙莞。她的心中起疑,總覺得人群裏還少了個人,沒錯,就是楚括!若是換在平時,他必定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一定纏著自己到處跑。這樣的作風不似是楚括的。

趙箬腦中突然想出,楚括扔的那團紙飛向趙莞時,她臉上的那種神情。趙箬的眼睛忽地一亮,莫非……他們是在一起?

趙箬飛快地回想了一下前世楚括與她經常見麵的禦花園隱蔽地點——“大榆樹”。剛想起身前往,轉念一想,現在去不是會破壞他們的好事嗎?依照楚括的性子,他做這種是絕對不允許有人看見的。現在毅然過去,說不定還會有危險。

想到這兒她忙叫來了一個宮女,向她說道,“你去大榆樹那裏告訴趙莞小姐,就說是時候應該回去了。”

那小宮女點了點頭,一邊喊著趙莞,一邊往大榆樹的方向走去。趙箬看著小宮女離去了,自己也往馬車的方向去了,得告訴自己爹娘一聲,趙莞快回來了,不用擔心。

大榆樹下,趙莞正甜蜜地依偎在楚括的懷中,滿臉的柔情,看上去幸福萬分。楚括也是輕輕摟著她,臉上的邪光和眼眸裏貪婪的神色在燭光下也難以掩蓋。

楚括的耳朵突然微微動了一下,他輕輕拍了一下趙莞的後背,警覺地說道,“莞兒,有人來了。”趙莞依舊戀戀不舍地倒在楚括的懷中,滿是不屑,“怕什麽?楚括哥哥不是也喜歡我嗎?”

楚括的神情在聽完這句話後變得陰鶩不已,這女人簡直蠢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了,一點腦子都不會使,要是現在背外人看見他們的這副模樣,那麽他的計劃就又要被打亂了。

楚括忙將趙莞從自己的身上硬生生地扯開,趙莞的肩頭被一陣猛力突然一推,身體便離開了楚括。她滿是不解地望著眼前的人。楚括立刻換上一副溫柔的麵孔,悄聲說道,“莞兒,我不能壞了你的名節,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楚括說完就飛身踩了一腳大榆樹的枝幹,然後彈跳著消失在了黑夜中。趙莞看著他迅猛的背影,心中是

又失落又迷戀又高興。

太好了,楚括哥哥還真的是那麽溫柔的人,他能夠尊重我,還替我擔憂,還保護了我的名節,這樣的愛,即使是讓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啊。

遠處宮女的呼喚聲傳來,趙莞的內心依舊是久久不能平靜。她邁著輕盈的步伐,依依不舍地從那片閃著浪漫柔光的草地上走出,來到了鵝卵石小徑上。她假裝觀賞著周邊的夜景,緩緩地往那聲音處走去。

那宮女借著燈籠的微光發現了她,連忙趕了過去,大喊道,“趙莞小姐,時間到了,應該回去了。”趙莞輕蔑地看了一眼滿是大汗的小宮女,淡淡地說道,“知道了,帶我回去吧。”

頭頂的天空已經微微地發白,星光也不似之前的那般閃亮了,宮門口的馬車輪聲隆隆作響,賓客們麵露疲憊之色。

楚約披著貂裘,在趙寅的懷中沉沉睡去。趙莞則是在馬車中樂嗬嗬地傻笑著,右手時不時地撫摸著自己的心髒,那兒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使得整個身體都舒服得好像漂浮在空氣中了。

趙箬坐在自己的馬車中,腦中清新得很,她的眼神越發得清涼,神色也越發地嚴肅了起來。

剛剛趙莞回到馬車旁時,臉上的表情甚為喜悅,那兩頰紅暈都快要飛到雲霄上去了,她的眼睛中的光,是那種柔和地光亮,整個人都似乎被浸透在了一層粉色的柔光中,這樣的神色,恐怕隻有戀愛中的女子才會有吧。

從趙莞與楚括同時消失,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貓膩。楚括那家夥定是又起了什麽歹心。

之前的楚括的計劃似乎都被趙箬與楚恪破壞了。今天那個賈貴妃連麵都不曾露過,從楚王對那魏美人的態度來看,那賈貴妃定是失了寵了。

眼下丞相府內,大夫人又恢複了自由身,她可能是楚括下一步計劃的重要棋子。若是他現在給趙莞一些甜頭,依著趙莞那股子裏的狠勁,定是會幫著大夫人做出一些對相府不利的事情來。

