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多鐸之死

紫禁城,天下權力最高的象征,朱棣一手打造出來的樓台殿閣,經曆了二百多年之後,又一次換了一個新主人。

乾清宮門前,一個高大的男人手扶著漢白玉的欄杆,眼望著長空,久久不動,就像是泥塑一般。

輕輕腳步傳來,一個高挑的女人,手裏拿著貂皮袍子到了男人的身邊,輕輕的幫他披在了肩上。

“大玉兒,是你啊。”男人很自然的拉著女人的手,把她攏在了胸前。

“多爾袞,還在發愁嗎?”

“愁?這天下還沒有讓我發愁的事情。”多爾袞得意的笑道:“想幼時,或許還有不順,可是如今天下在我的手中,你也在我的懷中,江山美人,英雄如此,還有什麽發愁的!”

這一對緊緊抱在一起的正是大清朝最有權勢的皇父攝政王多爾袞和聖母皇太後布木布泰。多爾袞大權獨攬,他甚至搬入了皇宮,儼然就是皇帝一般。

他們之間早就有勾結,盼著皇太極死了之後,舊情複燃,兩個人就走到了一起,入關之後,更是公然下嫁,成了夫妻。

小叔子和嫂嫂之間,敗壞倫常,這在倫理為重的漢人社會之中,是不可容忍的事情。不過對於剛剛脫離野人邊緣的滿清來說,則不是什麽問題,畢竟在他們看來,生存是第一位的,其中女人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丈夫死了之後,要是不利用起來,就等於是浪費了資源!

多爾袞自然樂嗬嗬的笑納了哥哥的女人,滿足他扭曲的報複心理。不過多爾袞不知道,在他的懷中。抱得早就不是當年的小女人了,而是一個在深宮曆練出來的蛇蠍婦人。

“多爾袞,我知道你不把天下人看在眼中,但是自古常言驕兵必敗,太過自負並不好。這眼下吳三桂打得就不好啊。”

“哈哈哈,大玉兒,也隻有你敢訓誡本王啊。”多爾袞笑道:“你放心吧,顧振華所仰仗的不過是火器而已。我大清的火器絲毫不遜色明朝,我已經決定派出一半的烏真超哈營,上百門的神威大將軍炮送過去。別管是多強大的軍隊,全都轟成碎片。顧振華這個家夥的死期也就到了,這家夥心腸歹毒,下手狠辣,不過本王要讓他知道,論起狠毒。他比起本王還差的太多了!”

“多爾袞,那些大炮何等犀利,你都要交給吳三桂嗎,恐怕不妥啊?”

“放心吧,我已經讓多鐸準備好了,立刻帶著大炮出征,鏟平安國軍!”

夜色漸漸的涼了。兩個人抱在了一起,多爾袞抓著大玉兒的手,直接到了寢宮之中,兩個人擁抱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滿達海的府中弦歌不斷,陸明貞又清唱了一曲,滿達海忍不住拍起了巴掌。

“好,真好!”

“貝子爺您知道哪兒好麽?”

“不知道,就是聽著好聽。”

陸明貞撲哧一笑:“貝子爺,您真是直爽。比起那些不懂裝懂的人強多了,小女子敬您一杯!”

“哈哈哈,雪姑娘敬酒,哪有不喝之理。”

滿達海一仰脖子,就把酒喝光了。燈光之下。滿達海醉眼朦朧,突然一把抓住了陸明貞的腕子,粗糲的爪子,讓陸明貞渾身惡心,不過她清楚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父母大仇,她不得不忍下來。

“貝子爺,聽說關外很冷啊?”

滿達海手裏攥著白玉一樣的腕子,心神都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

“冷,當然冷了,信不信,冬天撒尿的時候,掏出了玩意,立刻就能凍上!”

滿達海說的粗俗,陸明貞強忍著惡心,笑著說道:“貝子爺說笑了,那麽冷豈不是把人都凍死了!”

“還真別說,就是那麽回事,關外苦寒之地,啥也沒有,種的糧食不長,牛羊都餓死了,天天打打殺殺。要不然怎麽拚著命的殺進關內,這花花世界,才是真正的享受,人間的天堂啊,我這輩子都沒想過還有這麽好的地方。”

滿達海說著,攥著陸明貞的手,笑著說道:“不過地方好,人也好,雪姑娘,我可是對你一片情深。按照道理說,直接把你搶來,誰還敢說堂堂貝子爺一個字,不過你們漢人不是說強扭的瓜不甜嗎,我可是連著聽了三天啊,魂兒都要飛了!”

