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危機四伏

一出天香樓的後門,風曜就繞到街上雇了輛車子,扶著韓珍坐上去,自己也在他身邊坐下。

兩人伸手相握,相視一笑。

“韓大人,你感覺還好嗎?要不要讓我看看?”風曜邊說,邊在韓珍手心寫道,車夫內力深厚,小心說話。

“右腳踝還是疼……”韓珍也在風曜手心中寫道,我左腳扭了。

風曜一驚,“厲不厲害?!”趕緊扶起左腳一看,腳踝已經腫成饅頭了,心疼地看了韓珍一眼,你,你怎麽不早說?!

韓珍安撫地一笑,誰叫我左腳上沒有傷疤呢?

風曜歎口氣,給韓珍輕輕揉捏著左腳踝,“問題不大,上點藥好好歇幾天就沒事了。”你早點暗示我,我就抱著你出來了,現在可好,小傷變大傷!

韓珍忍著疼,看到風曜咬牙切齒的模樣,卻不由一笑,“嗯,回去就要表哥派隨行的太醫給我看看。”我有什麽辦法?他疑心病重得很,演戲總得演全套。

“太醫?屬下就能治。”幹嗎?你想穿幫?

“你的醫術比得上太醫嗎?”你要給我腳上換一層易容,弄得像扭傷了一樣,要瞞就索性把所有人都瞞住。

“屬下行伍出身,醫理之類不大懂,但是對付跌打損傷很有經驗。”我的易容材料來之不易,結果都弄你腳上了,你知道你現在踩著五百兩銀子嗎?

“那,就拜托你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開始讓你易到膝蓋你還不肯,剛才他手都摸到我小腿了。

風曜一見,頓時火冒三丈,一不留神,手下重了兩分,韓珍哀叫一聲,“你輕點啊!”

“大人,對不起。”他竟敢占你便宜?!

“哼!你到底會不會治?!”他是想看看有沒有接縫,現在他應該已經信了。

“大人息怒,屬下回去找出藥膏給你敷上,很快就會沒事的。”這麽說,以後他不會來找你麻煩了。

“哼。”應該是的。

兩人不再說話,風曜繼續給韓珍揉捏扭傷的腳踝,韓珍閉上眼睛靠在風曜肩膀上,在他懷裏寫字。

我見他一次,就像死過一次似的。

風曜見韓珍神色疲憊,不由低頭親親他的額頭。

今天我在外邊擔心死了,怕你見到那種戲碼一驚之下露出馬腳。

我是嚇壞了,要是不會內功早就穿幫了。

……

韓珍騰地坐起身,瞪向風曜。你竟然知道那是什麽戲?!

風曜回過神來,隻得訕訕地笑,埋頭幹活。

等車子到了迎賓館門口,韓珍不等風曜來扶,就自己跳下車,腳剛觸地,就疼得直皺眉頭。風曜付了車錢,就趕緊跑過來。

抱他,堅決不肯;背他,也不行。最後,隻得扶著他慢慢往裏蹭。

風曜看著韓珍翹起右腳,用扭傷的左腳著地。他大半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風曜感到他的身子因為疼痛而繃緊,心疼得要死。終於逮到一個四下無人的時機,他彎腰一把抱起韓珍,施展輕功飛奔到韓珍的小院,閃身進門,快步走到床前,將韓珍輕輕放下。

風曜找出藥箱,先給韓珍左腳踝上了藥,然後又取出易容的工具和材料迅速將他的右腳踝變成饅頭。以風曜的個性,要在平時,他早就趁機大吃豆腐了。可是這次,韓珍一直繃著臉沒說話,風曜暗自懊悔,也不敢造次,頭一次老老實實地埋首工作。

兩人都沒講話,氣氛就這麽尷尬著。直到風曜弄好了,起身把東西放回櫃子裏時,才聽到韓珍一個淡淡的“謝謝”。

風曜一聽,頓時忍耐不住,扭身快步走到韓珍麵前,正欲說話,卻聽到門外有人敲門,“逸之,你在不在?”

