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花,幻境與死亡

這時那怪物已經飛到了石棺邊上,張陽猛地向它跑過去,就在靠近它的時候,雙腿猛地一曲,瞬間跳上了那怪物的背上,掏出血煞匕首來,猛地朝它的眼睛刺去。

那怪物吃痛,猛地大吼起來,尾鉤迅速向張陽紮了過來。

張陽猛地抱著它的脖子,往前一旋,堪堪避過了這要命的一擊。

楊大春回過頭來,正看見張陽趴在那怪物的背上,眼圈瞬間紅了。

此時那怪物已經掉到了地上,正猛地撲騰著那張巨大的肉翼胡亂跳躍著。

張陽把那匕首猛地拔了出來,又刺向了另一邊眼睛

頓時那隻對物更加暴躁了,四隻利爪猛地向他胸口處抓來。

張陽猛地一鬆手,整個人便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頓時摔得眼冒金星,此時那怪物就在他的正上方。這時全身都痛得不行,一動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怪物覆滿鱗片的爪子向他爪來。

這時隻聽見一聲箭出弦的聲音,往遠處一看,隻見楊大春持弓而立,一副很狼狽的模樣。

再看怪物之時,一支箭已經紮進了它的嘴巴裏,已經轟然倒地。

張陽看著楊大春笑了笑,身體一陣無力,便就在躺了下去。

這種刀口舔血的場麵想想還真是刺激極了,就差那麽一點,那爪子就要把自己抓了個通透。

此時墓裏已經看不到還飛著的怪物了,隻聽到一陣陣慘烈的吼叫聲和身體拍打地麵發了的悶響聲。

張陽躺了一會便掙紮著坐了起來,卻看到楊大春和宋玉軒也躺在地上呼呼地喘著粗氣。

場麵慘不忍睹,五六隻怪物還在地上撲騰不休,還有兩三隻已經躺在了地上。

“喂,還活著吧?”張陽走到楊大春近前,朝他踢了一腳戲謔道。

“你說呢。”楊大春朝他翻了個白眼也掙紮著坐了起來。

“特麽的,這狀況忒慘烈了些。”楊大春看了眼四周感歎道。

這時阮良迎麵走了過來,身上也頗為狼狽,臉上也被劃了一道口子。身後也隻剩下三個手下。

隻見他冷著張臉,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張陽心裏歎了口氣,卻不知說些什麽才好。

另一邊,方夢穀三人也收走了黑煙,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公孫先生,該你出手了。”阮良朝公孫實喊道。

“唉,好吧,老頭盡力而為。”公孫實幽幽地歎了口氣,

公孫實從包裏掏出個八卦羅盤來,來到其中一個石棺邊上,順著那開著的縫隙艱難地爬了進去。

也不知道他在裏麵弄些什麽動作,隻聽見一陣陣“哢哢”機關轉動的聲音,好大一會公孫實才滿頭大汗,臉色漲得通紅從裏麵爬了出來。

接著又是如此動作,把八個石棺挨個做了一番。

張陽隻看得目瞪口呆,這公孫實平時看著悶葫蘆一個,想不到還有幾分本事。

張陽第一次正視起阮良來,這家夥並不像他看起來的那麽膚淺,難道是扮豬吃虎?

張陽不由得笑了笑,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

腰背處傳來陣陣劇痛,張陽往後一摸,卻見一手的血。

“能撐得住嗎?”楊大春走過來扶著他道。

“小傷,撐得住。”張陽勉強笑了笑。

這時公孫實已經把所有的石棺都按了一遍,一臉的汗水卻很是激動地叫道:“成了。”

阮良擰著眉頭,正要問些什麽,這時卻聽到所有的石棺內部傳來一陣陣機關轉動的巨響,地上開始震動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這時宋玉軒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一卷崩帶和一包藥粉來,給張陽包紮起來。

張陽掀起上衣,閉上了眼睛任由他和楊大春擺弄,上了藥反而更痛了,是那種熱辣辣的痛。

宋玉軒不愧是當兵退伍的,手法很是專業,盞茶的功夫就包紮好了。

這時隻見阮良大手一揮,道了聲:“我們下去。”其他人便跟在了他的身後。

張陽看著兩人一眼,道:“我們也跟上去吧。”