皇宮中,楚括等趙莞走後,從樹後閃了出來,他的眼裏滿是厭惡地將擦過趙莞眼淚的手絹放在燭火上燃燒待盡。接著用力揮了一下寬大的袖袍,那些在草地上燃燒著的蠟燭挨個逐漸熄滅。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楚括話音剛落,一個穿著橙色貴妃裝的美婦人從一旁的灌木叢中走出,她的麵色有些怒氣,然而在楚括的喊話下不敢太聲張。

“你不好好待在你的貴妃殿中,卻出來監視我?”楚括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寒光,像一隻正盯著獵物的惡狼,令賈貴妃的背脊微微發寒。

“你……你怎麽能欺騙我的侄女……”賈貴妃的聲音發顫,她完全沒了剛剛的那份怒氣,更像是在象征性的詢問。

楚括聽見此話,那滿是危險氣息的眼睛緩緩眯起,他嘴角的笑容猙獰“騙她又怎樣,是她自己愚蠢,竟然相信這種虛偽的情感,我隻是借機來使用一下,對於我來說,你們隻是我棋盤上的棋子。”

他朝賈貴妃緩緩靠近,臉上的神情陰騖得讓賈貴妃往後不自覺地退

了幾步,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狠戾起來,對著賈貴妃輕輕說道,“作為棋子,你隻需要按著主人的意思走就是了。對於不聽話的棋子,我猜你知道我會怎麽做吧?”

賈貴妃癱坐在了地上,看著楚括漸漸遠去的背影,她的臉色慘白如雪。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新年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了,大夫人一直在周姨娘身邊悉心照顧著,周姨娘都被她喂得有些微微發福起來,趙淵每天都要來看望周姨娘,在她的床邊呆上半個時辰,陪她說話,安慰她,有時還親自喂她一些補品。

大夫人則是一直在趙淵麵前表現出那種改過自新的麵目來,天天都關心著周姨娘的飲食與藥膳。

有一次,一個丫鬟不小心將一味藥手抖多放了一量,被她去巡查的時候看到了,她立即興師動眾地喚來了周姨娘院裏的所有下人,對著那個丫鬟拚命地教訓著,最後將她打了二十板子,連這個月的工錢都沒有給她,就把她趕走了。

那個丫鬟原本是周姨娘的親信,她對周姨娘的衷心大家全都看在眼裏,經大夫人這一鬧,周姨娘園中的所有下人都不敢與周姨娘走得親近了。所有人甚至極為逃避做一些有關周姨娘膳食衣物的事情,燒水砍柴倒是成了最熱門的職位。

隨著時間的推移,趙淵看著大夫人對待周姨娘認真和藹的態度也漸漸的開始相信她了。周姨娘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也顯得有些吃力,趙淵的工作也開始漸漸多了起來,隻有每天晚上才抽出一絲空,與周姨娘共進晚餐。其餘時間的一切事務都交由了大夫人打理。

趙箬也時不時地會去周姨娘的院裏進行探望,大夫人每次都會站在周姨娘的床尾,看著她們聊天,還時不時地提醒著趙箬,不要聊得時間太長,周姨娘需要休息。趙箬要是不願意離去,大夫人就打著對胎兒成長不利的旗號,逼迫著趙箬回去。

趙箬每每看著周姨娘那可憐的求助眼神,心中很是心疼。但卻根本無能為力。

不僅僅是趙箬,連趙蓉見她阿娘的次數也被大夫人明令減少了。趙蓉很是不解,還與大夫人吵了一架,她說她從未見過為了讓胎兒成長,得限製母親與他人接觸的時間。大夫人一聽,連忙砸著桌子嚷道,“我這是為了你母親,為了你將來的弟弟妹妹好,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可是你這個黃毛丫頭片子可以承擔的?!”

趙蓉生性比較木納,她一時也回不出可以反駁大夫人的話來,因為自己啊娘在懷孕的時候,就不僅僅是阿娘一個人的身份了,她還持著一個孕育後代責任人的身份,意義非常重大,可以說,母親的個人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沒有她肚子裏的孩子重要。

她很是無奈,隻能天天趁著大夫人不注意的時候在窗邊偷偷和阿娘說說話,解解悶。從阿娘的語氣中她清楚得知道,阿娘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無時無刻不在大夫人的恐嚇陰影下艱難地度日。

趙蓉晚上,常常在**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直想找出可以救母親出苦海的辦法來,她想來想去,覺得在丞相府中,有能力能夠讓自己阿娘擺脫現狀的人,隻有一個了,那就是趙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