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約就微微看了一要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她抱了抱趙莞,小姑娘軟綿綿的,肉乎乎的。她輕輕地撫摸著趙莞那柔軟的胎發,奶香奶香的氣味撲麵而來。

楚約不由自主的輕輕地對著趙莞唱起歌來,趙莞聽著聽著就笑了起來,兩隻小手興奮地揮舞起來,那笑容甜甜得,猶如蜜糖一般纏繞在楚約的心頭,楚約的心都被她的笑容給暖化了。自此之後楚約就常常去大夫人的院子裏陪伴趙莞,她將自己對趙箬的情感全部寄托在了趙莞的身上。

大夫人看見楚約對趙莞的疼愛,心中很是欣喜,她心中雖然嫉妒趙箬,但轉念想著趙箬從小就不能生活在自己的父母身邊,心裏立刻好受多了。

照現在這樣的情況來看,楚約將趙莞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對於趙箬那個丫頭倒是沒有什麽感情,這要是長大了,趙莞與楚約說不定更加親近,到時候趙莞的身份地位之事,隻要向楚約開口,她必定能去皇帝那裏給趙莞求來。

然而,事事都不會按照一般的軌跡進行發展,大夫人的幻想計劃,因為一件事情而徹底落了空——楚約再一次被確診懷孕。

楚約和趙寅聽見大夫口說說出此事,全都高興極了,因為趙箬的關係,楚約特別珍惜現在的這個孩子。趙寅也十分重視,他除了上朝外的時間,都跟著楚約,寸步不離。

大夫人卻是焦急得說不出話來,如果這個孩子出生的話,那麽楚約一定不會像從前那樣喜歡她們家莞兒了,而是把更多的精力用在自己孩子的身上,那麽她家莞兒最終還是落得一個白身,被丞相府裏有頭銜的孩子欺負。

不行,絕對不能讓莞兒走上她從前的道路,那條路實在是太黑暗了,太煎熬,這就是她一直以來最可怕的噩夢。她費勁心機地嫁給趙淵做他正房,正是為了避免今後自己與自己的孩子。

現在楚約居然懷孕了,她絕對不能再安安分分地做好趙淵的夫人這個角色了,她要超越,她要管製,她要權利與地位。這個孩子的出現又徹底喚醒了大夫人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邪性,那邪信重新出現在她的身上,而且變得比之前更加厲害了。

可惜的是,楚約最終沒有保住這第二個孩子,有一日她覺得屋裏太悶熱,想去涼快一點的庭院裏吹吹風,可能是體力不支的原因,不小心踩在了一根圓樹枝上,身邊的丫鬟都沒來得及扶住,就重心不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當場就血流不止。

小丫鬟嚇得臉色都變了,立刻叫來了府裏的大夫,結果一查,那大夫的臉上滿是無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孩子已經滑胎了,我幫夫人開幾個補氣血的方子。”

楚約一聽此話,立刻淚流滿麵,她的心裏氣極,滿是自責,她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腿,哭著嚷道,“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怪我!!嗚嗚嗚——”她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裏痛哭流涕,隔著那不停顫抖的被子,旁人都能感覺到那股痛心疾首的自責,“嗚嗚嗚,要是我不出去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的孩子……”

趙寅聽聞了此事,立刻趕了回來,他看著自己的愛妻如此痛苦,更加不忍心責怪於她,立刻將那抖成一團的被子摟在懷中安

慰道,“約約,不哭不哭,沒事,我們再生一個,我們有的是機會,你不要難過了,你想想,我們還有箬兒啊。”

楚約一聽“箬兒”哭得更加凶了,在以後的幾日,楚約總是傻傻地盯著窗外獨自發呆默默流淚,多日後積鬱成疾,一口悶氣一直憋在胸口,出不來,下不去,最終使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落下了病根,怎麽治也治不好,最終嚴重到連床都起不來了。

楚約一倒下,相府的就少了一個管事的女主人,大夫人以精明幹練出名,而且又是趙寅的嫂子,自然順理成章地代替了楚約,拿到了相府的管家權,多年來陪養了不少心腹,將整個相府的所有動向都牢牢地抓在手中。

然而縱使大夫人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趙淵在此期間卻給她招致了另一個禍患——納小妾。

周姨娘是在趙淵在經商時認識的女子,當時他在途經江南地區時,不巧遇到劫匪。那些劫匪把他身上所有的錢財與貨物全部搶走了,他的商隊為了躲避劫匪全都四處走散了,最終隻有他一人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小樹林裏。

當時的趙淵還不是太會功夫,他在樹林中毫無頭緒地走著,時不時地抬頭看看天色,來判斷他行走的時間與路程,然而他走了許久也未曾走出這個小樹林,眼看天色漸漸變暗,接近黃昏,他幹脆在一棵樹下坐下,靜靜等待太陽落山的時刻。

正在他尋思著如何找到水源和食物時,遠處突然傳來了馬車的車軲轆與地麵石塊碰撞的聲音,他的心中一陣暗喜,連忙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他找到了一條窄窄的小道,小得隻能行駛得小一輛小型的馬車。

