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聰明的姑娘
兩個黑衣人和素雪分開之後，就立刻回去向孫崇孫先生請罪。
隻是他們兩個在門裏地位不高，隻能讓上麵統管他們的程三代為轉達。程三生地精幹結實，身量高挑，剃著一個小平頭，長相卻普普通通就是個老實人，完全看不出來一點老大的氣勢，可誰都知道，他是孫先生的心腹。
往常一些小事，都是說給程三的。
沒想到，程三一聽，便皺了眉：“這活是誰找的你們？”
身材魁梧些的那個開口道：“是我們認得的一個人找的，也算不得關係多好，不過他好像也隻是中間人，說是京城那邊一個貴人發的，不計較錢，隻要辦成了就行。”
“京城那邊？！”程三一下子就想到了京城江家。可京城江家最近沒發生什麽，並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痛下殺手吧。
“程三哥，這事，是不是特嚴重啊……”兩兄弟見他都露出不同尋常的神色，便有些慌張。他們兄弟倆好不容易找個落腳的地方，糊口飯吃，沒想大一遭就闖了大禍。
程三歎了口氣：“嚴重，當然嚴重，不過量在你們剛來，規矩不熟，也是我疏忽了。既然素雪小姐沒怪罪你們，就代表這事可以輕輕揭過去，你們也算是運氣好。”
兩兄弟這才鬆了口氣，又小心翼翼地問：“程三哥，您能不能跟咱們透露透露，這姑奶奶，到底和咱們是什麽關係？”
程三抬眼，平淡無奇的臉顯出一絲神秘，淡淡瞥他們一眼，壓低聲音：“說來話長，有些事情你們也不必清楚。盡管把素雪小姐當孫先生敬著就是，萬南這地界，咱們的人，絕不能惹到到她頭上。不過你們也看到了，這層關係，是不能顯山露水的，越低調越好。”
“一般素雪小姐自己能處理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出麵的，她主動提出，倒是難得。”程三似是感慨，又多提了一句，“素雪小姐的父母與孫先生有知遇之恩。”
怪不得。兩兄弟忙不迭點頭：“多謝程三哥，我們明白了！”
“嗯。”程三平靜地點點頭，側了側身道，“我帶你們去見孫先生，你們照實說便是，孫先生大度，不會與你們太計較的。”
走廊裏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咚咚咚——”＊
素雪抬頭瞧了瞧車窗外的暖融融的陽光，天氣卻依舊自顧自地冷了下去，即使晴朗的陽光，也無法完全驅散深秋的涼意，路邊的梧桐樹葉也撐不下去，掙紮著褪了顏色，與淡白微黃的天空交融在一塊。
到站了。
排著隊依次下了公交車，周六周日，出門的人尤其多，最近天氣又好，秋高氣爽。素雪還是照舊到飯館幫忙，弟弟江少澤則被她留在家裏寫作業，寫完作業才能過來，不然隻能在家裏自己做飯吃。
“請問是江素雪，江小姐嗎？”
素雪剛下到公交站台，沒走幾步，就被一個梳著大背頭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不僅如此，大背頭男人還露出誇張輕浮的笑，似乎想要強行表現出自己的熱切，但始終戴著墨鏡跟她打招呼，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人覺得很不禮貌，很不舒服。
素雪蹙眉，側身欲走：“抱歉，我並不認識你，麻煩請讓一讓。”
最近怎麽總有莫名其妙的人找上門來，而且都是一幅來者不善的樣子，所有所有的事情，仿佛都交織在了一起。
“誒！等等，江小姐，我們可以聊聊，你應該會感興趣的……”大背頭男人忙又攔住他。
素雪非常堅決，神色認真：“我覺得我和一個陌生人並沒有什麽可聊的。”
換做其他人，她或許願意給他一些時間。
但眼前這個男人，給她的第一感覺非常差，被他盯上，總有種會糾纏不清的感覺。
“江小姐，別這樣，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我是從玉海市坐飛機飛過來的，來一趟萬南不容易，你好歹要給點我麵子吧——”這個大背頭正是楊業，他覺得小姑娘臉皮都薄，說幾句油腔滑調應該就不好意思不應下了。
素雪無聲冷笑，拿這種成人世界的場麵話對付她？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自己要來，不是我逼你來的，並不需要給你什麽麵子吧。”
楊業被她刺的一噎，沒想到這小姑娘脾氣還挺大，不過，長得漂亮的，心氣總是高點，吃的苦頭也會比一般人多，但教地好……九姑也最好這口：“小姑娘，你這樣說話就不太好聽了吧……我是好意，給你帶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的。”
素雪突然頓下腳步，唇邊泛起淺淡笑意，故意微微揚起頭，佯裝認真問：“好消息？能保證我百分百拿下明年的高考省狀元嗎。”
“啊？什麽？！”楊業竟一時沒反應過來。
素雪“嗤”一聲笑了：“如果不是這件事，其他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麽好消息，你可以走了。”
她悄悄摸出了手機。
“……等等！等等！”楊業立刻追了上去，在大馬路上談話，人又急著要走，他沒有太多時間去仔細斟酌自己的詞句，隻能一個勁說，“我是天樂傳媒的總經理，你不想當明星嗎？我們公司有非常好的資源，手頭就有幾個大製作電視劇的劇本，還有一流製作的電影。你的條件非常好，隻要好好包裝，不出兩年，不，一年，就能成為當紅明星……”
“我知道你家是開飯館的，家境一般，你奮鬥一輩子可能都賺不到當明星拍一支廣告的錢，你有這麽好的天賦條件，千萬不要浪費了，你不想你的家人過上好日子嗎？我們公司可以給你最好的資源，把你捧成一線女星，到時候——”
素雪再一次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楊業，一字一句地說：“這位先生，你開出的條件，的確都非常優渥，我相信許多人都會心動——除了我。”
“我並不需要。”
“哈？！”楊業瞪大眼睛，“開什麽玩笑？小姑娘，你還年輕，別這麽輕易拒絕送到你麵前的機會。”
素雪歪了歪頭，笑了：“機會？我並不覺得你這樣給我畫大餅就是一個好的機會，明星夢看起來很美很誘人，沒錯，但我們都知道，沒有哪一行是真的輕輕鬆鬆，不付出就能收獲的，成為當紅明星真的像你說的那麽簡單嗎？是人前光鮮，人後受累吧。”
楊業啞口無言，這個江素雪……太難搞了。
難搞的地方就在於，她並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被哄騙的普通女孩，她太清醒，也看得太明白。
聰明，九姑喜歡聰明的姑娘，蠢貨是走不高的，也捧不起來的。
這種人……
利誘是絕對成不了的——隻能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