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從懷中掏出手帕,將秦姝蓉兩頰的胭脂細細擦去,又命人將那盒動過手腳額胭脂從梳妝台上拿下,再開窗通風,將屋子中剩餘的毒粉全排出去。

秦姝蓉宮中的宮女見狀,一個個都不敢吱聲了,自家娘娘那般深得皇上的喜愛,這皇後本就已經極為看不順眼自家娘娘了,這會兒娘娘突生怪病,這皇後定是要向著**的娘娘動手,等到太醫來的時候,估計自家娘娘就斷氣了。

這樣的情形在後宮中著實是常見,但這些卻都成了宮女們心中的秘密,因為這般的事情,若是不埋葬在心中,那些殺人不眨眼額主子遲早會讓你的嘴巴永遠閉上。

現如今也是如此,若是秦姝蓉宮中的宮女拚死抵抗,那後果也定會是被皇後隨口一句“照顧不周”而將她們全部砍頭,這種殺人越貨的事情,宮女們是挨不得的,也是根本惹不起的,隻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主子慘死在那權力手中。

果然,不一會兒,皇後便滿臉欣喜地打開了秦姝蓉的房門,眼中滿是得意之色,她淡淡朝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宮女們看了一眼,冷冷說道,“你們的姝蓉娘娘,已經去世了!”

小宮女們聽聞此話,一個個都不由得哭出了聲來,卻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之聲,隻有秦姝蓉的貼身丫鬟滿臉不相信地看著皇後,大著膽子問道,“皇後娘娘……太醫還沒來呢?又怎麽可能……”

“放肆!皇後娘娘說話,可容許你這等卑賤之人打斷的?”皇後身旁的小宮女立刻囂張跋扈地說道,眼中滿是傲慢之意。

其餘的宮女心中也有那般的疑惑,聽聞此話梗死連哭都不敢大聲哭了,隻好聳著肩昂,低著頭,心中是對未來的迷茫,又十分害怕皇後會突然下一道命令,將她們全部逐出宮去。

秦姝蓉的貼身宮女依舊是不敢相信皇後的話,方才皇後的舉動就極為奇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家娘娘會生病,但看著這皇後那百般阻撓與怪異的舉動,這件事情定是與這位高高在上的後宮之主脫不了幹係。

反正想在娘娘若是真的死了,自己作為婢女也定是不能再在這宮中受待見太久了,橫豎都是一個死,倒不如幹脆大膽一會兒,反一反這個一直對宮女當畜生看待的皇後。

那小宮女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她猛地抬起頭,正想要與皇後對抗,背後便傳來了公公那熟悉的公鴨嗓,“這是怎麽了?皇後娘娘,太醫奴才已經幫著秦姝蓉娘娘請來了。”

皇後微微皺起眉頭,連忙對著那太醫說道,“太醫,方才我已經進去看過妹妹了,她的呼吸都已經停了,根本不可能有救了……真是可惜啊……”說罷,皇後便拿起手帕輕輕掩了掩眼角,裝出一副十分同情又十分可惜額模樣。

地上的小宮女聽聞此話,立刻站了起來,連忙對著那太醫磕頭道,“太醫大人!太醫大人!請您快去看看我家娘娘,我家娘娘不會死的,她今日

早晨還好好地,請奴婢吃茶呢!”

皇後的嘴角勾起一絲冷冷地笑意,她向著兩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兩幫的宮女立刻上前,硬生生一人扯了秦姝蓉宮女的一根胳膊,半拖半拉地往回走去。

那小宮女拚命抵抗著,口中不斷地乞求著太醫,皇後見狀,連忙對著太醫開口說道,“大人莫要見怪,這宮女是姝蓉娘娘身前最喜歡的,姝蓉娘娘去世,定是受不住這打擊,因此情緒才出了些問題,還請太醫見諒。”

若是換做平常時刻,這後宮的事情都由皇後處理,隻要皇後一句“不用診了。”太醫們便也會遵命回去,但現在公公在場,他可是知道這事情的全部細節,自然不會這麽輕鬆地就讓皇後得逞。

公公上前一步對著皇後說道,“皇後娘娘,姝蓉娘娘生前是皇上的寵妃,皇上若是得知此事也定會傷心不已,定是要問個死因,若是奴才答不出,定是要受罰的,還請娘娘讓太醫進去,給姝蓉娘娘最後把一次脈吧。”

皇後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僵,從未感到這公公如此煩人,加上這一件,今日已經連續壞了她兩件好事了,現在他的理由如此充分,若是自己再次阻難,定會惹他懷疑,反正屋中的證據都已經被她銷毀了,若是這太醫真能查出些死因,那也扯不到自己的頭上來。

皇後的嘴角暗暗藏了絲得意,她立刻對著公公說道,“公公此話有理,那便勞煩太醫去看看姝蓉娘娘了。”

公公一進門就立刻站在了梳妝台的一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梳妝台上的東西,皇後對自己方才的那些作為十分自信,完全沒有再往梳妝台上看一眼,隻是極為得意地朝著**的秦姝蓉看去。

然而,當皇後的眼中倒影出秦姝蓉麵容的時候,她的瞳孔緊緊蜷縮起來,那秦姝蓉的臉上居然還塗著胭脂!

