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跳躍飛掠回到墓地上，看到一個嘴角叼著一根香煙，香煙點燃了卻不抽的男子。男子的頭發有些亂蓬，看上去並不喜歡梳理，他正是空冥靈使。
空冥自然注意到了莫夜的到來，事實上剛才山腳下那道從車窗外掠過的人影正是他。
他沒有立馬跟莫夜說話，而是看著剛剛被莫夜殺死的樊碩。他雙眼還是那麽無神，看著樊碩就像看著一個事不關己的路人。但是，樊碩與他一同是靈使，說得好聽點是他的同伴。所以同伴被殺，他怎麽著也該有所表示。
“啊啊，我剛才都跟你說了，不要輕舉妄動，否則肯定會出事的。現在看到了吧，你死了。”看了樊碩許久，空冥突然聳聳肩說道。
他像是在對著莫夜說的，但好像又是在抱怨樊碩不聽話，所以才被莫夜殺死。
“我就知道他的辦法不可行，居然想利用你的女人對付你。畢竟女人……嗯，應該就是，好的很好，壞的很壞。而你的女人，都是好女人。”空冥又說了一句，他這話確實是在跟莫夜說，但他並沒有去看著莫夜。
“算了，反正命是這樣，逃不掉。會死的，都會死。不會死的，求死也不能。”空冥再次歎一句後，蹲下去，用手幫死不瞑目的樊碩合上了眼睛。
最後，他意外地主動拿掉了嘴上的香煙，倒插在了樊碩身旁，就當是上一根香，祭奠死去的樊碩。
做完這些後，空冥轉過身看著莫夜。這時看到他那無神的眼睛閃出了一抹亮光，看得出他很認真。
對待莫夜豈能不認真，不認真，就會死。
“莫夜，你應該知道，我們家那位大人想做的是，開啟盤古開天辟地之時被遺忘了的那片永恒樂園吧？”看著莫夜，空冥突然幽幽說道。
莫夜看空冥還沒有要開戰的意思，便點點頭。
“你相信真的有永恒樂園這種地方存在嗎？”空冥又聳聳肩問道。
莫夜眯了一下眼，說道：“相不相信對我來說不重要，因為就算真的有這種地方，我都不會去。”
“哈！”空冥淺笑，說道：“莫夜，你確實是個奇怪的男人。噢，算了，我不擅長誇讚別人。”
空冥還是笑笑，說道：“其實，如果永恒樂園真的打開了，你想不進都不行。因為啊，這永恒樂園就像一個……一個什麽來著？哦，就是那種很幼稚的電影裏麵出現的外星人飛船，它會從蒼天之上開啟一道缺口，將所有人、所有的人！吸進去！”
“你知道永恒樂園？”莫夜還是眯著眼，對空冥說的話有了幾分興趣，因為可以多了解到東之伊甸的最終目的。
“也算是知道吧。”空冥回答道：“畢竟跟在那位大人身邊有一些時間了，他的事情，我多少察覺到一點。”
“他是誰？”莫夜突然著急追問，因為這個他，恐怕就是東之伊甸的領導者。
“不不不，莫夜，你不能這樣。”然而空冥沒有告訴他，表現得很隨意，說道：“雖然我不關心周圍的事變成什麽樣，但還知道，事情，要一步一步來。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啊，那位大人是誰，還是讓你以後自己去發現吧。”
“我現在倒是想跟你探討一個問題，莫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空冥突然淺笑。
莫夜眯眼猶豫一會，而後點點頭，哼道：“你說說看。”
“嗬！莫夜，你確實有意思。能一言不發地殺死敵人，又能跟敵人暢談天地。如果是以前，找個這樣的朋友倒是不錯。”
空冥突然感歎了一下，但莫夜沒搭話。他看著莫夜，說出他想和莫夜探討的問題。
“莫夜，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家那位大人要開啟永恒樂園，其實不是想做什麽滅世之類
的事，而是救世。或者是……”
