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雷劈

見這女子才聽了這麽兩句話便軟了,還不經意流露出悔恨模樣兒,齊妙便與趙清對視了一眼,分明都心知肚明,這就是個來鬧事想訛詐的,和劉璧真未見得有牽連。

否則這女子就算再怕她倆,也該擺出強弩之末的架勢,哭著喊著我要見劉家大爺,我要請大爺給我做主……

可齊妙也知道,趙清明白歸明白,這事兒若不掰扯清楚、逼著這女子將真話擺到明麵上,便無法對趙婧乃至永定侯府交待。

而她大表哥劉璧,也需要個結果以證清白。

她便收起一臉的狠辣,笑著招呼那女子道你也別忙著害怕,你若真是無辜,難不成我還真將你收拾一頓不成。

“我們這樣的人家雖然富貴又有權勢,也沒有草菅人命的道理。”

“你這便將你是哪裏人士,姓甚名誰,靠什麽過活,今兒到公主府的來意又是什麽,都一一給我說清楚,但凡有一點不實,咱們再論。”

那女子本還惱恨交加,隻恨不得趕緊離了這地界兒,如今卻絕路逢生,頓時便又驚又喜的抬起頭來。

怪不得那人指點她今日來公主府!這兩個小丫頭到底年紀小,裝了幾句狠辣便裝不下去了!

這也多虧她自己隻顧得害怕和後悔,卻沒吐露一個字,看來隻要膽大心細外加會說話兒,很多富貴也不是求不來的……

更何況她還大著肚子,這兩位小姐可是劉家大爺的妹子,隻要她待會兒一口咬定,這兩位小姐哪裏會叫“劉家血脈”流落在外?

這女子這般想著,便忽略了齊妙的那句“但凡不實咱們再論”,立時便掏出帕子擦了擦淚水和汗珠,那風流嬌羞之態又重回了臉上。筆)癡(中&文

隻是她卻不知齊妙最厭煩她這種笑容,還不待她輕啟朱唇回話,齊妙又厭惡的一指她,厲喝她趕緊收起那惺惺作態。

“回話就回話,這麽笑做什麽?”

“你給我看清了你眼前是什麽人,不是誰都吃你這一套的!”

那女子又被嚇得一縮,慌忙將笑容收了,便小聲說起了自己的“遭遇”,隻是她依然選擇忘掉“不實再論”,滿嘴都是胡言亂語。

她的身份也就變成了她本是規矩人家的小娘子,隻是無奈她家貧如洗,為了給病重的父親求醫問藥,便不得已拋頭露麵想轍賺錢,甚至想出了自賣自身的主意。

“若不是奴自賣自身時運氣好,遇上了劉家大爺這個憐香惜玉的,奴……恐怕就得流落煙花之地。”

自稱叫楊四姐的這女子嬌羞笑道,倒不是她明知齊妙討厭她這樣、還故意這般作態,而是她這種人早就骨子裏都是媚態了,哪裏是掩飾得住的?

齊妙與趙清聽得好笑,隻覺得這種爛了街的謊話至今還有人拿來講,還講得津津有味,也實在叫人佩服得緊。

因此上即便再見她怎麽嬌羞,齊妙也都沒喝止,反而隻想聽她如何一路將這瞎話編下去了。

倒是馮媽媽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皺著眉叫她閉嘴:“你若是個好人家的姑娘,那亂墳崗子上的黑烏鴉都是鳳凰了。”

“我看你是忘了方才警告你的話,若有不實咱們再論!”

楊四姐又被嚇得一激靈,可等她壯著膽子打量馮媽媽兩眼,雖知這老婦人穿的戴的都不俗,隻看馮媽媽站著便知道不是主子夫人,便壓下心慌用手指天。

“您可別冤枉奴!奴若不是好人家的姑娘,話語中但凡有一點不實,天打五雷轟!”楊四姐發誓道。

殊不知齊妙早就盯著她呢,她才指向天,“天打五雷轟”的話音還沒落,齊妙便粗著嗓子發出轟隆隆的聲音,轟隆罷了還不夠,還配上了兩聲“哢嚓”。

齊妙學的並不像,可楊四姐隻顧得扯謊了,哪裏想得到她會突如其來這麽一手兒?

就見楊四姐媽呀一聲,抱著頭便欲找地方藏躲,等她納過悶來這是齊妙的惡作劇了,齊妙與趙清已經笑得不行。

隻是笑歸笑,齊妙到底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麽的,她便強忍住笑,指著那楊四姐罵道,方才馮媽媽說的沒錯兒,你若是良家女,烏鴉都變了鳳凰。

“我叫你跟我講真話你不講,也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了,我這就叫五城兵馬司來人捉了你去,一頓板子下去、我就不信掏不出你的實話來。”

“到那時是誰指使你的我都管不著了,你和她手牽手一起蹲大獄吧。”

趙清難免輕輕皺眉。

這種事兒能往五城兵馬司送麽?到那時就算這事兒不是真的,她那未來姐夫的名聲也不好聽了啊?

不過她立刻就想起來,她姐夫的叔父、妙妙的二舅父就是五城兵馬司中司指揮使,她也便笑了笑再沒說話。

可是趙清哪裏知道,齊妙這話也隻是為了嚇唬楊四姐,若能嚇唬一番便叫這女子老老實實吐露出誰是主使之人,當然再好不過。

她二舅父再是兵馬司的指揮使,這種事兒還瞞得住下頭人?

旁的不說,隻說來了一行人到公主府捉人,再一路浩浩****將人押回兵馬司去,這上京城立刻便得謠言四起呢!

楊四姐卻滿眼的不可置信望向齊妙。

叫她來的那人不是說這種人家最愛麵子,有什麽醜事都私下處置了,從不往官麵捅?

怎麽這位小姐卻不吝這個,張嘴就要給她送官!

“劉小姐就不怕大長公主府的名聲被你毀於一旦!”她色厲內荏的尖喝。

“等奴到了官衙,小姐可別怪奴一股腦兒都交待了,叫劉家大爺這輩子的仕途毀於小姐之手!”

“你方才不是還說你和劉家大爺情真意切,寧願為他無名無份當牛做馬生兒育女麽?”齊妙笑道。

“若叫我說呢,你不如就自己認了錯,說是你勾引他、和他無關不就成了,哪裏毀得到他的名聲?”

“這麽一來我們家也就知道了你的心意,等你坐夠了牢,我們家也自然會好好安置你。”

“你做夢!”楊四姐仿佛是在地上坐著歇夠了,抬腿就往起爬,一邊爬一邊不忘叫齊妙死了心。

“奴可是好人家的姑娘,憑什麽替你們家大爺背這個黑鍋,還請小姐別總跟奴閑扯了,趕緊給奴一個說法是正理兒,否則奴便一頭撞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