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妃子心中微微一顫,她可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被提點,隻要是點到了她,楚王必定會將她放入名單之中,這可是自找死路。

想到這些,那妃子心中便更是不悅起來,但卻還是十分恭敬地笑著對秦姝蓉說道,“方才都是與姐姐開玩笑的,姐姐莫要放在心上,至於皇上那便,妹妹一直都托人送補品去的,妹妹近日身子不太舒服,今日才好些,才出來走走呼吸呼吸空氣,正巧碰到了姐姐。”

秦姝蓉心中自然明白,什麽身子不好之類的話,其實都是些借口,方才若不是將威脅說出口來,不知道這個妃子又要說些什麽了。

“妹妹既然身子不好,就莫要走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呼吸空氣了,難不成皇後娘娘這兒的囧器更香甜一些?我殿中還有要事,就不與妹妹在這兒說話了,妹妹可要注意身體,畢竟楚王那兒還需要你的照顧。”秦姝蓉對著那妃子笑著,說完此話,便立刻轉身離開了,不堪那妃子一眼。

那妃子的笑意僵在臉上,等到秦姝蓉在她的視線中消失,才突然拉下臉來,對著秦姝蓉的背影啐了一口說道,“哼,不過是個活死人罷了,有什麽了不起的,現在的天下全是新皇的,留在那老東西身邊,不過是等著陪葬罷了,這秦姝蓉必定是第一個死的,你們看著吧。”

身邊的宮女們聽聞此話,卻是一個人都不敢多嘴,方才妃子的話語若是傳了出去,可都是要殺頭的大罪,這些話就權當做沒聽到好了。

那禦醫餓得話語很是準確,楚王在第二日的中午,便突然覺得自己身體變得極好了,想要讓秦姝蓉攙扶著出去走走,秦姝蓉見狀很是吃驚,明明楚王的身體一直處於十分低迷的狀態,怎麽會突然間變得這麽精神了。

一旁的太醫立刻啊很前衛楚王把脈,問候微微一驚,將秦姝蓉叫出了門外,對著她說道,“皇上已經快要不習慣了,現在這樣是回光返照,快些讓皇上立下遺囑吧,已經沒有什麽希望了。”

秦姝蓉有些恍惚,楚王現在看上去滿臉紅光,就好似正常人一樣,怎麽會突然就要去世了呢,但太醫說的話總是沒錯的,秦姝蓉也相信太醫的診斷,楚王的陽壽將近,已經餓米有多少時間了。

秦姝蓉走到楚王的身邊,,向著楚王說道,“皇上現在很好,隻要熬過這段時間,什麽都會好的,皇上,你可有什麽想要做的事情?”

楚王是個聰明人,他看到那太醫偷偷將秦姝蓉帶出去的時候,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對著秦姝蓉說道,“愛妃,我知曉自己的情況,那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能夠撐到這個視乎,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秦姝蓉看著那個平日裏一直高高在上的人,這次放棄了自己的尊稱,而是用平平淡淡的“我”來表示自己,的確是有些心酸了,做了這麽多年的皇帝,第一次做了一回自己,竟然是在臨死之前。

秦姝蓉的眼中含著一絲淚光,她握住了楚王的手,對著楚王說道,“皇上,你可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楚王緊緊地握住了秦姝蓉的手,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一直以來,總覺得對不起你,你這麽好的年華,就要隨我離去,著實是可惜,但這是宮中的規矩,蓉兒,你願意隨著我一同去西方極樂嗎?”