是宋文的聲音。

韓珍立刻高聲應道:“在!”

宋文聽了,便自己推門進來,身後還跟了個背著藥箱的汪太醫。

風曜見狀,隻得忍住不說,回頭和宋文還有汪太醫打招呼。

隨後,宋文便請汪太醫給韓珍看傷。

韓珍說句“有勞汪大人”,邊將右腳伸給太醫看,邊笑道:“懷璋,你的消息可真靈通,我剛回來,你就和汪大人來瞧我了。”

“哪裏是我消息靈通,你剛回來就在大門口金雞獨立,被多少人瞧見啦。這會還有幾人不知道你傷了腳的?你是怎麽傷的?至於和汪大人過來瞧你,卻是順道……”

“噢——,”汪太醫剛把手放在“饅頭”上,韓珍就皺起眉毛一副忍痛模樣,太醫見狀輕輕按了幾下,就收手了。

“下樓梯的時候,一個沒留神踩空了,就扭了一下。我回來的時候,瞧著西邊院子人來人往的,好像出了什麽事情。”

宋文歎了口氣,“可不是出事了。今天下午,文賢帝召我入宮談詩論畫,正談到興頭上,就有人來報有要事。我本打算出宮,文賢帝卻要我等著,說他一會便回來。誰知我等了好久,也不見人回來,後來有個太監送話來,說命我先回去,等閑了再召見。”

文賢帝素喜詩文,接風宴上宋文一展長才,即興賦詩數首,才思敏捷,文字輕靈,不僅吳國官員歎服,文賢帝更是連連稱讚。隻是韓珍當時正悶在房裏,無緣得見宋文的風采。後來文賢帝數次召宋文入宮探討詩文書畫,韓珍也是知道的。

韓珍點頭,等他往下說。

這邊汪太醫輕聲示意韓珍,讓他自己動動,韓珍照做。

“我回來才聽說,今天下午昌王殿下帶了隨從和一群臨川的紈絝子弟出去打獵,不知怎的竟然在郊外撞見楚源將軍和西戎大王子拓跋朔。”

韓珍神色一震,站在一旁的風曜也收起心不在焉的神情,一臉凝重。

“拓跋朔是西戎最堅定的主戰派,因著拓跋鴻的死,早對昌王恨之入骨,昌王也恨西戎人。所以兩人一見,沒說幾句就要動刀動劍。昌王性子上來,誰也攔不住,隻有吳衡死命抱住,才沒讓他真的打著拓跋朔。那邊也是楚源將軍緊著調停,拓跋朔也沒動手。

我回來沒多久,安王就接到信兒說,西戎派來的賀婚使到了臨川,得到文賢帝的召見。”說罷歎口氣。

幾人都心知肚明,定然是昌王那麽一鬧使得西戎使團秘密訪吳的事情再也捂不住了。楚源索性帶拓拔朔去見文賢帝,以賀婚作幌子,把西戎人暗自來吳的事情掩過去了。

韓珍說道:“如此一來,西戎人要想暗中搗鬼也不容易了,隻怕也算件好事。”

宋文說:“的確如此。隻是昌王遷怒吳衡,回頭就用馬鞭子把他抽了一頓。汪太醫給他看過傷之後,安王聽說你回來時傷著腳,便叫汪大人過來看看。我就跟來了。”

韓珍一聽連忙看向汪太醫,“汪大人,吳校尉的傷勢如何?”

