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花海迷境

宋玉軒連忙過去探了探阮良的鼻息,過了會才鬆了口氣道:“沒事,隻是暈倒而已,緩一緩就好了。”

張陽看著阮良那模樣,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任誰謀劃了那麽久的東西,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心裏都好不到哪裏去。

”走吧,這裏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而且我們的幹糧剩得不多了,撐不了兩天了。”張陽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莫千柔很是自覺地把他扶了起來。

不知是氣血虧虛的緣故還是其他,張陽剛一站起來便覺得頭一陣眩暈。緩了好大一會才緩過來。

在這方天地裏沒有白天黑夜,到處都是蒙蒙的一片,像被人用薄紗蒙著眼睛。

宮殿之外到處都是長得像牡丹花,中間卻長著無數條長長花萼的往生花,散發著輕柔的花香,惹人心裏禁不住地陶醉。

張陽一想到這往生花底下的累累白骨,不由得苦笑一聲,不知這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些人生前受盡剝削,但願死後能做個風流鬼吧。

這裏雖然空間很是寬敞,但是卻莫名地感到壓抑。那一片無盡的花海配合那座金色的宮殿說不出的別扭。

張陽背起了背包,往後看了一眼,宮殿大門依舊緊閉著,從裏麵傳來一陣陣的咆哮嘶吼聲,和撞擊的聲音。

又看了看手裏的盒子,盒子上平平無奇,不過是刻著些花草人物,裏麵的東西早已看清楚,隻是些黑色的粉沫。

但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他們這一行所有的收獲。至於他們為什麽沒看到其他陪葬的物品,張陽無從猜測。可能是藏在某個無人知曉的地方,也可能被以前進來的人給搜刮走了。

但他們一路走來,該看的地方也看了一遍,都沒有看到所謂存有陪葬品的耳室,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本來入墓盜竊已是對先人大不敬,與盜賊一般無二。看這一路走來的機關,無一不是把人往死裏整,可見建墓的先人對盜墓之人的痛恨程度。

至於按盜墓流派裏的說法,在棺材的東南角點上蠟燭,火不滅便是墓的主人允許盜墓賊盜取陪葬品,在張陽看來更是無稽之談。這就好比說,你來我家裏搶東西,還要我允許一樣滑稽可笑。

盜墓這一行當究竟是有失天和,如果可以他真不願意趟這渾水。但既然來了,便隻能竭盡全力了。死者不能不敬,但不能讓活著的人來陪葬,不管以什麽理由。這是張陽最後的倔強。

此時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掛了彩,傷得最輕的便是莫千柔。她是這裏唯一的女孩,過於危險的事情張陽也不忍心讓她去做。

除她之外,所有人身上都有傷,阮良更是差點丟了性命。這盜墓之行不亞於逆天而行,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哎,我說咱們往哪裏走?”楊大春背著昏迷的阮良擰著眉頭道。

眾人一陣沉默,所有人都不確定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出口。

張陽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便問道:”我記得當時我是第一個進來的,在我躺進棺材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麽異象?”

“倒沒發生過什麽異象,當時你躺進去沒過一會,裏麵的棺材板一翻,你整個人就掉進去了。”宋玉軒緊了緊身上的兩個背包道。多出來的一個背包便是從楊大春身上轉移過來的。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這片花海裏,看到你們的時候卻是在宮殿裏,這讓人有點猜不透。”張陽擰著眉頭道。

“不,我還有點印象,我們進來的時候應該是跟你一樣的。剛進來的還有點清醒,後來就漸漸迷糊了,再後來就看到你了。”宋玉軒沉思道。

”要我說還得多虧我兄弟,要不然我們所有人都得變成人俑。我們大家都欠他一條命。”楊大春得意道。

“這沒什麽欠不欠的,大家一同進來本來就是互相照應,說這話就有些嬌情了。”張陽搖了搖頭道。

”對了,張陽,為什麽我們都被迷暈了,就你沒事。”楊大春好奇地問道。

聽楊大春這一說,張陽頓時也感到疑惑,忽然又想起那個怪女人說的話。連忙往背包裏掏了掏,心裏暗道:“果然如此!”

