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看著趙箬擔心的模樣,立刻安慰道,“不過也不用那麽氣餒,你也不要先告訴白芍這個事情,畢竟時機情況連我們都沒有搞清楚呢,還是不要讓白芍瞎擔心了。”

門外的端著菜肴的白芍臉色一白,她呆愣愣地站在門口,久久沒有他進去,一旁的小宮女見狀,立刻問道,“白芍姐姐,你這是怎麽了?快些將東西端進去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白芍這才江蘇拉回現實中來,她低著頭,對著一旁的小宮女說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沒做,你就先代替我將這些送進去吧。”

說罷,白芍便將手中的東西放在那小宮女的手上,自己腳步匆匆地往回跑去了,全程低著頭,不敢仰起臉來,與平日裏那個大大咧咧滿臉陽光的白芍相差甚遠。

那小宮女隻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問,隻是將手中的飯菜端了進去,趙箬一見端菜的人不是白芍,心中起疑,便立刻問道,“白芍呢?這可是由她負責的。”

那小宮女連忙答道,“白芍姐姐方才來過,但是在門口時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於是就轉交給奴婢手中,讓奴婢端進來了。”

那小宮女有些害怕地看了那太子與太子妃一眼,小心髒在“撲撲”地快速跳動著,要知道,這個宮中的吃食可不能亂送,要是有些不擇手段的人在飯菜中動了手腳,這些小宮女的命也定是不能留住。

眼前的可是最近大熱的太子妃與太子,更有傳聞說是未來的儲君與皇後,若是現在在這飯菜中發現了些不好的東西,這個小宮女定是擔待不起的。

那小宮女想著方才白芍那低著頭的陰暗神情,心中恐懼不已,該不會是白芍被人威脅在主子的飯菜中下了毒,但到了門口時突然覺得自己下不去手,因此這才隨意找了一個替罪羊來給太子與太子妃送毒藥來了?

這麽想著,那小宮女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連忙對著太子妃與太子說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這些都是白芍姐姐轉交給奴婢的,奴婢可什麽都不知曉。”

趙箬有些疑惑地看了這個緊張萬分的姑娘一眼,她沒有說這番解釋的時候,她還沒有懷疑,但現在她說出口了,便有些讓人遐想連篇。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飯菜中有毒?”楚恪也有些震驚地看著那飯菜,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趙箬看著阿娜小宮女被嚇得蒼白的臉色,再想著方才她與太子的談話,心中已經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大概是白芍無意中聽見了南燭的事情,心情定是難以平靜,這才將飯菜交給這個婢女,代替她端進來。

正巧這個婢女又是在後宮中呆久了的人,行為做事都要思前想後,方才她見端菜人不是白芍,便問了一句,語氣也並不是很好,於是就更加加重額這個婢女的防備之心,讓她認為白芍在這猜中動了手腳,好讓她背鍋。

趙箬歎了一口氣,對著楚恪說道,“不會的,白芍那丫頭估計是聽見我們方才的對話了,這菜沒有

問題,不信的話,可以用銀針試試。”

那小婢女聽聞,立刻從懷中拿出試菜的銀針,往那些菜中都試了試,而後那小宮女自己也戰戰兢兢地往自己口中塞了一些菜,在那滿是驚恐之中咽了下去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對著趙箬與楚恪說道,“回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這菜確實沒毒,請放心食用。”

楚恪依舊是皺著眉頭,趙箬見狀,立刻對著那小婢女說道,“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啊小婢女滿臉的委屈,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她十分害怕地卡了太子一眼,大概太子的神色實在是過於嚴肅了些,趙箬明顯看見了那小婢女眼眶中湧出了些晶瑩的東西。

趙箬看著那小婢女出去了,便有些擔心地對著楚恪說道,“這回兒糟糕了,白芍那丫頭定是要沉悶個好幾日了,要不然,你今日就將事情與南燭說個明白,別再讓這兩個孩子各自受苦了。”

趙箬對楚恪的苦情把握還是極為擔憂,雖說上次劉安的事情辦得倒是十分順利,但這一次,趙箬的心是有些玄的。

楚恪點了點頭,看著桌上最後端上來的那些菜,對著趙箬說道,“好,不過方才那婢女端來的菜,就先不要吃了,這個婢女大驚小怪的模樣,即使這菜沒問題,我也是下不了口了。”

趙箬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心中也是一陣無奈,說明這宮中依舊是危機四伏,連這些做下人的都警惕萬分,他們也萬萬不能再鬆懈了。

