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挫骨揚灰

“國公爺,下官用心問案,自問沒有任何的疏失,您可不能誣陷下官啊。”知府黃安大聲的叫屈。

“誣陷?”顧振華冷笑了一聲:“你們當本爵是三歲的小孩子嗎,那三個下人頂缸,就能唬‘弄’過去,自欺欺人!”

顧振華毫不客氣的一擺手,康大力他們就衝了過來,二話不說,將黃安和童傑捆成了粽子,康大力也不知道在哪找到了兩塊裹腳布,塞到了這兩位的嘴裏,差點把他們給熏過去。

“去,先把陸家包圍了,然後再把船工李大他們,還有府衙的仵作叫過來,本爵要親自審問。”

顧振華一聲令下,馬上就行動起來,效率快得驚人,首先李大,湯本,周剛三個人被帶了上來,他們全都帶著手鐐腳銬,不過‘精’神頭還不錯,臉上還帶著光彩。

顧振華看了一下這三個人,微微一笑:“你們知道本爵是什麽人嗎?”

“罪民不知。”

“本爵就是薊國公顧振華,剛剛安國軍和清軍大戰一場,砍韃子人頭五百餘級,砍漢軍旗人頭兩千六百級,這些腦袋已經用石灰泡上了,準備著稱京觀,你們說這個主意好不好?”

“好,好,啊!”李大頓時麵‘露’驚恐之‘色’,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就是活閻王顧振華?”

顧振華輕蔑的一笑:“這個綽號不怎麽樣,不過本爵殺人的手段可是不少,本朝能滅十族,本爵就能讓你們的十族生不如死!”

湯本嚇得渾身‘亂’抖,急忙說道:“我,我們不過是打傷了兩個吏員,大不了斬立決,哪能禍及親人啊?”

“不能嗎?本爵說能,就是能!安國軍前方作戰。你們攻擊我的部下,意圖煽動暴‘亂’,我問你們一個勾結韃子,意圖謀反的罪名不為過吧?河南可是前線。本爵有臨機專斷,先斬後奏的權力,別說砍了你們的全家,就是剮了你們都輕而易舉。”

這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臉上紛紛‘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從顧振華的話裏,他們聽到了濃濃的殺機,這不是開玩笑,而是真正的要命啊!

“國公爺,小人們一時失手。打死了您的部下,隻盼著一命抵一命,還請您不要牽連家人啊。”

“現在知道不要牽連,告訴你們,晚了!”

顧振華看了一下堂下。頓時有人抬著兩具屍體走了上來,另外還跟著兩個仵作。

“回稟國公,這兩位就是被打死的吏員王廷幹,李昌柏。”

“掀開白布。”

“是!”

士兵將白布掀開,頓時‘露’出了兩具屍體,走進前,一股濃重的屍臭。直刺鼻孔。顧振華沒管這些,親自走到前麵,看了兩眼,頓時咬了咬牙。

這兩具屍體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其中一個眼珠子都扣掉,另外一個腦袋都打扁了。腦漿流幹。至於身上更是傷痕累累,慘不忍睹,讓人作嘔。

顧振華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兩個仵作上麵,這兩個仵作也頓時一陣心驚‘肉’跳。

“你們也過來看看。這兩個人是不是隻是被打傷,然後醫治無效才喪命的?”

這兩個仵作嚇得渾身‘亂’動,偷眼看了一下,撲通就跪在地上,腦袋砰砰的磕到了‘花’磚上。

“國公爺,小人們驗屍不周,還請國公贖罪!”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尤其是還殺的是我的人,要想得到寬恕,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說實話,否則就由你們頂罪!”

顧振華這話剛剛說完,兩旁的士兵把刀就拔了出來,對準了他們。寒光四‘射’的刀鋒,讓人的血液都凝固起來了。

年輕的仵作直接癱在了地上,年老的跪爬了兩步,磕頭碰地。

“國公爺,小人們也不願意做違心的事情,隻是,隻是上命難違啊。”

“誰的命令?”

“這……”

“說!”

“是府尊大人。”

顧振華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那三個家夥,冷笑道:“你們三個人沒本事把人打成這樣吧,究竟是誰讓你們出來頂罪的,趕快招認!”

李大,湯本,周剛三個家夥,看了看雪亮的腰刀,又低頭想了想,眼神閃爍,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

“拖下去,挨個切手指頭,記住了要一節一節的切,手指不夠有腳趾。你們三個聽著,要是切到了舌頭,你們想說話都晚了,就等著被剁成餃子餡吧!”

康大力他們帶著人,不由分說,就把三個人拖了下去,先從李大開始,把他的手指頭伸出來,一刀下去,一截小指就飛出去了。頓時李大就發出了殺豬一般的聲音,鮮血從斷指處‘激’‘射’而出。

第二刀也迅速斬下,又一截被砍掉了。這下子不光李大承受不住,就連湯本和周剛都看得渾身發涼,冷汗直冒。

說起來這三個家夥都是滾刀‘肉’,尋常的刑罰根本沒用,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被推出來當替罪羊。可是這三塊滾刀‘肉’偏偏遇到了顧振華這麽一把神兵利器,你狠,我更狠!你不要命,那我就狠狠的折磨你!

終於在第三次舉起刀的時候,李大終於崩潰了。

“大老爺,我全招認啊,是縣尊讓我們把罪過扛下來,他答應給我們每家二百兩銀子!”

這三個人崩潰了,顧振華冷笑了一聲,讓人從旁邊的耳房把黃安和童傑提了出來。方才的問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這兩個家夥不住的大罵,這幾個慫包怎麽就這麽完蛋!隻不過他們的嘴都被堵死了,隻能嗚嗚的幹叫喚。

現在他們被提了上來,全都跪在了顧振華的麵前,嘴裏的破布也扯下去了,終於能喘一口氣。

“兩位,到了現在,還有什麽說的?”

