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蕊離開以後,申羽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第一次來到化妝間,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她望著鏡子裏的女孩,和溫蕊的臉型有些像,也是尖尖的瓜子臉,這大概也是兩年前席烽選擇自己的原因之一。可是溫蕊是狹長迷人的眼睛,而她是圓圓的大眼睛,看上去總有兩分稚氣未脫的感覺。高挺的鼻梁下麵是有些幹裂的嘴唇,她用了一點唇彩,這才遮住沒什麽血色的慘白唇色。

化完了妝,又去衣帽間換了一身純珍珠白的抹胸小禮服。通體的流線型設計,緊緊包裹著她纖細的腰身。禮服上沒有任何墜飾,卻自有一種簡約大方的美感。

申羽想,她在席烽的世界裏,如果不能有個好的開場,至少也該有個完美的謝幕。

聽了席烽和溫蕊的故事,她深深覺得自己和席烽的兩年感情根本就是個一戳就破的泡沫。她像是童話裏的人魚公主,現在真正的公主來了,她這個小美人魚,也就該化成泡沫,徹底消失在王子的生活裏。

她讓管家去叫車,管家詫異地問:“少奶奶,您忘了,席少不許您隨便外出的。”

“我不是隨便外出,我是到公司去找席少。”

看一眼她的一身盛裝,管家似乎明白了什麽,擔憂地問:“席少既然已經回國了,那麽肯定很快就會回家來的。您何必要親自找過去?”

回家?

這裏不是她的家,隻怕,也不是席烽的家。對於席烽來說,家,應該是有溫蕊的地方。

申羽堅持說:“不用勸我了,我有些話,要和你們席少說清楚。也許這次出門,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您……”

“去叫車。”申羽的聲調不高不低,雖然聽起來溫和,但是也透出骨子裏的倔強。

她這樣堅持,既是想要成全那對有情人,更是想留給自己最後一點自尊。席烽根本不愛她,他不想和她在一起,那麽同樣的,她也不想繼續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既然他真心所愛已經回來,那麽她勢必不會再來糾纏。幹幹淨淨地離開,是她失去幸福之後,能送給自己的唯一的禮物。

看她這樣油鹽不進,管家也隻好替她叫了家裏的司機來。隻是上車之前,還在喋喋不休地叮囑她:“少奶奶,見到席少千萬好好說話。席少脾氣不好,您……”

“砰……”管家還沒有說完,申羽已經上車關上了車門。

車子往市中心的商業園區平穩行駛。席烽的別墅在安靜的市郊,這一路從寧靜到喧囂,申羽偏頭透過車窗,全都看在眼裏。

這座城市近來發展很快,入目都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人行道上人流擁擠,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群,臉上或疲憊或抖擻,都帶著一種生機勃勃的氣息。這城市如此熱鬧,可是熱鬧是別人的,她什麽都沒有。

終於到了華天集團的門口,集團大樓高聳入雲,看上去巍峨高聳,從下麵仰望起來覺得氣派非凡。這就是席烽的商業帝國,曾經作為他的女朋友,申羽也暗暗為之自豪,隻是過了今天,這裏也就再和她沒有什

麽瓜葛了。

帶著溫蕊出國幾天,回來之後積壓了不少工作。席烽坐在辦公室裏,看著厚厚的文件報告正有些不耐煩,助理敲門來報告:“席總,夫人來找您。”

席烽眯了眯眼睛,“夫人?”

“哦……”助理自知說錯了話,連忙改口,“是申小姐。”

雖然已經結了婚,但是席烽明確告訴過身邊所有的人,申羽不是他的妻子,讓那些人繼續叫她“申小姐”就好。

他聽到那個名字,臉上已經是不耐煩的表情,扔下手裏的派克筆問道:“她來幹什麽?”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申小姐說,她有話要和您講。”

席烽身子向後座一仰,煩躁地說:“讓她進來吧。”

申羽一個人站在電梯裏,正是第一次和席烽遇上的地方。她伸手摸了摸玫瑰金色的電梯壁,上麵映出她模糊的影子,她腦子裏像有一部電影在放映。自己和席烽認識以來的種種都瞬間湧來,可是一旦見過麵之後,這些,就真的隻能成為回憶了。

到了席烽的辦公室門口,帶她來的助理敲了敲門,恭恭敬敬地問:“席總,申小姐帶來了。”

門內傳來席烽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進來。”

助理為她推開了門,然後自己就轉身離開。申羽咬了咬嘴唇,慢慢踱步進去,看到席烽一派自得地坐在辦公桌後,眼睛如鷹隼般銳利,緊盯著她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他的辦公室裝修風格一如家裏,也是冷硬簡約的後現代主義,一進門就給人一種壓迫感。申羽深吸了一口氣,才有勇氣走到他麵前和他對視,沉聲說:“來和你談談。”

“談什麽?又來叫我回家?”

