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貴族

後來,任憑紮比尼他們再怎麽問,德拉科對於那個魔咒的事情也堅決閉口不談,斯科皮覺得他看上去甚至有點兒後悔一時口快透露了這個。炎熱的夏天逐漸接近尾聲,城堡裏姑娘們的學習熱情卻一度升至巔峰——黑魔法防禦課和魔咒課的出席率前所未有的高,剛開始的時候弗利維教授還有點兒受寵若驚,可是過了兩個星期當他尖叫著試圖把幾個五年級的姑娘趕出教室四年級的教室時候,他發現這絕對不是什麽好玩的事兒。

“哦,弗利維教授,我們隻是想鞏固鞏固以前的知識以應對即將到來的罷了!”其中一個格蘭芬多的姑娘在被一張會動的桌子用桌腳推出教室時還堅持笑嘻嘻地回頭堅持。

“——不!我可不傻!姑娘!你隻是為了來看我的助教!”弗利維教授猛地一揮魔杖,魔咒課教室的門粗魯地在她鼻子前麵重重拍上。魔咒課教授矮小的身子重新跳上講台,來回渡步,最後在上課鈴響的那一刻深呼吸了一口氣,轉向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站在講台另一邊的白衣少年欠了欠身:“好了,尊貴的先生,讓我們開始上課!”

每當課堂上的內容與聞信所掌握的道術有相同重合效果的,教授們都樂意請聞信去走上一回。就連斯普勞特教授都會拽上聞信去溫室裏走一趟,問問巴伯塊莖和大吉嶺龍爪蘭在去除粉刺的功效上有什麽區別,通常在這樣的課上,上草藥學的學院的姑娘們就會像沾了便宜似地樂上好一會兒。

看著聞信抽出一張金黃色符紙,口中念念有詞地抖了抖,然後將黃紙隨手拋擲在地覆蓋上原本放在他麵前橡木種子,坐在最前排的拉文德驚呼一聲,隻見橡木種子竟然漸漸抽出嫩黃的枝芽,長出盤橫結實的根部結構。

“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羅恩不屑地咂咂嘴,“生長咒也能辦到——哦,說實在的,我媽媽都能辦到。”說完,他看上去還挺得意。

哈利嗤嗤地笑著:“羅恩,你聽起來像馬爾福。”

羅恩收起得意的表情,看上去被哈利惡心得不行。赫敏收回原本伸長的脖子,高傲地用眼角瞥了羅恩一眼,傲慢地說:“哦得了吧羅恩,你隻是嫉妒教授罷了——我可看見了,這倆天你一隻在嘟囔著他衝格雷特笑的事兒呢。”

哈利清了清嗓子,忍著笑說:“我寧願相信他是在衝帕金森那個母獅子狗在笑。”

“這真粗魯,哈利,帕金森勉強能算是個漂亮的姑娘。”赫敏嚴厲地反駁。

“但她是個斯萊特林。”羅恩得意洋洋地攬過哈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赫敏用力翻了個白眼,惱火地嘟囔著“男生們”之類的詞轉過頭去,而這個時候,弗利維教授已經正式進入關於生長魔咒的講解了,他正提問試圖讓誰來回來生長魔咒和他的助教剛才所用的法術有什麽區別,赫敏雙眼一亮興奮地蹦起來刷地舉起手,指尖直直指向屋頂。

站在教室前端的聞信先是被這忽如其來的熱烈反應驚了下,看著毛茸茸棕色頭發的姑娘,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而拉文德則發出一聲沮喪的歎氣和身邊的迪安小聲抱怨:“萬事通!她不能靠這個來吸引男人!”迪安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

