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因果交纏

對於哪吒的質問,張耀沒有回答,而是伸出右手向著水鏡點去。

張耀的手指穿過水鏡,也穿過了時空的約束。

有形無形的時空,在此刻得到翻轉。

張耀的手指化成通天玉柱,自陳塘關上從九天而落,直接戳向了綠燈俠。

“快看天上,好像有什麽東西下來了...”

“天啊,是一根玉柱!不好,玉柱向著我們這裏來了!”

陳塘關上的士兵們,看到這玉柱後大驚失色,紛紛向著城牆下跑去。

下一秒,站在半空中的綠燈俠,這個所有人眼中的強者,便被這玉柱壓在了身上。

天塌地陷,伴隨著轟鳴聲,玉柱自九天而起,壓著綠燈俠直插大地深處。

到了此刻,目睹著這一切的眾人,才盡皆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這哪裏是什麽玉柱,分明就是一根從天而降的手指,就連上麵的指紋都清晰可見。

一位法力滔天的大能修士,這是看到這通天玉柱後,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陳塘關上,李靖此時已經是嚇傻了。

什麽東海龍王,什麽散仙高人,跟這根玉柱的主人比起來,那些人又算得了什麽。

“在下陳塘關李靖,不知前輩是何方高人,還請現身一見...”李靖手扶寶劍,抬頭看著天空,尋找著這根玉柱的主人。

天空之上,潔白的雲朵匯聚在一起,在李靖的呼喚下,組成了一張碩大無比的麵孔。

這個巨大的麵孔,正是張耀的虛影化身。

張耀緩緩將手指收回,目光盯在李靖的身上,開口道:“李靖,你兒哪吒與本座有緣,如果東海敖廣再來尋你,讓他去找本座好了...”

一句話說完,風消雲散,一切的一切,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樣子。

李靖站在城牆上,目光中滿是複雜之意。

下方,脫困而出的綠燈俠,亦有著劫後餘生的喜悅,愣了片刻後化為綠光消失而去。

“走吧,我們也該離開了。”揮手打散水鏡,張耀收回目光,看向了哪吒幾人。

在張耀的注視下,金吒與木吒都是一臉興奮,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夠這麽威風。

而另一旁的哪吒,則撓了撓頭,遲疑著問道:“大仙,你既然不喜歡那個綠人,而且他還偷走了你的東西,那為什麽不殺了他呢?”

“殺,為什麽要殺?”張耀背負著雙手,對著哪吒反問道。

“這個,他不是偷了你的東西嗎!”哪吒支支吾吾回答不出,在他看來自己不喜歡的人,直接打死就是了,哪裏需要那麽多的理由。

比如說,那巡海夜叉李根,又比如說東海三太子熬丙。

哪吒不喜歡這兩個人,就直接出手將他們打死了。這根本就與對錯無關,更沒有想過,殺人還需要什麽理由。

如果非要解釋的話,快意恩仇,或許說的就是哪吒這種性格。

同樣,這種思維模式放在張耀眼中,也就跟龍傲天差不多了,都覺得整個世界是圍著自己轉的。

“我殺人,隻為利益,不為其他。在我眼中,沒有那麽多的恩恩怨怨,隻有利益上的得失。這綠燈戒指雖好,可他終究不屬於我,也不會為我所用。所以,殺了這個綠燈俠,還有下一個綠燈俠出現,這麽無聊的事情我可不會做!而你以後,也要改一改自己的性格,不然哪天死的你都不知道。”

張耀對著哪吒三人一翻說教,沒指望他們能夠真的記下。隻希望,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三人能夠多過過腦子,而不是隻憑借自己的喜好,就給自己多出個生死大敵來。

“殷夫人,我這次會帶著哪吒三人離開,你跟不跟我們一起走?”說教完哪吒三人後,張耀便打算離開了,於是對著殷夫人問道。

聽到張耀的話,殷夫人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回答道:“大仙,有你庇護他們三個,我也就放心了。這尋仙訪道,哪有還帶著家長的!”

