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月黑風高

張陽搖了搖頭微笑道:“不,不著急,在去之前有幾件事需要弄清楚,你把話說明白了我才能跟你去,不然去了也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於成很不耐煩地道:“還有什麽事,要不是想著從他身上要來解藥,我一槍都能殺了他。”

張陽睨了他一眼,問道:“你確實你能殺得了他?”

於成被張陽這麽一問頓時啞了,他其實心底沒有什麽把握,這麽說不過是撐場麵的話而已。薑豐羽的厲害他是知道的,這種人不能以常理來判斷。

隻得硬著頭皮道:“那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張陽想了想,道:“第一件事,把我兄弟楊大春叫到我這裏來,我兄弟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不會去趟這渾水。第二件事,我要要回來我所有的法器。做到這兩件事再談其他的。”

於成連連點頭,急衝衝地出了門去了,盞茶的功夫便把楊大春和背包帶到了他麵前。

楊大春一看到張陽便高興起來,笑道:“好你個張陽,原來一直在裝傻,害我白擔心那麽久,真有你的。”

“說說吧,現在有什麽計劃。”楊大春笑問道。

張陽一陣無語,還當著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麵前呢,上來就問計劃,這不等於脫光了衣服給別人看嗎?

張陽隻對楊大春笑了笑,讓他在床的另一頭坐下,接著向於成問道:“你老實告訴我,那天在廢棄工廠裏發現的那個老頭子是什麽人?又被什麽人殺死的?”

於成腫得變形的臉頓時變得紅了起來,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那天我們接到報案,我們把你們還有那具屍體帶回來,但在回來的途中那具屍體卻詭異地消失了。”

“後來便接到了薑豐羽的電話,要給我五十萬,買你們兩條性命。那天我去找他拿錢,這期間我隻接觸過他這麽一次,卻不想還是中了算計。這個天殺的混蛋。”於成恨恨地咒罵道。

張陽和楊大春麵麵相覷,自己拚死拚活才掙二十萬,還因為這個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到現在錢還沒到手呢。他倒好,一下子便掙了五十萬,這就是權勢的便利直讓人心裏發毛。

從他這話裏可以說判斷的是,老頭子很有可能還活著。那天他們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人,這對於老頭這種手段非凡的人來說並非不可能。在林子裏的時候張陽他們可都親眼看到一張紙變成一個人的過程,那模樣惟妙惟肖,與真人一般無二,如果不是張陽和楊大春見到了全部過程,都不敢相信天底下會有這樣神奇的道法。

連張陽二人這樣的道法中人都差點糊弄過去了,想要糊弄這些普通人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管怎麽說,隻要這老頭還活著,就是他們最大的威脅。但偏偏最讓人無奈的是,這老頭神出鬼沒,身份不明,一身道法更是高的離譜。

這樣的人張陽是最不願意招惹的,但此時卻不得不去麵對。

張陽問起老頭和薑豐羽的身份,於成卻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本來還以為能從他這裏探出點什麽來,卻不料他也一無所知。

張陽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剛剛露出了一點頭角的真相又重新陷進了迷霧之中。不由得歎了口氣,自己還是太嫩了。

但光在這閉門造車也不是辦法,該麵對的始終是要麵對的。見一步走一步吧,如果談不攏那麽隻能刀兵相見了。

張陽的眼睛漸漸升起一團寒芒來,論起詭計來他們或許不及,但比真刀真槍來他們怕過誰來。

張陽二人把自己包裏的東西都檢查一遍,還好該在的還在,血煞匕首,七寸四方釘,玉嬰,就連那個人給的兩萬塊錢還在。

張陽又叫於成把那五十萬的買命錢拿了出來。那是買張陽和楊大春命的錢,現在也成了於成的買命錢。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一切事情商量妥當,三人便約定三更時分翻牆出去。

一時無事,張陽和楊大春便聊起天來。說起楊大春進來之後的經曆。原來他也遭遇了和張陽一樣的事情,隻是一直無人去找他談話,硬生生地關了三天的禁閉。

張陽暗鬆了口氣,幸虧如此,不然以大春的性子搞不好還會鬧出什麽事情來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到了三更時分,於成果然應約前來,還帶來了薑豐羽給他的五十萬。

張陽和楊大春看著摞成一堆的大紅鈔一陣眼花繚亂,又是一陣啼笑皆非,兩個人的性命加起來才值五十萬,這也太不值錢了些。

三人出了房間,從圍牆翻了出去。張陽和楊大春很利落的便翻了出去。於成人變腫了力氣倒變小了很多,竟然連自己的身體都撐不起來,後來嚐試了幾次無果之後便不得已從大門走了出去。

這樣雖然有暴露行蹤的嫌疑,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可行了。

三人在圍牆外會合,便向外走去,來到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邊上,於成順利地打開了車門,張陽二人也上了後麵的車廂,於成發動車子向前開去。

從於成的話裏得知,薑豐羽跟他約定的地點在郊外比較遠的地方。張陽雖然疑惑,但也沒挑出什麽毛病,況且這正中他心意。在野外打起架來便也沒什麽顧忌了。

車子很順利地上了公路,大晚上的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這野外的公路連盞路燈也沒有,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隻有他們坐的這輛車孤伶伶地在路上走著。

