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回家的時候,褚夕顏差不多已經調整好情緒了。

她窩在沙發裏看電視,陸戰喝了酒,一嘴的酒氣,不滿的說道,“看看都幾點了,還不睡覺,不知道自己懷著孕麽。”

“我見你沒回來,很擔心,我一直在等你。”褚夕顏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

“去睡吧,我洗個澡,還要忙會公司的事。”陸戰聞聽,淡淡的說著,就進了書房。

自從褚夕顏懷孕後,他就住在書房裏,那裏有張單人床,說是怕晚上睡覺不老實,會壓到褚夕顏的肚子,傷及胎兒。

從前褚夕顏曾為這感動,如今卻成了諷刺,他擺明了就是借著懷孕跟她分房睡,按說懷孕了更需要身邊有人照顧,他卻睡在書房裏。

不過褚夕顏決定隻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照常生活,這樣陸戰就沒有理由跟她鬧,更沒有理由跟她離婚,她要死拖住他。

葉栗是褚昊軒的老婆,不是他陸戰的,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她弟弟,她也不會成全他們的。

“好,那你也早點休息。”褚夕顏說著關掉電視,微笑著跟陸戰道了晚安,就回到臥室裏去了。

幾天後褚夕顏手裏拿到了一份資料,葉栗果然就是陸戰的初戀情人,是從結婚時陸戰就告訴她,他心裏永遠愛著的那個女子。

世界真小,想不到已經成了她弟媳婦的葉栗,竟然是陸戰到如今都沒有放下的前女友。

陸戰為了葉栗一直不安心跟她過日子,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若是陸戰的初戀情人不是葉栗,或許褚夕顏心裏的仇恨不會那麽深。

從前不知道跟誰爭,跟誰搶,如今她活生生地出現在麵前,褚夕顏的的仇恨一下子就有了目標。那被褚昊軒寵到骨子裏的女人葉栗,是她橫在她和陸戰之間,阻礙了他們的幸福。

她憑什麽不但得到了褚昊軒的新感情,還能霸占陸戰的舊感情,腳踏兩隻船,活的甚是滋潤。而她什麽都沒有,除了羞辱,痛苦,委屈,還有什麽?

什麽都沒有,就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是一個笑話。從前陸戰不讓她生孩子,為了爺爺那句話,才給她種上了孩子,人算不如天算,葉栗肚子裏孩子的月份竟然比他們的還要大,用孩子爭奪家產的計劃失敗,陸戰便對這個孩子失去了興致,根本就不會關心他的死活。

她要報仇,她要將她應該得到的一切都討回來。

她的愛情,她的婚姻,她肚子裏孩子未來幸福的生活,她都要搶回來。

就算不能,她也不讓葉栗好過,她得不到的,她葉栗更沒有權利得到。

她要她徹底的對陸戰死心,死心塌地的留在褚昊軒的身邊,看得出來褚昊軒對葉栗已愛到骨子裏了,就像她對陸戰的愛,她就算不幫自己也要幫三子。

這天褚夕顏早早的起床,為陸戰準備了豐盛的早餐,看著陸戰吃的很開心,她一臉幸福狀。

此時朝陽從窗欞中灑進來,在褚夕顏的身上歡快的跳躍著,她溫婉美麗宛若仙子,陸戰猛然一抬頭,看到朝陽中褚夕顏甜蜜的微笑,聖潔而又神秘,他不由有刹那間的恍惚,心中也驀然有了一絲愧疚。

“吃吧,要不,就涼了。”陸戰難得溫和的開口說道。

“我喜歡看著你吃,早已經成習慣了。”褚夕顏幸福的微笑著。

陸戰沒有說話,繼續吃早餐,吃完他抽出一塊紙巾擦擦手,正要站起來。

褚夕顏溫柔的問道,“今天是周末,我們一起去半山別墅看看孟阿姨吧。”

陸戰聞聽,抬頭望著褚夕顏,見她一臉無辜的笑容,沒有一絲異樣,便點頭答應了。

當褚夕顏同陸戰來到半山別墅的時候,褚昊軒正摟著葉栗睡回籠覺呢。

褚昊軒昨晚熬夜忙公司的事情,直到淩晨三四點才上床睡覺,本來葉栗就喜歡睡懶覺,難得褚昊軒沒有早起,當然樂得不去叫醒他,倆人直睡到太陽曬屁股。

葉栗沒有拉窗簾,每天清晨,會有一屋子溫馨的朝陽,褚昊軒開始不習慣,後來也漸漸地適應了。

張姐見褚夕顏跟陸戰來了,便熱情的招呼著他們坐下,然後笑著說,三少爺跟少奶奶估計還沒有起床呢,讓他們先在樓下看會電視,她上去喊人。

褚夕顏不由嗤笑,三子也開始睡懶覺了,他不是最鄙視睡懶覺麽,看來習慣真的會改變。

陸戰聽了褚夕顏的話,麵無表情的冷哼,“沒出息。”

