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步炮之威

戰旗飛揚,軍歌嘹亮。

顧振華率領著大軍向著泌陽殺來,這支部隊已經匯集了安國軍的最精華戰力,騎兵,炮兵,全都是百戰精銳。而那些南陽來的新兵,也都是優中選優。

南陽盆地成為了軍火大本營之後,大量的工匠進駐,軍工生產進入了快車道。一些全新的產品已經推了出來,比如南陽兵裝備的盔甲就一改傳統的樣式,變成了一整塊明晃晃的胸甲。

這些胸甲全都是用水力鍛床砸出來的,相比以往的鐵葉子製成的鎧甲,更加輕便,也更堅固。一個個穿著胸甲的士兵,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頻頻反光,就像是一群金甲天神一般,看起來威風十足。

嶽破虜一路上就注意到了這些胸甲,他頓時就垂涎三尺,忍不住嘖嘖讚歎。

陸勇也笑道:“怎麽眼饞嗎,要不要騎兵團也配上一份?”

“當然要配,不過這胸甲看起來怎麽有點虎頭蛇尾啊?”

“這話怎麽說啊?”

“你看看!”嶽破虜指著士兵們的後麵,笑著說道:“這盔甲光有前麵,沒有後麵,從正麵看,胸甲是鳳凰,從背麵看,怎麽就變成山雞了!”

陸勇頓時哈哈大笑:“這就是你犯糊塗了,我給你講一個選兵的經驗吧。咱們安國軍除了選拔新兵之外,也收留了一些老兵。對於這些老兵,隻要讓他們脫了上身,隻要看一眼,就知道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知道是靠什麽嗎?”

嶽破虜想了想,說道:“難道是哪個壯,哪個渾身腱子肉?”

“哈哈哈,那是選牲口!其實隻要看身上的傷疤就行了。常年當兵,不可能沒有傷疤,但是有些士兵的傷疤就在前麵。有些士兵的傷疤卻集中在後背上。”

嶽破虜頓時眼前一亮,急忙說道:“這傷疤在前麵的,應該是奮勇作戰,和敵人拚殺所致。可是傷疤要是在背後。那就代表著他們在逃跑的時候,被人從後麵攻擊的。”

“聰明!”陸勇笑道:“凡是傷疤都在背後的,無論是武技多好,身體多雄壯,都是沒膽子的貨,一概不能要!”

說到了這裏,陸勇就笑著指了指手下的士兵,朗然說道:“真正的士兵都應該有傷疤,而且傷疤也都應該在胸前,所以這裏需要一塊堅固的盔甲!至於後背。那是懦夫逃兵才需要防護的地方,安國軍不需要這樣的新兵!”

陸勇說得興奮,這些南陽兵全都揮動著手裏的武器,高聲大喊:“威武!威武!威武!”

高昂的喊聲,傳出去老遠。頭上的雄鷹遇到了驚天動地的聲音,都嚇得急忙躲閃。

眼看著大軍距離泌陽不過二十裏地,在前麵出現了一個土崗,隻要過去之後,差不多就能看到泌陽了。

突然之間在土崗上麵旗幡閃動,一隊騎兵躍出。負責給全軍開道的康樂笙急忙掏出了千裏眼,仔細的看過去。

“營長。對麵怎麽也打著紅旗啊?”

“看仔細了,他們的旗子鑲著白邊,就是韃子的鑲紅旗。和咱們安國軍相比,他們就是串秧,掛羊頭賣狗肉的貨!”

康樂笙雖然嘴上不屑,但是還是加著萬分的注意。他手下的兩哨人馬立刻擺開了方陣,做好了戰鬥準備。

戰鼓齊鳴,士兵們踏著整齊的鼓點,向著山崗壓了過去。

土崗上的韃子看到了這些士兵,頓時有種怪異的感覺。也原野上。步兵遇到了騎兵,隻有逃命一條路,可是眼前這些家夥不但不跑,還結陣衝了上來,實在是太匪夷所思,簡直就是對八旗勁旅的侮辱!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一個十分矮壯之人,盔上黑纓,身後高高的背旗,料想這人定是勒子兵中的分得撥什庫了。他身上鼓鼓囊囊,至少穿了三層重甲,胸前一個明亮的護心鏡,放著寒光。他身旁隨了幾個家奴,個個同樣身披雙層重甲,手上提著粗大的長刀長槍。

這個韃子先是帶著手下人來回馳騁,弄得塵頭大起,灰塵漫天。

就在這時候,他帶領著部下,猛然衝出,沒有呐喊,沒有呼嚎。有的隻是急促的馬蹄,粗重的呼吸。

這些跟著老奴一路殺來的家夥,格外的驕橫,雖然在攻城的時候,他們領教了安國軍火銃的厲害,但是這幫人還堅信他們的騎射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尤其是這點步兵,根本不看在他們的眼裏。

他們衝得寧靜,而安國軍的隊伍更是默然的出奇,沒有任何動靜,隻見士兵驟然停下了腳步,一個個將手中的火銃舉起,就像是一片整齊的鬆林一般,盯著衝來的韃子!

