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鬼差

我和朱之洞對視一眼,退開幾步,悄無聲息的站到了圈外。

顯然,在這方麵陳全勇比我內行得多,我在一旁掠陣就可以了。

隻見陳全勇手捏印決,掏出桃木劍在地上畫出一道香案圖紋,隨後將一疊空白紙符放在地上之後猛然咬破中指,順手將幾滴殷鮮血彈下,與此同時嘴中嘰裏咕嚕的念起口決來。

陳全勇這陣口決剛念動沒多久,四周便湧起一股寒風,吹得人後腦勺發涼,那疊放在地麵上的紙符也同時被吹得發出陣陣啪啪啪的聲響,顯得詭異無比。

朱之洞臉上又是好奇又是驚懼,看來這種陣勢他不曾多見,而我倒是老油條了,目不轉睛的看著陳全勇的動作。

隻不過,這寒風刮了一陣又一陣,那夏夢父親的魂魄硬是沒有出現,到了最後陳全勇沒有辦法,隻得再次彈下幾滴鮮血在銅錢和大米圍成的圈中,臉色顯得冷厲起來。

隻今陳全勇桃木劍檢尖微低,劍身不停顫抖,與此同時他還作勢大力將這劍身往上抬,但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這劍身也沒抬起,反而彎成了弓形。

此時陳全勇臉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顯得非常吃力。

我在一旁看得倒是奇了,不就招個鬼麽,有這麽吃力嗎?

可惜的是,陳全勇鼓搗了半天,最後頹然歎了口氣,一把坐在一旁道:“個老茄子的,有問題。”

我心裏冷冷一笑,白癡都看出來有問題了,還用你說。

不過,看他這吃力的表情我也不好多說,隻得走過去問他到底怎麽了。

陳全勇擦了把汗道:“夏夢她老頭的魂魄好像是被關起來了,很難招到。”

擦,這理由編得!

我嘿嘿一笑,看了一眼一臉古怪的朱之洞後調侃他:“行不行啊,老朱看著呢,不然這麵子可丟得大了。”

陳全勇一聽,抬起頭來怒視我一眼道:“個老茄子的,你狗眼看人低,誰說招不來了。”

陳全勇說完之後,一穀腦的站了起來,咬了咬牙,將中指血順著劍身一抹,再次馬步站在了圈中,嘰裏咕嚕的念叨起來,隻不過這次速度要快得多。

“開!”陳全勇念完口決之後,猛喝一聲,劍身猛然上挑。

隻不過,還是沒卵用!

不過,陳全勇並沒放棄,雙手握臉,腰馬合一,臉上肌肉扭曲,已然連吃奶的勁都用了出來。

隻見在他猛裂用力之下,地麵似乎都被踩得塌陷下去了幾分,那劍身之上看不見的存在似乎重若千鈞一樣,雖然有了一些動靜,但這動靜小得可憐,幾乎微不可見。

然而,就在這時,我隻覺胸前一陣灼熱,我心頭一驚,擦,難道那陰陽惡鬼咒又發作了,這可是好一段時間沒有什麽問題了。

而與此同時,陳全勇劍尖再次往上一挑,我的胸口又是一燙,我二話不說將手伸進胸口一摸,這才發現熱的不是那兩極佩,而是我內兜裏的東西。

我將內兜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擦,是我封印那上了許誌強身殘魂的斂魂符。

隻見這斂魂符在我掌心中間緩緩跳動,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同時還不時的冒出絲絲清煙,像是隨時就要燒著一般。

我又看了看陳全勇那邊,剛才陳全勇說夏夢父親的魂魄被關起來了,難不成。。。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又多看了手中斂魂符一眼,最後咬了咬牙,二話不說將斂魂符中魂魄放了出來。

一陣清煙如同被強力鼓風機抽走了一般,瞬間掠到陳全勇那圈中,而與此同時,劍身驟然一輕的陳全勇也是猛的一下後仰倒了下去,直接摔了個仰麵朝天。

陳全勇剛一倒地,那陣清煙便緩緩成形,最後凝聚成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

“個老茄子的,你成心的吧?”陳全勇剛一摔倒就馬上站了起來,提著桃木劍怒氣衝衝的走到我的麵前,眼神似乎要吃人一般。

雖然我非常明白他心裏的鬱悶,但是,我也冤啊,我哪知道我兜裏裝著的就是他要找的主啊,於是嘿嘿一笑說:“招來了就好,招來了就好。。”

“個老茄子的”,陳全勇冷冷看了我一眼,提劍轉身朝著夏夢父親的魂魄走去。

“你。。為什麽要讓夏夢害人?”陳全勇現在心情非常之不好,隻好將氣撒在了夏夢父親那樓殘魂身上,是以態度相當的不好。

那縷殘魂本來是神智不大清醒,但一聽到陳全勇提及夏夢,魂體一陣蓊鬱**漾,最後竟然轉過身來,不癡不呆的看著陳全勇道:“夢夢。”

“個老茄子的,你莫在這裏裝瘋賣傻,小心勞資滅了你”,陳全勇劍尖一抬,幾乎就要出手,我連忙將他攔住道:“你沒看他隻剩一縷殘魂了,還是先將他其餘魂魄招齊再說吧。”

陳全勇經我一提醒,這才細細打量起夏夢父親魂魄來,嘴裏嘀嘀咕咕道:“個老茄子的,費了老半天勁才招來兩魂,今天算是便宜你了,要是就讓你這麽投胎,隻怕也是個白癡。”

陳全勇說完,一滴鮮血灑向夏夢父親魂魄,最後咬牙燃起數張紙符,大喝一聲:“魂歸來兮!”