褚夕顏聽了笑笑並沒有說什麽,卻想,這是心裏不痛快了吧。

她就是讓他不痛快的。

很快葉栗被圈在褚昊軒的臂彎裏跟他一起下樓來。

見到褚夕顏跟陸戰一起來,葉栗顯得很高興,她走過攬著褚夕顏的肩膀甜甜的笑道,“姐,你們好早啊,吃早飯了嗎?我讓張姐去準備下。”

褚夕顏見葉栗如此開心,以為她是因為見到陸戰的緣故。

心裏著實不舒服,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她嗔笑著用手指頭戳著葉栗的額頭,“葉子,你可把三子帶壞了,他從來鄙視睡懶覺的,如今竟然也養成習慣了?我六點就起來做早餐,我們吃過了,你們趕緊去吃吧。”

葉栗嘿嘿一笑,“他要是想起來,誰攔得住麽,是他自己懶。”

葉栗心情很好,見褚夕顏心情也不錯,而且還是跟陸戰一起來的,還以為他們已經和好了,而且那天陸戰在她那裏碰了釘子,可能也心灰意冷了,才會跟褚夕顏安心過日子了吧,如此真是太好了。

葉栗的高興偏偏讓褚夕顏更加誤會,表麵看著溫馨和諧,內裏卻是積怨更深。

褚夕顏刻意在葉栗麵前跟陸戰表現的很親熱,陸戰礙於在葉栗和褚昊軒跟前,不得不極力敷衍,如此落在葉栗的眼裏更是一副伉儷情深的模樣。

她不時同褚昊軒交換一個會心的微笑,褚昊軒也就對陸戰客氣很多,隻要對他姐姐好,他就不會為難陸戰。

葉栗跟褚昊軒也極盡溫存之意,這一切落在陸戰的眼裏,痛在心裏,麵對著褚夕顏的刻意討好,便很配合。

孟小雅不明就裏,看著兩對年輕人都情深深意綿綿的樣子,發自內心的高興。

中午大家一起吃飯,她便多吃了一碗飯,畢竟陸戰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他能安安分分的跟褚夕顏好好過日子,不再打擾葉栗,當然開心。

直到太陽偏西,褚夕顏陸戰才告辭離開,葉栗極力挽留他們吃晚飯,褚夕顏說,等下個周末大家再一起聚聚,估計孟阿姨也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如此,葉栗也就不再勉強了,臉上微微有失落之色,見褚夕顏跟陸戰如此和諧,她是真心高興,很希望可以一起吃晚飯,難得一家人這麽融洽,陸戰跟褚昊軒也沒有再針鋒相對。

褚夕顏卻看成了葉栗對陸戰的不舍,心裏的恨意更深了一層。

她從此便改變了策略,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女人的柔情,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她是陸戰的老婆,對他纏綿柔情是應該的。

當然她會盡量掌握一個度,既能挑起陸戰的欲望,又不至於讓他反感。

她不再保持一個大小姐的清高,在夫妻生活上對陸戰展開了全麵溫柔的攻勢。

陸戰也是男人,而且褚夕顏是他的老婆,他自然無法抗拒,在褚夕顏懷孕後,某個燭光晚餐後的夜晚,跟她有了第一次愉快的夫妻生活。

事後,褚夕顏*微微,輕啟朱唇,“隻要我們輕點,醫生說,可以適當的過夫妻生活。”

陸戰默默地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沒有說話,他心裏想的是葉栗,褚昊軒會不會也跟懷孕的葉栗這樣過夫妻生活?