從土崗向下衝,占據了地勢優勢,韃子速度驚人,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五十步!

韃子終於進入了一擊必殺的距離!

“射擊!”

康樂笙一聲令下,驚天動地的火鏑聲響起,眼看著前麵幾個最粗壯的馬甲兵手上巨盾被彈丸炸開。彈丸餘力不衰,繼續向前,他們身上的重甲,冒出一股股血花,踉蹌著被一個個打翻在地。鮮血流進了冰冷的土地之中。

“射擊!”

訓練有素的士兵根本來不及多想,第一排火統兵退下後,第二排又接著上前,密集如林的火統對著衝下來的清兵,根本不用怎麽瞄準。隻要扣動板機,對麵就會有鞋子兵到下。

第二排火銃兵退下,第三排上前,又是大股的硝煙激射而出,一個個衝上來的清兵,被強勁的彈丸打得摔倒在了地上,彈丸破開他們的甲胄,在血肉之軀上麵繼續滾動,將他們的內髒攪成一坨爛泥。

這些韃子也相當頑強,隻要不被打中頭部,他們就不會立刻死去,而是在地上不斷的痛苦翻滾。

一個馬甲兵捂著自己的小腹,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就在那個傷口上,一截斷裂的腸子湧了出來,他痛叫著,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撲通摔在了地上。在他的後麵,一匹驚慌失措的戰馬突然奔來,馬蹄踏中了他的後背,頓時肚子之中的腸子全從傷口流了出來,這家夥痛叫著喪命。

那個衝在最前麵的分得拔什庫,則是遭到了重點的照顧,十幾杆火銃瞄準了他,槍聲響過,他的身上綻放了一朵朵的血花,分外的耀眼。

三層鎧甲,根本擋不住火銃的威力,即便是穿成了一個鐵人,一樣有辦法把他敲碎!

這家夥痛叫著,口噴鮮血,足足噴出了一丈多遠,痛苦的摔在了地上,抽搐了一陣,就再也不動了!

幾十個韃子轉眼就消失了,他們距離安國軍最近還有三十步!

火器的時代,騎射無雙的韃子再提到了鐵板上。在土崗上的韃子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們一個個心驚肉跳,四肢顫抖。

突然戰鼓響起,安國軍又向著山頭逼來,這些韃子瞬間被激怒了。就算是死,他們也不願意在步兵的麵前退縮。

“大清的勇士們,跟著我衝,殺光明狗!”

一人衝擊,眾人相隨,騎兵就像是絕了堤的洪水一樣,奔湧向下,勢不可擋。

天地之間,充斥著人喊馬嘶,三百多名韃子騎兵向著安國軍衝了上來。

看著這些韃子,康樂笙的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大戰之前,就拿他們的狗頭祭旗!

“火炮準備!”

隨著康樂笙一同行動的還有四門虎蹲炮,就在韃子騎兵出現的時候,炮兵就早已做好了準備,裝上了散彈,就等著給予韃子致命的打擊!

潮水一般的韃子衝到了二百步左右的距離,四門火炮一同開火,隆隆作響,硝煙升騰。鐵彈子像是暴雨一般,落到了韃子的頭上。

一個衝在了最前麵的韃子,他的胸口挨了五六枚散彈,頓時鮮血奔湧,摔在了地上。他一時沒有死去,還掙紮著,可是後麵的馬蹄踏來,他就變成了一攤肉醬。

四門火炮還不足以致命,韃子瘋狂的衝到了一百步之內,頓時火銃手叩響了扳機,一排排的巨響,眼看著韃子成片的倒下去。

就像是割麥子,沒有任何的區別,農夫屠夫,安國軍瞬間在兩種身份之中變換,士兵們肆無忌憚的收獲著勞動果實。

每一輪槍身過後,都有一二十名韃子倒在了地上。虎蹲炮不斷的噴吐歹毒的散彈,每一次下去,就有十幾個韃子受傷死去。

百步的距離,就是生死的鬼門關,韃子的隊伍在快速的銳減著。

其實按照常理,這些韃子早就崩潰了,不過眼前卻是無止境的衝來,康樂笙大惑不解,不過他還是指揮著士兵,快速的進行射擊,用最密集的彈雨,對著這些肆虐的韃子。

對於韃子來說,他們不是不想逃跑,而是世界變化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這幫野蠻的家夥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天下無敵的八旗勁旅居然這麽快就淪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我不甘心啊!”

轟!

一聲巨響,領頭的甲喇章京被一枚鉛彈命中,頓時上半個腦袋被打飛了,腦漿子從裏麵噴湧而出。

隨著這個家夥倒斃在馬下,殘存的韃子終於趕到了害怕,他們紛紛撥轉馬頭,就像是受驚的獸群一樣,四散奔逃!

“殺!”

槍聲密集,火炮隆隆,踏著一百多個韃子的屍體,安國軍衝上了土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