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白襯衣與短裙

說起來也算是楊奇的運氣好,是他第一個主動衝上去問張東城需不需要群眾演員,原本他們這些一年級的學生們是很有少機會獲得劇組的邀請的,當然張東城這也雖然算不上什麽大牌,給出那麽高的工資自然應者如雲。

所以,這龍套角‘色’幾乎讓楊奇的表演2班給包圓了,不僅是同學們都來了,連老師都眼紅那一千塊錢一天的龍套工資,也跑來摻上一腳。

“張導,我們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楊奇搞定一切,跑到張東城身邊點頭哈腰地說著。

“嗯?還有些地方不行。”張東城掃了一眼場內,卻是敏銳無比地發現幾個地方差強人意,跑自己親自跑了過去,調整好角度或是指點著負責設備的同學或是老師再度搞好。

再忙碌了半個多小時,張東城才勉強滿意了,招手道:“OK,這下可以了,大家準備一下吧,十分鍾後開拍!”

看著叼著煙的張東城離開,負責燈光的一名老師擦了擦頭上的虛汗,很有些不敢相信地對另一個老師說道:“我說老李啊,我怎麽覺得這家夥有些怪啊?”

“怪?怎麽怪了?你說他指點的很怪?沒有啊,你看他幫著調整的角度與反光板柔光板的傾斜度,都很有水準,真不虧是好萊塢出來的人才啊!老謝啊,我看你的水平退步很多了啊。”老李卻是撇了撇嘴,給了那老謝一拳。

“我不是說他指點的不對,我是覺得他的身份很奇怪。他說他是好萊塢的編劇,卻會導演,甚至連劇組裏的小‘毛’小病都能挑出來,這明顯不是編劇,是導演該做的活啊。要是好萊塢的編劇都一個個這麽牛‘逼’,打死我也不信。”老謝把腦‘門’上的汗擦了個幹淨,自己四十來歲了,卻要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指點工作,很讓他有些心虛。

當然,人家年輕雖然年輕,但好萊塢的金字招牌還是壓得老謝喘不過氣來。

“那麽你是說他不是編劇,而是導演?嘿嘿,人家要騙我們做什麽,就算他說他是張東城,你不是也沒辦法分辯麽?好了,做你的事吧,一千塊錢一天的活,要是讓人家不滿意踢你出去,那你可就到一邊哭去吧!”老李卻沒有想那麽多,轉頭維護設備去了。

老謝一想,也是這個理啊,好萊塢的編劇會導演,也許很正常呢,管這個張小寶是不是張東城,反正我拿錢辦事,得了!

這一幕戲,並沒有按著電影的前後順序來拍,大家都知道電影的拍攝和實際出來的樣子是很不一樣的,為了節省時間與金錢,都是在一個場景內,把所有的戲拍完,再轉到下一個場景。

這會兒,要拍的就是‘女’主角唐煙在街頭看到流‘浪’的聾啞人藝人演奏小提琴的那一幕。

“準備好了沒?”張東城向呆在一邊,緊張得雙手緊握的唐煙問道。

“我,我有點緊張。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演好這個角‘色’,我,我有點怕。”唐煙在早上狠狠地給自己定下決心,卻在看到張東城的那一刻便徹底軟了下來,看著他那‘性’感的胡茬,大大的墨鏡,以及那無時無刻不上翹著,信心滿滿的嘴角時,唐煙便第一時間趴下陣來,把自己的誓言扔到了九霄雲外。

而這會兒唐煙還在心如‘亂’麻的當口,張東城卻向她提出這樣的問題,唐煙頓時便覺得有些緊張地喘不過氣來。

我會不會演砸了?在場的可都是魔都戲劇學校的學生,那可都是很有實力的人啊,萬一我演的不好,他們會不會笑我,我會不會給張小寶丟人啊?

越想,心就越‘亂’,越‘亂’,就越怕,唐煙不停地雙手糾結著,麵對人生中踏上夢想的第一步,她緊張到不行。

“嗬嗬,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很順利的。”張東城看到唐煙這麽難受的樣子,便安慰著,他知道第一次總是會有些痛,哈哈,也有些不敢麵對。

“如果,如果我演的不好,她們笑話我,給你丟人了怎麽辦。”唐煙聽著張東城的話,心裏好受了一點,然後揚起明媚的小臉兒,向他問道。

“她們敢笑話你?”張東城向那邊忙忙碌碌的同學們看了看,突然覺得很想笑,然後強忍著笑意,非常認真地說道:“誰要是敢笑你,我就把她趕出去,哼哼,這點專業素質都沒有,就別在我的劇組‘混’!”

唐煙聽了這話,心中的石頭不知不覺落下來一半,見張東城說的認真便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嬌媚地說道:“你這麽霸氣啊……隻不過笑我一下,你就要趕她走?”