“我有種預感,下麵比這上麵還要危險。”楊大春擰著眉頭道。

“我眼皮也一直跳個不停。”張陽沉聲道。

“一會我們在後麵一些,別搶在前頭。”張陽道。

“這裏麵的道道我不太懂,我聽你們倆的。”宋玉軒把東西塞進包裏,背了起來道。

張陽在兩人的攙扶下也站了起來,這時其他人隻有莫千柔還在外麵,她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張陽,便一腳跨進了石棺裏也進去了。

“看來那個小姑娘對你有些意思,你桃花運來了。”楊大春撞了撞他的肩膀挪揶,一臉猥瑣地道。

“滾,想著怎麽保命吧,別忘了,我們跟她們有著那麽大過節的,我和秀兒差點就死在他們手裏。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張陽沒好氣地道。

“現在別想其他的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全地從這裏出去,秀兒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呢。”張陽緊了緊背包向前走去。

宋玉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也跟了上去。

張陽跨進了石棺裏,隻裏裏麵一片漆黑,打開手電一看,才看到一條向下的台階,便一步步往下探去。

台階隻有半米來寬,僅能容一個人走,邊上的石壁上畫著一幅幅巨大的畫像,有些像唐朝的仕女圖,好像是畫的是舞蹈時的場景。

畫像上的仕女一個個淡眉濃妝,各種舞姿翩翩起舞,美輪美奐讓人目不暇接,隻不過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她們手裏都拿著一朵花。

那花竟然跟他們在磚裏發現的那朵往生花一模一樣,這就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這裏竟然還畫著春宮圖,嘖嘖,這古代人的思想還真是開放。”楊大春滿嘴跑著火車。

“瞎說些什麽,好好的一幅仕女舞姿圖讓你說成了春*宮圖,你什麽時候見過春*宮圖畫在墓裏的,還要點臉麽。”張陽笑罵道。

“有時候藝術和那啥就在一線之隔。隻看是用什麽眼光去看了。”宋玉軒笑道。

“你們不覺得畫上每個人都拿著一朵往生花,這很奇怪嗎?”張陽問道。

“這問題隻有鑽進畫裏去問她們了。”楊大春道。

“走吧,他們都走遠了,再不快點要跟不上了。”宋玉軒把手電往前一照,前麵已經一個人影都沒了。

張陽看著奇怪,腦海裏滿是那些仕女拿著往生花翩翩起舞的畫麵,怎麽想怎麽詭異,竟有些像喪舞。不由得笑了笑,這古代的習俗還真是奇芭,死個人還要跳舞歡送一下。

但此時卻不是研究這些東西的時候,他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順著台階一直往下走去,大約走了近半小時,突然眼前一片開朗。

張陽被眼前這美麗的景色驚呆了。隻見呈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洞穴,地上長著很多五顏六色的植物,這些植物都發出各種各樣的光,上麵竟有許多蝴蝶和蜜蜂在翩翩起舞,在那花叢赫然有一個巨大的玉石做的石板,上麵正躺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

那女人一身藍衣的衣裳,雖然隻是畫著淡妝,但卻比張陽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漂亮。隻怕世上任何自詡傾國傾城的女人見到了她都得慚愧到無地自容。

張陽一時竟看得癡了,仿佛看見那千嬌百媚的女人緩緩張開眼睛,一雙靈動的眼睛朝他看了過來,抿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傾刻間滿室生春,那女人帶著一抹勾魂攝魄的笑容緩緩向他走了過來。

張陽眼神瞬間變得暗淡了起來,眼睛裏現出那女人翩翩起舞的場景,帶著徐徐星光,每一揮動衣袖都帶起無數各色的星光,星光流轉之下,顯得美輪美奐。

世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如此,張陽的心已經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即使她隻是一具屍體,他也會愛她一輩子。這一荒謬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心裏,卻沒感覺到有任何的不妥。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炸雷般的貓叫聲,張陽心裏一突,猛地醒了過來,眼前哪裏有什麽美女,不過是虛幻而已。

那天仙般的美女依舊在玉石板上安詳地躺著。

扭過頭一看,隻見楊大春和宋玉軒也呆住了。

“醒醒,都醒醒。”張陽猛地晃了晃楊大春和宋玉軒。

兩人這才醒了過來,臉上還是一片陶醉的模樣,張陽暗自歎了口氣,隻怕他們剛才也看到了同樣的場景。

張陽想起了剛才的那一聲貓叫,朝阮良那一看,卻見他肩膀上正蹲著一隻黑色的貓,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眼正盯著張陽看。

