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兵新傳
十八、再接再厲
??阿新的總結報告終於在科員的捉刀之下完成，當他戰戰兢兢地遞給副局長過目時，副局長看也不看地說：
??“直接給陳局長吧，他已催了幾天了。”
??“陳……陳局長？”阿新一聽大吃一驚。
??“啊，你還沒見過咱們的局長，得，我引見一下。”副局長說。
??原來文化局的局長姓陳，阿新心裏七上八下地跟著副局長前去。
??“你好,吳新生同誌!”陳局長一見他就熱情地招呼。
??生平第一次被領導稱作“同誌”，阿新覺得怪怪的，尤其是這個陳局長，不知是否他所擔心的那個陳局長，阿新沒敢正眼看他，偷偷地從眼角旁睨了一眼，碩大的身軀，幾乎沒有頭頸，直接接上一個肥滿的腦瓜。副局長退出後，局長接過阿新的報告交給了侍候一側的女秘書，女秘書雙手恭敬地接過後退到一邊的秘書桌上坐下來閱讀，阿新驚訝局長身邊竟有如此年輕美貌的女人，於是他斷定這位陳局長不是他擔心的那位，心裏稍稍安定。
??“吳新生同誌，你打響了第一炮，不錯啊。”陳局長讚賞有加地說。
??“是局長領導有方。”阿新不知什麽時候學會了這官場客套。
??“接著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你挑啊！”陳局長語重心長地說。
??“局長盡管吩咐。”阿新自信地接腔，現在他對自己的運氣有些堅信不疑。
??“我設想在縣城搞一個未來文化展，這件事非你不可。”陳局長用不可商量的語氣說。
??“未來文化？”阿新有點摸不著頭腦。
??“啊，啊，就是未莊與來莊的文化，給它起個文雅一點的名稱麽。”陳局長得意地說，“從血緣上說，未莊來莊你不是都左右逢源嗎？”
??“不過，展出些什麽呢？”這下阿新有些不那麽自信了。
??“這個就要你開動腦筋啦。”陳局長似乎有些不悅。
??“我相信能在局長的領導下完成。”阿新慌忙表態。
??“這就對啦。有困難麽可以找小陳。”陳局長朝女秘書努努嘴。
??女秘書朝阿新媚笑了一眼，阿新心頭一跳，“小陳？”他心中嘀咕著，“怎麽這小妞也姓陳？難道是局長的女兒？”
??“好好幹，再接再厲啊！”陳局長起身過來拍拍他肩膀。
??小陳送阿新出來，挨得很近，一陣發香令阿新心醉。
??十九、老兵新傳
??阿新在陳局長麵前誇下海口後著實有點不安，他有那麽大的能耐搞這個展覽會嗎？雖說他堅信自己的運氣，但一個星期過去，他仍然覺得無從下手，急得他整日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老韓開導他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有些事情同事上級愛莫能助，朋友倒或許能幫忙解決。於是阿新扳著手指計算自己認識的人，一個一個數過來，算來算去沒有一個能稱得上朋友的，阿新不由心寒。倒是老高點撥他說，什麽朋友不朋友的，還不都衝著利來？找個有能耐的，給他好處就得了。這一說頓時讓阿新大開心竅，還真是的，要數數這樣的熟人可就多了，比如那個王巴。嘿，那王巴那時不是提起過一個什麽“未莊文化”來著？阿新拍著額頭，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不過轉眼一想，王巴肯來見自己嗎？他還會像以前那樣躲著嗎？其實他的擔心倒是多餘了。此一時，彼一時也。
??王巴聽說當了縣官的阿新找自己，立時就出現在阿新麵前。
??“王巴，你這家夥躲到哪兒去啦，今天正要找你算賬呢！”阿新故意板起臉說。
??“哎呀呀，大人不計小人過麽，吳科長難道還差那麽一點錢嗎？”王巴是什麽人，他早已估算到阿新是有事求他，所以也不慌張。
??阿新本不善於裝弄，於是言歸正說。王巴聽了後呻吟半晌，然後說：
??“事情麽也不是不好辦，隻是縣裏能給多少經費呢？”
??阿新壓根沒想到經費的事，聽王巴一說，如大夢初醒，忙給小陳打電話。
??“陳局長出差去啦，吳科長有何難處盡管來商量。”小陳用甜甜的聲音說。
??於是阿新帶著王巴去見小陳。
??“經費麽，據我所知大概這個項目可以特批，不過還要吳科長打個報告。”小陳不緊不慢地微啟朱口。
??阿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與王巴告退出來。王巴邊走邊朝阿新擠眉弄眼地說：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阿……（他差點叫出阿新來）吳……吳科長你真有豔福。”
??“不要瞎講，人家是局長的秘書。”阿新眼下正愁報告怎麽打，倒還無心戀美人。
??王巴看出他的心思，當下手拍胸脯把這打報告的事包攬下來說：
??“放心吧，交給我去辦。有這女人助你一臂之力的話，多給個十萬八萬我看不成問題。”
??“她一個秘書有這麽大的能耐？”阿新好奇地問。
??“嘿嘿，吳科長，以後你會明白這女秘書的能耐。不過事成之後不要忘了兄弟的好處。”王巴說。
??“當然，當然。我想辦成後局長總會給我發獎金吧，到時候可不許再四六分。”阿新還記得那次吃的虧，有些憤憤不平。
??“你還是拿這獎金孝敬你老爹去吧。”王巴苦笑了一下，“你多拿這十萬八萬的難道送和尚做慈善去了不成？”
??“怎麽？難道你要……”阿新搞懂王巴的意思後大驚失色。
??“吳科長，不要怕，這事有我呢。到時候你等著拿銀子，抱美人就是了。”王巴拍著阿新的背安慰他說。
??阿新望著他的老搭檔，又愛又恨，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