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山中遇險

老張咬咬牙,右手拽著一棵荊棘樹枝,一用力,樹枝痛苦的彎下了腰,他也順勢攀上了一塊光滑的岩石。

伸手將後麵的幾個人一一拽上岩石,老張看著西邊僅餘一線的夕陽,搖了搖頭:“這個妮子,怎麽就在山裏迷路了?這座山雖然高大林密,但是作為出村的唯一道路,山上的土路,她最少走了幾十次了吧。”

四十多歲的老張是林傑父親的鄰居,更是她的姑父,聽說林傑在山裏迷路了,老張雖然感到一百二十個不可思議,但還是趕緊招呼村裏僅剩的沒有外出打工的兩個後生來到了山裏。現在,站在他左手邊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叫言子,身後那個陰沉著臉的叫林峰,兩個人都差不多一米七五的個頭,瘦瘦的身材。

這座大山像一個環,圍出了一個不大的扁圓的簸箕底,林傑老家就在簸箕底的西端。大山很高,山上到處是側柏和低矮的荊棘樹,山中一條村人走出的小道,彎彎曲曲四五裏,將山村和外麵的世界連接了起來。

現在,老張他們所處的地方是整條小道最難走的一段,這裏是大山頂部的一個小山包,隻有四五十米高,三麵是懸崖,隻有西南麵山坡稍緩,一條窄窄的小路直通山頂。山頂上是一片足有十幾畝的平坦土地,在山頂中部,有一個凹下去大約三米的土坑型缺口,長滿了樹木,小路就從這片樹木中間穿過。幾個人走到這裏,放眼看去四周全是樹木,看不到外麵任何情況。

長喘了幾口氣算是休息後,老張領著兩人沿著小路朝小山包的另一麵走了下去。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老張看了看,是侄女林傑,他連忙接通了:“小傑,你在哪裏?我們到簸箕坳了。”

“姑父,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啊,這裏什麽也沒有,到處灰蒙蒙一片。”林傑的聲音帶著哭聲。老張還想問,電話突然斷了。他皺了皺眉頭,這孩子,該不會因為迷路嚇傻了吧。還到處灰蒙蒙一片,這不是胡說嗎。據他所知,這座山上到處是樹倒是真的。

“咱們走快點,過了這個山包再走五六分鍾就出山了,現在天要黑了,黑天後找人就不容易了。”老張說。

老張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但因為是農村人,常年的農業生產讓他練就了一副非常強壯結實的身板,身體強壯、山地生活的經驗也非常豐富,所以,盡管身邊的兩個人都比他年輕,還是被他甩在了身後。很快,他就走出了山坳,卻沒想到迎麵走過來一個人,猝不及防撞到了一起,老張蹬蹬蹬連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形。

自己往山下走,來人往山上走,自己常年幹農活身體強壯,怎麽會被來人撞得往山上連退四五步?他大吃一驚。

但是,當他看清了來人,他笑了,這家夥,矮矮胖胖,足有兩百斤重,此時正急急地往山上爬,不,可以說是跑。

此刻,他邊跑邊對身後的人叫:“你倒是快點啊,說不定林傑就在前麵呢,咱們得趕在天黑前找到她。”

老張一聽,楞了,這也是找林傑的?

“喂。”他和胖子打招呼。

“嗯?”那個胖子嗯了一聲,這才想起來剛剛和誰撞了一下,他抬起頭,正要斥責,發現對方是三人己方才兩人,於是硬生生把話在肚子裏換了。

“你,有事?”他以為自己把人家撞壞了。

“你們也是找林傑的?”老張問。

“嗯哪,咋了。”胖子回答。

“我們也正在找她。”老張說。

“啊。啊?”胖子愣住了。

這個胖子自然就是胖陳,他後麵跟著的人,就是洪鈞,當然了,還有一個吉祥,除了洪鈞,在場的人都看不到而已。

“大叔,你們也找林傑啊?”胖陳愣神的時間,洪鈞已經趕了上來,他喘著粗氣問。同時心裏把最髒的詞語都給了胖陳,這家夥,要異性沒人性,為了林傑,居然能在山上跑這麽快,傷勢剛剛好,也不怕引起舊傷複發,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傷勢複發可就隻能等死了。