跟褚夕顏水*融的時候,褚昊軒腦子裏想的也是葉栗。

情不自禁的時候,他含混的喊出了果果,褚夕顏聽到了,當時就像一跟刺進了她的胸膛,她很想將陸戰推落身下,隻是她忍住了。

為了她的計劃,她隻能忍耐,不給陸戰壓力,不讓陸戰反感,陸戰便無法拒絕她的柔情。

他們恩愛纏綿的樣子,落在葉栗的眼裏,她的心一定很痛吧,她就是要讓她心痛。

褚夕顏同葉栗的關係似乎比在褚家更好了。

這天她邀請葉栗一起去野餐,說發現這座山後有一座水池,水質清澈,可以看見裏麵的魚遊來遊去,也是陸戰帶她兜風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周圍環境很好,青草野花,鄉野氣息十分濃厚,她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好地方,就像世外桃源一樣。

葉栗一聽也很高興,有心想去,沒想到褚昊軒說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議,必須由他親自主持,葉栗就不想去了。

褚夕顏便極力邀請她,說三子不去,他們去,陸戰也一起,沒事的。

葉栗一聽陸戰帶他們去,更不想去了,他們小兩口親親熱熱的,她做什麽電燈泡啊。

褚夕顏卻說,如果她不去,他們也就不去了,就他們兩個人,玩著沒有意思,陸戰不是愛玩的人,要是葉栗去,她還有個伴更熱鬧些。

如此,葉栗便不忍心了,褚夕顏興衝衝的邀請她,如果不去的話,她一定很失望。

猶豫再三,葉栗還是答應了。

褚夕顏很高興,挽著葉栗的胳膊上車,笑著說野餐的東西她都準備好了,隻管走就是了。

張姐不放心葉栗,也想跟著一起去,褚夕顏同意了,說多個人更熱鬧。

就這樣他們四個人一起去了後山的水池。

一到那裏葉栗十分喜歡,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田野,青草蔥翠,一汪碧水倒映著白雲藍天,好美啊,水池邊上,有形態各異的石頭,掩映在不知名的花草中。

葉栗一下車就笑著張開雙臂,大聲地喊道:“這兒真好。”她在半山別墅住了這麽長時間,竟然不知道有這樣一處地方,要知道得話,早就來玩了。”

張姐聽了不以為然,“其實,這裏也很普通,是在城市生活的久了對大自然的渴望深了,等有機會到農村看看,那才是真正的山清水秀呢。”

褚昊軒的半山別墅在郊區,這山後連著的就是農村,隻是葉栗平常沒有到過後山,所以不知道。

這還是褚夕顏無意泡本地貼吧看到吧友介紹的,後來假裝無意的拉著陸戰開車兜風,看到這裏,便提議邀請葉栗褚昊軒一起來野炊。

陸戰一聽,當然高興,最近褚夕顏似乎特別貼心,不但為他展現一個女人的魅力,而且還總拉著他去半山別墅玩,他跟葉栗褚昊軒之間的關係也緩和許多了。

雖然沒有機會跟葉栗單獨說話,但是看到葉栗不再用鄙視的眼神看他,陸戰心裏還是很滿足的。

四個人鋪上野炊布,撐起遮陽帳篷,陸戰還準備兩副釣魚竿,給葉栗和褚夕顏釣魚。

還有燒烤爐也從車上搬下來,跟張姐兩人忙活著,準備食品。

而褚夕顏同葉栗在池邊釣魚聊天悠閑自在。

葉栗的心情很好,跟褚夕顏說了一會兒話,累了,便手執釣魚竿,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想小憩一番,若是魚兒咬鉤會感覺到的。

褚夕顏見葉栗閉上了眼睛,將小躺椅挨著葉栗挪了挪,也跟著閉上眼睛小憩。

而遠處的陸戰和張姐,正在準備炊具烤肉,忙的不易樂乎。

忽然,褚夕顏發出一聲驚恐的大叫,葉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猛然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望向褚夕顏,褚夕顏用手指指她躺椅下麵。

葉栗看到竟然有一條蛇盤在哪兒,當時就嚇傻了,蘇唯那次將她挾持到懸崖邊上,被巨蟒纏身的恐懼記憶,瞬間襲來,頓時眼前一黑,朝後仰去。

她撲通一聲倒在水池裏,褚夕顏伸手沒有拽到,陸戰和張姐聽到聲音正向這邊跑過來。

褚夕顏不顧一切的走下水池,要去救葉栗,其實她並不會遊泳。

陸戰一看葉栗暈倒在水裏,褚夕顏也下去了,急的大吼,“褚夕顏,你停下來,你不會水添什麽亂?”