路邊的植物在飛還地倒退著,不知名的蟲子沒完沒了地叫。張陽按下車窗吹著風,努力讓自己頭腦清醒一點。不知為何,從上車一直到現在眼皮一直在狂跳不止。每次出現這種的情況事情就會不順利,這次不知道又要出什麽妖蛾子了。

稍遠一點的地方都漆黑一片,連山體的輪廓都看不真切。仿佛一切都靜止了。

等等!張陽腦袋裏靈光一閃,好像捕捉到了什麽重要的信息。靜止!對!靜止!就是這裏出現了問題。張陽心裏大駭,吼道:“停車,快停車。”

楊大春不明所以,問道:“怎麽了?”

事態緊急,張陽沒時間跟他解釋更多,隻繼續吼道:“快停下車,我們中圈套了。”

於成瞬間臉色大變,猛地地一踩腳刹,車子瞬間發出尖銳的擦地聲,車子也跟著打橫擺了出去。三人瞬間被甩到了角落裏。

車子還在依著慣性在滑行。擦地聲不絕於耳。

張陽這時也顧不上許多,腳上用力朝車門猛地踹去,嘴裏吼道:“開車門,跳車!”

楊大春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對張陽是完全的信任,所以對他的話也是無條件執行的。依言也對自己邊上的車門猛地踹了起來。

一時間‘呯呯’的撞擊聲在車裏不斷響起。

開車的於成一聽張陽這話便慌了,手忙腳亂的按著車門的開關按鈕,按上半天才發現一點用處也沒有,不由得更慌亂了,也不去管是否踩著刹車了,連忙把腳一收,也開始踹起車門來。但是由於他著了薑豐羽的道,力氣連平時的一半都不到,半點效果也沒有,急得他冷汗淋漓,本來已經扭曲的臉變得更加的猙獰可怕了。

張陽用足力氣連踹了十幾腳,直踹到腳發痛時車門才‘呯’的一聲開了,張陽回頭看了楊大春一眼,喝道:“跳!”話剛說完便主率先跳了下去。巨大的慣性使得他連續翻滾了起來,頓時一陣天旋地轉,全身的關節都鑽心的痛。

眼睛迷蒙之中,看見一個身影從他剛才跳下的車廂裏也跳了下來,同時駕駛室裏的車門也打開了,半個身子也從裏麵冒了出來,但也僅僅是出來而已,車還在繼續向前飛馳,迅速地沒入了黑暗中,緊接發出一個巨物撞擊的巨響。

張陽在不知道翻滾了多少圈之後便停了下來,剛好能看到天天的星星。此時雲淡風輕輕雲逐月,好一番景致,不由得感慨活著真好。

張陽強忍著暈眩,努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慢地走到了楊大春身邊,待看到楊大春大口喘著粗氣的時候心裏懸著的石頭才放了下來。好懸,剛才真的差一點就去見閻王了。

張陽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笑道:“活著就好。”

楊大春也咧著嘴咳嗽了兩聲,苦笑問道:“剛才是怎麽回事?”

張陽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們中了人家的幻術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就是所謂的斷頭路。也就是常人說的鬼鋪路。”

楊大春擰著眉頭道:“鬼鋪路?哪個小鬼這麽大膽?不怕魂飛魄散麽?”

張陽皺著眉頭道:“不,應該不是鬼,我們在這裏沒有得罪過哪個鬼物,應該沒必要來害我們。我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我們的死對頭,隻有他們是最希望我們死的人。如果我們在這裏死了,他們的拌腳石就徹底沒有了。”

“這麽說也有道理,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到什麽別的理由。如果按你這麽說的話,那麽他們肯定馬上會有下一步動作。我們得在他們來到之前想出應對的辦法,化被動為主動。”楊大春道。

“你有什麽辦法?”張陽問道。

“我們可以布下一個陣,然後藏起來,到時來個請君入甕。”楊大春眼中寒光一閃咬牙切齒地道。

“隻怕敵人不給我們這個時間。”張陽擔憂道。

“不怕,這個陣很快的。你我合力共布一個小陣。威力不需要很大,隻要能拖住他們就行。”

張陽想了一會,重重地點頭道:“行。”

兩人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從包裏拿出幾十枚磨得金光閃閃的銅錢,每放在一個地方便在那個地方結上一個複雜難明的法印,法印過後那枚銅錢便隱去了蹤跡,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足足過了十幾分鍾,這陣法才算是完成。

他們布的這個陣叫九曲回環陣,威力雖然不見得有多大,但拖個把小時也足夠了。兩人布好陣後便互相攙扶著躲進了路邊的草叢裏。遠處正有一輛車卻徐徐地向這個方向開來。

此時天上忽然電閃雷鳴,一滴豆大的雨滴落在張陽的手背上,一陣涼風吹來,吹起了張陽的頭發,又是一條閃電亮起,照亮了張陽和楊大春滿帶殺意的眼睛。

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