秦姝蓉的身體微微一顫,她本以為這件事情會在楚王駕崩之後才會提及,沒想到現在這麽快就到了自己的麵前,而且還得麵對著楚王,做出這個決定。

雖然楚王這些年對她一直都很不錯,但其殊榮的心中永遠隻有楚流雲一人,楚王的那些柔情她這輩子是還不了了,也隻能等到下輩子再還,但對於陪葬這件事情,秦姝蓉是絕對不願意的。

秦姝蓉與楚流雲的生活還沒開始呢,他們的愛情還沒有真正展開呢,就要陪著一個迷戀自己的楚王死去,那簡直就像是被人強行剝奪了生命一般,不可思議。

秦姝蓉的大腦在飛快轉動著,若是現在拒絕了楚王,向他說出自己心中的真是想法,楚王定會氣得死不瞑目,但若是真的點頭,假意欺騙楚王說自己願意陪著楚王去西方極樂,那說不定楚王早就準備好了毒酒,要與她做一對同命鴛鴦了。

秦姝蓉十分害怕,手也變得有些冰冷起來,這個問題不回答是死,回答了也是死,但現在人就在楚王麵前,若是不回答楚王的問題,那也是一種罪過。

秦姝蓉心中都快要急死了,方才楚王明明說得很是清楚,說是心疼自己,放心不下自己,這麽年輕就要跟著他受苦,既然都這樣了,那便放她出宮如何呀,為何非要選擇讓自己去給他陪葬。

秦姝蓉糾結萬分,楚王心中也十分急迫,連忙對著秦姝蓉說道,“蓉兒,你為何要由於這麽久,難道你不願意與我同去嗎?”

秦姝蓉自然不願意與楚王同去,但看著楚王如此急切的狀態,秦姝蓉還好怯生生地說道,“皇上,我怕,我真的很怕。”

秦姝蓉這話是真的,她怕,她怕這個時候孤立無援,趙箬與楚恪都不會想起宮中還有這麽一個小小的秦姝蓉在老楚王麵前苦苦掙紮,她怕,若是自己說錯了話,便會被楚王命人強灌下一壺毒酒,硬生生要與楚王陪葬。

皇宮的另一邊,楚恪也得到了楚王快要不行的消息,便立刻低著趙箬趕到了楚王的寢殿,急急忙忙跑到楚王的病床之前。

秦姝蓉件門口有聲音,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回頭看去,那雙狐媚子眼中滿是慌張與乞求,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狐狸,十分令人憐愛。

趙箬看到秦姝蓉臉上的神情,便知道此時秦姝蓉在擔心著什麽,便立刻走上前去,對著秦姝蓉說道,“姝蓉娘娘,皇上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秦姝蓉見來人是楚恪與趙箬,心中別提是有多高興了,恨不得立刻歡呼起來,她連忙鬆開了握住楚王的手,站起身,對著趙箬說道,“回稟皇後娘娘,皇上現在的狀態很好,你們可以與他說一會兒話。”

楚王聽聞此話,便立刻對著趙箬說道,“皇後此言差矣,我現在哪是什麽皇上啊?這天底下皇上隻有一個,便就是你的夫君,你們二人可一定要好好守護這片疆土,也好讓我死而無憾啊。”

楚恪聽聞,眉頭一皺,那雙丹鳳眼中多了幾分憂傷之意,畢竟是自己的父皇,雖然平日裏對他不管不問,也從未寵愛過他,還總是將罪責推脫到他的頭上,但楚王也是他留在世上的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他自然有些心痛。

楚恪連忙走到楚王的床頭,對著楚王說道,“父皇,可不要胡言,您一直是我最敬愛的皇帝,這個楚朝便是從你這兒接管下來的,你就安心將它交給我吧,我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楚王看著楚恪充滿憂傷的眉眼,心中終於有了愧疚,“楚恪啊,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兄弟幾個裏最適合勝任皇帝之位的人,從小就十分懂事,懂得隱忍,又有著極好的個性,著實是塊帝王家的好料子。”

楚恪認真地聽著,是不是地點點頭,一旁的趙箬站在秦姝蓉的身旁,看著楚王終於醒悟的樣子,心中便有些釋懷了,這麽多年來,楚恪心中一直有一根刺兒,楚恪一直想要得到楚王的誇獎與承認,但楚王一直給他的都是失望。

現在好了,等到楚王終於承認他了,楚王卻是要走了,這次可能是楚恪與楚王的最後一麵了。

一旁的秦姝蓉可來不及感動,現在楚王可是想要將她帶去極樂啊,她可一點也不想去,但在楚王的眼皮之下,秦姝蓉可一點也不能動,更是不能向著楚恪與趙箬求救,隻能祈求著這兩人能夠快些知道她的心思,好救出她。