申羽搖了搖頭,“我不會再叫你回家了,我來和你談離婚。”

“離婚?”席烽眯了眯眼睛,低聲重複著那兩個字。他沉吟了片刻,再開口的時候口氣卻變得惡狠狠的,激憤地問道:“申羽,我花了兩年的時間才讓你嫁給我,你以為我會這麽輕易就讓你走?”

申羽不解,瞪大眼睛問:“那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根本就不愛我,為什麽不放我走?”

席烽突然站了起來,幾步逼到申羽麵前,捏住她的下巴,惡聲惡氣地問:“愛你?你以為你配得到我的愛?”

他的力氣很大,把她捏得很疼很疼,可她強忍著痛意不讓自己掉眼淚,仍舊仰著脖子和他對視,“是,我是不配!隻有你的溫蕊配!現在我就成全你們,你和我離婚去娶她呀!”

她說話間胸口一起一伏,他低眸深深望了一眼,申羽覺察到他的目光,連忙掙脫了他的鉗製,兩步退出去,雙臂交疊擋在自己的胸口,看向他的目光裏滿是防備。

這防備疏離的目光讓席烽突然心生怒意,他一把將她抓到自己的麵前,咬牙切齒地問:“擋什麽?你不是自己說,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嗎?怎麽現在連我一眼都不行了?”

申羽拚命推擋著他的手臂,義正言辭地說:“你放開我!既然你不喜歡我,就不要對我

做不該做的事!”

“不該做的事?”席烽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讓申羽覺得愈加危險,“申羽,我現在就告訴你,對你來說,沒有什麽是不該做的事!不管我對你做什麽,那都是天經地義,是你欠我的!”

申羽不明白他這巨大的恨意到底從何而來,聽了溫蕊的話,她以為他不過是嫌棄她,嫌棄她占有了溫蕊的位置。但是現在看來……

“啊!”不等她一個念頭走完,脖子上已經被席烽狠狠咬了一口。他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做事的時候給我專心一點!新婚的時候你不是還叫我回家嗎?你埋怨我沒有碰你吧?申羽,我現在就滿足你……”

“你……不要!”申羽的兩手被他一手握住,舉在頭頂壓在了門板上,兩腿也被他用力的雙腿壓著,隻有來回扭動脖子躲避他的肆虐。她一邊躲一邊喊道:“你……你不能對我做這樣的事!你放開我!”

“你不是很想做我的妻子?我成全你啊……”

“我不要做你的妻子!我要和你離婚……唔!”申羽的話還沒說完,席烽已經低頭猝然吻了上來。

這個男人的吻和他本人一樣霸道,死死地堵住她的嘴唇,讓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相戀那兩年,她不是沒想過,自己總有一天要把身體交給他。夜深人靜的時候,腦子裏也幻想過那些旖旎美好的畫麵。當時每次想起來,都覺得羞不可抑,暗暗地罵自己一聲“不要臉”,可是當這種事真的發生的時候,卻是這樣一番慘烈的情景。

曾經以為的相親相愛,如今竟然變成了一場肉搏。他進攻,她反抗,暴力的抵抗之間,他的雄性完全被這小女人撩撥了起來。

這兩年裏,他從來沒有碰過她。因為討厭,因為不想……可是今天,今天被她激起了一腔的火氣,本來隻想借著這個來懲罰她,可是沒想到,她的滋味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他幾乎想要對她溫柔一些了。

隻是這小女人居然膽敢主動提出什麽離婚,再想到之前……席烽狠下心來,用最暴力的手段,把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徹底據為己有。而申羽整個過程中都在哭泣掙紮,最後被他肆虐的沒了力氣,這才昏昏倒在了他的懷裏。

席烽的辦公室裏有個套間,申羽醒來的時候,就躺在套間的大**。

目光呆愣愣地望著頭頂的水晶燈,申羽覺得渾身上下都疼得快要散了架。可是身體再疼,也比不上心疼厲害。自己最珍貴的身體,被她喜歡的男人用如此暴虐的手段奪走,哪個女人會不心痛呢?

但凡他對她還有半點憐惜,又怎麽會舍得這樣對她?

兩行眼淚默默地落下來,最後滲進了軟軟的枕頭裏。申羽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眼神空洞地躺在那裏。席烽換好衣服,推門走進來,她聽到聲音,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可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席烽的腳步聲沉沉的,走到她的床頭,居高臨下睨著她,冷聲說:“申羽,我今天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妄想離開我。你就算死,也隻能死在我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