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沉默不語,他抬頭看了看正坐在龍椅上的楚王,眉頭緊皺,卻是沒有半點方法了,趙箬在一旁抓住了楚恪的手,心中更是明白楚恪在擔心著什麽。

趙箬對著一旁的籬說道,“籬,今日可能要一直麻煩你了,你可否在楚王身邊保護著他,盡量不要讓他接觸食物,就算是湯藥也要試毒之後才能服下。”

籬回過頭來看著趙箬,有些疑惑地說道,“為何不找秦姝蓉娘娘幫忙?她要比我更適合做這份工作。”

趙箬這才想起好久都沒有與秦姝蓉聯係了,秦姝蓉一直忙於後宮的事務,以及今後的準備,也已經與趙箬幾乎沒有聯係。

趙箬立刻對著籬笆說道,“你說的沒錯,那也請你趕緊去找秦姝蓉娘娘,讓她注意我方才說的那三點。”

籬點了點頭,立刻消失在了趙箬的麵前,秦姝蓉隻覺得有人在觸碰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竟然是趙箬身邊一直呆著的籬,她微微一驚,連忙朝著宴會上的趙箬看了一眼,見趙箬點頭後,便立刻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籬連忙對著秦姝蓉說道,“太子妃娘娘要我提醒您,要注意楚王的吃食以及湯藥,凡是可以入口的東西一定要嚴加監管,最好是請個太醫在旁邊驗毒!”

秦姝蓉微微一愣,心中也極為恐懼,楚王磕不能在這個時候死去,一定要等到楚恪登基之後才能死去,若是現在有人對他做了手腳,自己與楚流雲的事情便永遠不能完成,她不能讓那個暗中的凶手得逞。

“放心吧,我一定會千萬小心的,絕對不會讓這個計劃得逞,明日之前,我不會讓任何危險接近他的。”秦姝蓉對著籬十分嚴肅地說道,她明白其中的利害,若是明日有人要毒害楚王,她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楚王本就是秦姝蓉與楚流雲之前的巨大隔閡,隻要消除了這個隔閡,秦姝蓉與楚流雲在今後的日子便會順暢無比,沒有什麽能夠拆散他們兩人了。

趙箬見秦姝蓉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便放心了許多,要是這個時候楚王出了差錯,那十皇子必定會將毒害楚王的罪名全部推在楚恪的身上,畢竟今日盜竊的太子令牌就是物證。

雖然楚恪並沒有要殺害楚王的理由,但是趙箬相信,那十皇子定是有了一個能夠損人利己的萬全之策,而在他的計劃中,楚恪便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陰謀者。

楚恪對著趙箬說道,“莫要害怕,我不會有事的,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該怎麽處理了,今晚,我就要去找那個十皇子好好談談。”

趙箬微微一驚,便朝著那個十皇子方向看去,隻見十皇子正朝著他們笑著,他的嘴角帶著絲絲縷縷的嘲諷,就好像在看一群傻子一般。

“這個混蛋,居然將我們當猴子耍,還是挺有一套的。”楚恪朝著那十皇子看去,口中的語氣也很是輕佻,“我與他雖然沒有碰過幾次麵,但是關於他的腦袋,我是很清楚的,就他的那些小伎倆,最多是鬧個笑話,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做成一個大局。

“你的意思是說,他身邊還有人在幫助他?”楚恪朝著十皇子的身邊看去,果然,十皇子的身邊多了一個穿著極為端莊的老人。

楚恪笑了笑,“我早就應該想到的,那個喜歡多管閑事的先生,定是又看到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了,所以,他才會這麽順利。”

“奇怪的先生?”趙箬越聽越覺得迷糊了,又朝著楚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聽不明白。”

楚恪看著那雙清亮的眼睛說道,“箬兒,你那兒是不是還留著一本從我這兒借到的書?”

趙箬微微一驚,她差點忘了這件事,那本書極為怪異,每次看都會有著極為奇怪的現象,平時翻閱它的時候,趙箬能夠看到的隻是一些花花草草的圖鑒,而一旦有危難或是遇到極為麻煩的事情,趙箬便能在其中發現一些暗含著隱喻的畫麵。

趙箬還記得與楚恪初次聯盟的時候,她在那本書上看到過三條蛇的影子,兩條極為粗壯的蛇在互相爭鬥,而在一旁的樹叢中,有一條正偷偷看著那兩條蛇打鬥的小蛇,卻是在吐著紅信子。

現在想想,那副圖上的兩條大蛇指的就是楚恪與楚括,他們兩個在暗暗爭鬥的時候,一旁有個極為不起眼的人卻在暗中掌握著局勢,那條藏在樹叢中的蛇便就是楚城。

趙箬的眼前一亮,立刻點了點頭,她又朝著那老者看去,或許是這位老者的造型太過於多便,方才那草草的一眼竟然沒有讓趙箬認出來,而現在細細端詳,的確是那個老者。

“竟然是那位老先生。”趙箬驚歎道,“他曾經不是輔佐你的嗎?怎麽現在去十皇子那兒投靠了?”

