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維護

如果說樂亭縣主在建康帝給女兒齊妙和高諍賜婚的時候，她對高諍幾乎是滿懷憎恨，那麽等高諍得中探花郎，她的憎恨已經被幾分欣喜減去了五六分。

而今日的高諍，卻是實實在在給了她一個大驚喜，這驚喜比當初放榜時還強烈。

隻因她從來沒敢想過，兩個孩子還沒成親呢，高諍對妙妙的維護之意便是那麽清晰那麽直接。

女孩兒家背後的家族再龐大再強硬，哪有夫君一心一意為她籌謀來得好？

小兩口才是要攜手過一輩子的人呢。

想當年她嫁給齊文恒之前，她的母親就這麽告訴她說，別看你有個公主府的母族，這都幫不上你大忙，隻有你牢牢抓住文恒的心，日子才好過……

太夫人聞言便笑了，笑罷便連連點頭道，今天諍哥兒實在是不錯。

“且不論他怎麽在慈安堂的院門前攔著他大哥，隻說就他大哥兩口子的胡言亂語他半個字都不相信，就是個心裏有數的好孩子。”

高諍在老伯爺夫人的正房見到衛國公府來人，倒沒當麵說什麽，譬如表白心跡說，他和他大哥不一樣，也不會被誰左右。

可他真誠的麵色，他施禮問安的恭敬乃至他每一句話的口吻，太夫人都看在眼裏聽在耳中。

更別說自家跟去承安伯府的仆婦，當時可都沒在正房，老伯爺夫人的慈安堂院門口從始至終都發生了何事，既看得見，也打聽得著。

隻是薛家宗房那場大火至今還隻抓了一個門子，諍哥兒也不能置身事外，本就費了不少的精力了，如今卻叫那孩子還要為家裏操心，又怎麽一個煩字了得？

之後在樂頤堂用罷午膳、回到千錦園的齊妙也很為這事兒焦灼，就連午後小眠都省了。筆`￥`癡`￥`中`￥`文

高諍頭午塞給了她一個字條，字條上倒是將那薛家的門子是如何交代的都告訴她了，說是他們幾個如今正照著那門子的線索、想轍捉住那薛家大管家和兩個賬房呢。

可那大管家和賬房哪裏是那麽好找的？

那門子可是說，走水前的夜裏，大管家帶著他們幾個心腹將薛家宗房洗劫一空呢，而那把火雖然不是他們這一夥放的，卻是那兩個賬房的手筆。

既是洗劫了許多的財寶，大管家還會再留在上京城？

既是放火燒了主家，以便掩飾賬房丟了大筆銀子的罪過，兩個賬房更得逃得飛快呢。

齊妙正滿心的煩憂著，富媽媽回來了，進門便告訴她說，她二哥帶著人出京了，明明是一大早走的，卻是剛剛打發了個小廝回來傳話。

“要不是刀子發現不對頭，就想回來報信，想必二少爺留下的那個小廝還想等到傍晚才來告訴。”富媽媽歎氣道。

齊妙大驚失色。

不是劉家大表哥和趙家昱表哥等人都在查那場火麽，大哥齊臨也在，怎麽偏偏輪到她二哥帶著人手出京追人去了？

“大少爺和劉家大爺的婚期都快到眼前了，自然輪不到他們辦這事兒。”富媽媽道。

而永定侯世子趙家大爺又是新領的差事，已經進了五城兵馬司當差去了，身上有著公職就不能明目張膽辦私事了不是？

“高家二少爺如今是庶吉士，甄家二爺與咱們國公爺的幾個弟子高中後也開始觀政，幾位王爺家的少爺因著身份不能私自出京，算來算去也就是咱們家二少爺最合適。”

“話是這麽說，他也不該一聲不吭就瞞著家裏走了！”齊妙皺眉道。

“若他早些跟家裏商量了，我祖父說不準還會多派些人手幫他，如今可倒好，想必帶走的不是長隨就是小廝，這不是叫人擔心死了？”

從五城兵馬司悄悄借來的捕快肯定是不能亂用的，畢竟私人查案與公家辦案不是一回事兒。

至於自家前去相幫的、幾個曾經做過斥候的老軍士，若沒有家中長輩命令，也不能私自離開上京城不是麽？

富媽媽聞言便笑了：“這個倒不用小姐擔心，二少爺走的時候，每位爺都差了幾個妥帖的人手跟著他，走的時候也很是浩浩****呢。”

“可是浩浩****的去查那薛家大管家行蹤，和那兩個賬房的落腳處，就不怕被人提前覺察？”齊妙滿臉質疑道。

說罷這話她也覺察到自己關心則亂了，隨即便笑了起來。

走的時候是浩浩****，可出了京城一樣可以化整為零不是？

她二哥都快十七歲了，最遲明年也該迎娶襄華了，她卻將他當個孩子看，還真是不夠操心的！

好在再之後也就是四五天的工夫，之前每日不停叫囂的禦史言官們終於閉了口，倒叫太子這一邊的人全都輕鬆了起來。

倒不是說齊堅出京一趟、很快便將證人帶回來了，而是被彈劾的齊文恒與高昌遠等人誰沒有自己的一班人手，更別論穩穩當當站在太子這一邊的老正統們，其中也不乏禦史言官。

兩班言官兩種立場，互相打嘴仗何時算完？

那最先開口的一班情知這一是一筆糊塗賬，更別論上頭任憑他們怎麽說，都不曾動容，再羅唕下去吃虧的倒是自己了……

這也便更給了太子這邊緩衝的機會了，尤其是高諍等人，隻需踏踏實實等著齊堅回來，將證據牢牢握在手中，便永遠不用怕誰再用薛家宗房的大火挑釁太子的地位了。

卻不知又是兩日後，齊堅那邊人雖沒回來呢，就先送回來了一個好消息，高諍等人頓時欣喜若狂。

原來薛家那個大管家雖然還沒蹤影，齊堅帶著人卻將一個賬房捉到了，那賬房本就是背著另一個賬房、早就跟薛家大管家勾結起來的！

“敢情那門子說那把火不是他們放的，卻是他也被那大管家蒙在鼓裏。”

富媽媽拿進來的字條上這般寫著，當然這字條還是高諍請富媽媽給齊妙帶進來的。

“那門子隻負責幫著大管家洗劫薛家財物，哪知道大管家早就打定主意，洗劫過後先逃，再由專門被留下的人手放火。”

“不過你放心，那大管家也逃不到哪裏去，你二哥已經給他可能出現的地方那些村人都打點了銀子，他一旦露頭，便會被人捉住，隻等著咱們這邊差人去送銀錢換人。”

齊妙看到這兒撲哧就笑了。

她二哥竟然將銀錢的用處利用得如此精妙，還學會懸賞了４來這一次出京也真沒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