趙淵興奮地站在那條小路上,看著遠處的馬車悠悠駛來,他拚命地揮舞著雙手,大聲喊著,希望能引起那輛馬車的注意,然而,那輛馬車的車夫隻是在臨近時微微瞟了他一眼,馬車的速度也並沒有因他而減小,直接擦著他的衣袖呼嘯而過。

趙淵還沒來得及躲閃,隻覺得左臂一涼,就見他的一隻衣袖被那馬車的尖銳車角給勾去了。趙淵心中氣極,情緒低落,他摸著斷掉的袖口,口中暗暗地罵著那個車夫,又在那條路的正中間坐下,等待著下一輛馬車的到來。

趙淵等了一個時辰左右,仍然不見有任何一輛馬車的影子,趙淵琢磨這條路的寬窄與地理位置,看起來不像是個官道,更像是有人自己故意單獨開辟的一條小道,或許是為了抄近路吧。

趙淵又想著剛剛刮掉他袖子那輛馬車的行駛方向,看那馬車的車速似乎很是急促,他又低下頭仔細看了看地上馬車輪子留下的車軌痕跡,那痕跡有些深,這種深淺程度,看樣子馬車的內部肯定是坐著一兩個人的。

趙淵的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數,從剛剛行駛的時間,車夫趕車時的表情與速度,趙淵可以判斷一件事情:那輛馬車,是正在往家中行駛,天色昏暗正是要用晚餐的時間,而且還要抄著這小道,可以斷定,這馬車中坐著的人一定是正急著回家吃晚飯去了。

如此說來,隻要朝著那馬車行駛的方向走去,就一定能找到這個小樹林的出口,趙淵立刻起身,慢悠悠地朝著馬車行駛的方向走去。

果然,走了不一會兒,眼前便豁然開朗了起來,土地平坦遼闊,遠處粉牆黛瓦的小房屋一個挨著一個,熙熙攘攘,錯落有致的村莊模樣好不熱鬧。村莊的四周被碧綠整齊的塊塊農田所包圍,綠田的中央有一塊清涼的湖麵,映照著天空上的雲彩,明亮清透得好像一麵大鏡子一般。

趙淵往前走著,村莊的入口處有一片靜謐的竹林,竹子挺拔而又清脆,竹筍粗壯而又肥美,是一片少見的上好紫竹林。

穿過紫竹林眼前是剛剛在外麵粗略看到的那片農田,現在置身於那碧綠蔥翠的農田之中,才感覺到了這片綠地的廣袤與農作物的茂盛。

他緩緩走在田埂上,欣賞著夕陽下這片偉大的土地,所有的農作物的草尖上都沾染上了火紅的顏色與金色的勾邊,看上去就像是染上了農民心頭的鮮血。

田間有幾個身著棉布衣裳的農民正在勞作著,他們正彎著腰,卷起袖管,在那碧油油的綠海裏,尋找著什麽,那神情自然而又快樂,像是生活在幸福中的人。

一陣歡快爽朗的笑聲調皮地鑽進了趙淵的耳朵,趙淵被這可愛的笑聲所吸引,連忙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身著著青色罩紗的女子先在田旁的阡陌小路上,正用芊芊玉手捂著嘴巴,看著他直笑呢。

趙淵連忙向那女子走去,夕陽的鮮紅與暖橙色的霞光在那一瞬間鋪滿了天地,趙淵看見眼前女子的身上披上了一層橙色的光暈,她的發梢和長翹的睫毛被悄悄染上了金色的光芒,微風吹起她的裙角,那抹青色,在天地之間變得極為顯眼。

趙淵走近那名女子,他看見她的眼睛裏印著自己在燦爛霞光中的身影,瞬間變成了兩枚彎月,淺淺地笑著看著他。

趙淵第一次在一個女子的眼中看見如此純粹清晰的影響,他的心微微一顫,突然不可置信地劇烈跳動起來。他的心就像一個泵,每一次心跳,他的血液就加快流動了一次,漸漸地,他的臉不可思議地紅了起來。

那女子的笑意更深了,她的眼睛在接觸到趙淵的眼睛時微微一滯,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紅暈,她連忙將眼睛看向別處,輕輕對他說道,“你衣服破了,你把它給我,我幫你縫一下吧。”

趙淵訥訥地說道,“好……好……”說罷,他卻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呆呆看著眼前的姑娘。

那姑娘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她的樣子有些生氣,抿了抿唇,瞪了趙淵一眼,“傻站著幹什麽呢,脫下來給我啊。”

趙淵這才突然清醒過來,連忙答應道,“啊……哦……哦……好。”趙淵有些尷尬地將外衫從身上脫下,他的內心有些責怪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突然在這個姑娘麵前失態了。

那姑娘從他手上接過衣服,仔細地看了看,突然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是滄海的人啊?”

趙淵一聽,連忙問道,“在下不知哪裏是滄海,在下來自汴京。”

那姑娘一聽“汴京”二字,眼神立刻變得清亮了起來,她有些興奮地說道,“原來你是從汴京來的啊,怪不得言行舉止都那麽有態度,真不愧是帝都,走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