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蛾蠱

但張陽卻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一閃而過的殺機。心下暗道:“他這是要做什麽?昨晚的事情難道是他做的?”

“張陽昨晚睡得好嗎?”阮良笑著說道,仿佛朋友間的問候。

“還行,一覺到天亮。”張陽敷衍道。

“我總覺得那朵往生花放在你這裏不安全,你拿來給我,我回去交給老爺子。放心好了,功勞少不了你的。”阮良拍著張陽的肩膀笑著說道。

“沒事,我看得住,我也是跟大家一起回去的,你還怕我跑了?”張陽笑道。

“我說,把往生花給我,聽不懂話嗎?”阮良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指著張陽的腦門道。

“不可以,這花有靈氣,它是我拿出來的,也應該由我保管。隻要你們放了秀兒,我一定會交給你們的,但是現在不行。”張陽臉色也沉了下來。

楊大春看到這邊的情況,心裏咯噔一聲,連忙掏出七寸釘來,頂住了阮良的脖子。

“阮大少爺,為什麽要急於一時呢,真要說起來這功勞還是你最大的,到時候我們把東西一交上去,你老爺子肯定對你愛護有加,還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楊大春笑著勸道。

“莫非,你是想要獨吞了這寶物,然後把我們趕盡殺絕,最後自己去領賞。是這樣嗎?”張陽冷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阮良冷笑道。

“那昨晚的事情也是你做的了?”張陽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昨晚?昨晚發生什麽事了?”阮良一臉的錯諤,似乎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陽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做偽,心下咯噔一聲,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這時又有兩支槍向張陽和楊大春伸了過來,卻是阮良的那兩個手下。

“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何必針鋒相對。小心槍走火,誤傷了自己人。”這時方夢穀走了過來,和聲勸道。

宋玉軒卻站在一邊把手背在了後麵似乎拿著什麽東西,臉上緊繃著神經,緊緊地盯著阮良的眼睛。

“哈哈,我隻是跟張陽開個玩笑而已,果然張陽是個靠得住的人,東西放在他身上我放心。”阮良突然一轉話風,笑嘻嘻道。

“好了,吃點東西,我們就回去了。”阮良把槍收了起來,轉身往回走去。他的兩個手下也跟上了他的腳步。

“呼,嚇死我了。這人真是變態。”張陽長吐了一口氣道。

“他這人就這樣,其實沒什麽惡意,不過小兄弟,有句話我可要說在前頭,東西可不能再丟了哦。”方夢穀嫣然一笑道。

“會的。一定會的。”張陽緩緩回過神來,隨口答道。

楞了楞神,心裏才猛地一突:‘什麽叫又,難道她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喂,你說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張陽和楊大春對視一眼,追上去攔在方夢穀麵前問道。

“也沒什麽,隻不過恰巧看見一些東西而已。”方夢穀嘻笑著道。

“什麽東西。”張陽追問道。

“這個嘛,我也看得不清,所以才請你們兩個看好東西,免得丟了。”方夢穀搖了搖頭道。

張陽沒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想多問兩句,卻見她往一邊去了,便訕訕地回來了。

這時莫千柔迎麵向他走來,並輕輕地撞了他一下。

張陽抬起頭來一看,手上塞著一張小紙條,那是剛才跟莫千柔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塞到自己手裏來的。攤開來一看,隻見紙條上寫著幾個絹秀的小字:小心有詐。

“她為什麽要給自己示警,又要小心誰?”張陽臉色一變,按道理來說,她跟自己是敵非友,為什麽卻要來提醒自己呢?

“看什麽呢?”楊大春走了過來,笑嘻嘻地問道。

“沒什麽?”張陽臉色一慌,連忙把手裏的紙團塞進了口袋裏。

太陽漸漸升起,眾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吃守早餐之後,正要收拾行李,這時卻聞到一陣陣甜甜的氣味。

是的,風裏帶著一絲絲的甜味,張陽不由得陶醉起來,旋即卻感覺不妙,臉上和手上露出的皮膚上竟有些癢癢的,他輕輕抓了幾下,卻越抓越癢,往手上一看,卻見手上臉上長滿了斑點。

這一看直把他嚇得慌了神了。

“怎麽回事,怎麽這麽癢。”人群裏頓時驚慌起來。

隻見所有人都眼他一樣,使勁地抓著自己的身體,竟抓出了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

“水,這裏有水,洗一洗應該會好一點。”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往那水盆裏去,張陽也不例外。捧起盆裏的水就開始洗起來。一時間水花四濺。

