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養鬼

布置在東區殯儀館的陣法名為陰陽八卦陣,又稱太極八卦陣,由《周易》中的八卦圖演變而來,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即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又一一與殯儀館裏麵的各大功能廳相對應,再根據白天黑夜,以午夜一點作為臨界點兩者往返交替,生生不息,從而達到驅邪鎮鬼的目的。

但其實這玩意說起來複雜,真正做起來卻很簡單,無非是根據陰陽交替的規則和卦圖的位置去推斷布局的正常與否,從而再想出相應的處理之策來就可以了。

隻是,難就難在這裏了,這殯儀館雖說每天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但若真是這麽沒事就去溜上兩圈的話,怕是殯儀館管理方沒有什麽意見而我則早就被家屬給打死了。

陳全勇微微一笑說我多慮了,他在東區那一片這麽多年可不是白混的,把我明裏暗裏安插進殯儀館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我一聽倒是奇了,說你看來最多不過三十出頭,你能在殯儀館裏呆上多久?

陳全勇掐指一算說,再過兩天就整整一個月了。

擦,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被他吹得好像幾十年一樣,這也還真夠能耐的。

陳全勇解釋說事情不是象我想的那樣,之前他和我一樣在那片打醬油,主事的是他師父,也就是印公,那才真正是他拋頭露臉的時候。

說到印公,那神神叨叨深不可測的老頭兒倒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樣子,這麽一說我倒是相信他了,於是問陳全勇什麽事候可以開始這個事情。

陳全勇連連點頭說小意思,我馬上開始準備這事,你好好準備一下。

我哪有什麽準備的,一服隨時候駕的樣子,但想起小月,於是掏出手機給她打了過去,這小妮子還沒睡,聽她聲音清醒得很,說是在玩手機呢。

我沒有將陳思成的事告訴他,隻是讓她多注意身體,沒事別出去野,還讓她有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羅裏吧嗦說了一大堆後,我越想越不放心,差點立馬動身趕了過去。

陳全勇見我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問我怎麽回事。

我說起了小月的事,又提到了陳思成這個死人妖,哪知剛一說完,陳全勇就是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你不用說了,這長得不男不女就算了,居然還敢打人民教師主意,就這一點我都不能饒他。”

我聽了心中一喜,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好辦法了?

他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這抓鬼打鬼我在行,召鬼養鬼就得看你的了。”

我一聽說召個屁鬼啊,唬唬人還成,論真實戰鬥力沒什麽卵用,我還跟他說起了之前對付那人販子的時候把小孩鬼魂召過來的事情,想起來還有些鬱悶,要不是最後請到了劉辰,隻怕我早就被那幫畜生給弄殘了,說不定現在正在人民廣場乞討呢。

陳全勇哈哈一笑說你可別瞎說,自已實力不行怪別人,你是身在寶山空手回,人笨了的竅。

我臉一黑道扯淡,那符不管用才是真的,虧我還把那招魂符當個寶似的。

陳全勇說你們靈符這一支我雖然不懂,但對鬼我卻是懂得不少,什麽叫招魂?你那招魂符隻招來了魂,沒招來鬼,當然沒卵用了。

我聽奇了,說魂就是鬼,鬼就是魂,有什麽分別嗎?

陳全勇搖了搖頭,一副本朽木不可雕的樣子看著我道:“鬼者,蠱也,有根之鬼為魂,無根之鬼為離,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孤魂野鬼,而孤魂野鬼又分厲鬼和惡鬼,厲鬼有殺機卻不主動害人,惡鬼則是見人就害”,說罷還指了指我胸前的兩極佩道:“正如這裏麵那位,就是厲鬼,還可溝通感化,而惡鬼則因殺機太重,一般情況之下隻能鎮壓或者消滅。”

我一驚說你知道了?

陳全勇一臉譏誚的看著我道:“你以為你勇哥這些年道術白學了,這麽膚淺的藏鬼之術還真當我不知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我也沒想瞞你,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嘛,但轉念一想,這根我召魂符有毛關係啊。

陳全勇嘿嘿一笑道:“當然有關係了,召魂符本來就隻能召魂,一般用於陰陽溝通之用,說白了就是你把下麵的普通居民給召上來了,你說這些奉公守法的陰間老百姓能有什麽戰鬥力?”

擦,這話說得我一陣汗顏,心想我虧吃得不冤啊!

但我轉念一想不對啊,小鬼請來沒卵用,像劉辰這樣的大鬼請來又沾了因果,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就一直這麽打醬油啊。

陳全勇說可不,你以為下麵的鬼說請就請啊,要不然真上陣殺敵,您老人家衝上去就請個上百厲鬼,那還玩個屁啊。

我算是無語了,那可怎麽辦,我那天罡符隻能聽個響,劉辰又不能動不動就讓她上,我自己對付兩大漢是沒問題,但多了又吃不消,這可怎麽辦才好。

陳全勇神密一笑,對我勾了勾手指道:“喊聲哥,哥教你!”