說著，空冥用手指了指天，無神的表情，竟意外地露出了一抹笑意，說道：“與天鬥。”
“與天鬥？”莫夜一愣，十足詫異，他可從來沒有想過這麽高遠、深奧的事。
“嗬！”
空冥見莫夜詫異，淺笑，說道：“芸芸眾生，皆在蒼天之下。不管我們做什麽，都是順從著天意。所謂順天者昌，逆天者亡。用另一種說法就是，天命如此。可是，我們真的應該事事順於天命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即便是那種人生裏的驚天轉折、難以接受的意外……也不過是上天即興時的隨手一揮。哪怕是你剛才想和暮可做的情愛，也並非出自你們的本意，而是上天想看你們做，所以就讓你們做……”
“噢！”
莫夜突然感歎一聲，打斷了空冥的話，哼道：“上天……不會這麽變態吧？我和暮可想做那種事，是他控製的？難道上天也喜歡看黃片？”
“嗯……”空冥突然覺得自己舉得例子不夠恰當，在想另一個例子。
“其實你想表達的意思隻是一個，那就是我們眾生萬物，除了我們自身的意誌外，還有另一層意誌。這層意誌就是蒼天。而蒼天可以隨時改變我們的意誌，也就相當於掌控著我們人生的每一步。”
“我們人類，通常把這叫做，天命！”
“所以說天命不可違，指的其實就是我們無法觸及到蒼天這個意誌，對吧？”這時莫夜看著空冥淺笑。
“聰明！聰明就是好，不用解釋，一點就通。莫夜，我就喜歡你這種人。”空冥笑笑，他想表達的就是莫夜說的那個意思。
莫夜也隻是笑笑，他不認同空冥的話，但也沒反對。事實上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一直都是個活在當下的人。與天鬥？這麽虛無縹緲的事情，他哪管得著。與其費心思想這種事，不如去找暮可暖暖床。
“莫夜，我知道你不在意這種事，但我在意。我很想試試，與天鬥，會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而要與天鬥，就要打開永恒樂園。因為永恒樂園出現在這片蒼天之前。而在那裏，蒼天也管不著。所以……”
“所以你就要掃除一切阻礙到開啟永恒樂園的人？”莫夜接過空冥的話。
空冥點點頭。
看到空冥點頭，莫夜聳聳肩淺笑，同時萬象針懸浮於身前，眼神也淩厲起來。
空冥要講的話講完了，他也聽完了。很顯然，他們沒有達成共識。空冥要助那位大人與天鬥，就要開啟永恒樂園，那也就需要奪得沈若如。而他要守護沈若如，所以要與空冥鬥，與那位大人鬥。
所以，他們隻能一戰！
看到莫夜做出一副要開戰了的樣子，空冥明白了他的決定，隻是聳聳肩淺笑，然後眼神也淩然起來。
這時看到，空冥發生了駭人的變化！
隻見空冥整個身體暴漲了一股強烈的黑氣，黑氣不斷彌漫，像是成了一團雲霧，同時伴隨著鬼哭狼嚎般的聲音，頓時間使得墓地像是成了人間地獄。
透過彌漫出的黑氣，莫夜還能看到空冥。這時他看到空冥身體在變大，而後“啪啦！”一聲空冥全身的衣服都崩裂得破碎了。更為駭人的是，空冥身體變大後，成為了一個牛頭人！
“牛頭？”莫夜見到空冥居然變成了一個駭人的牛頭人，詫異地瞪大眼睛，真沒想到空冥的真身居然是一個牛頭人！
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又好像與某些東西非常巧合。莫夜覺得一切事情都太過變幻莫測，如果這是一個棋局。可這個棋局也未免太撲朔迷離和廣闊了些。
“吼！”沒有時間給莫
夜慢慢梳理思緒，空冥變成牛頭人後，一蹬那變成了牛腳一樣的巨大腳掌，頓時整個身子都躍入了高空。
