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貴族

斯萊特林的好處就是永遠不會有人伸著鼻子湊來過拚命打聽你不樂意多說的事情。德拉科不得不為潘西和布雷斯的淡定表現而感謝梅林,因為如果他們要問起來,他一點兒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自己撤訴的行為——當然,絕對不是為了該死的格蘭芬多或者來自格蘭芬多的教授,也許,呃,是因為那個鷹頭馬身有翼獸確實有點兒可憐。

而且潘西說的沒錯。

那個傻乎乎的大怪鳥喜歡他,可能還喜歡得要命——對此,德拉科有點兒得意。

在今天的黑魔法防禦課出現的是盧平教授,他的臉色並不是太好,看起來就好像剛剛經過了一場殘酷的戰爭一樣虛弱。

在課上,學生們被要求學習怎麽對付沼澤地裏的欣克龐克,這些醜陋的小怪物們總愛為經過他們的旅人發出錯誤的信號,誘拐他們陷入沼澤裏去——即使盧平教授暗示過這將出現在期末考試的內容中,但是大部分人顯然沒把這當做一回事兒,當哈利?波特和他的兩個朋友憋紅了臉湊到德拉科身邊時,德拉科的魔杖在他修長的指尖上翻飛,嘴角掛著薄涼刻薄的笑容看著隆巴頓十分艱難地、滿臉通紅地在黑魔法防禦教授的幫助下從泥漿裏爬出來。

道謝的過程並不算非常愉快。

因為德拉科直接忽視了哈利和赫敏,用就像看那塊沼澤地似地眼神懶洋洋地掃了一圈羅恩,然後發出一聲鄙夷的鼻腔音。

不幸的是,羅恩剛好屬於一點即炸的類型——

“你哼什麽哼,卑鄙的小白臉兒?!”羅恩張牙舞爪地要撲向德拉科,哈利眼疾手快地拽住他。

“嘿,男孩們,注意你們的行為。”隔著一條魔法變出來的沼澤地,盧平教授微微皺眉,略微不讚同地警告。

“我注意到你從上課開始就一直在偷偷看這邊,”德拉科拖長了強調,“你在找什麽,韋斯萊?”

哈利和赫敏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頓時感覺有些不妙。

哈利衝德拉科揚起一個虛偽的假笑,飛快地說:“道謝結束,馬爾福,再見!——”

說完,他轉過身就像在馱麻袋的驢子似地,死勁把他的朋友往後拽,而羅恩偏偏就不準備配合,紅發格蘭芬多揮舞著他的魔杖,高聲地挑釁:“你以為我在看什麽?馬爾福!說說看啊!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哦,這可真夠蠢的。”赫敏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嘟”了聲埋怨道,“別人挖一個坑你就非得巴巴地往裏麵跳不可嗎?——羅恩!”

德拉科充耳不聞,衝羅恩露出一個招牌的假笑,用甜蜜得討厭的腔調道:“哦,我確定你在找格雷特,是不是,韋斯萊?”

“…………”

然後世界安靜了。

事實上,接下來的整整一節課,羅恩都沒有再吭過一聲——要哈利來說,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噩夢,當輪到羅恩過沼澤時,甚至還沒碰上欣克龐克,他就自己一腳踩進了沼澤裏,當盧平教授將他從泥潭子裏拖出來的時候,斯萊特林那邊的譏笑聲簡直要掀翻了教室的屋頂。

要說有什麽不正常,那群曉得前仰後附的毒蛇裏出乎意料地沒有包括馬爾福。

從始至終,這個擁有白金色頭發的斯萊特林就像一個什麽了不起的皇帝似地,抱胸獨自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傲慢地揚著他尖細的下顎,銀灰色的雙眸一直冷冷地打量著羅恩。

……

在過去的三年裏,德拉科的學校生活一直很簡單——學習,挑釁波特,嘲笑愚蠢的格蘭芬多,吃飯,睡覺……呃,也許還有偶爾操心一下那個永遠不在狀態的斯科皮?格雷特?……算了,這句劃掉。