在黑魔法防禦課上,西裏斯?布萊克表現得與聞信同樣精彩,他英俊風趣且來自古老貴族家庭,這讓他足夠有紳士風度——雖然他麵對聞信的時候莫名其妙總會充滿了敵意……哦,還有斯內普教授,當然,這是有跡可循的,麥格教授曾經在自己的課堂上說漏嘴過,幾乎是當天全校的學生都知道了斯內普教授和布萊克教授曾經在上學的時候是死對頭。西裏斯剛過三十的年級正是讓十幾歲的姑娘們著迷的時候,她們認為他成熟,多年來忍辱負重的阿茲卡班生涯更是給他增添了了不起的資曆。“他們各有各的好,都十分優秀。”在某天的晚餐時,潘西?帕金森鄭重其事地說。

“我注意到那個西裏斯?布萊克還是個血統背叛者,潘西。”德拉科懶洋洋地反擊。

“無論如何,他還是你的舅舅。”紮比尼似笑非笑地望著鉑金貴族,後者臉上浮起一絲粉色,然後猛地低下頭看起來像是對自己麵前的土豆泥忽然產生了極大地興趣,薄薄的唇刻薄地勾了勾,以低不可聞地聲音迅速說了幾個詞。

“你媽媽怎麽啦?”斯科皮八卦地湊過去。

德拉科猛地後退,撞到了潘西,黑發姑娘誇張地尖叫了一聲,然後笑倒在紮比尼身上。德拉科聲音尖銳:“又關你什麽事兒啦?”

“用不著那麽凶。”斯科皮衝他翻了個白眼,目光遊弋,最後落在坐在自己右手邊的金發姑娘手上,並注意到當大家鬧哄哄地討論比較兩個醒來的教授時,她一直沒有說話並認真地翻看著手中的書,於是湊了過去,“嘿,阿斯托利亞,你在看什麽書呢?”

德拉科在斯科皮身邊嘖了一聲:“多管閑事。”

二年級斯萊特林姑娘飛快地瞥了德拉科一眼,看上去有些敬畏,往後縮了縮。斯科皮扭頭瞪了眼德拉科:你嚇著她了。後者毫無歉意地聳聳肩,掛起一抹虛偽的假笑。

見德拉科重新轉過頭跟潘西說話把鉑金色的後腦勺對著他們,阿斯托利亞這才對斯科皮揚起一個小心翼翼的笑容,並把手中的書封麵翻給他看:《地中海神奇水聲植物和它們的特性》。

斯科皮一字一頓地念了出來——原本還忙著嘲笑潘西“隻會看臉的虛榮女人”的斯萊特林王子聽見了猛地轉過頭來,銀灰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那本厚重的書的封麵,在書本封麵賞一條魚從水草裏冒出一個頭又受驚般地縮回去後,忽然嗤嗤發笑。

“你病了,德拉科。”斯科皮同情地說。

“你才病了——如果你病了,你可以在這本書上找到治療方法,”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翻開它第367頁,有驚喜,傻孩子。”

阿斯托利亞好奇地埋頭去翻,在翻到德拉科所說的頁數時第一眼就看見了上麵的圖片解釋,她捂嘴發出一小聲驚呼,然後也跟著低聲樂了起來——斯科皮不明所以地伸脖子去看,在看見精美的書籍右上角腮囊草的植物解剖圖時,惱火地一把奪了過來,用力拍在德拉科臉上。

德拉科一閃沒閃過,被拍了個結結實實,他捂著鼻子痛得眼角泛紅:“你怎麽總像個女人似的動手動腳?——該死,我的鼻梁肯定斷了!”

“它結實著呢,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再來一次。”斯科皮叉腰諷刺道。阿斯托利亞將那本被當做凶器的書飛快地塞進書包裏丟到腳下,關心地望著德拉科,潘西將一切看在眼裏,最後隻是皺了皺眉,什麽也沒說,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她一直顯得憂心忡忡的。

德拉科難得寬容地沒有對斯科皮施個惡咒什麽的,隻是在走出禮堂的時候,十分嫌棄地打量了小斯萊特林一圈,吐出一句比較標準的中文。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斯科皮:“……”

斯科皮對此的反應是要撲上去再揍他一頓,而紮比尼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領子往後拽了拽,笑眯眯地提醒“保持優雅,少爺們”。

