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能逃出去麽?

春花和秋月麵麵相覷了半晌,終究還是默默地朝若弦點了點頭,既然主子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她們也隻能照做,雖然此時危險重重,但是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晉王如此對待她們的主子,她們也咽不下這口氣,所以索性離開這個是傷心地吧!

子時,皇宮裏的橘黃色燭火一盞盞地熄滅了過去,隻留下道路兩旁和回廊裏的燭火還在亮著。

一抹黑影再次閃現在這寂靜的夜色中,身形矯健地躍入了若弦的寢殿中,心急如焚的蘭陵王摘下遮在臉上的黑布,四處尋找,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不見若弦的蹤影。

“若弦為何不在殿中?難道她是躲起來了麽?不想見到本王?還是說,她今夜在晉王的寢殿中留宿?”

蘭陵王心頭一沉,一股恨意衝上心頭,若弦你這麽那麽傻,晉王殺了我們的孩子,你這麽還可以對他投懷送抱?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忽然想起魯國的婚俗,大婚前一夜,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見麵的,所以若弦此刻應該不會在晉王那,那她到底去了哪?

“難道說她是在故意躲著我?又或者花溪已經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了,她一氣之下逃婚了?”蘭陵王難以想象當若弦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被扼殺掉後該有多傷心,而他的心也莫名地為她痛了起來。

“若弦,等著我,本王這就去尋你。”蘭陵王低喃著,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他必須盡快找到若弦,因為黎明一到,他就得趕回隱秘在城外的軍隊中,帶兵進攻魯國,一旦戰爭爆發,局勢動**混亂,到時候想再找若弦恐怕就更難了。

夜色中,高大的樹影和層層疊疊的宮闕重影,在淒清的月色下顯得異常森冷,夜風卷起粉色的桃花瓣帶著絲絲涼意,襲過荷塘飄向天際。

花溪的寢殿裏依舊亮著燭光,她愁眉苦臉地斜躺在貴妃椅上,絲毫沒有睡意,身旁的蕭沐一臉慵懶地瞅著她,已是睡眼迷離,“花溪,你還在想若弦的事情嗎?別想了,明天就是她和晉王大婚的日子了,她還能逃到哪去?就算她心裏再恨,難不成真的會在大婚前夜悔婚不成?”

花溪輕歎一聲,真替若弦感到不值,可是以她對若弦的了解,若弦可不是那種隻知道認命的女子,有時候比她花溪更固執,更任性,“我敢打賭,若弦姐姐不會嫁給我表哥,以前或許會嫁,但是她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鐵定不會乖乖認命的,說不定這會已經逃出宮去了。”

“開什麽玩笑?今兒守宮門和城門的侍衛調動了魯國將近一大半的兵力,她們要是能逃出去,我蕭沐的名字就倒過來寫。”蕭沐噗之一鼻,臉上永遠都掛著一抹壞笑。

花溪憤憤地橫了他一眼,剛要開口怒罵,就聽門外婢女的聲音穿來,“郡主,您的玉露羹做好了,這會要吃麽?”

花溪一聽,宵夜來了,趕緊收住了怒氣,對門外的婢女說到,“趕緊給本郡主呈上來。”

蕭沐在一旁笑著打趣,“花溪,你可別把自己吃得太胖了,等過些時日,守城的侍衛撤了,就該我們兩逃之夭夭了,到時候你太胖的話,我可背不動。”

“誰要你背了,滾一邊去!”花溪笑罵著一腳踹在了蕭沐的屁股上,把他給踹到了塌下。蕭沐吃疼,一邊鬼叫著一邊揉著屁股。

“花溪,你這是謀殺親夫啊!哎呦,疼死我了。”蕭沐正想繼續和花溪打情罵俏,卻發花溪望著桌上的宵夜發呆,他困惑地湊過去問,“怎麽了,發什麽呆?今兒宵夜不合你胃口麽?”

“不是,隻是……..”花溪蹙眉汗顏,指著桌上的鮑魚幹貝粥,清蒸桂花魚,醬香肘子,油燜大蝦,瓊漿露,核桃酥……..說,“這些個都不是我的宵夜啊!小伊,你是不是拿錯了,拿到其他娘娘的宵夜了?趕緊還回去,那些姑奶奶可不是善茬。”

婢女小伊困惑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禦膳房的管事姑姑說,這幾份多出來的宵夜是晉王妃賞賜的,說是她們的晚膳沒有去取,隻派了宮人來說,將這些食物都賞給花溪郡主了。”

“什麽?若弦和那幾個婢女都不用晚膳?都要成仙了麽?傷心過度也不能不吃飯啊!”花溪納悶了,揣測著難不成她們幾個真的出逃了?要不怎麽連飯都沒空吃?

花溪轉過頭去,望著一旁笑得神秘兮兮的蕭沐,看樣子他想的似乎跟她一樣,兩人麵麵相覷,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

花溪拿起筷子和蕭沐一塊吃了起來,可是她越想越不對勁,忽然將筷子“啪”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把蕭沐給嚇了一跳,“花溪,你這是幹嘛呢?一驚一乍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隻見花溪眉心緊鎖,一臉地困惑,“蕭沐,不對啊!若弦為什麽要逃?蘭陵王今夜就來帶她走了,她有必要自己逃走嗎?難道說她還在誤會蘭陵王對她無情無義麽?”

蕭沐繼續夾著碗裏的菜,淡然道,“紫淵留給若弦的紙條,她不是也看了麽?那上麵不是寫著蘭陵王是被迫對若弦絕情絕義的麽?那也是為了不讓她被齊國皇上砍頭,所以才這麽對她的。”

“對啊!那若弦幹嘛還生蘭陵王的氣?蘭陵王要到子時才來救人,可她現在沒等他來,自己就先跑了。”花溪唉聲歎氣地,沒胃口吃宵夜了,沮喪地坐回了椅子上。

蕭沐夾了一隻油燜大蝦放到了花溪的碗裏,繼續分析道,“也許是她看到了前麵那些有關晉王的罪行後,氣急敗壞的沒來得及把字條看完就撕毀了,所以並不知道蘭陵王對她依舊是一片癡情吧!”

“那真是可惜了,這兩人就這樣錯過了。”花溪雙手托腮,唉聲歎氣地真為蘭陵王和若弦感到惋惜。

漆黑的夜,皇城裏城門緊閉,萬人空巷,此刻已過子時,再有三個時辰天就該亮了,浩瀚天宇中稀疏的星辰搖搖欲墜,一彎新月薄如蟬翼,給這黎明前的黑暗增添了一份寒意。

若弦三人皆是婢女裝扮,憑著皇家腰牌已經順利出了宮門,這會正往城門趕,隻要在晉王發現她出逃之前出了城,她們就安全了。所以現在是爭分奪秒,一刻都不能耽擱。

若弦掀開馬車的簾子,對前麵坐著的一個二十出頭的趕車小哥問道,“阿莫,到城門了麽?”

“馬上就到了,主子,您別急。”阿莫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