隻聽昨嗡的一聲,四麵八方湧起一陣古怪氣流,最後全都在夏夢父親魂體之上融合,而在此之後,夏夢父親的魂魄終於清晰起來,一臉木然的看了陳全勇好半天後才有了一絲靈智,淡淡的道:“多謝道長!”

陳全勇擺了擺手道:“別扯這些沒用的,我問你,為什麽要讓夏夢害人?”

這話一出夏夢父親的魂魄頓時大驚道:“夢夢,夢怎麽了?我怎麽會讓她去害人呢?”

聽到這裏,我們都是眉頭一皺,難道他真不知道?

陳全勇沒有出聲,來回渡了幾步道:“你沒給夏夢什麽東西?”

“道長明察,夢夢孤身一人,我做父親的希望喜樂安康都來不及,又怎麽會讓她去害人呢?”

其實,看著他這模樣我也知道這讓夏夢害人的絕對不是他了,隻不過,這紙符又怎麽會到他手裏的呢?

“為何你死去這麽長時間還會重回陽間?”陳全勇話鋒一轉問他。

夏夢父親回想了好半天,最後才悠悠說了起來。

原來,按照正常程序,夏夢父親應該在死後一段時間就平安轉世投胎的,但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夏夢父親的魂魄被拘回地府之後竟然一直關押著,並沒有機會投胎。

直到有一天鬼差將他帶到陽間,說是讓他見一見他陽間最後的親人,他當然大喜了。

可是,那鬼差剛一消失,就有人出才將他魂魄擊散,從而失去了靈智,隻剩最後本能了,而之後的事情他就一概不知了。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是完全沒轍了,這挖來挖去,最後還是斷了。

隻不過,看陳全勇的樣子他的想法卻和我不一樣,隻見他冷冷一笑,二話不說抓起一把大米灑在地上道:“陽有陽道,陰有陰途,靈符門第三十一代傳人,陽間行走陳全勇有請鬼使現身。”

話音一落,那些灑在地上的大米就如炮仗一般轟的一聲像炸爆米花一般燃起一陣濃煙,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緩緩出現在我們視野之中。

朱之洞臉色大變,顫顫巍巍的站在陳全勇的身後,好像就黑白兩道身影是來找他的一般。

而我卻是好了許多,這黑白無常我真的假的都見過好幾次了,但還是依著陳全勇的模樣行了個禮,不管怎麽說,人家好歹也是下麵的公差嘛,這點麵子是要給的。

“陳行走,你這番請我們上來有何事?”黑白無常手中哭喪棍一搖,嘩啦啦的聲音響起,聽得我頭皮一陣發麻。

陳全勇微微一笑,也不懼那黑白兩差,指了指夏夢父親的魂魄道:“兩位可認得此人?”

說來也是好笑,天下間隻要活著的人,又豈有黑白無常不認得的,隻見黑白無常看了夏夢父親魂魄一眼微微一笑道:“夏啟嘛,按照生辰應該死了五六年了,怎麽魂魄還沒回地府報到,竟然還在陽間逗留,可是想做孤魂野鬼?”

說到這裏的時候,黑白無常手中哭喪棍又是的搖,煞氣十足。

聽到黑白無常這話,夏啟頓時一個激靈,連叫冤枉,一把跪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這就跟我等去地府受刑吧”,黑白無常二話不說,一把就架起了夏啟魂魄。

然而這時候陳全勇卻是攔住了兩人,示意兩人稍安勿燥。

黑白無常兩眼一瞪,看著陳全勇道:“陳行走,你管陽間,我兩兄弟負責陰間,這事你就沒必要摻合了吧?”

看著這一黑一白兩貨我心裏就來氣,陳全勇叫你兩上來可不是讓你們來擺威風的,怎麽二話不說連青紅皂白都不問就要拿魂呢?

不過,對付這兩貨陳全勇肯定老道得多,還是讓他上吧。

隻見陳全勇微微一笑,直接無視黑白地常的眼光,指著夏啟道:“這夏啟魂魄之前四分五裂,據他所說,是被鬼差押至陽間後遭人刻意分離的,我倒是想問問兩位了,這事可否存在?”

聽到這話,黑白無常一驚,隨後臉色大變,哭喪棍一抬指著夏啟道:“好你個夏啟,據然敢汙蔑我等,怕是想下油鍋了吧?”

聽到這話夏啟頓時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頭如搗蒜連聲喊冤。

看著夏啟這樣,想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他絕沒有作假,隻不過可能是這黑白兩差工作失職,想將黑鍋轉嫁他人吧。

於是我給陳全勇使了個眼色,讓他製住這黑白無常,免得這夏啟才剛一融魂就遭受不白之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