葉栗一跌落水就清醒了,她隻是瞬間昏迷,她也不會水,便死命的掙紮著,誰知道,越掙紮遊的越遠。

見褚夕顏身子也已經沒在水裏了,她恐懼的大聲喊著,“姐,你快回去,別管我。”

陸戰顧不得脫衣服就跳下水,一手拽著葉栗,一手拉著褚夕顏,防止兩人沉下去,同時對張姐大喊,“張姐,從我車後備箱裏找跟繩子來,一頭綁在樹上,一頭扔過來。”

張姐聞聽答應一聲,立刻跑回去找繩子,因為跑得太快顧不得看路幾次摔倒了。

褚夕顏和葉栗都懷孕了,兩個人的體重都比陸戰沉,他一手拉著一個深感力不從心。

雖然他不愛褚夕顏可是性命攸關的時候,他也不好放下褚夕顏去救葉栗,如果沒有了褚夕顏,他的計劃還進行個屁,他跟褚家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他咬牙堅持著,感覺到葉栗拉他的力量越來越大,眼看就要拽不住了,有心鬆了褚夕顏的手去救葉栗。

褚夕顏卻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鬆開,陸戰便也不好硬是將她的手掰開,兩個人哪個出事都不好交待。

他對褚夕顏怎麽折磨都行,但是如果褚夕顏溺水而亡,褚家會跟他拚命的,他不能冒這個險。

隻能眼巴巴的等著張姐拿了繩子來,這樣的話,就可以將繩子給褚夕顏拽著,先把葉栗救上來,再救褚夕顏。

就在張姐拿著繩子往回走的時候,忽然褚夕顏“哎吆”一聲,往下蹲了身子,立刻她的頭就被水淹沒了。

陸戰不由心中暗叫不好,一下子鬆了拉著葉栗的手,條件反射似的蹲了身子將褚夕顏抱出水麵。

葉栗便沉在水裏,陸戰一看不好,想去救葉栗,褚夕顏卻死命的抱緊他的腰,讓他動彈不得,使勁推也沒有推開。

張姐見大事不好,便顧不得綁繩了,也跳進水裏去救葉栗,幸好她識得一點點水性。

她後悔剛才不該聽陸戰的話,回到車裏去拿繩子,張姐摸到葉栗的身邊,將她托出水麵,見陸戰還被褚夕顏抱著站在這兒,著急的大喊,“陸少爺,趕緊把小姐弄到岸上,再來救少奶奶啊,我力氣小,少奶奶身子沉,隻怕堅持不了多久。”

陸戰這才猛然清醒,抱著褚夕顏費力的將她推上了岸,那條本來盤在藤椅腿上的水蛇,竟然爬上了藤椅,正懶洋洋的曬太陽呢。

褚夕顏一見,渾身哆嗦,她驚恐地望著陸戰,用手指著藤椅聲音顫抖地說:“蛇,蛇……”

陸戰一看,便知道罪魁禍首就是這條蛇,他一把捏住蛇的七寸將它用釣魚鉤穿死了。

然後遠遠地扔掉,這才對褚夕顏沉聲說道,“怕什麽,不過條蛇,值得你大呼小叫的。不知道葉栗怕蛇麽,她要是淹死了,我看你會不會開心”

說著陸戰又回到水裏去救葉栗,跟張姐兩個人合力將她推上岸的時候,褚昊軒正開著他的車呼嘯而來,直接就停在水池邊上了。

褚昊軒打開車門一個箭步衝出來,從陸戰手裏接過葉栗,然後一腳將他踢回到水裏了,嘴裏罵罵咧咧:“他媽的陸戰,你活膩了是吧,有本事找老子,你把葉栗弄到水裏算什麽。”

陸戰好不容易從水池裏爬上來,他也已經用完了全身的力氣,躺在岸上直喘粗氣,顧不得反駁褚昊軒的話。

褚夕顏看不過去了,虛弱的勸道,“三子,這是意外,是陸戰救了我們。”

褚昊軒瞪了褚夕顏一眼,又朝著他罵道,“陸戰,你他媽的還不去照顧我姐,她可是孕婦。”

說話之間孫博然帶著救護車到了,他從車上下來,手裏拿著兩條毛巾被,扔給褚夕顏一條,然後又把另一條給了褚昊軒。

褚昊軒接過將葉栗包住,抱上了救護車,褚夕顏也被醫護人員抬上車。

在去往醫院的路上,孫博然給褚夕顏和葉栗把脈,告訴褚昊軒倆人都沒事,可能會受點涼。

葉栗緊緊地縮在褚昊軒的懷裏,她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噩夢,好好地在岸上,怎麽就到了水裏,褚昊軒緊緊地抱著她柔聲撫慰著。