可把自己累壞了。他猛烈地喘著粗氣。

“是啊,我是她姑父,姓張。這兩個是同村的。你們是……”老張介紹。

“嗬嗬嗬……”胖陳傻愣愣不知道怎麽介紹自己了。

“哈。大叔,我叫洪鈞,這位叫陳慶,他好像是林傑的男朋友。”洪鈞笑著說。

胖陳瞪了洪鈞一眼:“什麽叫做好像?本來就是。”

“你昨天不是還說猶豫來著……”洪鈞存心讓胖陳出醜。

“這……我那是和你開玩笑呢。”胖陳腦子轉的也快。

洪鈞玩笑也開過了,他不想自己的朋友出醜,連忙換了話題:“大叔,你們也沒有找到林傑嗎?”其實看到幾個人身邊沒有林傑,他就明白了,但還是問了一句。

“沒有,剛才還通過電話,現在打不通了。”老張說。

“嗯,我們也是,剛才也通了電話,林傑說自己在一片到處灰蒙蒙的地方,然後電話就突然斷了,再也打不通了。”洪鈞說。此時的胖陳,也從最初的焦急中清醒了過來,感覺全身乏力,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這四周根本就沒有她說的那種地方。”老張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身後的兩人,低聲商量了幾句,隨即對洪鈞兩人說:“後麵的山我們仔細找過了,都沒有,你們要是願意,咱一起往下麵去找,那邊還有一片山林,很容易迷路。”說著指了指洪鈞兩人來路上的一片山林。

“好。”洪鈞自然明白這是老張信不過自己兩人。一則兩人人生地不熟,尋找肯定不如他們仔細,二則兩人貿然出現,天知道是好人壞人,也許正是他們把林傑弄不見了也說不定。

於是,洪鈞兩人掉頭,和老張三人開始往回走。

誰知,剛走了幾步,最前麵的老張突然停了下來,一臉凝重地回頭看著四個人,眼神中滿是迷茫。

“怎麽了?叔?”走在洪鈞後麵的言子問。洪鈞前麵是林峰和胖陳,尤其是胖陳,二百斤的身體在前麵一站,就像一扇屏風擋在麵前,讓人根本看不清前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好像沒,沒路了。”老張結巴著說。

“沒路了,我們剛剛才從這裏上來的,怎麽會。”胖陳說,“是不是要黑天了,視線不好?”

道路不見了?這是什麽意思?聽到這句話,洪鈞沒有想胖陳那樣胡亂猜測,太陽雖然落山了,但是視線還很好,怎麽會看不到腳下的路?他感到了異常,於是幾步擠過胖陳和林峰,來到了老張身邊。

真的沒路了,雖然唯一上下山的道路並不寬,但是洪鈞兩人就在幾分鍾前,確確實實是從這裏上來的,現在,這麵不陡的山坡上,卻沒有了任何道路的痕跡,確切的的說,不是沒有路的問題,而是這麵山坡,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在老張的麵前,突然生生被截斷成了一個懸崖。

“我記得來的時候就是從這裏上來的,也沒有這個懸崖啊,這怎麽可能。”胖陳也看清了,他喃喃道。

洪鈞仔細確認了一下,這裏確實是他們上山走過的道路,就在腳下,道路的輪廓依稀可見,但是道路就在老張身前半米的地方,就像被人用刀砍斷了一樣,一道筆直的懸崖截斷了去路,往崖下望去,白茫茫中,高度最起碼也有五六十米,這座小山最高處還不到五十米高,而且他們從山頂已經走下來了接近二十米,也就是說,到山下的平地,最多也就是三十米高,這道懸崖卻有五六十米,居然比下麵的平地還有低下去三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