……

十月將近的幾天裏,所有的學生都停下了大部分課程——除了魔藥課。這對格蘭芬多們說簡直是最大的災難,每一個年級都不得不在“斯萊特林油膩膩的老蝙蝠”的監督下去一遍又一遍地配置“清潔藥劑”,納威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下弄壞了第七隻坩堝,斯萊特林們愉快地假笑著看斯內普教授最終忍無可忍地將他趕出了地窖,並讓他“隻要我還活著,就永遠不要再回來”。

羅恩羨慕地伸著脖子看著麵紅耳赤的納威,歎息說:“納威真幸運,不是嗎?”說著,他還在用自己的魔杖攪動那個橘黃色的清潔藥劑,那是正確的顏色——連粘稠度都十分合格,因為這至少已經是他配置的第五遍了。

哈利對著自己麵前的坩堝壞笑著:“我倒是想知道那隻油膩膩的蝙蝠什麽時候才死。”

赫敏用力地將一個新的坩堝架上火上責備地道:“哈利!”

哈利舉起手,挑眉戲謔道:“好了赫敏,你知道我隻是在開玩笑。”羅恩當真了,當斯內普教授又以奇怪的理由扣了格蘭芬多五分以後,開始幸福地幻想著讓巨烏賊吃了斯內普比較好還是塞進禁林讓馬人們踩死他比較好。

在製造魔藥之後,由海格教授打頭,全員開始清掃霍格沃茨的工作。

“我們得將所有蒙塵的東西帶回光鮮的世界來,孩子們——就用我們的雙手,親自!”保護神奇動物課教授粗著嗓子愉快地宣布。

“要世界末日了嗎?還是我今天根本沒有起床?!——他還挺有文采。”在隊伍最後麵,德拉科狀似驚恐地嘲諷。

“就像聖誕節提前來了似的。”斯科皮頭疼地說。

“哦,聖誕節都沒這麽大陣勢。”潘西憤恨地卷起自己的校服袖子,“天啊,這水可真涼!——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我們不能用魔杖!”

“因為魔法會損壞一些古老的畫像和盔甲。”德拉科事不關己似地站在一旁,現在他們每一個人麵前都放了一個鐵桶,他撇撇嘴,任性地踹了那醜陋的鐵桶一腳,幹巴巴地宣布,“這讓我們看起來像麻瓜——要麽就是家養小精靈!我才不幹呢!謝謝。”

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西裏斯?布萊克不知什麽時候從角落裏鑽了出來,嘶嘶地警告:“——老實點幹活兒愚蠢的男孩!不然我就學穆迪教授那樣兒,把你變成雪貂!”

格蘭芬多的孩子們應景地哄堂大笑,笑聲充滿了本身就挺熱鬧的走廊,許多站在遠處的人不明所以地探腦袋往這邊忘來。但是十分意外地,德拉科看上去一點兒也不生氣,他傲慢地用銀灰色的雙眸瞥了西裏斯一眼,拖長了尾音,故意用十分討厭的強調說:“哦,我的老天爺,他嚇著我了。看在梅林的份兒上,說點什麽,腮囊草先生。”

一瞬間,西裏斯的臉色變了變,從原本得意的樣子變成了隨便其他什麽樣子——

站在人群後的斯科皮沉下臉,拍開德拉科拽著自己袍子的手,淡淡地撇開眼道:“我和他沒什麽好說的。”

西裏斯僵了僵,露出一個受傷的表情,那樣子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大狗。

德拉科扭臉,衝黑魔法防禦助教虛偽地假笑:“這表情有點兒適合您,教授。”說完,揮了揮自己的魔杖點了點自己那桶水,水桶晃了晃最後懸在半空,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斯萊特林王子往四周看了兩眼,最後頭也不回地從人們讓開的道路中大搖大擺地離去。

“……別沮喪,西裏斯。……他好歹沒向你施咒。”哈利從人群裏擠出來,千辛萬苦地湊到他教父身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沒看見穆迪教授,整個頭發都被燒沒了——說實在的,那可真有點狠,是不是?”