黃安畢竟官位高,膽子還大一點,定定神說道:“國公爺,這裏麵確實有隱情。隻是下官並非為了自己著想,而是為了這歸德的百姓,也是為了國公爺您啊!”

“巧舌如簧,你是覺得本爵的刀不快嗎?”

“國公爺。刀再快,也斬不斷仁義正道。屯田救民,下官不敢反對,可是把士紳,藩王的田地都搶去了,分給那些饑民,一來違背了大明祖製,二來有恒產才有恒心,戕害士紳,動搖國本。下官不忍國公爺在邪路上走下去。不然國公救駕之功,天下傳揚的英名,都會受到玷辱,歸德一府,更會因為國公的錯誤決定而變得危如累卵。下官鬥膽請國公收回屯田政令。安撫士紳,維護大明的祖製!”

黃安慷慨‘激’揚的說著,顧振華隻是一臉冷笑,他看了一樣旁邊的康大力,笑道:“你覺得他們文人的這張嘴如何?”

“顛倒黑白!”

“沒錯,就是顛倒黑白,士紳一不納糧。二不從軍,他們不但不能維護國家製度,相反還趁著災荒兼並土地,製造更多的流民。李自成能屢仆屢起,這些享受特權的紳商就是罪魁禍首!”

顧振華指著黃安,冷笑道:“你們這些官員。和士紳勾結一起,就是天下的罪人,十惡不赦的可恥之徒!”

這兩個家夥聽到了顧振華的話,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唇’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有些事情人人心裏都有一本賬,但是人人不敢說,偏偏讓顧振華給戳破了,這兩個人徹底呆住了。

就在這時候,士兵們押解著十幾個人來到了府衙,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富態的老者,身材不高,但是保養很好,滿麵紅光,皮膚如同嬰兒一般,他就是陸家的老太爺陸堃。

陸堃怒氣衝衝,邁步走上了堂上,見到了顧振華昂首‘挺’立,根本不下跪。

“老夫是萬曆四十一年的進士,隻怕老夫為國盡忠的時候,某人還沒有出生吧?”

“老匹夫,你找死!”康大力頓時提著刀,就要衝上來。

顧振華冷笑著擺了擺手:“既然是飽學之士,想必一定知道張溥寫過的《五人墓碑記》,天下雄文,黃鍾大呂!和今日的事情何其相似,原本正常的收稅被暴民給擾‘亂’了,結果讓五個無名之輩頂罪,幕後殺人真凶竟然腆著臉出來寫文悼念,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讓本爵沒想到的是這種荒唐事,竟然落到了本爵的頭上,殺了本爵的人,阻撓本爵的政策,想用三個雜碎就把事情唬‘弄’過去,癡心妄想!我告訴你,本爵和魏忠賢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原本有種,但是後來沒了!”

顧振華這幾句話,可是確確實實的戳中了陸堃的軟肋,老家夥本來還氣勢洶洶,畢竟他清楚,武夫再凶悍,也沒法和關係綿密的文官相比。況且顧振華的屯田策略是侵犯整個士紳集團的利益,根本是捅了馬蜂窩,因此老東西準備了一肚子的大道理,想要痛斥顧振華。

可是哪知道顧振華竟然如此犀利,直接把他的老底給拆穿了,陸堃臉漲得通紅,渾身‘亂’抖,嘴‘唇’直哆嗦,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

這時候陸堃的兒子陸彥站了出來,大聲說道:“薊國公,還請慎言,魏閹敗壞朝綱,圖謀不軌,天下皆知,逆黨已經被懲處,再以此做比,恐怕不妥!”

“逆黨,逆黨啊!到底誰是真正的逆黨,隻怕還未可知呢!”顧振華說著抓起了幾封信,狠狠的摔在了陸彥的臉上。

“陸堃,你也和兒子好好看看,你們全家都看看,向韃子出售物資,通風報信,算不算逆黨,算不算漢‘奸’!”

陸堃也被這話嚇傻了,臉‘色’鐵青,指著顧振華說道:“汙蔑,全是汙蔑,老夫詩書傳家,怎麽可能出現勾結韃子的人。你敢汙蔑老夫的氣節,我和你拚了!”

兩旁的衛兵毫不猶豫的將老頭打倒在地,陸堃破口大罵,聲‘色’俱厲。可是回頭一看,兒子的臉‘色’慘白慘白的,渾身哆嗦,突然向瘋了一樣,抓起一封信,就要往嘴裏塞。一旁守衛的士兵早就看到了,哪裏允許他毀滅證據,急忙一揮刀背,正好砍在陸彥的嘴上,八顆‘門’牙全都被打落了,滿嘴都是鮮血。

顧振華冷笑了一聲:“陸堃,你不知道吧,你們家的‘藥’鋪偷偷賣給了韃子上萬斤的‘藥’材,還幫著韃子通風報信。本爵從徐州起運的二十萬擔糧食,沿途的訊息就是你們家走漏的。差一點二十萬擔糧食就落到了韃子的手裏,就憑這一點,老東西,把你們全家剮了都難以贖清罪責!”

陸堃看到了此景,哪裏還不明白,老頭大叫了一聲逆子!翻身摔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顧振華根本懶得看他們,直接擺了擺手,讓人把陸家的人全都帶走,然後又對著康大力說道:“凡是書信涉及到的,一個別放過,全都抓起來,一律抄家。任何投敵賣國之人,全部斬首,屍體挫骨揚灰!”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