觀察周圍的同學,是一項從來沒有出現過在德拉科?馬爾福日程表裏的項目。打從入學開始,他一直認為自己隻需要知道兩條法則,一,他是一個斯萊特林,二,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完全地、永遠地、堅決地對立。

現在斯萊特林王子不幸地發現,也許他有些錯了。

這個想法啟蒙於距離聖誕節結束一個月之後的餐桌上潘西關於“韋斯萊暗戀格雷特”的驚人言論,真正開始於三月,真正的春天來臨時裏的某一天,當已經換上春季鬥篷的德拉科獨自一人從圖書館走出來,抱著一本巨大的《魔藥藥理概論》匆匆路過走廊的某個陰暗角落時,他聽見了一些不同尋常的響動。

事後德拉科曾經無比後悔自己那一時興起的、該死的好奇心——

是的,當一聲詭異踢打盔甲的聲音再次響起時,他還是沒忍住,悄悄向聲源走了過去。

然後他看見了他的隊長。

沒錯,就是弗林特……當然,事實上德拉科每天都能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看見他,但是不同尋常的是,那兒還有第三個人——

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隊長,那個奧利弗?伍德。

當德拉科踮著腳步瞧瞧靠近時,這兩個人正以一種驚人的姿態擰在一起,就好像蜂蜜公爵賣的那種同時擁有檸檬和草莓口味的雙色扭糖。

弗林特身材比起伍德來說高大健壯得可怕,他成功地用一隻手就控製住了格蘭芬多球隊隊長的兩隻手腕,並蠻狠地、穩固地將它們固定在主人的頭頂上。

然後他們在接吻。

見鬼的,他們在接吻!

德拉科知道現在他的表情一定愚蠢得可怕,但是他控製不了自己——

看看,這是什麽!

接吻!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

“梅林。”德拉科嘟囔著,飛快地轉身後退幾步,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他的手上已經緊緊地握著他的魔杖——

其實就連德拉科也不知道自己準備幹嘛。

比如就像之前自己曾經發誓的那樣,給他們一個‘盔甲護身’,把他們完全分開?……事後弗林特肯定會擰斷他的脖子。或者是給伍德一個昏昏倒地,幫助弗林特幹起來更加“方便”?……惡!梅林的襪子!

德拉科蒼白著臉,將魔杖惡狠狠地插回自己的口袋裏。

當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快步離開時,他終於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了——

一個結結實實的索命咒才是給這對見鬼的情侶最不錯的選擇。

………

可惜他不會。

於是在那一天剩下的所有時間裏,由斯科皮最先發現,德拉科簡直可以用失魂落魄來形容了——可惜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斯萊特林王子此刻的腦袋裏滿滿都是弗林特和伍德黏在一起的嘴唇,還有……德拉科開始憎恨自己為什麽早上起床有給自己一個調整視力的魔咒的習慣……好吧,還有那倆條血淋淋地、黏糊糊地交纏在一起的舌頭!

晚餐之後,一向是貴族們優雅的談話社交時間。

三月的天氣已經完全開始離開嚴冬,斯萊特林地窖裏葉並不是冷得那麽要命了。但是因為建造在黑湖之下,春天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潮濕得非常可怕,水珠從每一個地方冒出來,弄濕侵蝕家俱,當所有學生們去睡覺之後,家養小精靈們會出來施上幾個幹燥咒——但其實那並不頂用,咒語失效得很快。

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壁爐裏的火隻能依然如同冬天一眼燃燒著,好讓室內空氣變得沒那麽潮濕。

德拉科?馬爾福懶洋洋地陷在他最喜歡的那張沙發上,一言不發,出神地望著壁爐中跳動的火焰。他的朋友們一如既往地零散坐在他的周圍,還有一些其他年級的人在下棋或者做作業。