這時卻見一個人影迅速向那裏跑去,一腳踢翻了那水盆。

“你要幹什麽?”眾人氣極敗壞地質問道。身上奇癢無比,這已經夠他們難受的了,好不容易有一盆水可能減輕一些,卻被人一腳給踢翻了,叫他們怎麽不氣。

踢翻水盆的正是宋玉軒,此時他身上也是抓痕累累,艱難地道:“蠱,這粉裏有蠱,要是用這些水,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裏。”

“什麽?這怎麽回事?你說清楚來?”一人焦急地道。

眾人看著手裏拿著的濕濕的毛巾,心裏害怕不已,剛才他們都已經用過那盆裏的水。如果真的像他所說,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沒錯的,那花粉裏藏著一種叫蛾蠱的東西,這種東西非常輕,可以隨著風飄起來,會沾在人的身體上,雖然難受一些,一時半會不沾水的話並不會那麽早發作。而敵人的意圖正是讓大家去用那盆水,那水正好能帶著蠱蛾滲入你們的體內。”宋玉軒沉聲道。

“然後以你們的身體作巢,吸食你們的血肉,直到把你們吞噬一空。”宋玉軒吸了口氣道。

“那現在有什麽辦法治這蠱嗎?”張陽沉聲道。

“我治不了這東西,但我知道有一個用蠱的高人能治,我們現在去找他還來得及。”宋玉軒擰著眉頭道。

“現在怕的就是我們堅持不到哪裏就被吞噬完了。”

張陽聽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那種場麵隻想一想便汗毛倒豎。

“這手法不是苗韁的草鬼婆才會的手段嗎?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裏就藏著一個草鬼婆!”張陽深吸了一口氣道。

“沒錯,方夢穀和莫千柔兩人正是草鬼婆,她們身上那種獨特的香味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宋玉軒沉聲道。

“她們現在人呢?兩人好像都失蹤了。”張陽忽然察覺到少了什麽,猛然驚醒道。

“晚了,這時候多半已經走得遠遠的了。”宋玉軒歎了口氣道。

苗韁地區多山林瘴氣,神秘非常,那裏的女人大多會養得一手蠱,俗稱草鬼婆,蠱即可救命也可以殺人於形。

所以大多數人一般不願招惹這些苗人。

這裏是張陽和楊大春的家鄉,雖說也是南韁一帶,但這裏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草鬼婆。那麽就很明顯了,這草鬼婆就藏在他們這群人裏。

除去張陽,楊大春和宋玉軒三個,就隻有阮良和兩個手下,另外就是方夢穀和莫千柔。現在看來,那蠱多半是方夢穀和莫千柔兩人放的。

畢竟她們那神秘詭異的手段,張陽是見識過的,而且差點還栽在她們手裏。

張陽把自己的猜測跟他們一講,楊大春和宋玉軒都點頭表示認同。

“對了,你是怎麽知道這東西的?”張陽向宋玉軒問道。

“我以前在苗區呆過一段時間,見識一點。”宋玉軒說著,眼睛卻有些紅了。

“呃,對不住,我隻是有點好奇,沒其他的意思。”張陽有些尷尬道。

“沒事,就是想到些不好的事情。”宋玉軒歎了口氣道。

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張陽三人跑過去一看,隻見其中一個身穿迷彩服的人,臉上手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粉刺。

他正拚命地往身上抓去,抓出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

“癢,癢,好癢啊,癢死我了,殺了我,快殺了我,求求你們了。”那個忽然倒在地上一邊抓著一邊痛苦地喊道。

“怎麽回事?”阮良跑過來問道。

張陽都嚇得呆住了,聽說過蠱的可怕,但眼見卻見聽說的還要可怕十倍。

忽然身上一陣奇癢,仿佛有無數隻蟲子在身體裏爬來爬去,張陽忽然感覺雙腳無力,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難道,難道自己也中了蠱?”

張陽把衣服掀起來一看,頓時呆住了,身上不知什麽時候竟然也起了上個個芝麻大小的突起。

這時連續傳來幾聲慘叫,張陽朝眾人看去,隻見所有人都跌倒在地,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抓去,刹那間全沒了個人樣。

卻唯獨不見了方夢穀和莫千柔兩人。

不用說,這蠱肯定就是她們下的。但知道又怎樣,現在的自己連站起來都費勁,怎麽去找她們要解藥。

糟了,往生花!

張陽臉色巨變,連忙朝帳篷那跑去,翻開包一看,隻見裏麵一片淩亂,原本該在裏麵的往生花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