滿達海說著就站起身,要去摟抱陸明貞,陸明貞急忙假裝俯身,拿起了酒杯,送到了滿達海的麵前。

“貝子爺,橋您說的,戲子本就是下九流,不入品的。您能這麽高看小女子,我感激不盡,我敬您一杯!”

“哈哈哈,雪姑娘,我就欣賞你這聰明伶俐的勁頭,我幹了!”

“貝子爺好酒量,在敬您一杯!”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越發高興,到了最後,滿達海拉著陸明貞,喝了滿滿的一大杯交杯酒。

“來,咱們喝完這一杯,就入洞房,做,做新娘……”

話還沒有說完,滿達海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鼾聲如雷,醉得睡死了過去。

陸明貞紅著臉,到了滿達海的近前,輕聲呼喚。

“貝子爺,貝子爺,您醒醒啊!”

滿達海呼嚕不斷,根本聽不到。陸明貞仔細看了又看,知道他不是在作假,這時候陸明貞才張開口,從嘴裏吐出了一塊醒酒石。

收好之後,她急匆匆的拿出了一個布包,展開之後,用手沾了一點,掌心衣袖,全都是粉末之後。

陸明貞又假意的過來攙扶滿達海。

“貝子爺,您可不能睡在桌子上,快讓奴家扶你上床。”

就在攙扶之中,陸明貞就悄然把飽含天花病毒的粉末摸到了滿達海的身上。還擔心威力不夠,她又故意蹭了蹭滿達海的脖子和大黑手。這才把滿達海攙扶到了**。

陸明貞知道外麵都是包衣奴才,她根本逃不出去,索性隻能坐在了椅子上。靜靜的等著天明。

一直等到了雞聲四起,天色發白,滿達海還在呼呼大睡。突然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奴才小九兒跑了進來。

“主子,主子,快醒醒啊。”

“主子。多羅郡王派人來了!”

“啊,什麽王爺?”滿達海在睡夢之中驚醒。急忙揉了揉眼睛,吃驚的說道:“在哪呢?”

“王爺,人已經走了,隻留下了一封信。”

滿達海急忙接過了書信,仔細看了一眼。急忙穿戴整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外麵,沒走出幾步,他又轉回身,把書信帶走了。

“雪姑娘。你好好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陪你!”

滿達海轉身離開,而陸明貞則是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就在剛剛,她一眼掃過了書信,已經看到了幾行重要的內容,其中就有烏真超哈營,安國軍的字樣。

陸明貞本能的感到了不妙。看樣子滿清是要對安國軍下重手了。剛剛恢複的河南有多少底氣可以和滿清死拚?妹妹還在河南,她會不會有危險?

陸明貞的心裏一陣一陣的煩亂,可是她身陷貝子府,根本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祈求蒼天,能夠保佑那些天花病毒起作用,最好不光是滿達海能夠感染,還能傳給多鐸,將他們全都殺死!

就在陸明貞忐忑不安的渡過了幾個時辰之後,突然外麵一陣腳步聲響起。滿達海又跑了進來。

“哈哈哈,雪姑娘,我剛和多羅郡王商量了點軍務,最後還提到了你,王爺也很有興趣。想要讓姑娘一展才藝,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

“貝子爺,您太客氣了,我哪敢不願意啊,隻是奴家已經是您的人了,這樣還好嗎?”

滿達海頓時哈哈大笑:“雪姑娘,我們滿人從來都十分大方,不像漢人那麽小心眼,你不用多想!”

陸明貞表麵上拒絕,其實暗地裏都樂開了花。幹掉了一個貝子不算什麽,要是能幹掉多鐸,那可是多爾袞的親兄弟,等於是卸掉了多爾袞的一條臂膀,作用多大,簡直難以估量!

想到了這裏,陸明貞打起了精神,隨著滿達海,一起到了正廳。

陸明貞剛剛走進來,大廳之上的幾雙眼睛全都盯在了她的身上。就在主位之上,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滿臉橫肉,十分凶悍,鋼針一樣的絡腮胡,兩隻眼睛有些發黃,就像是老鷹一樣。

這就是多羅郡王多鐸,多爾袞的親兄弟!

