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立刻鬆開了師父的手臂,籬見狀,連忙也鬆開了手,那女子從地上坐了起來,將頭上的麵紗拿下,籬與師父都不由得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女子不光光是手上,甚至連臉上的夫婦都是那般的怪異,臉上的皮膚如同手上的那般烏黑發亮,隻剩下那兩顆有些瑩瑩發亮的眼睛,她極為有趣地盯著籬與師父的反應,嘴角立刻極為得意地升起一抹笑意。

那女子對著籬與師父說道,“二位大俠莫要怕啊,這副麵貌可不是我真正的模樣,我所練的功夫便就有這般代價,想要獲得絕世的美麗,就不能將皮膚暴露在體驗之下,隻要我一照太陽,就會變成這副模樣……”

“見不到太陽?那是極為難受的,人都是要見太陽的。”師父的話語中多少帶著些同情,他看著那女子的麵貌,臉上卻並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隻是淡淡地看著,眼中的目光極為平淡,就像是一麵鏡子般通透。

“可不是嗎?”那女子有些犯愁地抬頭看了看那正好的太陽,“這怪功夫還必須要我每日曬兩個時辰的太陽,否則一切都是白費,即使我到了陰暗的地方,也完全變不了漂亮的模樣。”

“漂亮又那麽重要嗎?”籬有些不解地朝著那女子問道,她從未在意過自己的臉頰,也從未在意過自己究竟是醜還是美,因為師父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那般的溫柔,即使自己是個醜八怪,師父也不會嫌棄。

那女子聽聞,卻大笑起來,對著籬說道,“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小姑娘,你擁有著這般精致的五官,自然不知道女人漂亮的重要性,而我則是先天不足,必須靠著這功夫才能維持著美貌,這老天啊,就是這般的不公平。”

籬有些疑惑地朝著自己師父看了一眼,師父對著籬搖了搖頭,柔聲說道,“籬,莫要多想,這位姑娘隻是在闡述她自己的意思,每個人活著都有各自的追求,她追求美麗,所以心甘情願將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江湖上怪人怪事很多,我們走吧。”

籬聽聞此話,立刻不再看那女子一眼,連忙跟著師父便要走人。

那女子見狀,連忙說道,“哎?你們二人倒是怪異,一個師傅一個徒弟的,見了我倒也沒有任何多餘的作評,我看二位應該都是極為正義之人,能夠幫助小女子處理一件棘手的事情。”

師傅聽聞,立刻笑了笑,他並沒有回答這來擼不明的女子的話,拉著羅蘭便要走人。

那女子立刻走上前來,一把拉住了師父的胳膊,她的嘴角彎起一個極為陰森的笑意,“這位師父,你是會診毒對吧?那你先看看自己有沒有中毒啊?”

籬心中一驚,連忙向著師父看去,師父微微皺起眉頭,往自己方才被那女子握住的手腕一看,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肩頭,竟然有一根細長的紅線般的印記,籬立刻極為憤怒地朝著那女子說道,“你這人是怎麽回事?我與師父方才是想救你,你怎麽可以這般恩將仇報?”

那女子聽聞便又立刻哈哈大笑起來,對著籬說道,“小姑娘,看你在江湖中也有些名聲了,怎麽連半點的防人之心都沒有呀,我就這般躺在地上,又沒讓你們碰我,是你們自作多情,這不,身上中了不該中的毒了吧?”

師父的臉色隻是稍稍變得凝重了一些,但卻依舊沒有對那女子露出半點怒意,而是有些無奈地朝著那個女子問道,“你究竟想要我們幫你做些什麽?用這般的方法請我們去幫忙,也恐怕有些不妥吧?”

那女子看著師父那滿是平淡的神情,眼中微微有些驚訝,她在這條路上遇到過了太多的旅人,總有一兩個會因為好奇心而上前來看她,但發現自己中了她的毒後,沒有一個不暴怒而起,拔劍想要殺了她的,這個師父倒是十分令人意外。

“你竟然不想殺我?”那女子的臉上揚起一個十分具有深意的笑容,她揚起那張極為可怖的臉,緊緊地盯著師父的麵孔,希望從中能找出一些憤怒的意思來。

一旁的籬聽聞,心中卻是十分生氣,這女子也是在是太不可理喻了,便立刻說道,“我師父的脾性最是溫和,你該是慶幸,遇見的是我們師徒二人,若是換做別人,你現在就已經不能這麽安定地站在這兒說話了!”

