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妖狐往事(五)

女媧?這個名字小唯知道,人族大能,存活至今不知道是多少歲的老怪物了!有人族部落曾受她恩惠,供奉她是為媧皇娘娘,甚至有傳言,人族是她所創,當然也就是騙騙那些不懂修行的普通人。最重要的是,前幾天自己在尋找君生的途中,聽說了一件關於女媧的大事——大商紂王外出視察,見媧皇雕像,稱其美人,還題詩一首讚其驚世容顏氣質。震驚了當時在場眾人,一直以來,女媧被視為神,眾人見其雕像均不敢抬頭直視,隻是恭恭敬敬地叩拜,誰敢關注談論女神的容顏!但紂王看了,還寫了一首詩來感歎!

這對向來自視甚高、受萬民尊重的女媧來說,絕對是一大恥辱!那渺小的螻蟻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居然也敢寫詩對自己的容貌評頭品足?怎麽能輕易放過他!但是礙於一些不為人知的限製,她不能直接對紂王出手懲戒,這次正好看到了小唯,一個計劃就出現在了她的腦海,無用之物臨死之前還能發揮一點作用,也算不錯。

小唯不討厭紂王,因為沒有交際,反倒是覺得這紂王有趣的很,是個真性情又膽大的人。畢竟他所作的詩隻是一種單純的欣賞,並沒有後世所傳的邪意滿滿。可這並不能改變什麽,她答應了女媧的交易,尋找著一個能接近紂王的機會。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有隻無形的手安排好了一樣,翼州侯蘇護大女暴病身亡,整個府上哀戚一片、驚慌失措,因為這個女兒的名字,正在國君選妃的詔書裏麵。小唯正巧經過這裏,好奇看了一眼之後,多好的機會!她看出躺在棺材裏的女子,並不是死於暴病身亡,而是自殺,聽這些人的閑言。她也知道了自殺的女子有一個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未婚夫,恐怕她會走上這條路,隻是因為不想無奈背叛心中的愛情吧!小唯不由的想起了君生,與紅珠的感應仍然受到阻礙。但是很快。她搖了搖頭把他的身影從腦海裏甩了出去,眼神堅定了一些,自己背負著血海深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魂歸地府,又怎麽能把無辜的君生扯進來呢!

應付這些普通人很簡單。成功的讓蘇家隱瞞了女兒暴斃的消息,小唯頂著蘇家女兒的身份坐上了前往殷都的馬車,從這一刻起,她不再是森林裏的小狐,而是翼州侯之女——蘇妲己!

接下來的故事,除卻那些後宮荒**之外的言論,與世人所傳所差無幾。紂王愛上了小唯,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本來強盛的商朝因為小唯的唆使,漸漸的風崩離析。直至坍塌。當初和女媧的約定達成,可是小唯一點喜悅都沒有,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懊悔不解糾結沉重等等複雜著纏繞在一起的情感,心裏悶的慌。她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那個男人,那個為了她亡了天下的男人。在姬發率領著大軍攻入殷都的時候,那個男人仍是一臉深情不悔的看著她,“妲己,無需自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後悔!你走吧。我知道以你的本事逃出去不難!笑笑吧,苦著一張臉做什麽?我隻是希望你開心,一直開心下去就好!”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小唯的聲音有些顫抖!淚水不受控製的溢出了眼角。

“傻丫頭,我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是全憑借投胎好的!你哭什麽!”手指輕拂過小唯的臉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一臉尊貴威嚴的臉上勾起了一抹淺笑,從來霸氣的男人隻有在她麵前才會露出這幅表情。

“走,你跟我走!我能保住你的命!”小唯拉著紂王轉身朝外走去。相處這麽多年,就算沒有什麽過分親密的舉動。也沒有愛情,但是總有感動在,這個男人為她做的太多了!可是在邁出一步之後,明顯被一股力量給拽住了。愣愣地轉頭,看著身後那個一直在微笑的男人,“你在做什麽?”

“我走不了了!人的一生要保全的東西太多,在責任和愛情麵前,我選擇了你,現在,也到了我為這個國家贖罪的時候了!”話是笑著說出來的,可是嘴角的鮮血卻止不住的流出來,握著小唯的手指漸漸的鬆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淒美的弧線,整個人朝後麵倒去。

“辛!(紂王名字)”小唯閃身過去接住了他,可是隻看到那緩緩閉上的雙眼。毒入骨髓,她救不了他!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點起一把火,把紂的屍體連同那個他為自己建立的鹿台一起點燃,火苗跳動見,小唯隱隱間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男人在對著自己笑。轉身離去,不再回頭。

“女媧,商已滅,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以兌現了吧!”

“當然,你若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你心心念念尋找的仇人,就是我!當然,君生師侄也是出了力的!”一向掛著悲天憫人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似嘲諷似得意的笑。“我發了誓言,自然是得兌現,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讓我想想,你還有什麽作用呢!哦,對了!惑國妖姬不除,怎麽能平民憤呢!”

沒有人能理解小唯當時的心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有限的詞匯都不足以還原當時的複雜。父母親人、君生、辛、還有讓自己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的女媧,經曆過的一幕幕全都在腦海裏閃過,最後破碎成渣。她知道女媧囚禁了她,把自己交給了姬發,最後被仍在了刑場,薑子牙手拿金鞭要對自己處以極刑。她都知道,可是不想反抗,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金鞭在自己眼前放大,眼前一黑,再也不知道了。

等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木屋裏,全身疼的厲害,動了動身體,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打回了原型。聽說那金鞭是元始天尊賜給,威力極強,自己能保住一條命還真是稀奇的事情。正在發愣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急促但平穩的腳步聲,一抹素白衣襟劃過空氣,很快就走到了床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