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流浪 卷八第十七章 練攤四：金玉其外文 / 東方叔
阿新擺地攤賣假藥，不想來了個年輕姑娘買了幾瓶咳嗽藥水急急趕回去給久咳不愈的老爸喝去。---瀏覽器上輸入-WwW.6９ΖW.CoM看最新更新---阿新良心發現，生怕耽擱這姑娘的老爸治病，要去尋找這姑娘退錢給她，正在這時，幾個“職業撬邊”者如約來到，問他怎麽不賣藥了，阿新急著趕路，就回了一句說是“救人去”。
阿新一邊循著姑娘剛才走去的路急急忙忙地走著，一邊用目光在茫茫人海中搜尋。他記得姑娘耳朵上吊著兩個金燦燦的大耳環，所以就特別留心女人的耳朵，路上的姑娘都給他瞧得奇怪起來，以為他欲謀不軌，或者緊捂耳朵，或者怒目相向。有一對青年男女，女的正好戴著大耳環，一晃一晃的。阿新大喜，以為終於找到那姑娘了，連忙喊道：
“小姐，小姐，這藥不能吃！”
女的回頭驚訝地望著阿新，莫名其妙。阿新一看認錯人了，正想打招呼，那男青年火了，揮著拳頭衝上來罵道：
“你這禿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女孩！”
阿新狼狽逃走。那姑娘看來一時找不著了。阿新回到原來擺攤的地方，一看那地方被一個賣飾品的占了。隻見滿地金燦燦亮晃晃的飾品，阿新好生奇怪，怎麽省城的人有錢到這個程度，金銀首飾隨地買。上前一問價格，出奇地便宜，剛才來他攤上買藥的那姑娘戴的一雙大耳環隻要二十元，其他手環、戒指、項鏈啦，都差不多是這個價。攤主見阿新關注，就說：
“怎麽樣？給老婆捎幾個去，又便宜又好看，老婆準喜歡。”
“這……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阿新問。
“誰在意真假啦？”攤主不屑道，“隻要好看就行。”
阿新忽然想，我也賣這飾品不賣假藥了。飾品大不了讓人說是假貨，假藥可要出人命的。他找到那個給他進貨的“撬邊”者，說要退貨不賣了。那人眼睛一瞪說：
“退貨？賣出來的東西怎麽能退？別找我！”
阿新千萬央求，那人才答應試試看，不過要阿新付一百元的“後悔費”。阿新雖然肉痛但也沒法，隻得答應。
費了一番周折，阿新弄來了一袋仿真飾品。第二天他還是來到那條街上，不見昨天那個賣飾品的擺攤，阿新很高興，就在原來的位置上擺起攤來。這飾品還真人氣，不一會就有不少年輕女孩、少婦圍攏來挑這挑那的，阿新後悔貨進得少了。忽然一個中年婦女拉著一個她老公模樣的罵罵咧咧的走到阿新的攤位前：
“你這個騙子，說是五千塊給我買的項鏈，大概就是這地攤上的假貨，戴得我脖子直發癢，醫生說是得了皮炎啦！”
說著將手上抓著的一條項鏈往阿新的地攤上一扔，阿新嚇一跳。那男人紅著臉不吱聲。女人又罵了：
“是這兒買的吧？騙子！你把錢都給狐狸精化去了，買這假玩意兒來哄我！”
她轉而又怒氣衝衝地問阿新道：
“你賣給他才多少錢？這假貨。”
阿新想想真冤枉，就說：
“我是今天才擺這攤子，他是問別人買的吧。”
“哼！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女人索性連阿新一起罵進。
這對男女離開後，阿新開始有些後怕。這飾品難道也害人？怎麽一根項鏈會戴得脖子發言？他實在有些想不通。這時候走上來三四個女孩子，其中一個似乎對阿新攤子上的耳環大感興趣。
“呀，昨天看見李玲戴的那幅與這付好像呀。”一個說。
“哪裏像啊。人家會戴這地攤上的東西？”一個不屑地說。
“她有個當廳長的老爸就神氣了？哼，聽說她老爸生大病，我看她神氣不了幾天。”一個嫉妒地噘起嘴說。
阿新不經意間聽到這些話狐疑起來，那個叫“李玲”的是不是就是昨天來買咳嗽藥水的女孩？難道她是李廳長的女兒？要真是這樣，他的假藥豈不是給李廳長喝去了？阿新想他怎麽老是和這些官們冤家路窄，送送快遞，碰上個王局長；擺擺地攤，撞上個李廳長。再下去說不停還會碰上個什麽部長也說不定。不過他有些幸災樂禍，他覺得這個李廳長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喝假藥是活該，天數！老天爺讓我昨天沒找到那姑娘，這注定是李廳長的報應！剛才她們說什麽來著？李廳長生大病？阿新不知為什麽感興趣起來，就問：
“哎，小妹妹，那個廳長生什麽大病啦？”
“誰知道，”那女孩不樂意地說，“我看準是梅毒！”
“別瞎說，”另一個女孩扯扯她說，“當心警察抓你！”
“有什麽啦，我才不怕呢，”那女孩倔強地說，“父女倆神氣什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幾個女孩一齊哈哈大笑起來。雖然她們沒買什麽就走了，阿新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似的很高興。
嘿嘿，生梅毒？報應，報應。還有什麽金……金玉氣壞？敗什麽氣腫？阿新沒聽懂那些高深的成語，但總覺得是罵李廳長的壞話，很過癮。不過阿新高興過後想起剛才女孩子的“當心警察抓你”的話來，不禁打了個寒噤。這李廳長一定權勢了得，稍有冒犯就怕被抓，那自己賣假藥給他喝，豈不是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嗎？想到這兒，阿新草草收拾攤子要離開，這時那幾個“職業撬邊”者又來了。
“怎麽賣得好好的又不賣了？”一個問他。
“來，賣吧，賣吧，咱一起來賣！”他們喝住阿新。
阿新這時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看他們這陣勢，不賣是不行了。阿新隻得又擺開攤子。那些撬邊者吆喝起來，路人開始圍攏來。
“這金燦燦的塗的啥呀？”一個男人問道。
“黃金！十九K的。前幾天我買了一個，拿到店裏檢驗過了。”一個撬邊者說。
“十九K？”那男人驚訝地問，“才賣這個價？”
“真夠便宜的，我買兩個。”另一個撬邊者說。
“那裏麵是什麽材質啊”那男人又問。
這時撬邊者朝阿新眨眨眼，意思讓他來回答，盡是他們講，會讓人懷疑的。可阿新雖然會意，卻不知說什麽才好。他忽然冒出一句道：
“廢銅爛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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