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若如的那點小女孩兒的心思,莫夜自然能看得出來。但他沒有那個意思,不會真的和沈若如發展什麽感情關係。

過去他也遇到過,給一些懵懂的女孩兒治怪病的時候,那些女孩兒都覺得他很厲害。加上他長得還算帥氣,便會對他生起一絲愛慕。

作為一個“醫生”,莫夜認為這種感情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所以每次遇到這種事時,他都是一笑而過。

沈若如撇頭到一邊,莫夜依然紮針,在她胸前紮了一針。她沒怎麽疼,倒是感到一陣涼爽。

“好了,你好好休息,不要亂動,我讓沈老爺進來看你。”

紮完針莫夜打算去找紮人偶的根源,幫沈若如穿好衣服,簡直收拾一下就離開了房間。而沈若如還擺著一副賭氣的樣子,不知道莫夜已經離開。

“你真的很討厭,不就是想親……親一下嘛!”

“啊!爺……爺爺……”

以為呆在旁邊的人還是莫夜,沈若如對剛才的事抱怨起來,她相信自己的感覺,自己就是喜歡上了莫夜,大膽地對“莫夜”提到剛才想親吻的事,不料轉過身時,她看到了自己爺爺。

“若如,你說親……親什麽?”沈老爺沒怎麽聽清楚,問沈若如道。

“額……爺爺,沒……沒事,我是想讓莫醫生紮針的時候輕一點,沒想到您進來了。”沈若如看著沈老爺臉紅,緊張地掩飾,生怕沈老爺知道她和莫夜曖昧的事。

沈老爺不再管那麽多,關心地過去扶起她,端起讓常叔準備好的上等人參湯喂她,讓她補補身子。

“來,若如,莫賢侄說了,這人參湯是可以喝的,你多喝點。”

“莫賢侄?爺爺,你是說莫醫生嗎?”

“是啊,嗬嗬,他可真有本事,跟他爺爺一樣,我總算沒找錯人。”

談到莫夜,沈老爺感到非常慶幸,要不是有莫夜幫忙治若如的病,若如恐怕就沒了。

看到爺爺對莫夜那麽讚賞,沈若如莫名地感到高興,說道:“爺爺,您跟我說說莫醫生的事,我覺得他……有點與眾不同呢……”

說著這話,她臉微微紅了。

沈老爺沒有注意到她的羞澀,現在他什麽都依著這個寶貝孫女,沈若如想聽莫夜的事,他就告訴沈若如莫夜的事。

但其實他也不知道莫夜多少事,隻是一個勁兒地誇莫夜……沈若如越聽越高興,好像自己有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男朋友。

深夜,某處胡同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晚風在胡同內流轉,發出“呼呼”的聲音,還有偶爾竄動的老鼠發出的“吱吱”聲。

這裏實在恐怖,沒點膽兒的人可不敢在夜晚進入這裏。

這時一道亮光閃起,是一盞油燈的光。搖曳的燈光前,映出的是莫夜的臉。

“沒想到這‘引路燈’還挺管用的,惡毒的家夥,竟然紮小人,哼,看你還往哪躲?”看著眼前一間陳舊的木屋,莫夜舉著手中油燈,得意地冷哼出來。

他手中的油燈可不是普通的油燈,那是他用白紙靈符,畫有咒紋的引路燈。同時,燈裏麵燒有沈若如的頭發、指甲以及生辰八字。

這樣的燈可以指引他找到同樣具有沈若如生辰八字、頭發或者指甲的人偶。

紮小人的重點就是要有詛咒對象的生辰八字以及某樣與詛咒對象有緊密關係的東西。

利用這樣的特點,莫夜製作出引路燈,找到了這條胡同。到了這條胡同,他感受到一股濃濃的陰煞之氣,肯定眼前陳舊的小木屋裏藏有沈若如的人偶。

推開門進去,屋內的東西堆滿灰塵,完全沒有人跡的樣子。莫夜舉著油燈一步一步深入,還是沒發現可疑的東西。

但是,突然地,他看到油燈下的倒影有兩個。除了他自己的外,還有一個頭發淩亂,正舉著一雙手,雙手指甲很長,像鬼一樣的一瘸一拐動著的影子。

那雙爪子就要抓向他。

他快速轉過身,一腳踹出去,砰!踢到了某樣東西,那東西倒飛出去,撞到了牆壁,啪啦!撞斷一根柱子,啊!發出一聲慘叫,之後便是“咳咳……”不斷的咳嗽聲。

他走過去,用油燈照亮,看到一個瘦骨嶙峋,嘴唇慘白,眼睛發黑,神情猙獰,異常嚇人的老婦人。老婦人手裏握著一個木偶,正是沈若如的木偶。

“你……你……壞了我的好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老婦人掙紮著瞪向莫夜,猙獰恐怖地對莫夜喝道,然後大喘幾口氣,倒在了地上不動彈。

“哼,你也算半個靈異中人,此般年紀,居然耗盡最後的靈力發動降頭術,看來你活不到明天了。”莫夜奪過老婦人手中的人偶,冷冷地哼道。

老婦人活不了多長了,莫夜沒管她,在木屋內查看了其他東西。而後在旁邊的**看到兩個人偶,分別是一男一女,穿著紅衣,連著紅線,牽著禮花。

“冥婚?”

