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葬禮上要求離婚

下一秒,葉承歡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托住肩膀,手腕稍一用力,就將她拉了起來。

她腳蹲的發麻,因為哭的厲害,整個人都在發抖。

任言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瞧你這個樣子,真是夠丟臉的!”

“關你什麽事!”她抽了抽鼻子,此刻她身心俱疲,沒有心思和他計較,“你讓開,我要回家。”

“我送你。”

葉承歡抬手抹了把眼淚,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表現出懦弱的一麵:“不用了,我認得回家的路。”

任言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外的沒有繼續堅持下去,而是鬆開了手,任由她打車離開。

葉承歡坐車回了娘家。

自從嫁給趙明誠之後,她已經很少回來了。她爸媽都是農村上來的,雖然說在城市待了很多年,但骨子裏還是充滿了老一輩的陳舊思想,認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所以她每次回來都會被他們說一通。

久而久之,除了逢年過節,她基本就不回來了。

備用鑰匙還放在門口的花盆底下,葉承歡打開門,看著熟悉的布置,眼眶一熱差點又要流下淚來。

抽了抽鼻子,葉承歡走進媽的房間,去收拾了一下她的東西。櫃子裏有一些她沒穿過的新衣服,葉承歡知道,那是她上班的第一個月工資買的,她一直放在衣櫃最底下,舍不得穿。

又拿了些她平時最喜歡的東西,全部打包放在一起,最後環視了一圈屋子,轉身關上了門。

她們家這邊的習俗,人死了之後,就會把屍體放在專門布設的靈堂,七天之後才會火化。爸此刻肯定在靈堂,隻有她能準備媽身後的東西。

出門坐上車之後,她打了個電話給爸爸,響了很久才接通。

葉承歡聽見他那端的聲音依舊嘶啞:“什麽事?”

“爸,靈堂……我能去嗎?”這話問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自己的媽死了,竟然不知道能不能去燒張紙,送她最後一程。

沉默了一會,爸才開了口:“可以。”

他隻說了這兩個字,就掛上了電話。

葉承歡心裏翻江倒海,委屈的感覺不斷的往上冒著泡,眼眶微微有些酸澀。她揉了揉眼睛,看見車停在了靈堂門口。

她在靈堂外站了好一會,看著那些或陌生或麵熟的親戚一個二個走進去,這才緊攥著包抬腳跨了進去。

因為走得匆忙,葉承歡沒有來得及換衣服,整個靈堂裏,隻有她穿的不是黑色,眾人的目光自然都朝著她看過來。

她根本沒有心思管別人是怎麽想的,此刻她的眼前,隻有那張放大的照片。

媽笑的很安詳,臉上的皺紋已經被很好的處理掉了,整個人仿佛回到了二三十歲的模樣,年輕,漂亮。

是她記憶中漸漸遺忘的樣子。

葉承歡緩緩走過去,在照片前深深磕了三個頭,燒了炷香,才起身走向一旁正在招待客人的父親:“爸,我來了。”

爸看了她一眼,漠然的點了點頭。

葉承歡將手裏的包遞給他,因為用力過度,手背上已經勒出了一道鮮明的紅痕:“這裏麵有媽沒穿過的衣服,我想給她換上。”

“不用了,這件事我來就行了。”不出她所料,爸斷然拒絕了她,將包重重的一擱,“你別在這裏站著,我看著堵得慌!”

手中空落落的。葉承歡看著被放在地上沾染了塵土的包,抿了抿唇,壓抑住內心的悲痛,轉身走到一邊。

站在不遠處的趙明誠跟了過來:“承歡,你節哀啊!”他一臉的惺惺作態,要不是這麽多人在,她真想再給他一巴掌!

看她不說話,趙明誠眼珠子一轉,指了指旁邊沒什麽人的地方:“我們去那裏聊聊?”

“我和你沒什麽好聊的。”

“關於這個,也沒什麽好聊的?”

趙明誠從包裏掏出幾張照片,在葉承歡麵前晃了晃。

是她的裸照。

葉承歡沒想到他竟然會隨身攜帶這些照片,頓時惡心的想吐。因為擔心被那些親戚看見,隻好跟著他走到一旁:“趙明誠,你到底想做什麽?”

“離婚。”他口中吐出冷漠的兩個字,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張紙,上麵赫然寫著離婚協議四個大字。

她死死的盯著這張紙。

這裏是她母親的靈堂,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離婚!

“因為是你出軌,所以房子歸我,車也歸我,哦對了,還有公司你的那部分股份也會轉移給我。有問題嗎?”趙明誠把印泥遞給她,一臉的迫不及待。

這個人怎麽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葉承歡感覺到喉頭一陣腥甜,發出的聲音沙啞的不像是自己發出的聲音了:“趙明誠,明明是你出軌,你竟然好意思這麽說!”

“就算是我出軌,你也沒有證據不是嗎?”趙明誠洋洋得意的晃了晃照片,“你要是不簽,我就把這些照片全部發到網上,讓大家看看你騷起來是什麽樣的!”

他的眼神狠厲,擺明了要把她逼入絕境。

她不想簽字,這份離婚協議簽下去,她就一無所有了。

房子和車她都不在乎,但是公司,那裏的一半是父母親的心血,如今她母親還在棺材裏躺著沒下葬,她又怎麽能在這裏簽字,白白的把他們的心血拱手讓人?

看葉承歡不肯簽字,趙明誠一張臉驀然拉了下來,竟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強製性的把她的手往印泥上按!

“這麽強人所難,不太好吧?”

一隻手在關鍵時刻抓住了趙明誠的胳膊,輕輕一捏,便看見趙明誠的臉扭曲起來:”疼,疼!“

她的手指差一點就要按上去了,此刻鬆了口氣,抬頭感激的看向幫她的人。

站在她麵前的人,是任言愷。

趙明誠顯然也認出了對方是誰,當下勃然大怒:“你給我放手,放……啊!”他話沒說完,任言愷就驀的放開了手,他一時沒站穩,踉蹌了一下才狼狽站穩。

他捂著酸痛的胳膊,麵色可謂難看到了極點:“你在這裏做什麽?”

“自然是來拜祭。”任言愷看都沒看他,直接轉向了葉承歡,“承歡,你能帶我過去嗎?”

他竟然叫她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