汪大人搖頭,“剛見吳大人,他整個就是個血人,說是皮開肉綻也不為過。這傷看著駭人,但沒傷到筋骨,也算是皮肉傷。本以為他年紀輕底子好,好好將養十來日就無大礙。我一給他探脈才發現他身子有些虛。聽旁人說,挨打的時候,他硬是一聲沒叫,一下不躲。這心氣鬱結在胸,不得發散,隻怕得拖上個把月才能好。”說完,歎口氣。

幾人一時都不得言語。

汪太醫礙著昌王身份,不好再說,笑道:“韓大人這傷沒什麽大礙,塗些藥,歇幾天就沒事了。”

風曜趕緊接過藥瓶,要給韓珍上藥,韓珍卻接過來自己弄。

汪太醫為吳衡忙活了大半日,精神不濟,便告辭離開,宋文卻坐著不動。風曜見韓珍隻和別人說話,也覺得不是滋味兒,便起身去送汪太醫。

等到屋裏隻剩宋文和韓珍二人,卻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宋文才輕聲說:“他為了他,真是不值得。”

“恩,是啊。”韓珍輕聲應道。

“聽說,你今天下午是和昭雲太子一起出去的。”

“恩,是的。”韓珍抬眼去看宋文,宋文卻垂下了眼皮。

宋文遲疑了一會兒,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你自己可千萬別陷進去。”

“……我已經懸崖勒馬了,你別為我擔心。”

————

一會兒風曜回來,宋文便起身告辭。

風曜看著韓珍,思緒紛雜。

他知道韓珍看了那種戲必會勾起不堪回憶,現在心裏一定又害怕又憤怒。自己有心坐到他身邊軟言寬慰,插科打諢出盡百寶隻要哄得他開心就好。可是開始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現在韓珍心裏不定怎麽厭惡鄙視自己……如果認為他和那些人一般猥瑣無恥……他還怎麽有臉走過去?

風曜一邊懊惱說錯了話,又恨自己少時行為不檢,一邊憂心韓珍難過傷心,是以立在屋中,腳步躊躇。

韓珍垂頭坐在**,覺得自己對風曜有些過了。

風曜的個性他一向清楚,喜好享樂,性情風流,可也是個胸懷坦**,仗義任俠的男子漢,決不是那種齷齪下流的人。如果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年,今天第一次見識這種□□裸的□□,除了震驚,麵紅耳赤,驚慌失措之外,恐怕也會感到一種隱秘的興奮和刺激吧。

如果風曜少年時出於好奇看了那種戲,也是人之常情……隻是經過那些事,自己的反應不可能和別人一樣了……

兩人各自猶豫著,要不要先開口道歉。

“今天……”

“我……”

兩人同時開口,同時閉口,抬頭看向對方,四目相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風曜上前兩步,“溢之,我……”

就在這時,門口砰地一聲巨響,一人踢門而入。

兩人一驚,抬頭一看,卻見怒氣衝衝的昌王大步走進來。

原來今天這位祖宗回來時聲勢浩大,安王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聽完前因後果之後,就忍無可忍把他大罵一頓,罵他魯莽衝動,囂張任性,濫用私刑,隻知道打打殺殺,沒有半點思量!昌王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一聽這話立時就炸了,回罵安王優柔寡斷,懦弱無能,膽小如鼠,是個縮頭烏龜!

可是其他的官員或明或暗都站在安王一邊,勸昌王稍安毋躁,不要再橫生枝節,昌王見了更是火冒三丈,摔門就走,一路橫衝直撞,不知怎的,就到了韓珍院裏。

“阿珠,你知不知道本王今天多倒黴?!!打個獵竟然碰見拓拔朔那個混蛋!!”

然後,昌王沒看風曜半眼,徑直走到韓珍床前,往椅子上一坐,一臉憤然地開始敘述今天下午的經曆。

韓珍耐著性子聽昌王說,下午碰到的那些西戎人如何囂張傲慢,楚源如何不把他們大延放在眼裏,他如何想要除了拓拔朔殺雞駭猴卻被人攔住,又抱怨安王軟弱,讓西戎南吳以為他們大延好欺負等等。

昌王說著說著,情緒漸漸平複下來,韓珍適時勸慰幾句,總算讓他消了氣,答應不再貿然和西戎衝突。雖然韓珍心裏根本不信他能作到,但是麵上少不得說幾句昌王胸懷寬廣大局為重的恭維話。