白芍跑回了自己的屋中,關上門的一瞬間,她的眼淚便再也控製不住,一下子湧出了眼眶,方才楚恪與趙箬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南燭吞吞吐吐,一直都不肯說出心中的想法,定是有了心上人了,那心上人定不會是自己。

白芍的腦中閃過了那日她在宮門口看到的那位世家小姐的模樣,那轎子是那般的華麗,雖說不如趙箬那皇子妃出行時候的轎子步輦那般金碧輝煌,但其上的細致雕刻與布綢的漂亮刺繡,都能夠展現出那位小的不俗品味。

白芍越想越覺得就是那位貴族小姐了,她十分委屈,十分不甘,甚至有些嫉妒起那位貴族小姐了,當時那小姐悄悄看著南燭的神情也一直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那眉眼間的暗含秋水,那粉撲撲的滿是欣喜的麵頰,那羞澀的笑容,連拿扇子遮著都顯得欲蓋彌彰。

白芍歎息一聲,倒在了自己的床鋪上,眼淚順著她的眼角緩落下來,滴落在那綢緞的被子上,白芍隻覺得一陣撕心裂肺,她擦幹了眼淚,抓著那柔軟絲滑的被子,一聲聲歎息著。

想著那世家小姐那細膩的皮膚,那極為嫵媚的笑意,白芍的心中便緊張起來,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從**迅速爬起,快步走到銅鏡前,仔仔細細地觀察著自己的臉。

白芍看著銅鏡中那張微微有些卡愛的,帶著些嬰兒肥的臉蛋,長長歎了一口氣,果然,自己是相貌平平,沒有那世家小姐那般美豔。

白芍朝著鏡子笑著,鏡子中的自己的笑總

是那般僵硬,帶著一種極為別扭的感覺,她做不到那小姐的那種嬌滴滴的笑容,即使是開心的時刻,她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神情,做不到那麽優雅。

白芍看著自己那雙眼睛,眼睛雖然十分明亮,但卻完全沒有世家小姐那般漂亮嫵媚的感覺,所謂回眸一笑百媚生,應該就是講述的那富家女子的笑容,而自己,笑起來就像是站在村口的二傻子,完全沒有半點優雅的感覺。

“我真是瘋了,我隻是區區一個奴婢,做些粗鄙之事,又怎麽可能會有那富養小姐那般的優雅感覺!這不是自取其辱嗎?”白芍不甘地瞪著鏡子中的自己,惱怒又無奈。

白芍朝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了一會兒,沒有增加任何信心與勇氣,相反地,若是這麽一直與那些富家小姐比對下去,自己定是會發瘋的。

白芍煩躁地用一旁的紗巾擋住了鏡子,她用手撐著自己那有些嬰兒肥的嫩能臉蛋,眼中滿是憂愁。

白芍的腦中抹不去南燭的影子,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從房中拿了個小飯匣子,假裝給小姐送點心的模樣,走了出去。

白芍在宮中南燭經常逗留的地方到處晃悠著,想要造成一種不經意間遇到南燭的假象,好向著他試探一下他口中的那個心上人。

或許是跟了小姐太長的時間,白芍那軟弱的性子中,帶上了一些極為強韌的東西,她即使是不甘心也要不弄清楚,南燭為什麽那麽喜歡那位小姐,也要親眼看到,南燭是如何與那位小姐相處的,那位小姐若是隻是玩弄感情的話,她白芍可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哪怕那位小姐有多大的後台,哪怕她賠上她這條卑微低賤的性命,她也會保護南燭不受那些傷害,南燭可是她看著長大的,怎麽能夠這麽放任不管地任由別的女人欺負玩弄?

絕對,絕對不可以發生這樣的事情,隻要她白芍活著的這一天,就不可能會讓他發生這樣的事!

就是有了這樣的決心,白芍心中已然升起了熊熊的戰火,是的,她已經將內心的那些由於與傷感完全驅趕都另一端去了,隻留下一顆堅決的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白芍終於等到了南燭,南燭正穿著盔甲從楚王的宮殿處揣,似乎已經完成了今日的工作,因此臉上帶著些許輕鬆的神情。

白芍遠遠就看到了南燭,她立刻閃到一旁的小道上,計算著南燭過來的時間,等到南燭快要走到的時候,她十分自然地從小道上走出與南燭會麵。

南燭見白芍正巧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得十分喜悅起來,那眉眼間也帶著幾分亮色,整個人看上去也精神了萬倍。

白芍卻渾然不覺,在她眼中,南燭一向是這麽閃閃發光的,似乎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個,別人她都看不見,能看見的就這有這個發著光的,極為明亮的南燭。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吧,白芍的眼中早就容不下任何人了,除了南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