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驅邪

自那天起,張陽每天都到楊叔家裏去學習道法。楊叔所說的道法有些龐雜,有風水尋龍,捉鬼驅邪,有修身煉體,趨吉避凶之術零零雜雜都涉及一些。但最主要的還是捉鬼驅邪術。

這裏麵每樣學問都足夠一個人研究上一輩子,這麽多的也隻能略有涉獵。總要有一門過硬的本領的。楊叔常說打鐵還得自身硬,想要吃這門飯就要有過硬的身板。

於是張陽和楊大春開始了學習模式。每天上午的功課是練習劍術打熬身體,下午便是學習各種知識練習畫符,晚上便是把白天不懂的事情提出來,然後楊叔給予回答等。

通過幾個月的打熬,張陽和楊大春的身體也變得好起來。再也不是當初病秧秧的樣子了。

張陽無意中發現自己竟然通了陰眼。這個修道之人都羨慕的事情。這意味著鬼魅在他麵前無所遁形,提前發現了很多的危險。但開陰眼也著實消耗元氣,起碼在他現在的修為來說是耗不起的。所以楊叔便教了他開陰眼的口訣。

用時即開,不用即關,倒也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但張陽心有戚戚,不知這無意中開啟的陰眼是福是禍。

這一天,兩人正在練習著道術。忽然從屋外傳進來幾聲急劇的拍門聲,一個很是焦急的女人聲音在門外響起,道:“楊師傅在家嗎?”

張陽與楊大春對視一眼,便起身去開門去。門拍得這麽急,肯定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張陽把門打開一看,隻見外麵站了四個人,其中兩個男人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那小女孩身上綁滿了繩索。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正站在一旁焦急地看著。

見他們出來便焦急地問道:“楊師傅在家嗎?小孩中邪了,求他救命。”

那兩個男人也一臉地焦急,也連聲附和著。

張陽與楊大春對視了一眼,楊大春無奈地道:“我爸去城裏了,可能這幾天都回不來。要不你們再找別人試。”

那婦人一聽這話便‘哇’的一聲便哭了,其中一個男人一聽這女人哭了起來便氣道:“你這婆娘怎麽說哭就哭了,楊大師傅不在這裏,這楊小師傅不是在嗎?同一個禍裏吃飯的,怎麽也能有幾分真傳。興許也能把事情解決了呢。”

那個人又向楊大春陪著笑臉道:“小師傅見笑了,我家女人沒見過世麵。楊大師傅不在,你能不能出手幫忙看一看呢,成了固然好,不成也決不怨你。”

楊大春拿眼看著張陽,待看見張陽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對那人道:“好吧,事情緊急,我們便接下了。隻是成與不成我也沒太大把握,隻能見機行事了。”

那人聽了楊大春的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隻是大話已經說了出去,卻不好收回來了。

隻得硬頭皮道:“行,就拜托小楊師傅了。”

楊大春上前去一摸那女孩的身體,竟覺得冰涼如水。便對那幾人說道:“把事情經過說一說吧。”

那婦人一聽這話,眼淚又落了下來。那其中一男的估計是他男人,便把話接了過去道:“我們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昨天我家丫頭放學回來便這樣了,回到家裏飯也不吃,人也呆呆的,隻知道坐在門口傻笑,嘴裏還哼著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歌謠。”

“我們怎麽喊她,她都不搭理我們。我便上前去扯了一把,誰知道她突然間像變了個人似的,狂性大發起來。還說我們要害她什麽的,而且聲音和語氣跟平時大相庭徑。我們就想著她可能招惹到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就想著來找楊師傅驅驅邪。”

張陽看著那女孩身上上捆著線索,人也昏迷不醒,便也上前察看一番。明顯的失魂症,這種症狀以前跟著楊叔也見過不少。

那女孩不知什麽時候便悠悠地醒來了,一醒便變得狂躁起來。嘴裏喊道:“你這個*,你要害我們,我們跟你拚了。”本來蠻秀氣的臉一瞬間扭曲得看不出原樣了。

女孩拚命地掙紮著,手指粗大的線索已經陷進了皮肉裏,但它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仍舊掙紮不止,嘴裏也不停地吼叫著。

張陽道:“這已經不是失魂症這麽簡單了,而且已經招了邪祟上身了。這事情有些麻煩。”

那女人聽了這話便道:“隻要能醫好我家女兒,要多少錢我給。隻求你們幫我醫好她。”

楊大春道:“這不是在跟你要錢,而是事情確實有些棘手。”

女孩此時嘿嘿笑起來:“你們不要妄想著把我趕出去,你們女兒這具身體我要定了,嘖嘖嘖,好久沒體會過做人的滋味了,還挺不錯。”七八歲的麵容說出來的話卻跟個潑婦似無賴似的。