風曜看著昌王喋喋不休,根本沒有注意到韓珍扭傷了腳,再見韓珍神色疲憊,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力應付,不由對昌王心生怨憤,暗自尋思要不要再給他下次瀉藥,讓他再臥床十天半月,省得他出去闖禍,大家不得安生。

可是這會到了晚膳時間,昌王不走,韓珍隻得請他留下用膳。昌王和韓珍一起用膳,風曜隻好收起下藥的計劃,出去和其他侍衛吃飯。

等到韓珍起身去桌子那裏的時候,昌王才注意到他腳扭傷了,連忙問怎麽回事,疼不疼之類。等知道韓珍下午是和昭雲太子一起出門的時候,頓時沉下臉,飯菜端上桌之前都沒再開口。等到飯菜上桌,而且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肴時,神情才略微緩和下來。

等用完晚膳,昌王囑咐韓珍早點休息就準備離開,韓珍突然叫住他。

“你有什麽事要說?”

韓珍躊躇了一下,說道:“殿下,吳衡雖然不遵王命,以下犯上,但是他對殿下忠心耿耿,如今也受了教訓。他傷的不輕,也算抵了過失。如果殿下有空,不如去……看看他吧。”

昌王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轉身出了門。

昌王一走,風曜就進來了,大步走到韓珍身邊,一把握住他的手。他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韓珍看他滿眼關切,心中歡喜,不由疲憊盡去,對他輕輕一笑:“我沒事,別擔心。”

“今天你怪累的,早些休息。”風曜嘴裏說著,卻沒有鬆手,反倒挨著他坐了下來。

韓珍把頭埋在他懷裏,低聲說:“你今晚在這裏陪我吧。”風曜還沒答話,韓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坐直身子,探手入懷摸出那塊昭雲給的玉牌,厭惡地丟在桌子上。

風曜看清玉牌上邊的字,頓了一下就鬆開手。韓珍以為他要走,有些慌亂地伸手摟住他的腰,“你別走。”

風曜見他如此,很是心疼,用力抱緊他,力氣之大像是要把他嵌到心裏似的,笑道:“我哪也不去。我是為了好好抱住你才鬆開手啊。”

韓珍點點頭,一言不發,兩人靜靜地相擁而坐。

過了一會兒,風曜突然發覺懷中人竟微微顫抖,胸口也感到一陣濕意。他愣了一下,頓時明白過來。

韓珍這人一貫冷靜理智,在危機關頭總能隱忍自己的真實情緒,從容麵對,可是卻不要被他瞞過,真的以為他能夠百毒不侵,金剛不壞。這些日子楚昭雲百般試探,韓珍每次都裝得天真無邪,渾然不覺,其實卻被他有意無意地將舊日傷疤撕得鮮血淋漓。風曜幾次見到韓珍獨處時,流露出惶惑茫然的神情,一發覺有人靠近就立刻收斂精神,笑得風輕雲淡,看清是自己才稍稍放鬆。

今天下午韓珍看到的場景引出他最不堪的記憶,現如今沒有外人在場才在他麵前流露出恐懼無助。一方麵,這是他對自己的信任,同時含蓄地表明他不會為自己過去的荒唐而心存芥蒂,風曜心中自是如釋重負,連呼吸都暢快起來;另一方麵,他見心上人如此委屈自己,一顆心早就揪得生疼,恨不得替他受這些折磨才好,更將那楚昭雲恨入骨髓。

過了一會,風曜突然冷聲道:“我要讓他消失。”

韓珍一僵,隨後掙紮著從他懷裏探出頭來。

風曜看著他,輕輕一笑,卻不是過去常見的那種風流自詡的笑,或者頑皮促狹的笑,而是一種睥睨一切的冷笑。

韓珍見了,不由一愣。

風曜攬住他的肩膀,接著說道:“我能給那個花瓶下瀉藥,也可以給這個花瓶下□□。慢性的,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讓他疼夠三個月再七竅流血而亡,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聲音不高,依舊低沉優雅,卻透出一股凜冽的殺氣,讓人心底頓時寒了幾分。

韓珍猶豫片刻,開口道:“眼下形勢複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行,”風曜咬牙切齒,“可是他這麽害你,我怎麽能放過他?!”

