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外麵凜寒的天形成對比的是屋內的滾燙,嚴慕覺得秦止寧的每一寸肌膚都變得發熱,撫去的時候更覺心顫。

秦止寧平時太冷,這副模樣更是少見,憐人又嬌弱,一點也不符合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嚴慕愛他每一麵,包括這樣眼尾含著淚水的看過來。

他低下頭虔誠一樣順著被打濕的額發一路往下去,到嘴唇那裏竟然覺得膽怯,還未稍稍猶豫就被人用力的拉下去,連唇也是滾燙的。

舌尖被人又快又急得纏出,嚴慕卻很緊張,笨拙的回應他,他覺得自己渾身也開始發燙,他和秦止寧一樣,好像都陷入了發/情期,他很快被感染。分開的時候嘴邊還帶著涎水,嚴慕垂眸看他,複低頭輕輕啄吻他偏薄的唇,都說唇薄的人清冷。

但這些對秦止寧來說不夠,遠遠不夠,襯衫已經在剛剛的激烈動作中被扯開,精致的鎖骨和雪白的肌膚一覽無餘,漂亮的不似真人。白皙的鎖骨上帶著一枚小小的紅痣,在拉上窗簾顯得黑暗的屋內更多了一絲纏綿,帶著一絲引/誘的味道。

嚴慕忍不住低頭親了親。

進/入的很艱難,秦止寧蹙著眉,嚴慕看著他的臉色,這樣的不上不下讓他更為難受,但他還是時刻顧慮身下人的表情:“太痛了?”

秦止寧咬了下下唇,催促道:“快點!”

話音剛落他就感到某處被脹脹的填滿,一雙有力的手臂微微托起他的頭,後頸的腺體處被人輕輕舔舐,這個地方很敏感,秦止寧稍稍掙紮又很快的安靜下來,稍稍刺痛,一股又濃又烈的雪鬆味撲麵而來,秦止寧覺得自己被籠罩。

嚴慕很溫柔,時不時的就要停下來問他,外麵下起雨,滴滴答答的帶著一股韻味,不知過了多久屋裏才平靜下來。

秦止寧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後脖頸還帶著微微的刺痛,上麵留下了不少或輕或重的咬痕,嚴慕給他做了暫時性標記,但是似乎對這個地方很有執念,一晚上都很留戀的親吻。

他能聽見廚房的動靜,應該是嚴慕還在做飯,不知道為什麽,秦止寧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知道昨晚是自己主動要求的,而嚴慕隻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嚴慕已經看見他了,仍舊是像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朝他招手:“快來吃飯。”

秦止寧總是忘記穿鞋,嚴慕很自然的把他抱到床邊,然後給他穿上鞋,連腳趾都泛著粉,秦止寧低頭看他,輕輕踢他兩下:“地毯白買了。”

嚴慕沒抬頭:“髒了我會收拾,你隻管踩就是了。”

吃完飯已經快中午了,秦止寧忽然想出去看看,臨出門的時候又被嚴慕拉住往脖子上套了圍巾:“不然等會出門太寒了。”

秦止寧眯眯眼:“你怎麽不戴。”

嚴慕很坦然:“我不怕冷。”

然後在秦止寧的抗議下,兩個人都帶了圍巾出門。

商場裏麵溫度是恒溫的,嚴慕跟在秦止寧後麵拎東西,秦止寧買了一堆,看著身後的男人:“要不要我幫你拎?”

嚴慕哪裏都好,就是有一點,總是覺得秦止寧太嬌弱,好像什麽事情都做不了,隻要有他在,秦止寧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無論秦止寧怎麽說都不聽。

秦止寧點點他的肩膀:“你這樣真像我的保鏢。”

嚴慕笑:“本來就是的。”當初他來秦氏的時候其中有一條就是要保護秦止寧的安全,而這一條準則從他的十五歲延續到二十八歲,未來將會延續一輩子。

兩個人兜兜轉轉到了中學附近。

“你對這裏應該不太熟悉,不過我中間有幾年是在這裏生活的,那個時候想想還是很美好的。”

嚴慕深深看他一眼,緩緩道:“我知道的,你喜歡去旁邊那家店吃麵。”

秦止寧驚訝地眨眨眼:“這你也知道嗎?其實我不是多喜歡吃麵的,但是那家做的的確很好吃。”

十五歲的嚴慕在往後的那幾年,經常會來到這個地方,有時候他來也不知道要做什麽,又覺得自己太偏執,明明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為什麽他要記這麽久?

他剛剛這樣想,門口的少年就已經出來了,拐了彎去了隔壁的鋪子。

“老板,一碗陽春麵。”

“好嘞,稍等一下!”