“當然,敢笑話你,就是笑話我。我們兩現在是一體的,能不能讓這部電影出彩,可就靠你了!”張東城故意地把一體兩個字咬得很重,然後笑嬉嬉地看著俏臉微紅的唐煙,看著她那嬌嗔的模樣。

如果不是旁邊的人太多,唐煙真是有些忍不住想給他幾拳,但那些搞怪,甚至是曖昧的話兒卻是讓她的心裏暖暖的,幸福的,緊張的心情也不知不覺地消失不見了。

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麽?唐煙看著麵前這可以稱為是‘花’心大蘿卜的張東城,卻是一顆心飄飄‘**’‘**’的,不知道何處才能落腳。

“好了,把心情收拾一下,現在,不是演戲,閉上眼睛,你不是唐煙了,你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女’孩,是個夢想著音樂,醉心於音樂的‘女’孩,把全部的情感投入進去,你就是她!”張東城的話如催眠般地響起,蠱‘惑’人心。

情不自禁地閉上眼,按他說的去做,唐煙是那種天生就是演員的‘女’孩,而且,比很多人做的都要好。

悠揚的卡農音樂響起,給整個拍攝鋪墊背景,而朱老師一身撲素無比的打扮,卻是站在街頭,肩上是一架同樣有些老舊的小提琴。

搖臂攝像機在張東城的控製下,緩緩劃過,圍觀的同學們看著他的表演,表情入‘迷’而沉醉。

一曲結束,朱老師向扔下錢幣的觀眾們鞠躬致意,而另一邊,臉上同樣沉醉的唐煙出現。

今天的她,是華夏少‘女’很常見的白襯衣和黑‘色’短裙,卻在她的身上是那樣美麗,如同清水之間那純潔的白蓮‘花’兒,讓人心醉而‘迷’離地開放著。

自然的黑‘色’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稍有些偏分的齊劉海修著巴掌大的小臉兒,可愛‘挺’拔的瓊鼻上是副大大的眼鏡,再加上那一身修身的白襯衣,剛剛過膝的黑‘色’小短裙,讓她‘腿’兒顯得更是修長纖細。

美化美奐的小清新。

朱老師收拾著琴盒,注意到一直沒有離去的唐煙,便用手語問道:“你,還在學拉小提琴嗎?”

略有些微笑的臉上慢慢地變得失落了,仿佛‘弄’掉了少‘女’最寶貴的東西,那被人踐踏到地上,散‘亂’得一塌糊塗的夢想是那樣的遙不可及,讓唐煙的眼眸,紅了起來,臉上淚痕劃過,梨‘花’帶雨地讓人心疼。

很好,很好,張東城控製著搖臂,將攝像機對準了唐煙的俏臉,將她從失落到傷心的全部表情都忠實地記錄了下來,這一幕一定會打動很多人。

低下頭,止不住的淚水劃落,讓人傷感地哽咽著,最後,痛哭失聲。

隻不過,因為是個聾啞孩子,這場痛哭卻隻是沉默,毫無聲息,卻比任何人的號啕大哭,更加讓人神傷,不能自己。

坐在路邊,唐煙一邊哭著,一邊不甘地打著手語,那是在訴說著,訴說著內心中的不甘,以及仿佛其它人伸出手就能碰觸的夢想,是如此的遙遠。

“為什麽,為什麽我和其它人不一樣?”

轉過頭,那滿是熱淚的淚眼,看著朱老師,哽咽著,埋怨著,為何上帝如此地不公平,為何要剝奪一個人最基本的聽力,唐煙飽含熱淚地看著朱老師,仿佛想要在他那兒找到最後的答案。

微微而笑,滿頭白發的朱老師眼眸中是看透世事的淡然與恬靜,他隻是做著手語,告訴她打開幸運之‘門’的那把鑰匙。

“為什麽,你要和其它人一樣?”

充滿哲理的話兒,讓熱淚盈眶的唐煙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人生的路是如此的短,為何要與別人一樣,走一樣的路?

破涕為笑,唐煙的臉上重新回到那明媚甜美的笑顏,而朱老師繼續用手語說著,把那顆‘迷’茫的心,帶回正確的路上。

“音樂,是有生命的,閉上你的雙眼,你就可以看見!”

張東城將近景拉遠,興奮地喊了一聲:“CUT!很好,很完美!朱老師,演的好,唐煙,你演的好!”

聽著他那興奮的叫喊聲,聽著他說自己演的很好,唐煙仿佛被巨大的幸福包圍著,如同三伏天吃了瓶冰水般微微戰栗,他的誇獎是如此重要,重要到無人可及。

而朱老師也是很驚訝地看著唐煙,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這是你第一次表演?天啊,很自然,很有內涵。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都非常圓滿。這叫人真不敢相信你是第一次正式表演!”

朱老師的誇獎讓唐煙更是開心,而張東城哈哈一笑,這完美的表演可是把他的導演‘欲’望給完全‘激’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