趙箬看出來了秦姝蓉臉上的焦躁,但此時可不是著急的時候,還要看看楚王的下一步計劃究竟是什麽,若現在貿然將秦姝蓉救出去,定會引起楚王的強烈不滿,楚恪也絕對不會希望自己的父皇會含恨離開人世。

趙箬伸出手,輕輕捏了一下秦姝蓉的胳膊,微微示意自己是知道情況的,秦姝蓉感覺到了趙箬的動作,她有些驚訝地看了趙箬一眼,隨後那雙狐媚子眼中便充滿了感激之情。

楚王繼續拉著楚恪說道,“我一直都覺得有愧於你,平日裏這些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但是今日,我必須喲說出來 ,不然對你來說,不公平。”

楚恪被楚王現在那溫柔慈愛的模樣有些感動了,他激動地拉著楚王的手,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楚王繼續說道,“這些事情,我心裏其實一直都很清楚,你是個好強的孩子,也一直希望能夠在我麵前有所表現,也一直希望得到我的誇獎,你所做的事情確實十分不錯,有些事情連我都做不到,所以我也有些嫉妒你……”

楚王開始咳嗽起來,那喘氣的樣子顯得十分吃力,楚恪則是有些

慌亂,連忙對著一旁的太醫說道,“快,快幫我父皇看看。”

楚王看著楚恪如此緊張的模樣,嘴角露出了一個感動的微笑,“我的那些孩子中啊,就你最有些小心了,我雖然平日裏並不待見你,但是現在我都這樣了,卻也隻有你來看我,其餘的那些孩子,我是一個都沒有看見。”

楚恪搖了搖頭,對著楚王說道,“父皇,沒有的事情,兄弟姐妹們離這兒遠,趕過來是需要一些時間的,而我正在禦書房,所以才來得快些,父皇你再等等,一會兒他們就都到了。”

楚王冷哼一聲,對著楚恪說道,“我看,他們並不是因為遠而不到的吧,現在估計一個個都掐著我死的時間呢,到時候便要哭喊著破門而入,各個臉上全是悲痛欲絕的神色,內心卻沒有幾個真正傷心的,他們隻想要在人前做出一副孝順的樣子而已,這些我早就看透了。”

一旁的趙箬聽聞此話,睫毛微微顫了顫,這個楚王以前是何等的威風,天下的一切都在他的手中,但現在死的時候,卻完全都沒有生前時那麽熱鬧了,這偌大的寢殿之中,隻有他們幾人與一位太醫守著,其餘的那些人全不見了。

趙箬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哀,這或許就是帝王的無奈之處吧,生前榮耀,死後淒慘,應該就是這樣的,著實是悲涼得很。

楚流雲向著楚王問道,“父皇,你可曾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兒臣一定會替你去完成。”

楚王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搖了搖頭,他的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對著楚恪說道,“你應該是那些孩子中最聰明的一個,也應該知道帝王要經曆些什麽,我這一生受盡了世界上所有一切的美好事物,卻也失去了一件世人都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心。”

楚恪微微一愣,他一直以為楚王早已經不在意這些了,那日將八公主送給昭王爺的時候,出了就對楚王的心不抱有希望了,買想到楚王早就知道這些,但卻還是要去做,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更大的悲哀了。

“我知道你明白,我也不必多說,事情就是那樣,我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無情之人,我自然也有我的心,也有我的原則,一直都在,隻是不能表露出來而已,很多時候你知道將它們藏起來,才能去做事,雖然事後自己的良心會受到譴責,但是這樣的事情做多了之後,便會十分麻木了,這也是可怕的地方。”

楚王有些激動地顫了顫他的胡須,他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楚恪,其中閃爍著一個慈父才會有的溫柔,“楚恪,我不希望你會像我一樣,我希望你能夠遵照自己的心,活得快樂一些,好好把握住你珍惜的東西,你也不要為我擔心,我死了倒是一種解脫,我死了才能真正獲得自由。”

