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助人為樂哦
一頓飯吃下來，心情各異。
素雪吃地很專心，時不時跟文珊珊討論菜色味道如何。唐歐陽四人偶爾出聲，但跟她交談的機會並不多，基本上都是文珊珊在跟他們互懟。
雖然看上去並不對付，其實還是有同學愛的吧。素雪想著。
處久了，就能發現，唐歐陽這幫小圈子，其實人並不壞，就是性格頑劣了點。
如果人品真的差，文珊珊恐怕早就拉著她轉身就走，絕不會默許一塊兒坐著同桌吃飯，這丫頭可是嫉惡如仇的性子。
大致來說，這頓飯還是吃得很滿足的。
唯一不高興的，應該隻有夏韻，全程都沒怎麽動筷，心不在焉，不是盯著素雪，就是哀怨地凝視著唐歐陽。
這頓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稀裏糊塗地開始，稀裏糊塗地結束，她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麽今天自己一定要跟過來。
文珊珊主動買了單，又灌了好幾口茶水，跟唐歐陽那幾個小子嗆聲，嗆地她喉嚨都啞了，她起身拎包，環顧一圈：“都吃完了？那就走吧。”
走也不忘緊緊挽著素雪。
文珊珊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就跟護著小雞仔的母雞似的，素雪無奈又好笑，但也隨她去了。
兩人走在前麵，下了樓，等司機把車開到門口，直接上車。
唐歐陽幾人也跟著一塊兒等。
從封閉的室內甫一出來，與餐廳裏濃鬱的食物香氣不同，空氣裏彌漫著甜甜的桂花香，不知從何而飄來，初秋的天氣清新怡人，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打在磚地上，更照地人昏昏欲睡，周日的街道格外熱鬧，各家商場的生意來往人也愈多，生意都比平日好不少。
倒是有不少路過的行人對素雪一行人側目。
這一群青春水嫩的少年少女齊齊出現，場景實在太美好拉風了，尤其其中有個小姑娘，還特別好看，長得比明星都不差。
文珊珊百無聊賴地時不時探頭，瞧司機把車開過來沒。
車沒瞧見，倒是瞧見路上有人爭執起來了。
也不算爭執，應該說——
溝通不暢。
“誒誒，素雪，那邊有個外國人！”文珊珊拉拉她，看熱鬧似地說。
素雪無語：“你又不是沒見過外國人。”
那個子高高的外國人，正和一個路人焦急地比劃著什麽，比劃著比劃著，兩方都開始表達混亂，簡直是雞對鴨講。
文珊珊裝作沒聽見她的話，側耳試圖聽那邊在說什麽，聽了半餉，皺眉：“他說的好像不是英語啊，我完全聽不懂。”
唐歐陽上前一步，嫌棄地斜她一眼：“你聽力也太差了吧，小爺我都聽出來了，絕對不是英語。”
文珊珊剛想白他，一直沉默的江書白開口了：
“是法語。”
“我當然知道！”文珊珊羞惱，她剛剛不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嘛。
素雪笑著，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隨口道：“他好像迷路了，在問路，你等我一下，我去幫一下他。”
這回輪到所有人齊齊轉頭看著她：“你會法語？！”
素雪眨了眨眼睛，一臉坦然無辜：“會一點。簡單的對話應該沒問題。”
不然她怎麽可能在法國那幾天還交到當地的居民朋友。
法語算她修的二外。
她腦子聰明，學外語真的特別快。
幸好這話素雪沒說出來，否則真的會他們羨慕嫉妒恨，她這麽輕描淡寫地說學外語很容易，讓他們這些還在掙紮英語的，怎麽想？
其實唐歐陽，文珊珊她們的英語都不錯，但也沒精力去修什麽二外。
“誒，文珊珊，她是你朋友，這個你都不知道？”唐歐陽說。
文珊珊有點尷尬，她認識素雪的確不久，的確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但絕對不能在這家夥麵前丟臉：“管你什麽事，人家低調不行嗎？”
“她應該不隻是，簡單對話的程度吧。”江書白冷不丁出聲，扶了扶眼鏡說。
眾人一頓，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素雪已經走了過去，介入路人和那個外國男人的對話之中，她開口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那個男人瞬間露出欣喜的神色，激動地拉著她，又開始嘰裏呱啦地說話。
奧利爾幾乎要喜極而泣。
