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慶笑罵道:“你個猴崽子,公子就公子,指揮使就指揮使,還連在一塊說,你也不嫌別扭!”

“援兵全軍覆滅?是怎麽回事,好好給我說來聽聽!”

那班正見韓慶罵的親切,笑嘻嘻道:“還說呢,公子這邊,放火斷路,那援兵前進不得,軍糧又缺,於是發文催促後隊送糧上來,這後隊,早被咱家給吃了,公文落到周大人手裏,周大人領了大軍逼了上來,堵住了援兵退路。蜀軍先和周大人見了一陣,被咱們宰了不少。蜀軍見打不過,這邊大火,那邊大軍,又逃不了,全軍餓了兩天,吃不住勁,自家反亂起來,宰了領頭的那個校尉,徑直降了。隻是這火燒的大,沒法過來通知公子。”

韓慶一拍大腿“哎呀,虧了,虧了!原來這幫小子沒糧呀,早知道如此,我放他們過來在燒山,豈不是我得全功!這回虧大發了!”

那班正嘿嘿笑著:“公子你還說嘴,人家可說了,你一個人誘敵,石塊木頭的一陣亂砸,可是把人家的將佐給幹掉了三成還多。那些降兵,可說你奸猾呢!”

“呸,我奸猾個屁,那是給我保後路的,誰讓他們將佐都急著追我呢。”

“算啦,趕緊收攏部隊,去見周大人去,完了,周大人可不好惹。”

說著,派出親兵,拿了自家信物,去傳後麵險要出埋伏兩哨人馬,速速前來。自己帶了左哨和營直屬人馬,直接去見周寶。

到了晚間,趕到周寶紮營之處,周寶得了信,早領人迎了出來,老遠就喊道:“韓賢弟,你倒是厲害,一人獨馬,一場大火,就幹掉人家那多將佐,阻了進兵之路,果然厲害,愚兄佩服!”

韓慶滾鞍下馬,向周寶見禮,笑道:“統製大人,你可見笑了,我正準備好好殺一場呢,誰知道被你包圓了,可惜我的全功呀,一下子就沒了!”

張果在後,嘿嘿笑道:“你還太貪心,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你那妹夫小周郎,去鳳州就是一人全取大功,怎麽著?你這大舅哥也是有樣學樣呀!功都讓你們立了,我們這些人還活不活!”

韓慶哈哈笑著,道:“我不是也要練兵不是?這下可好,我自己倒是打了一場,可這三哨兄弟,卻又是站腳助威而已。”

周寶挽了韓慶的手,一邊往營內走,一邊道:“賢弟,無妨無妨。這次愚兄幾個,倒是打了兩陣,關於這陣法調度,頗有些體會,王參軍已經整理,並上奏了漢王,賢弟參閱也是一樣。”

說著,到了大帳,周寶又給引見了王繼昭。韓慶雖然傲氣,但王繼昭和其父乃是同輩,在蜀軍將佐中的聲望,乃是僅次於那些蜀王義子的佼佼者,如今又是同僚,彼此見禮,韓慶客氣中又格外帶了幾分敬重。

王繼昭此時任樞密參軍,乃是漢王身邊的人,但對這些直接統兵的將佐,那也不敢疏忽,畢竟這些都是漢王親自簡拔的親信。絲毫不比自己這樣讚襄機密的人物寵信度差。幾個人客氣了一番,才擺上酒飯,歡聚一堂。

又等了一日,後麵兩哨人馬都到,大軍拔營啟程,回轉勉縣,一路急行軍,僅三天時間,就到了勉縣城外。

城外,羅隱代表漢王直接宣慰各部,並李煜天策長官令:周寶一團人馬,所有傷亡,均從俘虜中補足餘額,直接進駐定軍山,進行操練整訓。其餘傷員、俘虜和侍衛中軍人馬,調進勉縣城內駐防。

大隊人馬就此分兵,各去安置。羅隱和周寶等高級將佐,則上馬進城。

如今這勉縣城,雖然外麵和興元掐斷了路徑,但周燦的軍情處,仍然代為從興元進貨販賣,至於縣內的買賣交易,更是一概不禁。這段時間,就縣裏的百姓來講,除了那些當兵的,遠比過去和氣,守規矩,不時調動、整日操訓以外,那其餘方麵和過去並無變化。無論是官吏、衙役還是律法,和原來一樣。至於這做主的人,除了官麵上的人外,其餘的百姓,根本不知道這做主的已經從姓王的,變成了姓李的。

周寶一行人,在街上騎馬而過,那些百姓鋪戶,連一眼都不多瞧,有什麽呀,如今的勉縣,別的可能缺點,不缺的就是軍官士兵,這城內城外,過來過去的,可是不少。反正這打扮都是一樣,普通百姓,哪裏分的出來。

到了縣衙外,周燦接著眾人,略略客氣幾句,即帶著大家直奔衙內大堂,剛進大門,就見李煜微微笑著,正站在大堂門口,身後一員將軍,全身盔甲鮮亮,按劍侍立其餘黃石張江等人,則隨在左右。

自從天策莊誓師,周寶等人在羅隱老夫子的不斷嘮叨下,早脫了過去那種不拘細禮的江湖氣。如今又是統兵大將,更是謹慎,因此看到李煜迎候,立即行禮拜見:“參見主公,末將等何德何能,豈敢勞主公相候!”

李煜早從戰報之中,了解了兩戰經過,對海濤、韓慶、周寶、張果和王繼昭的表現都有所了解。這兩戰,實在是打的巧妙,雖說也有羅隱在後策劃,扣卡軍糧的協助之功,但主要還是這幾位將佐,打仗不拘一格,隨機應變,又能奮勇,才獲得如此戰果。這些人,要是在疆場上好好磨練一番,必是天下名將無疑。

李煜嗬嗬笑著:“嗬嗬嗬!都免了吧,此行辛苦,都打的不錯!迎一迎你們乃是該當的!進堂說話吧”

周寶等人謝了,隨了李煜,魚貫而入。

李煜當中坐下,周寶黃石為首,一幹帶兵將領坐了西麵,羅隱和王繼昭坐了東麵。李煜笑著對王繼昭道:“王參軍的奏表,孤已看了,寫的甚是。我軍初起,興盛如此,實乃大喜之事。”

“隻是我軍初成,軍士多整編降軍,這些人雖然都是老卒,但兵將不相熟。各級將佐,多由團勇提拔而來,武勇忠心雖無可慮,隻是少了管帶調度經驗,戰陣之上,事件猝發,未免顧此失彼。”

“王參軍征戰多年,經驗多多,對此可有何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