楚王的話語中頗有深意,楚恪卻是明白了,楚王現在才能放下一切了,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般的輕,完全不用他擔心了。

楚王的餘光微微一斜,便看見了站在一起的秦姝蓉與楚流雲,他笑著對著楚恪說道,“楚恪,趙箬是個極為難得的好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樣的女子即使是自己一人也能綻放獨特光彩,你可不要就這樣讓她像是螢火蟲般在手心溜走了。”

趙箬聽聞此話,心中一暖,她知道,楚王對她的才華一直是處於一種欣賞的態度的,隻是因為自己有事會破壞到他的計劃,因此他也不得不痛下殺手,必須要做些對她不利的事情。

而現在的楚王,已經沒有利益衝突了,所說的話也都是發自真心,沒有半點的偽裝,這讓趙箬非常感動。

楚恪向著趙箬伸出手來,趙箬蠟燭了楚恪的手,來到楚王的床邊,眼中隱隱泛著淚光,楚恪對著楚王說道,“父皇,我會一直對箬兒好的。”

楚王看著趙瑞與楚恪那親昵的模樣,嘴角彎起一個欣慰而又滿意的笑容,他又看到站在一旁的秦姝蓉,便又想起了方才的那個問題。

此時,楚王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他對著秦姝蓉活到,“蓉兒,你考慮得如何了?”

秦姝蓉的身體猛地一顫,她根本不能考慮,這件事情很熟都是不好做決定的,她應該如何是好,秦姝蓉一直朝著楚恪與趙箬看著,想要向著他們求助,然而楚王之前的溫情太過於強大,現在這兩人都不能再提秦姝蓉說話了。

趙箬有些愧疚地向著秦姝蓉看了一眼,示意她趕緊做決定吧,秦姝蓉沒想到這兩人居然都不能救她,一時間心中十分絕望,便一咬牙,顫了顫身體,對著楚王說道,“皇上,臣妾願意,臣妾願意永遠陪在皇上身邊,即使一起去極樂世界也毫不在意。”

楚恪與趙箬相互看了一眼,秦姝蓉說出這話他們二人是完全不信的,這個秦姝蓉,估計是想要讓楚王走得安詳一些,不再有什麽牽掛,才編造出了這麽一個善良的謊言。

楚王聽聞此話,心中也很是感動,他讓秦姝蓉來到他的跟前,拉著秦姝蓉的手,有些虛弱地說道,“蓉兒,能夠遇見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榮幸了。”

秦姝蓉的心“砰砰”直跳,然而,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果然,楚王對著身旁的太醫說了一聲,“來人,去拿來兩杯毒酒來,我與蓉兒要雙雙離世,共去極樂。”

趙箬一聽此話,袖中的手便緊緊攢了起來,她朝著身旁的楚恪看了一眼,微微示意,秦姝蓉可不能就這樣死去,雖然楚王的心願不錯,但是秦姝蓉那也隻是說說而已,她還那麽年輕,有大好的年華,何必要這樣做,楚王會有那麽多的嬪妃為他殉葬,少了個秦姝蓉又能如何?

楚恪也自然不會讓楚王就這麽白白帶上一條性命,便立刻上前對著楚王說道,“父皇,兒臣想知曉那是什麽毒酒?服下之後可會有痛楚?”

楚王一聽,也立刻向著那太醫問道,“如何?可有痛楚?”

一旁的秦姝蓉都已經被嚇懵了,又聽聞楚恪在問有沒有痛楚,心中更是絕望,難道楚恪也想要拋棄她了嗎?就這樣生生地讓她去死,真的去做楚王的陪葬,她可是真的一點也不想死啊。

那太醫聽聞此話,有些猶豫地說道,“這毒性極為劇烈,雖然有些痛楚,但卻也隻有一瞬,不會太痛苦的。”

楚恪聽聞此話,立刻搖頭說道,“不行,有痛苦的感覺是極為不好的,父皇,兒臣知道一種藥,喝下後完全沒有痛苦,會像是睡著一般死去,父皇若是不介意,可以一試。”

楚王摸著自己胸口,他一直生活在病痛之中,本來想要用意識的痛苦來結束這種長久的痛,但現在聽聞楚恪竟然有更好的辦法,便也有些心動了,立刻說道,“好啊,這種藥在哪裏?”