張陽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被一隻貓這樣看著實在是不舒服得很。但卻又有些感激它,要不是它這一提醒,隻怕自己還陷在幻境裏不可自拔呢。

“謝謝了。”張陽朝阮良道了聲謝。

“不客氣,我們在同一戰線上,應當相互照應的。”阮良笑著說道,那笑容足讓任何的少女發起花癡來。

但張陽卻不太感冒,尷尬地笑了笑。

“往生花就在玉石上的那女人手裏,誰能拿來給我,我多付一倍的報酬。”阮良指向那女人道。

頓時所有人都蠢蠢欲動起來,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

張陽朝那玉石上的女人看去,仔細一看,才看見她的雙手正搭在腹部,正捧著那朵往生花。

那朵花花瓣無數,像一朵向日葵般大小,一葉接著一葉,五顏六色的好看極了,時不時就會有點點星光從裏麵飄起來。

宋玉軒糾結了一陣,就要邁出步去,卻被張陽給按住了。

“再等會,我們出力最少,應該讓別人先去。”張陽給他使了個眼色。

“可是,我急需這筆錢。”宋玉軒壓低了聲音道。

“聽我的,這裏麵有問題。”張陽附在他耳邊道。

宋玉軒臉上一陣陰晴不定,腳卻收了回來。

“公孫先生,要不你先來,這裏要屬你本事最大,功勞也最大,這頭籌應該你去摘。”阮良一臉真實地說道。

“好,那我就去試試,你說話可要算話。”公孫實猶豫一會,咬了咬牙道。

“放心,我一向說話算話。”阮良笑道。

公孫實看了看眾人,咬了咬牙便向前走去。

張陽看著公孫實往前走去的身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隻見他在那閃著五顏六色的星光中緩緩向前走去,一隻隻蝴蝶在他身邊翩翩起舞,那花圃不算大,但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也越走越慢,最後竟然呆呆地站在那花圃中間。

“怎麽回事?他怎麽不走了?”宋玉軒擰著眉頭問道。

“隻怕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張陽歎了口氣道。

這時卻見公孫實的身上也冒出了五顏六色的點點星光,他轉過身來艱難地朝著眾人,一臉的陶醉,卻說著截然不同的話:“救我……。”便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張陽臉色大變,這事情也太過詭異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間就變成這樣子,那些花到底是什麽東西。

隻見他身上不停地冒出點點星光,身上的衣服和皮肉漸漸化成一那五顏六色的星光,那星光漸漸地四散開來,美麗卻讓人驚恐不已,接著露出裏麵的骨骼,最後骨骼也漸漸消溶,整個人都化成了一片星光。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實在是太詭異了,這些看著美麗之極的花朵,想不到竟然如此的凶殘,好好的一個人隻幾分鍾的時間就沒了。

人們常說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這是什麽東西?”宋玉軒抽著冷氣問道。

眾人沉默了一會,一個聲音才幽幽地響了起來:“這是幽冥曼陀花。”

張陽認得這聲音,抬眼望去,隻見莫千柔歎了口氣道:“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這種花的描述,上麵記載,與蟲共生,見之則焚。”

“本來我也沒想起這種東西為,但一看到公孫實的死狀才想起來。和書上麵記載的一模一樣。”莫千柔道。

“蟲,你說那一點點亮著的那東西是蟲子?”阮良驚恐地道。

“是的。”莫千柔點了點頭道。

“那我們怎麽才能拿到裏的那往生花?”阮良擰著眉問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剛剛公孫實的慘狀還在腦海裏,誰敢拿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哪怕錢再多,也得要有命花才行啊。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阮良焦急地問道。

“辦法不是沒有,隻是卻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莫千柔歎了口氣道。

“什麽辦法?”

“一把火把這些東西燒了。”莫千柔道。

“不行,燒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阮良搖了搖頭道。

“我,我願意去試試。”宋玉軒走了出來,苦笑著說道。

張陽和楊大春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朝他大吼道:“你瘋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宋玉軒淒然一笑,道:“我知道,但我沒別的選擇。”說著頭也不回去往花圃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