話鋒一轉又幽幽地說道:“你們知道做鬼的滋味嗎?整天聞不到食物的味道,整天空落落的,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每天都在恐懼中度過。沒有盡頭身無不由已,想死都死不了。”

“我就在這具身體上呆著,哪裏也不去。你們別癡心妄想著把我趕出去了。我一走這具身體也會死去。這女孩就死了。你們,你們想讓她死嗎?”女孩癡癡地笑著,模樣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楊大春和張陽卻不信這鬼話,楊大春猛喝道:“胡說八道,你趕緊從這具身體裏出來,該往哪去往哪去。別逼我動直格的。”

女孩嘿嘿笑道:“小夥子,你別騙我了,你沒這道行,想騙我出去,門都沒有。我就賴上這身體了。你能怎麽的。”

那女孩的母親罵道:“你個不要臉的雜種,死了就去投胎,占別人身體算個什麽事。這樣的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楊大春見那邪物死不悔改,也來了火氣,對著張陽使了下眼色。

張陽會意,便到楊叔的屋裏抄起了家夥來,不一會便抄了一堆東西出來。

楊大春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走出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還是我把你擒出來,如果是這樣,到時生死可就由不得你了。給你三分鍾時間考慮。”

那女孩嘿嘿笑道:“你莫要逼我,逼急了我死給你看。嘿嘿!”

楊大春狠聲道:“你敢,你動一個試試。活膩歪了!我不動楊家真法,你還真當我治不了你是吧?”

那女孩也不接話,隻顧嘿嘿地笑著,猛然嘴巴一張,就要咬下去。

張陽在旁邊見狀,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雙手掰著她的上下牙關,這才使得她沒有咬下來,同時叫道:“快拿東西塞住她的嘴!快點!她要咬舌自盡。”

幾個大男人瞬間楞住了,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楊大春卻見機得快,一把把穿的鞋子脫了下來,猛地塞了進去。

張陽這才得以把手拿了出來。剛才真是好險,差點就是一條人命。那邪物也真夠狠的,要是自己慢上一點還真讓她得逞了。

張陽把手掌翻起來一看,一陣後怕不已,要不是這幾個月每天都打熬身體,力氣變大了許多,恐怕此時手指已經被咬斷了。

楊大春牙齒一咬,恨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這回你就是求饒都沒用!”剛才著實丟了他好大麵子,他心裏怎能不恨得切齒。

又對張陽喝道:“張陽,開天眼,收鬼。”

張陽知道楊大春這回要動真格的了,便配合他。便當場念動咒語:“天清地濁,陰陽混沌,陰陽眼開,急急如律令,敕!”念畢咒語,一手掐著劍訣,抹過雙眼,眼睛裏竟然閃過一陣妖異的血紅色,看起來詭異異常。

那幾個人看到張陽的動作反而感到一陣輕鬆,原本緊崩的臉色也鬆了下來。甚至還露出了一些微笑。隻是卻沒有人敢出聲,畢竟兩人在做法,打擾了可不好。

張陽開了陰陽眼,便看到了那女孩身上的鬼物。原來是一四十多歲的肥肥胖胖的女鬼,此時情形看上去卻有些詭異,那女孩身上一會是女孩的麵容一會是那婦女的麵容,時麵縱橫交錯著。

張陽當著那附身的女鬼的麵遞給楊大春一張符紙,然後繞到了女孩的身後,拿起一隻葫蘆。

楊大春會意,冷冷地看著那女孩一眼,猛地拿起手中的符紙向女孩臉麵貼去。

那附身的女鬼猛然一驚,完全沒想到這少年說動手就動手,一驚之下便抬頭往後仰去。一瞬間女鬼的頭便出了半個來。

張陽一見機不可失,連忙把葫蘆放下,雙手抓住那抓女鬼的頭往後麵一扯。那女鬼吃力不住,一下子便被張陽扯了出來。

女鬼一離身,女孩便癱倒了下來。

一直扶著她的兩個男人見狀一喜,便緊緊地扶住了她。

楊大春不開陰眼,自然也看不到那女鬼,但從眼前的狀況卻不難判斷出來。他連忙拾起葫蘆,念動咒語,葫蘆對著張陽的位置,喝道:“收!”

張陽正壓著那女鬼,看見楊大春祭出葫蘆,葫蘆口裏陡然發出一陣金色的光芒,緊接著手上正壓著的肥胖女鬼迅速變小,被吸到了葫蘆裏麵去。

緊接著便聽到葫蘆裏傳來一陣陣的叫罵聲:“兩個小雜種,你們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你們不得好死。”

張陽與楊大春相視一笑,也不管那女鬼如何咒罵。把這惡鬼從女孩身體裏趕出去,事情便已經成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便是去把女孩的魂魄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