潘西和斯科皮交換了一個眼神。斯科皮慫恿地捅了捅斯萊特林女孩的腰,後者擰過臉,衝他做了個鬼臉。紮比尼笑得很邪惡,在潘西挪著屁股靠向德拉科時,期待地坐直了身體,微微前傾。

“德拉科,小龍,我親愛的?”潘西小心翼翼地湊了上去。

“什麽事,潘西?”德拉科恍惚地回過神來,迷茫地問。他擰過臉來的時候,距離潘西的臉不到五厘米,斯科皮敏銳地發現,潘西臉紅了,而在他們不遠處的角落,阿斯托利亞淡然地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

“天啊,你這樣子可真迷人。”潘西讚歎,“我的王子,雖然我愛你這副英俊的模樣,可是我更想知道,你有了什麽心煩的事兒?我關心你,親愛的。”

斯科皮嗆了嗆,然後低低在嗓子裏幹笑倆聲——必要的時候,斯萊特林們可以把說話當做唱歌劇。

德拉科沉默了,和潘西對視了一會兒。然後他又恢複了原來那副出神地盯著爐火看的樣子——精致的側臉半隱在跳躍的火光背麵陰影裏,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像。

潘西耷拉下肩,看上去有些失望。

過了很久,德拉科才幽幽地說:“我今天看到弗林特和伍德在接吻。”

斯科皮和紮比尼隻是有些驚訝,不過反應最大的要屬潘西,斯萊特林姑娘瞪大眼驚叫一聲,就像被什麽蟄了一下似地猛地往後退了退,在德拉科以為自己終於有了同盟稍稍好過一些時,潘西驚訝地眨眨眼,道:“梅林!弗林特成功了?”

“什麽、什麽?”德拉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兩天我還在三樓男生洗浴室門口看見伍德拿著魔杖衝弗林特嚷嚷呢,噢,天啊,弗林特這就成功了。”潘西露出一抹微笑,“看不出來,他可有點兒能耐。”

鉑金貴族衝她翻了個粗魯的白眼,無力地倒回沙發裏。過了一會兒,他才翻了個身,蔫蔫地說:“你有什麽毛病呀潘西,那是個格蘭芬多——我真不敢相信,斯萊特林怎麽能和格蘭芬多在一起談戀愛?”

“喲,這有什麽好驚訝的,弗林特可不是第一個。”紮比尼接過話題,“就我知道的就幾對呢——別激動,德拉科,你應該知道格蘭芬多並不是沒有純血的,他們去了格蘭芬多,這沒什麽影響。”皮膚偏黝黑的男孩聳聳肩,平靜地解釋。

德拉科短促地笑了笑,嘲諷道:“比如鼴鼠家?”

“如果你硬要選擇,韋斯萊家也算是之一,不過我覺得斯萊特林們可能沒人願意選他們——”

“——可是他們主動來斯萊特林選了。”德拉科坐了起來,幹巴巴地說。

“嘿!換個話題吧!”斯科皮微微皺眉,不滿地抗議,“這真是可笑透了!羅恩?韋斯萊可一點兒不喜歡我!——當然,我也不可能喜歡他——哦別瞪我,德拉科,我發誓,要我跟他在一塊兒,我寧願跟你談戀愛。”

潘西比較沒有形象地爆笑出聲,德拉科的臉扭曲了下。

然後他麵無表情地躺倒回去,大力地翻了個身,臉朝著沙發裏側不滿地嘟囔著“什麽叫‘寧願’”之類的話。

紮比尼寬容地朝斯科皮笑了:“你不能,斯科皮。你怎麽能和你的德拉科爸爸談戀愛?嗯?”

於是潘西笑得更大聲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哦哦哦一下跳過2個月的感覺真好,下個月繼續~~~打滾~

試試看能不能回複下留言,最近真的好悲劇,回一個評要幾分鍾,崩潰!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