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車禍

印公沉呤了片刻之後,看了看窗外道:“時候不早了,我也不跟你瞎磨嘰了”,說完便從懷裏取出一本書遞給我道:“這靈符寶鑒是你婆婆的,你且好生修煉,若是能得其法,這陰陽惡鬼咒對你來講或許還能成為你一大殺器。”

我正要在問,卻又被他一把打住道:“這次從村裏出去後就不要再回來,否則必惹大禍上身,到時就算是你婆婆親至也難抵擋,你且好生記住了。”

我見他說得慎重,一時之間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點了點頭,我與這老頭兒其實從見麵到現在也才幾個小時而已,但他卻已救了我好幾次命,說不感謝那完全是假的,隻是我沒想到的是看這情形應該馬上又要分開了。

印公見我有此不舍,擺了擺手轉到一邊道:“有屁就放,年紀輕輕的怎麽這麽囉嗦呢。”

我訕訕一笑,輕聲道:“沒事了,你說的我都記著呢。”

話音一落,印公也不出聲,徑直朝著門外走去,臨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道:“還有,這兩極佩中陰陽兩色千萬控製好了,絕對不能出現全赤或全綠的情況。”

“那又怎樣?”我不由問道。

哪知印公隻是嘿嘿冷笑兩聲,居然不再回話,身影消失在門口。

這兩聲冷笑驚起我一陣雞皮疙瘩,頓時記了個嚴嚴實實。

這一夜間居然曆經幾回生死,剛要天亮這印公又走了,而婆婆也是去向不明,轉眼間房子裏又隻剩下我一人了。

不過,從這印公口中我知道婆婆絕非普通人,應該不需要我擔心,反而最麻煩的倒是我自己了。

接下來我又想到了柱子的事情,他的遺體如今存放在那銅棺之中,也算是死有葬身之處了,至於能不能入土為安,我想婆婆和印公一定會做出妥善安排的,也不是我能操心得來的了,反而是小月那邊我倒有些為難,這偷牛之事得做得完美才行,不然,我要說是柱子吃了那還不翻了天?

我看了看窗外,隻見天色已然麻麻亮,經過一夜折騰我也是夠嗆,於是裹起被子蒙頭睡了起來。

“小林哥,小林哥”,迷糊之中傳來小月清脆動聽的聲音,這小妮子也真是的,你老人家倒是睡了個安穩覺,哥我可是一宿未眠呢,大清早的跑來擾人清夢,也太不地道了。

當然,這我也隻是想想而已,揉了揉發緊的腦門,索引穿好衣服起身開門。

一打開門,隻見小月正拎著個袋子,一股玉米棒子香氣撲麵而來,而她則是穿著一套粉色運動衣,手中拿著個玉米棒子啃著,嘴裏含糊的埋怨我開口開遲了。

此時的她麵色粉紅,頭上沾了少許霧氣,長長的睫毛上還點綴著幾滴露珠,眼著一雙無辜的大眼不停的打量著我,說不出的迷人。

我嘿嘿一笑,感覺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連忙將她請進屋裏。

小月大咧咧的照著椅子上一坐,瞄著眼細細打量起我來,看得我心裏直發毛,心想難道自己那點小心思被她發現了?

“啊!”小月猛然一聲尖叫,差點嚇得我坐在地上,隻見她雙眼圓瞪的指著我,臉上布滿震驚之色的道:“你見鬼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我一陣氣急,心想哥昨個兒還真是見鬼了,但說出來你信麽?

但想歸如此想,我還是趕忙跑去照了一下鏡子,一看還真是嚇了一跳,此時的自己臉色蒼白,眼圈烏黑,兩眼布滿了血絲,看上去還真是一個十天半月沒睡覺的病怏怏的樣子。

但不管怎麽說,我是萬萬不將昨晚的事說給小月聽的,不然還真不得將這小妮子給嚇死。

想到這裏,我隨便扯了個支吾說昨晚燒了一夜,臉色能好到哪去?

話音一落,小月便跳了過來,柔若無骨的小手搭在了我的額頭上麵,緊張兮兮的把我扶回坐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說要給我去找醫生。

我擺了擺手止住她說你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其實我早已想好了,所有的事情都要有個結果,我決定直接跟小月把事情說清楚,雖然,這說出去的東西都是被我加工過的。

這第一件就是關於柱子的,我跟她說柱子確實沒有死,牛也不是他偷的,隻不過他有不能現身和必須離開的理由,而真正的偷牛賊已經掉下山涯摔死了,不信你可以去林子裏麵看。

這一結果一說出來,小月頓時高興得尖叫起來,隨後有恨恨不平的說,這傻大個,走都不來說一聲,下次看到他一定讓他好看,說完還捏了捏粉嫩的拳頭,十分嬌俏可愛。

我鬆了口氣,沒有想到這小丫頭這麽好糊弄,至於什麽時候能再見到柱子那就連我也不清楚了,總之給這個答案給了活著的人一個寄托,也算是對大家都好吧。

至於第二件事就是關於我的是,自從經曆了昨晚的事情之後,我對人生又有了種新的認識,不管怎麽說,活在當下下才最重要的,不然等到哪天突然意外來了,才會發現自己有多麽的不舍和依戀,這也算是我幾生幾死的收獲吧。