楚恪立刻回答道,“這種藥隻有太醫院的沈太醫才會配製,兒臣現在就命人去將他叫來。”

說罷,楚恪便對著門口的鶴風使了個眼色,鶴風會意,立刻快速衝了出去,而在此時,那些皇子公主們也終於姍姍來遲,感到了楚王的寢殿,一個個臉上滿是淚水,傷心越覺得樣子,其中就有十皇子。

十皇子見楚恪與趙箬已經早早到了楚王的跟前,眼中便多了一份深意,但臉上的淚水依舊不斷,一顆顆滴落下來,對著楚王說道,“父皇,不要走啊,父皇,兒臣們需要你。”

楚王早就看穿了這些孩子的真麵目,隻覺得他們的哭鬧讓自己十分糟心,便對著楚恪說道,“讓他們都安靜些,若是做不到,便出去!”

那些皇子公主們顯然也都聽到了楚王的話語,那些哭喊聲瞬間戛然而止,聽得有些太快,他們倒是覺得有些尷尬了。

不一會兒,鶴風便帶著沈大夫來了,沈大夫一進來,便立刻插著楚王奔去,打開醫箱,拿出草藥進行快速配置著。

趙箬在一旁輕輕扯了扯沈大夫的袖子,朝著秦姝蓉的方向搖了搖頭,沈大夫會意,立刻點了點頭,便在秦姝蓉的湯藥中多放了一樣東西,而後他將調製好的湯藥分給給了兩人。

給秦姝蓉的時候,沈大夫故意眯了眯眼睛,好讓秦姝蓉知道這藥是安全的,秦姝蓉這才明白,為何楚恪會大費周章地要換個大夫換一瓶藥。

秦姝蓉此時不怕了,楚恪是個極有原則的人,自己不應該不相信他的,她端起手中放滿了毒藥的毒酒,對著楚王說道,“皇上,臣妾先行一步了,臣妾會在奈何橋邊等著皇上,我們二人,來世再見!”

說罷,秦姝蓉便將手中的毒酒往肚中灌去,沒過一會兒,秦姝蓉便覺得自己全身困乏,便無力地倒了下去,口中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

楚王見狀,便也十分激動地拿著酒杯,對著一旁秦姝蓉的屍體說道,“蓉兒,我來了,等著我!”

說罷,楚王便將手中的毒酒一飲而盡,沒有留下一滴,在場的那些皇子公主們立刻又十分激動地哭喊起來,不過一會兒,楚王便也安詳地死

去了,上一代的君王從此隕落,新一代的君王,就此崛起。

楚恪在楚王的床前站了一會兒,隻覺得胸口有些鈍痛,他不忍心再去看**那個安詳沉睡的人,便叫了籬與鶴風進來,將兩人的屍首進行洗禮。

那些皇子公主們見楚王已經死了,便也不再多演,一個個陸陸續續地回去了。

趙箬連忙也跟著楚恪走了出去,趙箬心中很是焦急,連忙對著楚恪說道,“秦姝蓉的事情該怎麽辦?楚王遺囑上的陪葬名單,她可是第一人。”

楚恪點了點頭,他臉上那傷感的神情已經不在,今日他的心願又完成了一樁,“箬兒,你可別忘了,我們還有個朋友精通易容術啊。”

趙箬微微一驚,楚恪所說的難不成是清野?可是清野自從在那場危難的戰鬥中生存下來之後,便與藍蝶一起歸隱與山水之中了,沒有人何人能夠尋找到他們的蹤影。

“難道說,清野與藍蝶還與你有著聯係?”趙箬有些驚訝地向著楚恪問道,“他們兩人可還過得好嗎?”