這時候多鐸也把目光放在了陸明貞的身上,隻見這個女人二十出頭,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既有江南女性的精致,又有一絲英氣。看上去竟不像是一個弱女子,而是一個坦**硬氣的書生。

走起路來更是瀟灑風流,看得多鐸不住的點頭。

“滿達海,你好福氣啊,竟然找到了這麽一位佳人,難怪你在溫柔鄉裏不願意出來呢。”

“哈哈哈,王爺,雪老板不光是長得好,唱的更好,就像銀鈴似的,那叫,那叫什麽來著……”

“色藝雙絕!”小九兒在一旁提醒道。

“沒錯,就是這兩個字!”

多鐸也急忙看向了陸明貞,笑道:“滿貝子這麽誇獎你,你就唱兩句吧,要是真好,本王不吝賞賜。”

“王爺,小女子獻醜了!”

陸明貞還在培訓的時候,就知道滿清貴族都喜好三國演義,把這玩意當成了兵書一般。有很多文化水平太差的,隻能讓先生給講書,他們對此是癡迷不已。

知道了這個,陸明貞在三國段子下功夫最多,為了取悅多鐸,她選了一段戰長沙。

正式關羽和黃忠對戰的段子,慷慨激昂,身段又多,陸明貞一開口,頓時多鐸的眼睛就直了。

跟著的幾個人也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滿達海一邊抓著胡須,一邊得意的笑著。

終於一曲唱完,餘音繞梁,還在耳邊回**,多鐸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忍不住拍起了巴掌。

“唱的太好了。”多鐸笑道:“聽了雪老板的唱,京城那幫軟綿綿的昆腔,真是沒意思!”

一旁的石廷柱忍不住搖頭晃腦,笑著說道:“雖是女子,竟有須眉氣度,慷慨激揚,勝似金戈鐵馬,雪姑娘的唱腔,真是當世一絕啊!”

就在石廷柱突然感慨的時候,多鐸從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來,幾步到了陸明貞的身邊,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肩頭。

“雪姑娘,本王三日之後,就要出征,浴血戰場,睡臥馬鞍,這一仗我也徹底鏟除一個大仇人,在這之前,不知道你能不能陪著本王?”

陸明貞肩頭微微聳動,多鐸隻當她有些擔心,頓時笑道:“滿貝子,你看如何啊?”

滿達海陰沉著臉,“雪姑娘是我發現的寶貝,王爺怎麽能奪人所愛呢!”

“這樣吧,本王在昌平的一處莊園就給你了,再加上十匹寶馬,一百名奴隸!”

“成交!”

滿達海權勢哪能比得上多鐸,隻能點頭同意。

多鐸是心滿意足,當即就帶著陸明貞回到了府上。

轉眼又是夜色降臨,多鐸的書房之中,燈火通明,桌子上羅列杯盤,他和陸明貞對麵相坐。

兩個人已經聊了一個時辰左右,陸明貞曲意逢迎之下,多鐸越說越高興,酒喝得也多了起來。

“雪姑娘,我告訴你,本王天下無敵,誰也不是我的對手!”

“你信不信?”

“小女子自然相信。”

“哈哈哈,我看出了,你有點不信,本王在山海關的時候,被人給暗算了,從此之後,就有人懷疑本王。不過本王告訴你,我手上有了秘密武器,保證致對方於死地,不出十天,我就讓他的腦袋到我的麵前!”

陸明貞聽到了這話,渾身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一般,俗話說酒後吐真言,恐怕滿清真有對付國公爺的方法了!

十天,隻有十天的時間,即便是現在給多鐸下了天花,隻怕還要等十多天才能發作,尤其是還有百分之三十的幾率躲過去,即便是得了,越不是必死無疑啊!

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啊?

陸明貞突然咬了咬牙,她在斟酒的時候,悄悄彈了一下指甲,一些蒙汗藥就撒到了多鐸的酒杯裏。

“王爺,請飲酒!”

多鐸一飲而盡,他突然一把抱住了陸明貞,笑著說道:“走,咱們親熱親熱,本王以後非得讓你等側福晉!”

兩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床邊,多鐸撕扯衣服,還沒等他扯開,突然一下子倒在了**。外人隻當他喝多了,其實正是蒙汗藥的效果。

多鐸倒了,陸明貞咬了咬牙,狠狠的說道:“爹娘,女兒送你個王爺,給您們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