我跟小月我婆婆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我想過幾天就回城,工作可不能耽誤久了。

小月很舍不得,說她暑假好有好多天呢,我如今就這麽走了她一個人在村裏不是很無聊。

但她眼睛紅紅的,說實在話我也舍不得,但是沒有辦法,那陰陽惡鬼咒寄在身上,讓我確實寢食難安,我得找個地方好好的研究一下婆婆給的那本靈符寶鑒。

但是,我是斷然不會跟小月說我身中詛咒的,不然這小丫頭片子又該擔心了。

而最後一件事則是我要了小月的電話號碼和地址,心想如果哪天有空,我再去看看她。

小月一陣不舍,哭得稀裏嘩啦,之後我又和她幫孫爺爺重新找了頭牛,算是離村之前留下的一個念想吧。

重新打點行裝,在小月的一留再留之下我還是重新踏上了歸途,等到一路跋涉來到鎮上的時候天色已現低沉,不過好在機會還算不錯,堪堪坐上了最後一躺進城的大巴本來還打算再回去雕墓碑的,但是在車上的時候發現靈符寶鑒裏麵居然夾著一個字條,應該是印公留下的,上麵寫著一個號碼和一個姓名。

反正在車上也是無事可做,我撥通了這個號碼,哪知剛一接通對方便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道:“額,林子吧,我是你陳全勇,你的事我師父都跟我說了,你要不先來我這裏吧。”

我心中一陣感動,沒想到印公居然將我的後路都線安排好了,而更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從未見麵的陳全勇居然也在DG市。

剛一掛電話,就感到身旁傳來一陣非常輕微的抽搐,我這才留意到不知什麽時候旁邊竟然坐了一個人。

我側臉看去,隻見這人身材嬌小,長發齊肩,十成是個女人,但因為頭發遮住了臉也看不清相貌。

此時這個女人肩頭一抖一抖的,像是非常難受,又像是在哭泣,在發動機的轟嗚聲中聽得並不真切。

我輕輕拍了拍她肩膀,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哪知她像隻受驚的小兔了般的猛然驚醒,一臉戒備之色的看向我,等到發現我手裏拿著的紙巾之後方才低聲說了句謝謝。

而這時我才看清她的模樣,臉色蒼白得很,模樣十分憔悴,兩眼紅腫淚痕未幹,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傷心事。

隻是我雖然有關心之意,但卻並無過多插手這事的打算,隻是笑著點了點頭就側臉看向窗外,不再管她。

因為是最後一班車的原因,車上其實也沒幾個人,我靠著車窗,看著一路快速後退的景物,思緒也不知飄到了哪裏。

身旁那個女人也換了個位置,同樣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但情緒看來好了一些,也像我一樣癡癡迷迷的看著外麵,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淹沒在了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天色不覺之間已然全黑。

就在我迷迷糊糊將要睡著的時候,眼前陡然一亮,看見車窗外站著一個女人,身穿著血紅的長裙,麵帶笑意的朝著我這邊揮手,臉上帶著一絲柔和的笑容。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女人哪來的,要知道現在可是在高速公路上麵啊。

我直起身朝司機那邊看去,看來他那似乎沒什麽異常,依然穩穩的端著方向盤。

但在明亮車燈的照射之下,隻見五個人正列成一排站在路中,不緊不慢的對著司機揮手,完全無視了這是一輛高速行駛中的客車。

而司機似乎沒有看到一般,眼看著這幾人越來越近卻沒有半點減速的跡像。

“師傅小心!”我猛然一聲大叫打破了車內沉寂。

我隻感到車身一震,隨後我的身體便如同龍卷風中的落葉一般飄飛,也不知道撞在了哪,隻覺得天旋地轉,全身一陣劇痛。

“轟隆!”所有的一切重新歸於寂無,除了偶爾傳來的劈啪電火花聲外就是一股濃鬱的氣油氣味。

“糟了”,我猛然起身,隻覺得全身像散了架般無處不疼。

“來人啊!”

我無力的叫了幾聲,但隻聽到幾聲輕微的呻吟。

我扶著車椅強撐著站了起來向四周看了看,也不知是哪。

我打了個寒顫,隻覺得胸口傳來一陣涼意,我低頭一看,隻見在衣襟間的那塊兩極佩正散發著一絲絲朦朧的綠光,而且看來好像越來越盛。

就在此時,我隻覺臉上一涼,好像一陣細風吹過,迷糊中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從我身旁快速走過。

我側過臉一看,還真是個人,隻見他腳步極輕,但速度卻很快,轉眼走到倒著的車後拉起一個人後又向我這邊走來,借著過路車輛的燈光,我終於看清了這人的臉,隻見他梳著個三七分頭,眉眼不甚清晰,像打了馬賽克般,唯獨嘴角那顆碩大的肉痣格外顯眼。

而被他扶著的那人一臉迷惘,身上居然半點受傷痕跡都沒有,就像半睡半醒之間被人叫起床來了一般,木然的被那長了肉痣的人牽著向外走去。

我朝他伸了伸手,本想讓他幫我一把,但卻隻看到他嘴皮動了幾下,但具體說些什麽卻完全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