“好,自然是非常的好,簡直就是神仙眷侶。”楚恪笑嗬嗬地回答著,“我們以後也會像是他們一樣的。”

趙箬十分欣喜地點了點頭說道,“太好了,有清野幫忙的話,這件事情就很好辦了。”

“我已經寫信命人給他送去了,他見過秦姝蓉,定能將秦姝蓉的人皮 麵具製作出來,到時候我們隻要按照他的方法貼上,便就可以了,沒有誰會認得出來。”楚恪十分自信地說道,似乎現在他能夠做的一切都是十分順利的。

趙箬聽聞此話,心中安心許多,現在隻要將秦姝蓉喝下毒酒與楚王殉情的消息放出去,而後再悄悄與楚流雲進行聯係,告知他真相,好讓他不要過於擔心。

沈大夫跟在兩人身後,臉上全是無奈的神情,他就一直與楚明珠聯係,隻要他將消息帶給楚流雲不就什麽都解決了麽?

趙箬與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便立刻回頭對著沈大夫說道,“這件事情還要勞煩沈大夫了,秦姝蓉喝下的毒藥真的沒事嗎?”

沈大夫搖了搖頭,指了指天上的太陽,對著趙箬示意著,隻要太陽落下山,秦姝蓉便能自然醒來,這個藥物隻是讓人假死,並不會危及到生命也不會損害身體,她吐出的血也隻是一直積累在身體中的毒素罷了。

有了這樣的答案,楚恪與趙箬都十分滿意,現在若是讓秦姝蓉的屍體那麽早就消失,定會引人懷疑,現在就要讓秦姝蓉好好當一會兒或似然,染那些宮中的人都相信,秦姝蓉已經死了。

很快,秦姝蓉與楚王的身體便被洗幹淨換上了冥衣,令人分別放在了兩幅棺木之中,麵容十分祥和,就像是生前一樣,就好似隻是睡著了而已,秦姝蓉身上那獨特的狐媚子氣質也完全依舊沒有消失。

那些朝中的大臣們一個個都跪在棺木前,十分沉痛地悼念著兩人,那些後宮的嬪妃也十分難受地看著那兩人,心中很是緊張與委屈,他們大多數都是為了能夠享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感覺才進宮的。

現在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呢,楚王竟然就已經死了,還逼迫著讓自己的一個寵妃喝下了毒酒給自己陪葬,寵妃的結局都已經這麽慘了,她們可都是比寵妃低一些的妃子,也定是會有著相當的懲罰。

果然,不一會兒,便由兩個公公走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張聖旨,那些看著的嬪妃們的身體都開始僵直了,一個個地瞪著眼睛,鼻孔微微張大,朝著那公公看去。

在一些感人肺腑十分得體的哀悼致辭之後,最為恐怖與血腥的帝王陵葬規格,便就開始了,那些嬪妃們相互抱作一團,看著公公那一張一閉的嘴角,臉上滿是恐懼之色。

那公公開口說道,“殉葬者名單……”的時候,那些嬪妃有些便已經恐懼地留下了淚水,公公卻還是十分無情地將那些人的名單一個個地念出了口,那些被念叨名字的妃子們臉色立刻變得煞白,有些竟然承受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等到那位公公將所有的名單都念完之後,他的手也微微顫抖著,這都是按照楚王臨終之前所列出的名單,楚王本就是個極為貪戀權力之人,即使是死後,他的地下宮殿之內,也是要後宮佳麗三千,兵馬數萬,馬虎不得。

楚王的陵墓,自從他登基開始,便已經開始建造了,這些嬪妃的命運就是如此,沒有辦法避免的,倒是那些打入冷宮的妃子,倒是十分幸運,好歹留下了一條性命,可以繼續在冷宮之中過著清貧的日子。

由於現場太過於混亂,那些嬪妃們的心情著實是難以把控,有些妃子不顧一切,哭喊著要去楚王的棺木旁,哭喊著饒命。

然而,這樣做並沒任何作用,楚王已經死了,自然是聽不到這些聲音,也聽不到那些呐喊了,即使他還活著,也不會放過這些妃子,這些原本就屬於他的東西,他又何必要放手?