少年吃的很香,嚴慕咽了咽口水,有這麽好吃嗎?

也許是一種近鄉情更怯的緣由,他竟然不敢上前,直到少年離開之後,他才走到對方坐過的位置。

學著他開口:“老板,一碗陽春麵。”

老板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走,笑道:“好嘞,稍等一下!”

嚴慕心裏奇異的滿足了一下,他好像和剛剛的少年重疊了,僅僅是這樣的小事,竟然讓他覺得歡喜,他覺得自己好像變得不正常。

秦止寧看他:“想吃嗎?”

那家店還是老位置,一屆又一屆的學生來過。

“老板,兩碗陽春麵。”

老板正擦著櫃麵,往後廚喊了一聲:“兩碗陽春麵!”然後扭過頭道:“好嘞,稍等一下!”

這些地方秦止寧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學生時代好像和他的成人時代徹底隔開來,二者像是井水不犯河水般的分離開,一時間他稍稍有些感慨:“好像畢了業以後,我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要是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

“也不是,隻是在那個時候很喜歡。”

店裏麵還是很熱鬧,剛好趕上放學的時候,店裏麵又湧進來一波學生。

“老板,一份燜麵!”

“我要一碗陽春麵。”

“一份雪菜燜肉麵。”

秦止寧笑了笑,“其實我覺得這家做的陽春麵最好吃。”

老板把麵端過來,碰巧聽到他的話:“那可不是,我這做了好幾年了,這附近的學生都來吃過!”

其實麵的味道一般,秦止寧吃慣了各種美味,但是從前的回憶裏參雜著美好的濾鏡,所以每一次他想起的時候都覺得尤其美味。

秦止寧第一次幹翻牆的事情,他以前做學生的時候也沒有這樣過,畢竟這樣做起來還是有損形象的,嚴慕看起來很沉穩一個人,但是翻牆一點都不含糊,慢慢的拉著秦止寧上來,然後在下麵接著人下來。

“帶你看個東西。”

“什麽東西?”

嚴慕握了握他雪白的手:“一個禮物。放在這很多年了。”

秦止寧笑:“這是我的學校噯,你以前來過多少次?”

嚴慕拉著他到一處樹林,這是中學時候校園裏的情侶最喜歡呆的地方,校長每次來都能抓到好幾對。

嚴慕把他拉到其中一棵樹跟前,“我種的。”

秦止寧以為他在開玩笑:“幹嘛?這裏原來就有一大片。”

嚴慕搖搖頭:“那些都不是我種的,隻有這一顆。”

其實最開始的事嚴慕是想送他一束花的,但是對方已經有了伴侶,這樣的舉動並不合適,他在外麵逛了很久,忽然想到有次他為了避開少年視線臨時躲進的那片樹林。

嚴慕蹲在地上,在旁邊找了個工具慢慢的往下挖:“我十五歲就種下了,後來我常常來這裏看。”

秦止寧跟著他一起蹲下來:“所以你為了看這棵樹,你經常來嗎?”

嚴慕頓了下,啞聲道:“不是的,不全是看這棵樹。”

隻是有了這棵樹,他好像就有了一個來到這裏的理由,他也不僅僅是為了某個人。

嚴慕細心的吹了吹小鐵盒上的泥土,已經有了生鏽的樣子,嚴慕慢慢的打開:“其實裏麵有封信,但是我沒送出去。”

秦止寧展開看,紙張已經泛黃。

秦同學。

你好。

大概你已經忘記我了,但我還是要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嚴,名字是嚴慕。很感謝你那天救了我,描述一下那天的場景:我太久沒進食,倒在了路邊,是你好心買了食物和水救濟了我,很感謝你!

我寫這個信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很感激你,如果以後有什麽事情需要我,我一定會盡一切幫助你!

信的落款是嚴慕。

字體鋒利有勁,秦止寧說:“那怎麽不給我?”

嚴慕耳朵稍稍紅了紅,所幸秦止寧並未注意這些:“忘了。不過現在看來,幸好沒送,寫的亂七八糟的。太中二了。”

“沒有,挺可愛的。”秦止寧捏著信封晃了晃:“就是不太像感激信。”秦止寧瞟了眼還能看得出顏色的紙張:“我中學他們表白的時候就用粉色的信紙。”

嚴慕狠狠的咳嗽了兩聲。

臨走的時候嚴慕忽然停下:“先等我一下。”

他拐進一家店,然後很快出來,把懷裏捧著的一束嬌豔的玫瑰遞給他,“送你的,覺得很合適。”

秦止寧拿著花慢慢的跟在他後麵走,這次他能清晰的看到對方通紅的耳朵。

“嚴慕,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你還是挺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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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的名字應該叫:關於一棵樹和一封信的隱晦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