倒黴的他，和自己的下屬和翻譯走散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隻會簡單打招呼的中文，簡直寸步難行，可怕的是，他英語還不好……
他隻能碰運氣地跟路人比劃，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懂他的意思。
奧利爾甚至感覺，自己和對方完全在說兩種意思，比如剛剛——簡直瘋狂，他們完全無法溝通，眼睜睜放任溝通陷入混亂之中。
自說自話，雞對鴨講
他竭力表達自己的意思，卻越來越無力。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第一次感覺到，孤獨和恐慌，隻能等著自己的下屬什麽能找到他。
祈禱上帝指引他們找到他。
或許上帝聽到了他的祈禱，派了天使——
不，是精靈，來拯救她。
奧利爾第一眼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感覺自己見到東方的精靈，如果東方有精靈的話。
她看起來尤其嬌小精致，夢幻甜美。
哦，還有——
她柔和的嗓音讓法語聽起來更加美妙優雅，儼然享受。
對奧利爾來說，此刻，聽到如此純正熟悉的法語，真是讓他感動地無以加複，自己終於遇見了一個能夠拯救於恐慌之中的人。
一激動，他便衝著素雪傾訴這幾個小時以來，自己的驚險曆程。
聲淚俱下。
咳，雖然隻是誇張，但也差不遠了。
素雪哭笑不得，眼前這個F國人真是情緒特別豐富呢。
奧利爾傾訴的間隙，素雪還會時不時插幾句話，他才發現，眼前的女孩，法語似乎很好，跟他流暢對話完全沒問題。
一旦有了這個意識，奧利爾就開始放開，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親愛的，感謝你，等我回國，我一定要邀請你來做客……你的法語說地真棒，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你在那兒生活過？”奧利爾眨著蔚藍色的漂亮雙眸，完全讓人沒有抵抗力。
“去旅遊的時候住過一段時間，我很喜歡F國。”素雪的眼中流露出懷念。
奧利爾顯得非常自豪：“它是最棒的。你喜歡城堡嗎？”
他非常希望能夠引起素雪的興趣。
“雖然城堡在F國隨處可見，但我的確很喜歡。”素雪微勾唇角，突然想起什麽，聳了聳肩，“不巧，我也有一座城堡。”
“誒？！”奧利爾瞪大眼睛，十分意外。
“每年的維護費用可不便宜。”素雪隨口調侃著，笑意狡黠。
“這倒是。”
奧利爾心領神會，雖然他不缺錢。
在異國他鄉找到一個熟悉自己國家的人可不容易，孤身一人奧利爾顯然從素雪這裏找到了安全感，現在也隻能依靠她。
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落在唐歐陽幾人眼裏，隻剩下，目瞪口呆。
說好的“簡單的對話沒問題”呢？
這根本不是簡單的對話程度了好嗎，根本是交流無障礙，一出口順溜地跟平時說話似的。而且誰都知道F國人討厭法語說不好的人硬要說法語，這會讓他們覺得那些人侮辱了這優雅的語言。
顯然，素雪的法語說地讓F國人都非常滿意。
“文珊珊……”唐歐陽一臉被震到表情。
“幹嘛？”
“你這個朋友到底什麽來路？”
“厲害吧。”文珊珊得意地笑了。
“還算厲害，有兩下子。”唐歐陽很別扭地承認，雖然他的確覺得江素雪跟那個外國男人暢快說笑的模樣，看起來非常帥氣。
自己是做不到的。
說起來，他也隻不過是十七歲的少年。
平日心高氣傲些，自個兒腦子也不差，學習成績向來名列前茅，各種創新發明數理化競賽也不少參加。但碰到更優秀更強大的人，尤其是在某方麵比自己更出色，免不了有點羨慕，憧憬著自己也能夠像她一樣。
很正常。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具有學習和積累知識的能力。
並且他們會向更強大的人學習。
努力進化自身。
“有什麽了不起的。”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冷不丁冒出，自然是夏韻。
她不願意承認江素雪的出色之處，即使親眼見到，也要為此找盡各種理由。
總之，自己仍然高高在上，不能被比下去。
唐歐陽連理都沒搭理她，文珊珊倒是不善地瞥了她一眼，不就是心裏嫉妒嘛，自己明明也做不到，也不希望別人做到，再不然，就貶低。
夏韻這樣要是能跟唐歐陽在一起才怪了，差別就在這裏：
正視比自己更優秀的人。
學習，努力踐行。
成為她。
或是理想中的自己。
唐歐陽是這樣的人。
夏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