“……其實,他心裏也不好受。到最後,他的情緒不大對勁兒。”

“不錯,他對那個螃蟹用情越深,試探你的時候,他自己就越難受。哼,活該!”

“你有沒有發覺自從我住進來,今晚第一次沒有人在外邊窺探。看來,他一旦確定我不是,就立刻撤走了暗探。如果可能,他根本不想知道我的消息,所以他也想忘了過去的。”……雖然理由完全不同。

風曜不答,隻是盯著桌子。

韓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見到那塊丟在桌上的玉牌,不由皺眉:“我接下那塊玉牌時,就在想有朝一日我要把它摔到他臉上,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風曜聽了一挑眉,勾起唇角,說不出的邪魅慵懶,“哼,摔回去怎麽夠?你不肯讓我動手,不如我們想辦法氣死他。我們把它砸個粉碎,用上好的檀木匣子裝了,等他大壽的時候,當壽禮給他送回去。”

韓珍咧嘴笑道:“砸個粉碎?都看不出是什麽了,怎能氣到他?”隨即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不如我們再定個羊脂白玉的玉牌,刻幾個字一道送去才好。”

“你要刻什麽?”

“就刻‘昭雲如雪’四字,保管他見了氣得七竅生煙。”

韓珍笑得得意,風曜也跟著嘿嘿壞笑起來,隨後卻皺眉叫道不好不好,虧了虧了。

韓珍奇道:“怎麽不好?什麽虧了?”

風曜一本正經地反問道:“上好的羊脂白玉怎麽也值上千兩白銀,次品也要幾十兩銀子。我們氣他,卻下了這麽大的本錢,不是虧了是什麽?”

韓珍知道他又要說些什麽貶損的點子,忍笑問道:“要如何才不虧呢?”

風曜說道:“不如拿張白紙寫上那四個字,和著玉渣子一道送去。”然後裝模作樣地連連搖頭,“唉,唉,可惜還是得搭上白紙一張,墨汁數滴,檀木匣子一隻。雖然萬分不舍,卻也實在不能再省了。”說罷,仰天長歎,似乎為了自己沒想出更節省的法子而歎息。

這時,韓珍早已被他逗得前仰後合。

風曜還不知足,聳聳眉毛,又說道:“不過,這樣儉省的法子也隻有我風某人才想得出,某些才智稍遜的恐怕會再饒上一千兩銀子買塊好玉。”

韓珍聽了,狠狠喘了兩口氣,才笑罵道:“你給自己臉上貼金還沒完沒了了!是是,風大公子才智無雙,小弟甘拜下風!”

風曜見他笑得開心,這才放心下來,涎著臉皮湊過來討賞。

“你要什麽盡管說啦。”

“我要今晚抱著你睡。”風曜見韓珍略有遲疑,趕緊解釋,“我什麽都不幹,隻是純粹抱著。”

韓珍看他一雙眼睛坦**真誠,心中明白,他定是怕自己半夜做惡夢,想要守在身邊,心中不由湧起一陣暖意,點頭應下。

這一晚,韓珍靠在風曜懷裏沉沉入睡,一宿無夢。

作者有話要說:嗬嗬,過節了,大家國慶快樂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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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日是馨大的結婚周年紀念日,

在這裏祝你們白頭偕老,永浴愛河咯!!^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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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寫完了這一章,讓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嘿嘿。^_^

馨大美女,現在還沒到12點,現在還是周末,所以我沒失言,你不要罵我哦~~~~

話說,昨天出去逛街,沒買到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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