現場一片混亂,沒有辦法,楚恪隻能命令一旁的士兵,一手抓住一個嬪妃,將她們統統都押回宮去,等到毒酒賜死。

這樣的等待無疑是最殘忍的,就像是死刑犯拿著刀就呢麽架在囚犯的脖子上,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離開死亡已經不遠了。

後宮中一片哀怨之聲,到處都能聽到那些妃子的悲鳴哭泣,原本充滿了歡樂與絲竹之聲的宮殿,現在全是涼颼颼的寒氣。

那些得到命令的士兵們拿著毒酒,挨家挨戶地去後宮進行賞賜,這致命的上次應該是楚王對這些妃子的最後一次寵愛了。

有些妃子不願意服下毒酒,希望能夠用自己的經曆與故事打動那些士兵,然而卻隻得到了士兵們一句冰涼的話語,“這是楚王的命令,娘娘,你自己選擇,究竟是要喝下毒酒痛苦地死去,還是要做我們刀下的亡魂,背負上抗命的罪名。”

那些妃子們拚命地搖著頭,卻還是被士兵們壓製住了身體,生硬地打開了她的嘴巴,將毒酒一滴不剩地灌了下去,隻見那年輕而又美麗的軀體隻是在地上微微抽搐了兩下,那雙平時動人的眸子中就完全沒有了生氣。

有些做好準備了的妃子,一回到宮殿之中,便立給自己的婢女灌下啞藥,好讓她們說不了話,再命令其餘的宮女給她換上自己平日的衣物,而自己則是換上宮女的樣子,唯唯諾諾地跪在那啞宮女的身邊,見機行事,希望能夠逃過一劫。

宮中的嬪妃實在是太多,那些士兵們平日裏也沒有機會認清楚哪個才是妃子,哪個才是宮女,等到士兵問起話來的時候,那假扮成宮女的娘娘便會說道,“娘娘是太過於害怕了,一回來就突然失了聲,但娘娘是絕對忠於皇上的!”

那些士兵聽聞此言,也不想再多生事端,畢竟他們都是按照人頭來執行命令的,管她是真是假,反正隻要是能夠有足夠的人頭湊數去給楚王陪葬,那便就能夠交差了。

因此,那些殉葬的妃子中,有一大半都是宮女,這些命苦的宮女生前為主子做牛做馬,沒想到在最後關頭,主子竟然將她們送了出去,還說道,“能夠同皇上一起入葬,那是三生有幸,像你這樣的奴婢這輩子也沒什麽好活的了,說不定進入皇陵,能在墓穴中過上好日子呢。”

那些可憐的丫鬟心中極為不甘心,那些娘娘們嘴上說得那麽好聽,但這麽好的事情她們為何要逃避呢,這隻是一種借口吧了,誰都想要好好活著,陪葬什麽的完全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楚恪將這些事情看在眼中,他同情那些後宮中被毒殺的女子,但自己卻沒有權力去阻止這些事情,作為新任的皇帝,若是楚恪不依照楚王的遺囑來實行,定後被朝中詬病,認為楚王是不尊重老楚王的決定,壞了皇室的殉葬規矩。

趙箬對此也是唏噓不已,但他們的能力有限,隻能救出與他們相關的人了,秦姝蓉,是他們二人唯一能夠在這次災難中拯救出來的人,清野的人皮 麵具來得十分及時,楚恪命令籬找到了一具差不多身形的女子身影,將人皮 麵具黏在了屍體的臉上,再偷偷將秦姝蓉的屍體偷了出來,放在了嘉王府中。

秦姝蓉在這混亂的一天終將結束的時候醒來,一睜眼便看到了楚流雲那雙滿是擔憂的桃花眼,她心中是又驚又喜,立刻從船上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楚流雲熱吻著。

“太好了,我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楚流雲用那都快化出水溫柔眼眸看著秦姝蓉,那寵溺的目光將秦姝蓉包裹在其中,秦姝蓉隻覺得周身都暖融融地,心裏極為快樂,就像是在天堂之上。

“今日,我還以為楚恪與趙箬都沒有辦法救我了,哪知道沈大夫既然會突然出現,給我喝下特製的毒酒。”秦姝蓉萬分激動地說道,“若是沒有他們,我今日必定會死在楚王的床邊,這一生再也不能與你相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