擦,看他那猥瑣樣,讓我叫我偏不叫,我索性脖子一梗道:“愛教不教,那我隻好去找小月,在她身做護花使者了,你那破殯儀館的事你自己弄去,關勞資球事。”

這一下輪到陳全勇沒輒了,幾番好言相勸之後才說了一個字:養!

養?我沒聽明白。

他對我點了點頭,很肯定的說道:“養鬼!”

擦,我聽完一驚,感覺後學拔涼拔涼的直抽冷氣。

陳全勇一臉鄙夷,斜藐著我道:“中了陰陽惡鬼咒還怕養鬼,你真夠有出息的。”

擦,我一聽頓時怒了,但一想小月那邊,隻得壓著心頭不滿接著問他怎麽做。

陳全勇這才笑嘻嘻的說道:“鬼為陰寒之物,一要吸食陰氣,二來采食精血,你身上那位如今已化為煞,肯定是吸了不少精血的緣故了,你完全可以讓他去保護小月,然後定期供給精血,那就沒有問題啦。”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我怎麽沒想到呢。

我二話不說將劉辰叫了出來,跟他說明了想法之後她當然沒有什麽想法,倒是陳全勇看了她一眼後皺起了眉頭,打量了一圈後才說就這麽直接直不妥。

經他一解釋我才明白,原來劉辰是厲鬼所化,陰氣重,如果貼身保護小月的話怕是第一時間內小月就會陽氣虛弱生病了。

我連忙說那怎麽辦?

陳全勇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串佛珠,有些肉痛的說道:“這東西本來我是想送給秀芹的,沒想到反而讓你撿了便宜。”

我一把拿了過來道:“不就一竄珠子嘛,小氣個什麽,大街上多的是。”

陳全勇大怒,指著我的額頭道:“你懂個屁,那些垃圾能和這比?這是我還在山上的時候從一株千年桃樹上取下來的,整棵桃樹隻能做成這麽一串珠子,普通人帶了可以驅邪,又可作她棲身之用,要不是看你還算丈義我才不給你呢。”

這一聽我樂了,看來還真是好東西啊。

我咬破中指,讓劉辰食取一些精血,劉辰開始時還有些猶豫,但我指尖殷紅的血滴似乎有無窮的吸引力一般,她盯著看了一會,最後終於忍不住紅唇微張一把含了進去。

一股陰涼氣息順著指尖傳出,而吸吮著我指尖精血的劉辰卻似乎顯得越發動人了,若不是知道她身份的話,看著她有紅有白的模樣,還真以為是個動人少婦呢。

而且,劉辰這一吸似乎便一發不可收拾,眼神之中滿是貪婪神色,最後索性抓住我的手吸了起來,我看她這樣,也覺得有些高興,但哪知一旁的陳全勇卻不樂意了,一把拉開劉辰道:“行了,不能再吸了。”

劉辰這才戀戀不舍的鬆開了嘴,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進去!”陳全勇指著桃木珠喝道。

“你小子真不知死活,真當精血不要錢啊?”劉辰剛一進去,陳全勇就跑來訓斥我道。

我也有些奇怪,雖然劉辰身為厲鬼,對鮮血有些渴望,但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有靈智的,怎麽一吸起精血來像小孩子見了糖似的呢。

這時我感到一陣頭暈,晃了晃扶著椅子坐了下來,想來應該是因為精血被劉辰吸了的原因,我低頭看了一眼兩極佩,頓時嚇了一跳,隻見原先還有一半的陽魚就這麽一會就隻剩餘三分之一了,要想還原怕最少也得一晚上的功夫才行。

陳全勇看我大驚失色的樣子,嘿嘿冷笑了兩聲道:“這下知道厲害了吧,你要再讓她吸一會她就迷失本性了,到時候隻有對鮮血的渴望,不把你吸成幹屍是絕不會罷休的。”

擦,這真把我嚇住了,一聲不坑的聽著陳全勇教誨。

處理完這事,接下來就隻需要把桃木珠給小月送去就可以了,這時蘇秀芹走了進來,心情上好說出去吃宵夜,我一聽樂了,連忙問她是開車出去還是走出去。

蘇秀芹白了我一眼道:“這裏到市區有十幾公裏路呢,走到的時候怕是天都亮了。”

我心想這樣正好,於是說了想把小月也接過來,蘇秀芹一聽喜出望外,說從山裏出來後就再沒看到小月了,正好再聚一聚。

我當然樂意了,怎麽說這幾人都是我在這個城市最好的朋友了,要是小月能認識那當然最好了,而且,最讓我不滿的是陳全勇總是有意無意的和蘇秀芹秀恩愛,讓我看著非常之不爽,有了小月的話,這種單身狗的孤立感肯定會好上許多。

於是我們一路出發,我給小月打了個電話,將她接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