”怎麽了?”楊大春問道。

“玉嬰不見了。”張陽沉聲說道。

”看來我那個阿姨說得沒錯,這玉嬰果然對我們這一行有幫助。也不枉我們白忙活一場。看來善有善報。”楊大春笑道。

張陽也是一陣唏籲,當時他們在林氏大廈天花板上找出被人用來布煞局的嬰兒斷肢殘身,機緣巧合之下化成了這玉嬰,但是一直沒發生過什麽異樣,不想今天卻救了他們一命。

宋玉軒和莫千柔不知道這事情,便好奇問道。張陽和楊大春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事情講給他們聽。待說到驚險處,幾人不免又是一陣唏籲。

幾人說著話,往宮殿大門正對著的方向走去,那也是張陽醒來的地方。

這一片花海仿佛無窮無盡,風一吹,一層層的花浪便接連起伏,煞是好看。也不知這地下世界哪裏來的風。一群群比往常還要大上兩三倍的蜜蜂和蝴蝶在花海裏翩翩起舞相互追逐,發出一陣陣的’嗡嗡’聲。

這裏沒有路,隻能在花的中間開出條路來,腳下是軟綿綿的,時不時還發出聲一陣密集的悶響。

雖說死者為大,在骸骨上麵走著是大不敬,但是在這遍地骸骨的地方了也沒別的選擇。

幾人盡量沒話找話聊著,就這樣一路趟著花海走去。

張陽時不時就會回過頭去看上一眼,果然如他們猜測的一樣。身後的宮殿已經在快速遠去。竟比平常的速度還要快上一倍。這不是說他們走得比平時快了,而是這環境的問題。

要是不他們想到這一點,也不會細心留意,可能到現在也不會發現,從而導致在這裏一直轉圈圈,直到變成花朵底下的其中一具骸骨。

幾人正走著,楊大春往後看了眼,忽然發出一聲驚呼:“見鬼了,你們看,那個金色宮殿不見了。”

張陽幾人聽到這話猛地一驚 ,他們走的路線本就以宮殿為坐標,這時唯一的坐標都消失了。一時間竟然是沒頭的蒼繩。

張陽猛地轉過身去,一看,身後竟是空空如也,原本偌大的宮殿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他不死心又轉了幾個方向看去,但事實的真相把他剛鬆下的心 擊沉到了穀底。

”怎麽會這樣,剛剛明明還在的。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張陽連連轉動著身體,喃喃自語道。

如果不是還有幾個人跟著他一起,還有包裏靜靜放著的盒子,張陽幾乎都以為自己看到的宮殿是錯覺。

宋玉軒從包裏拿出一個指南針,盯著紋絲不動的指針,又轉了幾個方向,指針卻仍舊動了不動,眉頭不由得擰得更緊了。

”不可能憑空消失的,一定是這裏的空氣作用,把宮殿給屏蔽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鎮定一點。”宋玉軒沉聲道。

“現在起,不要再隨意轉身,以防走錯方向。隻要我們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下去,絕對能走出這裏的。”宋玉軒說道。

但是這時說這話已經晚了,經過剛才的驚慌失措,一陣連番轉過,已經分不清楚哪裏是前哪裏是後。

這花海裏平勢平坦,一望無垠,入眼處盡是數之不盡的花朵,四周並沒有什麽不同。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沒有坐標,沒有參照物,指南針更是被攏亂了磁場失去了作用。

人就是這樣,越是需要鎮定的時候就越是慌張。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慌。

張陽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去安撫眾人。事實上他也好不到哪裏,一股寒意從腳底冒了起來,竟來了個透心涼。

”你們誰還記得哪邊是正確的方向?”張陽咽了咽口水,顫聲問道。

所有人都搖著頭,沒有一個人能回答他的話。

“要不舉手表決,挑讚同方向多的那個走。”楊大春提議道。

張陽幾人想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各自指向自己指認為正確的方向。

出乎張陽的意料,竟有兩個人也指向了和他一樣的方向。事實上這種方法不一定就是對的,隻是尋找一個眾人認同的方案而已。即便是走錯了,也不會單獨去責怪某個人。

眾人稍安,接著又往前走去,約摸走 了近一小時間,忽然前麵現出一點金 色的亮點。

眾人喜出望外連忙加快了腳步,待他們看清那金色的物體的時候頓時如墜冰淵。

那金色的物體不是別的什麽東西,竟是一個跟他們之前遇到一模一樣的宮殿,或者說就是他們遇到的那個。隻不過換了個方向。

張陽不死心,又連著加快腳步從宮殿後麵繞到正門前。待看到他們之前留下的痕跡,整個人頓時沒了心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轉了好大一圈,竟然又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