可惜這看上去完全沒有安慰到西裏斯,反而讓他更加沮喪了。

每個學院都被劃分分配了詳細任務,開始了繁瑣的清潔工作——霍格沃茨已經有上千年曆史,每個角落都帶著曆史的痕跡,必須小心翼翼地,親自用雙手和抹布去對待。而這一次,就連已經被遺忘了幾百年的角落都被照顧到了,鄧布利多在早餐上宣布,為了來自遠方的貴客們和即將到來的盛大場麵,城堡的每一個角落都必須是幹淨的——

這意味著更多的畫像和無數的盔甲,石雕,甚至還有吊燈。

為了那些高的可怕的吊燈,斯普勞特教授甚至搬出了溫室裏大部分溫和的蔓藤植物,在弗利維教授、聞信的幫助下,讓它們在一夜之間爬滿了牆壁,讓每一個孩子都能坐著結實的蔓藤到城堡的天花板上去,各自的水桶在他們幹活兒的時候就放置在他們的身邊的另一個蔓藤上。

“我現在才發現,我有點兒恐高。”德拉科尖聲嘲諷,現在他正坐在開滿了白色鈴鐺狀的蔓藤植物盤成的座位上,隨著他的指揮,那蔓藤緩緩移動著把他送到需要的地方。斯萊特林王子看上去對此並不是非常滿意,撈著袖子將蒼白的手指放進水桶裏,他笨拙地搓洗一塊手帕——他拒絕用教授們分發的抹布,因為他認為上麵的汙漬肮髒得可怕——另人惱火的是,當德拉科把沾了清潔劑的白淨手帕拿起來試圖去給畫像上的一位婦人擦擦臉時,那婦人竟然嫌棄地閃躲著,不願意讓他擦洗——

“你有什麽不滿意?!”德拉科暴躁地將手帕甩到水桶裏,濺得在他不遠處的斯科皮一身髒水——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因為斯萊特林王子正忙著衝那幅畫像大吼大叫,“我屈尊降貴給你擦臉!你憑什麽躲開?!”

斯科皮終於受不了地大笑出聲,樂得上氣不接下氣。

“哦,別嚷嚷,我知道你!”畫上的那個貴婦人雖然髒兮兮的,卻還是顯得傲慢非常,“看看你的頭發和你的眼睛,你是個馬爾福家的孩子。”

“沒錯,我是。”德拉科惱火地說,“現在能別動,讓我把你臉上積了幾百年的灰塵擦掉了嗎?”

“不,我這樣挺好的。”那婦人感覺良好地用鼻孔衝著德拉科,“馬爾福家落魄到用當清潔工來賺學費了嗎?——”

“………”

最後斯科皮和紮比尼費了老鼻子的勁兒才沒讓德拉科把整桶水一股腦全掀到畫像上去。

當恢複了色彩光鮮一塵不染的畫像們抱怨著撫摸自己被蹭疼卻露出粉色嫩肉的臉時,孩子們的清潔工作終於轉移到了那些盔甲上。裏麵的蜘蛛網讓羅恩?韋斯萊幾乎崩潰,而最可怕的是有一些盔甲還會抱怨——“別把水漏在那兒,我會生鏽的!”,不會說話的甚至會逃跑,一個盔甲在前麵跑一群學生在後麵追的景象每天都要上演倆三回。

城堡裏每天都熱鬧非凡,一天下來,孩子們都累壞了,晚餐的禮堂總是特別安靜,大家都急急忙忙地把食物塞進嘴裏,想著衝回宿舍好好地洗幹淨自己躺回柔軟的**。

終於在十月的倒數第三天,學生們在大理石樓梯腳發現了豎起的一則大啟事,紮比尼越過擠擠嚷嚷的人群,把啟事上的文字念給其他人聽:

三強爭霸賽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將於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時抵達,所有準備工作於下午提下半個小時結束——

“他們總算要來了。”德拉科筋疲力盡地哼了聲,蔫蔫地眨眨眼,“梅林知道,我已經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