楚恪輕聲笑道,“箬兒是不知道,這位先生是個極為多變的人,在輔佐我之前,他曾經還福做過楚括,後來才來投靠的我。”

“為何會如此?”趙箬更加驚奇了,“依照楚括那個性子,怎麽會允許一個輔佐他的人去輔佐楚括?若是真有這樣的人,恐怕也會被他殺死吧?為何這個老先生會安然無恙?”

楚恪又笑了起來,“想要殺一個人,首先就要知道他的藏身之處,若是找不到那個人,那即使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也是殺不掉的,而這位先生總是行蹤詭秘,除非你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否則,你將整個汴京翻個遍,也不能找到他。”

“竟然有這麽神奇的人?”趙箬不由得驚歎道,她真是有些想與這位老者好好談談,看看他是否能夠知道自己重生的事情。

楚恪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先生,似乎能夠看到一個人身上的時運,當初他說看到我身上有比楚括還要強盛的王氣,所以才趕來幫助我的,但之後卻消失了一段時間,我猜,那段時間他必定是在楚城那兒,所以楚城辦起事情來才會那麽輕鬆。”

趙箬聽著楚恪說著那個先生的故事,心中對他更是感到驚奇了,這個先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牆頭草啊,哪兒強盛就到哪兒去,若不是被主子保護得當,恐怕稍不留神,就有殺

身之禍糾纏到他的身上。

趙箬竟然笑了起來,因為她看見那位老先生也正回過頭來看著她,還對著她做了一個鬼臉,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著趙箬比劃著一個方塊的形狀。

趙箬微微一驚,這位先生是在提醒自己去看那本怪異的書嗎?難道那本書上能夠有幫助楚恪的辦法?

這麽一想,趙箬立刻對著那老先生作了一揖,那老先生十分悠然地笑著,似乎從一開始就是站在楚恪這邊似的。

楚恪將趙箬與那位老先生的互動看在眼中,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對著趙箬問道,“那位先生可是良心發現?決定再幫著被他拋棄的徒兒?”

趙箬搖了搖頭,“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是跟定了現在的十皇子了,他隻是讓我回去看那本奇怪的書,書中應該會有幫助我們的提示。”

楚恪點了點頭,他看了看楚王的神情,楚王正被秦姝蓉攔著不讓喝酒,他臉上的神情不是十分盡興,但由於身旁的人是秦姝蓉,他還是有些寵溺的。

“這樣,箬兒,你假裝自己身體不舒服,然後快些離開這正殿,我讓籬跟著你回去,若是有什麽好辦法,就讓籬第一時間過來告訴我。”這個時候,楚恪隻能用那萬年不膩的老辦法了,隻要能夠除去一個人,那接下來的任何事情都會好辦得多。

趙箬點了點頭,她立刻捂著肚子,皺著眉頭,白芍見狀,連忙對著 一旁的公公說道,“公公,我家娘娘身體不適,你看嘴唇都有些發白了,還要勞煩公公去偷偷稟報皇上,就說太子妃娘娘身體抱恙,要先退場了。”

那公公自然是點頭答應著,對著白芍說道,“姐姐放心,我這就去稟報。”

那公公十分靈巧地走到皇帝身旁的大太監旁邊,對著他輕聲耳語了幾句,那大太監朝著趙箬的方向看了一眼,趙箬連忙又故意做成肚子疼的模樣,皺眉彎腰,哀聲連連。

那大太監便立刻走到楚王跟前,對著楚王輕聲說了幾句,楚王朝著正在彎腰皺眉的趙箬暗了一眼,便立刻點了點頭,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在楚王看來,趙箬在不在場都無足輕重,隻要楚恪能留下來坐鎮就可以了,趙箬見已經搞得到了許可,便立刻拉著白芍的手,悄悄站起身來,繞到賓客們的後方,走出了正殿。

籬跟在這兩人身後護送著,趙箬加快腳步,在門口叫了一輛轎子,十分快速地毀掉了 寢殿,她立刻跑進房中,找到那本放在書桌抽屜中的書本,快速地翻閱著,果然,不一會兒,那本書的夾縫就出現了一個新的畫麵。

其上有兩個字十分醒目地躍入眼簾,“談和。”

“果然,跟楚恪所說的辦法一樣,那十皇子似乎的確是個好糊弄的人,若是沒有這位先生的幫忙,恐怕一輩子都不能達到現在這個成就,計謀已經被他們提前設下,我們處於弱勢,隻能試試這個辦法了。”趙箬對著籬說道,臉上的神情很是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