看到那對人偶的擺設,莫夜不由詫異起來,這老婦人是想先殺死沈若如,再進行儀式,讓沈若如進行一場冥婚!

真是可惡!

莫夜非常氣憤,老婦人是想給死人辦婚禮,居然為了死人而殺死生人?

不對!冥婚這種事情非富貴人家不辦。看這老婦人一貧如洗,怎麽可能辦得起冥婚?

她在替別人辦事!

莫夜意識到,沈若如被紮小人這件事是有人計謀好的,背後恐怕還隱藏著很多事。

不過慶幸,現代生活中靈異界的人很少,這個老婦恐怕隻是以前接觸過一點陰陽之事,所以懂得紮小人。而她為了施展這降頭術,把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

要是老婦人是一個陰陽能力高超的人,那沈若如恐怕就成一個鬼新娘了。

既然發現了背後紮小人的凶手,莫夜不再耽擱,拿著那個人偶回去,施法破壞掉,這樣就徹底清除了沈若如發病的原因。

然而他沒有發現,在他離開後不久,有一輛老式小車緩緩從外麵開進陰暗的胡同內,並在老婦的房子前停下來。

小車的門緩緩打開了,但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下車的人的臉龐。隻依稀看到那是個女人,穿著旗袍的女人。

女人推開房屋的門進去,走到倒在地上的老婦人麵前,蹲下去,伸手過去讓老婦人閉上眼睛,以死得瞑目。

“姐姐,一路走好……

沉默許久後,女人對老婦人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她站起來,直接轉身出去,上了小車後座,“走吧。”在朦朧、光線暗淡的車內,她淡淡地說了句,讓車夫離開。

車夫的臉龐一樣讓人無法看清,女人身邊的一切都籠罩著一股神秘。而她那旗袍的穿著,滿滿是一種二、三十年代的氣息,那輛小車,恐怕也是珍藏版的,價值高昂。要是莫夜看到他們,想必調查起來不會困難。

那樣的條件,顯然,非富貴人家不會有。

“夫人,您看……”

“不必著急,小不忍則亂大謀。”

車開動著,車內氣氛沉默許久後,車夫突然說了話,但沒有說完,就被坐在後座的女人打斷。女人知道車夫要說的事,是剛才莫夜阻攔了那個紮人偶的老婦人的事。

女人不慌不忙,就算那個老婦人是她姐姐,死了也沒覺得有多麽悲傷。

她對車夫說道:“現在我隻有兩件事要做,一件是讓下麵的兒子過得好,一件是我要繼續活下去。沈若如被救了,隻是說明她暫時命不該絕。這命的事,我不想驚動過多。但有一點不會變,她要成為我兒子的女人!”

“這是我欠兒子的,也是所有人欠我兒子的!這二十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夢到他,他還隻是會哭,連說話都不會,可是我卻知道他有多麽難過,有多麽生氣。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拋棄他,連我也是……咳咳、咳咳……”

女人說著,突然咳嗽起來,咳得很厲害。

“夫人,注意不要動氣,小心身子,小少爺的事……”

“這都是報應!”

車夫勸女人,女人自己一聲低喝,滿是悔恨,說道:“連兒子都不要的女人,還有什麽資格活在世上?可是……可是,我現在還不能死,有一些事情,我必須做完!”

“夫人……”

“好了。”

夫人捂住胸口忍住咳嗽,沒了要多說的意思,也不讓車夫勸。雖然依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明顯看她做正了身子,變得嚴肅起來。

她對車夫說道:“之前黑先生說過,沈若如命有福星相助,不會這麽容易對付,現在看來是真的。所以沈若如的事先放一放,先進行其他的計劃。等沈若如的福星變成了災星,再讓她成為我兒子的新娘也不遲。”

“車管家,下一步計劃是什麽?”女人問車夫道。

車管家點點頭,說道:“是美院那邊的事。”

“好,那你去做吧。”

女人吩咐一句,說道:“還有,今後我不會再隨意出現,一切的事情都由你安排。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來找我,明白嗎?”

“是,夫人。”車管家點頭。

“還有……”

女人再叮囑一句,“你也不要隨意現身,有些事情,讓它‘自然’發生就行了。如果受到阻擾,繞些彎子也沒問題。死的人越多,怨氣就越多,對我就越有好處,懂嗎?”

“是,夫人。”車管家隻管點頭。

“走吧。”女人不再多說,閉上眼靠在後座上,養起神來。

車管家繼續開車,很快,車消失在夜裏月色朦朧的街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