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校尉舉土說道:“漢中與西蜀,原本是唇齒相依,漢中之地,乃是西蜀對關中的屏障。單從地理而論形勢,洪統製所言,自然無差。隻可惜未細看天下大勢!”

“東麵洋州,扼三路之險,失了洋州,漢中心腹洞開,自然不可不取。褒城亦是如此。”

“隻是如今關中,長安雖是朝廷重地,但朱溫與李茂貞一戰,關中之地,長安之北,麵上盡為朱溫所有,但鎮守軍將,仍未原來各鎮,不過事急投靠而已,朱溫一不能盡取其兵,二不能全用其財,唯能削弱其力,令其不敢反叛而已,各鎮之將,不過是鼠目寸光自守之賊而已,能保有其地亦是萬幸,哪裏還顧得上南下漢中。”

“朱溫大戰李茂貞,後麵李克恭和青徐河北諸鎮,很是不甘寂寞,屢屢在後掣肘,河南之地,乃是朱溫根本,朱溫好不容易,才取了關中,正要回頭四處攻略,臣服山東,豈肯深入漢中,罔顧根本為宿敵所乘?山南東道,路遠崎嶇,誰肯千裏行軍,占這一塊飛地?所以洋州雖重,卻無人來顧!”

“洋州守將,乃是華郡王手下部將,本就對蜀王不滿,眼下歸蜀之路不通,定不會自亂陣腳,舍城而走。不投靠主公,無論東、北,又無人可以依靠,走投無路。留也無益,隻要主公稍加安撫,自會欣然來投,如此不但我等大軍不用勞動,還可得一支臂助!”

“鳳翔李茂貞,對王建奪了他的漢中,心裏是有多恨就多恨,目下敗於朱溫,所餘不過聊聊數城而已,自守尚嫌不足,哪裏還顧得上南下,況且主公奪了漢中,正是為他報仇,起碼這一兩年,李茂貞定會結好主公,應付朱溫也好有個助力,故此我等攻略鳳州之西,這廝定不會出手,至於褒城,不過兩千來數孤軍,召之即來,何須操心!”

“由此觀之,目前而論,漢中之地,敵在南而不在北,王建亦乃梟雄,八百軍士,自利州起兵,並了東西兩川,又謀取漢中,如今被大王所乘,這廝定不會善罷甘休,因此我軍與王建,近期必有大戰。”

“既然我軍東北無憂,和王建又無和好餘地,就當集中全力,趁西蜀尚無察覺,即便有所察覺,也未能應變之機,以攻為守,先行攻取東西兩川州城,一則可擴張我軍實力,二則可帶動王建,使其不能隨心所欲。如能順勢而為,全取兩川自是上上,即便不能,也可弱敵強己。擴張基業。”

“以孫某看,漢中雖然是四塞之地,物產豐饒,但卻失之於地狹人少,不取西蜀,則無力爭雄關中,扶保朝廷,故臣以為,王建欲滅主公不假,我等不取了王建,也難成大事,故當大軍南下,兵分兩路,一則取利州,二則經米倉,入巴中,經略東川。然後在估量形勢,三路進軍,圖謀西川。”

羅隱在側,鼓掌大笑,道:“柳先生所言,實乃大善!”

洪杉心悅誠服,李煜大喜,道:“孫校尉果然好策把圖呈上來吧”

孫校尉走到近前,恭恭敬敬奉上地圖,李煜伸手接過,低頭細看,猛然聽到一聲大喝:“主公小心”李煜一驚,待要動時,直覺小腹猛然一涼。一陣劇痛傳來,低頭看時,一之匕首正插在肚腹之上。那孫校尉的手正握在匕首之上,麵目猙獰。

李煜道:“你!”

周燦、皇甫仁早已竄了過來,兩柄長劍,將孫校尉手臂斷為三截。周寶等人,早將孫校尉按倒在地,周燦一聲斷喝:“都不許動,那個動一動,格殺勿論!”侍衛軍士,個個刀劍出鞘,對著廳中降將!

李煜渾身無力,漸漸軟倒,身後皇甫仁抱住。輕輕放在胡床之上。王通一連聲的招呼軍士,去喊大夫。

此時,周寶、黃石等人團團圍攏,李煜眼前發黑,看一眼眾人,隻覺得身體中一絲力氣也無,知道自己怕是命不長久。看著著眼前的眾位兄弟,不由心中茫然,自己這一去,不知眾位兄弟,會落到什麽結局。是能承繼大業,建一番新田地,還是就此消聲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