師父聽聞羅蘭此話,卻悠悠地搖了搖頭,他對著那女子說道,“你這毒倒是有些意思,還不能讓人打動肝火,否則,這毒液會飛快地進入心髒,而後當場斃命,著實是極為罕見的毒。”

那女子微微挑了挑眉,終於是遇到了一個行家,她又笑著對師父說道,“既然你也懂得,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現在在你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一是幫助我完成一件事,我便會給你解藥,二則是繼續在這兒等著毒發身亡的時刻。”

籬在一旁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女子著實是可惡,利用別人的善良與同情,再用惡毒的方法,讓那些幫助她的人死於她的劇毒之下,簡直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所作所為。

籬真想上前一鞭子抽死這女子,然而師父卻是中了這女子的毒,自己現在將她殺了,也就等於將師父給殺死了。

師父看著籬在一旁急躁地模樣,連忙出聲安慰道,“莫要焦急,我看這位姑娘定是有十分棘手的事情,否則也不會用這麽極端的手段向路人求助了,我們就隨她去一趟吧,反正我們也並沒有什麽急事。”

籬這個時候才真正為師父的好脾氣感到了無比的擔憂,這就是所謂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女子這般可惡,師父卻不得不還要去幫她,利用他人的善良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著實是一見極端可惡的事情。

然而師父的命令籬不得不聽,便隻好心裏賭氣,對著那女子冷冷說道,“我師父開口說了,要幫你,你快些提出要求吧,我與師父會盡力幫你。”

那女子心中大喜,立刻對著這兩個師徒行了個大禮,滿是恭敬地說道,“多謝二位大俠幫忙了,小女子心中感激不盡,二位快些隨我來吧

。”

籬看那女子多禮的模樣,臉上浮現出一種極為不屑的神情,她口中嘟囔著,“這麽假惺惺地模樣幹嘛?反正又不是什麽善人,何必要裝君子道謝?下毒就是你道謝的方式嗎?真是恩將仇報!”

師父在一旁聽著籬那滿是諷刺的話語,嘴角不由得彎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他回過頭來,對著籬說道,“你師父現在可是還中著這恩將仇報女子的毒呢,你就不怕她不肯給我解藥?”

籬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師父,師父行走江湖多年,身上中的暗算也是不計其數,喝過的毒藥就像是喝過的水一般多,對毒藥的抵抗性自然要比一般人強太多,原本以為師父這次也會沒事,但看著師父的模樣,好像真的需要這毒的解藥。

那女子帶著籬與師父來到了一個山洞前,那山洞是個極為奇特的地方,越往裏走就越是很冷,連洞穴的壁上都結了一層寒冰。

師父的眼睛忽然一亮,連忙對著那女子說道,“這山洞可是極為神情,這寒冰可是十分難得,在這兒練功定是能夠事半功倍。”

那女子回過頭來,籬與師父都不由得吃了一驚,那女子的臉已經完全不似方才那般可怖的模樣了,這是一張極為細膩,又極為美麗的麵孔,整個人在這有些發暗的寒洞之中似乎盈盈發光,這種美麗安靜得就像是月亮的光輝,身邊一切的光芒在她的對比之下暗淡了下去。

那女子看著籬那驚訝地模樣不由得輕笑出了聲,籬卻是為自己方才的失態而惱怒不已,口中依舊得理不饒人地說道,“哼,如此好看又有什麽用,做出這種事情,想必心也定是醜陋的!”

那女子並沒有理睬籬的話語,她繼續帶著兩人往洞中走著,走到洞的盡頭時,籬與師父看到了一個極為美麗的冰雪世界,一束天光從頭頂高高的山脊照耀下來,射進這滿是寒冰與水晶的山洞中,閃耀著極為絢麗的光彩。

那冰室裏有著許許多多用冰塊雕成的家具,樣樣精致,樣樣美麗,那女子將籬與師父請了進去,籬這才發現,在一張冰雕製成的小搖籃裏,正躺著一個熟睡的嬰孩,那嬰孩的額頭上有個極為顯眼的紅痣,就像是一滴活著的鮮血,晶瑩剔透,閃爍著妖冶的紅光。

“這是你的孩子?”師父突然開口問道,眼中帶著幾分憐愛之意。

那女子點頭答道,“是的,這是我的孩子,隻是她生下來便就是這般模樣,或許是我練功練得實在太深,這孩子要也已經中了我的毒,我完全沒有任何幫助她的辦法。”

籬到現在終於明白了這個女人的目的,她是想要別人醫治這個孩子,所以才會裝作暈倒的樣子躺在路邊,故意露出兩隻烏黑像是中毒的胳膊,好讓路過的懂得醫術的人隨她去洞中醫治孩子。

籬看著搖籃中那安靜的嬰孩,有些不解地問道,“她的父親呢?為何隻有你一人照顧她?她的父親也應該去找解決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