殷夫人雖然是婦道人家,可也算得上知書達理,不願意因為自己的關係,讓仙人看輕了自家的三個孩子。

聽到殷夫人說的肯定,張耀默默點頭,對著哪吒三人說道:“跟你們母親告別吧,下一次相見時,已經不知道是何時了。”

“母親您保重,我們離開之後,還請母親多保重身體。”

哪吒三人跪在地上,對著殷夫人跪拜三下,與殷夫人做著告別。

殷夫人目中含淚,擺手道:“金吒、木吒,你們要記得少說多做,不要惹仙長生氣。哪吒,你本領高強,要記得多多幫助你的兩位哥哥。等到了那一邊,記得要聽仙長的話,做事可不能這麽衝動了!”

“母親放心,我們不會給您丟臉的!”哪吒三人再次磕了一個頭,起身站在了張耀的身邊。

張耀對著殷夫人微微點頭,手中一揮,在房間中打開一道大門:“走吧,等到你們學藝有成,便是你們母子相見的時候。”

一句話說完,張耀手中一卷,帶著哪吒三人衝入門中。

與此同時,正在乾元山金光洞修行的太乙真人,突然從閉目苦修中醒來,目光中多出了幾分駭然之色。

“是誰斬斷了,我與哪吒的因果?”太乙真人麵色駭然,手中快速掐動起來。

可越是算下去,太乙真人的眉頭便皺的越緊,就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硬生生扯斷了他與哪吒之間的聯係。

太乙真人與哪吒可是師徒,這樣的聯係雖然不及血脈至親,可彼此之間的聯係也是非常大的。

往日裏,如果太乙真人推算的話,哪吒不管身處何處,都無法逃脫他的演算。但是今日,這種聯係卻被人斬斷,仿佛太乙真人根本就沒有這個徒弟一樣。

“大仙,就在剛才的時候,我心中好像有什麽東西不見了!”

西方極樂世界之中,金吒與木吒好奇的打量著周圍,而哪吒則是站在張耀麵前,一臉疑惑的捂著胸口。

從房間中,來到這片極樂世界,前後也不過兩三秒的時間。而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哪吒卻有一種患得患失的錯覺,心裏麵更是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麽東西一樣。

“不用怕,這是我為你遮蔽了天機,斬斷了你與太乙真人的因果。”

張耀臉上不動聲色,如果此時有佛陀,用法眼去看哪吒的命運。就會看到哪吒的命運,已經變的一片混沌,所有關係到哪吒命運的東西,都仿佛漩渦一樣在攪動。根本不像以前那樣,一生的命運都與李靖、太乙真人,乃至於闡教三方牽連不斷。

聽到張耀的話,哪吒迷惑的撓了撓頭,患得患失的問道:“大仙,我與師父的因果是什麽?你說斬斷了我與師父的因果之後,我有種非常高興的感覺。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高興!”

命運與因果,是種非常奇妙的東西,就像一個互聯網,將所有人聯係在一起。

哪吒之所以會有高興的感覺,是因為命運得到了解脫,因果得到了屏蔽。當然了,現在的哪吒,還沒有接觸到這種層次,所以隻能向別人詢問答案。

“每一個人,都有屬於他的命運。你的命運之中,注定要與李靖、太乙真人牽連不斷,因為這就是你欠下的因果。而我為你斬斷因果,屏蔽了應有的命運之後,你的命運就被打破了。從今以後,你就是你自己,未來是個什麽樣子,就看你要怎麽做了。”

張耀小聲解釋一番,不過他並沒有說,哪吒與闡教的命運雖然被打破。可新的命運之下,又與西方教,乃至於張耀牽連在了一起。

天地就像一座囚牢,生活在囚牢中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逍遙自在。

比如說,哪吒與闡教有因果,有命運上的牽連。而現在,張耀為其斬斷這段聯係之後,又何嚐不是新的因果的開始,新的命運的起點。

逆天也好,順天也罷,身在這個天地之間,又哪裏有可能超脫而去。

如果真要解釋的話,那隻是舊的逝去,新的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