這怎麽可能?方才明明是她親自動手,將秦姝蓉臉上的胭脂擦去的?為何現在秦姝蓉的臉上還有……

皇後立刻條件反射地朝著那梳妝台看去,卻看到公公那張滿臉深意的笑容,皇後的心虛,不由得將眼睛立刻瞥向了別處,卻又十分擔心那梳妝台上的情況,又三番兩次地朝著公公個方向看著,手中卻開始緊張地扯起方才擦過秦姝蓉臉頰的手絹來。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皇後的手猛地一顫,眼中的驚恐更加明顯了,她立刻在臉上擠出一絲極為難受的模樣,朝著楚王行了一禮,楚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藏了幾分冷酷的笑意。

楚王徑直朝著秦姝蓉走去,對著正在診病的太醫問道,“如何了?查到什麽就說什麽,莫要在意!”

皇後聽聞楚王竟然說出此等話語,心顫抖得更是厲害了,又想著那秦姝蓉臉上的胭脂,心中更是慌張不已,皇後已經感到了一種極為不妙的氛圍,她四處看著,希望能夠找到一

個脫身的辦法。

皇後突然兩眼一翻,直直往後頭有宮女的方向倒去,後麵的宮女見狀,連忙驚呼道,“皇後娘娘?娘娘你這是怎麽了?”

楚王回頭看著皇後那矯揉造作的模樣,知道皇後是心中慌張,才故意擺出這番生病的姿態,好讓他心軟放她回去。

換做是以前,楚王可能還真會吃這一套,畢竟林莞那兒的勢力強大,皇上不好得罪,但現在的楚王,心思可沒有以前那般全麵,倒是府了一份老年人特有的頑固,該是如何就是如何,他不想再忍耐了。

皇後的心中極為緊張,她已經感受到了今日那不同尋常的氛圍,方才看秦姝蓉臉上的胭脂,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現在聽著拿皇上的話語,皇後可以篤定這是一場特地為自己所設計的陷阱了,定是自己的計劃出了什麽差錯,那兩個小宮女疏忽了!

皇後現在隻想著楚王能夠看在林莞的麵子上放自己一馬,但她也明白,在目前的情況下,皇上會放過自己的幾率已經是非常小了,但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一試,這個罪名,不到最後關頭,她自己也是絕對不會鬆口的。

皇上看著皇後那裝作暈厥的樣子,冷笑一聲,對著皇後大聲說道,“皇後這可是犯了什麽突發的舊疾?太醫正好也在這兒,趕緊幫著皇後狠狠紮上兩針,讓她好好清醒清醒,順便將她那顆熊心豹子膽也給治了!”

皇後聽聞,心“咯噔”一下,知道楚王已經識破了她的計謀,但若是就這樣乖乖醒來,那豈不是助長了**秦姝蓉的威風?皇後咬了咬牙,決定繼續裝暈下去,依舊靠在宮女的懷中一動不動。

皇上見狀,已經不想再多看那皇後一眼了,便揮了揮手,讓太醫上前,對著皇後的人中就猛地紮了一針,皇後痛得連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渾身一顫,立刻睜開了眼睛,差點叫出聲來。

楚王的聲音中帶著極度的嘲諷之意,“怎麽?現在清醒了?”

皇後點了點頭,扶著額頭裝作十分虛弱的模樣說道,“臣妾……臣妾方才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這才會如此失理……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已經受夠了那假惺惺的姿態,他並沒有理睬皇後的話語,而是直接對著太醫說道,“太醫,秦姝蓉娘娘究竟是怎麽了,你當著皇後的麵,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那太醫點頭,立刻道,“姝蓉娘娘這是中毒的症狀,是一種極為罕見而又猛烈的神經藥粉,隻要放在姝蓉娘娘常用的東西上,讓姝蓉娘娘吸入個兩三日,便能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

皇後聽得那叫一個心驚膽戰,這字字句句都說得如此精準,她有些緩不過來了,為什麽,為什麽他們會知道得那麽清楚,為何皇上也會知道此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到底哪裏出了差錯,昨晚那兩個小宮女還向自己報告此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