“砰！”躍入高空的牛頭人空冥猛然朝莫夜砸下，莫夜快速躲避。當空冥砸下來，引起了劇烈震動，感覺整座山已經在崩塌著。
跳躍躲避後的莫夜，盡管躲過了空冥的攻擊，但仍然受到巨大的衝擊力量影響，身子沒有站穩，不由彎下身子按著地麵支撐一下。
看到變成牛頭人後的空冥實力如此巨大，莫夜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頭和手心都冒了些冷汗。
要是被那樣的攻擊打中，恐怕真的會一招就掛掉。
但是莫夜很清楚自己不能退縮，如果退縮就會讓身邊的人受傷。此時此刻他還無法理解到“與天鬥”這樣的高度，他隻想踐行自己的信念。如果哪一天，蒼天真的肆虐於他的意誌和信念，那與天鬥未嚐不可。
不再驚慌，莫夜站起來，坦然麵對著空冥，萬象針閃耀刺眼光芒，縈繞與他身前。他右手凝聚出一團藍色靈火，顯得意氣風發，淩然傲視，倒是十足威風。
而後他與萬象針齊出，衝向牛頭人空冥，戰個痛快！
“砰、砰、砰！”“轟隆！”頓時間，從墓地到山頭其他地方，不斷發出激烈戰鬥的聲音。
……
暮可開車到了沈家，看到沈家外有不少龍騰的人。對龍騰的人，她非常尊敬，畢竟她是軍區出身。
下車後她非常客氣，讓人通知了林宣怡。林宣怡很快從裏麵出來，看到暮可，不由盯著暮可眯眼掃視幾遍。而後她像是有些不高興，可能是知道暮可是莫夜在外麵養的一條騷狐狸吧。對莫夜這種花心的行為，她當然不高興。
但是暮可對林宣怡很客氣，除了林宣怡是龍騰的精英級別成員外，還因為她看到林宣怡非常漂亮，而且有氣魄，想必實力非常強大。
“暮可，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林宣怡雖然不是很高興，但她不是生暮可的氣，所以對暮可還是非常客氣的，淺笑著問道。
暮可不敢耽擱莫夜的事，直接說道：“林……”
“宣怡姐吧，我知道自己年齡大了，你不用客氣，叫我宣怡姐就好。”林宣怡當做是簡單的自我介紹。
暮可點點頭，繼續道：“宣怡姐，莫夜讓我來告訴你，他要晚一些回來，因為遇到了敵人。”
“敵人？”林宣怡一驚，同時擔憂起來。
“嗯。”暮可還是點點頭，說道：“不過，宣怡姐，你不用擔心，莫夜能夠解決的。他讓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你注意好沈家的安全防備就行了。”
“這個不用擔心了。”聽到暮可的話，林宣怡笑笑，說道：“其實我還想告訴莫夜，他爺爺來了，現在沈老爺正親自接待呢！”
“啊？莫夜爺爺？”
暮可聽到一愣，有些愕然。
雖然她不知道多少莫夜爺爺的事，但之前和莫夜在一起，莫夜為了她不要誤會太多，簡單地告訴了她關於爺爺和柯靈在十萬大山的事。所以她知道莫夜爺爺受了傷需要調養，何況還在十萬大山，那現在突然出現在沈家，太奇怪了吧？
“宣怡姐，我覺得……這事情有點奇怪，莫夜爺爺怎麽會突然來京都呢？他爺爺應該在十萬大山養傷才對。”暮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啊？”林宣怡一愣，受暮可的話影響，不由回頭去看一眼身後沈家大房。
突然，她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波動！
“不好！”林宣怡猛然低喝一聲，立馬衝入了大房內。
進入到大房，她瞪大眼睛，臉色一下子僵硬了。因為在她眼前的，是昏倒了的沈老爺，以及消失不見了的沈若如和莫夜的爺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