“三子,你怎麽知道我們出了事?”褚夕顏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怎麽知道?我若是不知道,你們不被淹死,也被凍死了。是張姐給我打的電話,就這麽簡單。”褚昊軒一臉不高興的回道,野炊竟然雙雙落水,陸戰難道是吃幹飯的、

“哦,多虧張姐那個電話。”褚夕顏不由長長鬆了口氣。

到了醫院,孫博然立刻安排醫生給褚夕顏和葉栗做全身檢查。

醫生說沒什麽事,胎兒也很好,沒有受到影響,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留院觀察幾天。

葉栗死活不肯住院,她怕媽媽擔心,褚昊軒也不堅持。

趁著倆人掛吊瓶的時候,褚昊軒將張姐叫到孫博然的辦公室,細細的問了當時的情景。

張姐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同褚昊軒說了。

她還感慨地說,還是夫妻親近,為了救小姐,姑爺鬆了少奶奶的手,她這才跳到水裏的,其實她也不是很會水,開始怕跳下去添亂,見少奶奶沉水了,不得不跳下去救。

褚昊軒聽後,竟不知如何表情了。

陸戰沒有第一時間救葉栗而是救的褚夕顏讓他莫名的高興。

葉栗落水又讓他心疼生氣的想罵人。

不過對於這次事件,他隻當是一場意外,卻完全不知是褚夕顏一手策劃的。

掛完吊瓶,褚夕顏來到葉栗的病房,一進門就哭著問葉栗:“葉子,你還好嗎?”

“姐,你怎麽來了,怎麽不好好休息下。”葉栗見褚夕顏進來,連忙關切的問道。

“葉子,你落水都怪姐姐沒有照顧好你,而且陸戰,陸戰為了救我,失手讓你沉到水裏……”說著褚夕顏很是痛苦自責的涕不成聲。

葉栗連忙從床頭櫃上扯了一張紙巾,輕輕地幫她擦拭著眼淚,笑著安慰她,“姐,你說什麽呢,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跌落水的,我怕蛇,一看見蛇我就想起那次被蘇唯……所以,才會嚇暈了,姐夫先救姐姐我很高興,你們是夫妻,應該的,若是褚昊軒先救我,姐姐也一定不會生氣的對不對?”

褚夕顏盯著葉栗的雙眸,好像要看出點什麽來,淚水再次從她的眸中溢出。

葉栗的話讓她心驀然一痛,她是不是錯了,不該對葉栗展開報複的。

她臉上的真誠和關切不是掩飾出來的,她的眼神十分坦然,絲毫沒有躲閃。

可是,那天明明看到陸戰跟她倆人在奶茶店接吻,若不是兩人有私情,怎麽會做出如此舉動。

如此,葉栗肚子的孩子是不是褚昊軒的都不一定呢。

這事她要好好的查查,她是褚家的人,有權利維護褚家血脈的純正。

可是,一想到褚昊軒看見葉栗落水那著急的樣子,褚夕顏不由心疼,他真的把葉栗愛到骨子裏去了。

若是失去葉栗,他會活不下去的,褚夕顏太了解她這個弟弟了。

他看似對感情很不在乎,從前喜歡沾花惹草,可越是這樣的人,一旦愛了,便會死心塌地。

今天這件事,諸夕顏趁著幫葉栗放躺椅的時候,在她的椅子底下放了一點能吸引蛇的東西,水蛇聞到味道就會爬過來,她是學自然科學的,大學裏跟導師專門研究過一段時間的蛇,對蛇的秉性很是了解,亦知道如何控製住蛇,所以,她並不害怕把蛇引來。

甚至為了掩護蛇的行蹤,在葉栗閉眼小憩的時候,她還將躺椅靠近葉栗,這樣蛇爬行的時候,她可以適當遮掩一下。

等有蛇爬到葉栗的藤椅底下,她就假裝忽然看見蛇,驚恐的大叫,葉栗自然會被驚醒,她對蛇有陰影,便亂了手腳,慌不擇路跌落水池。

隻是褚夕顏沒有想到葉栗對蛇的反應那麽大,直接昏倒在水裏了。

當時她也害怕了,想著若是她被淹死了,該怎麽辦,褚昊軒會怎麽辦,她不心疼葉栗還心疼弟弟呢,還有葉栗肚子裏的孩子,爺爺那麽大年紀了盼孫子都盼的癡魔了,如今葉栗懷孕了,老爺子拿她當寶貝,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不但褚昊軒會傷心,褚老爺子更會傷心。

她本來是想假裝嚇呆了,忘記了求救,讓葉栗在水裏多待一會的,可當看到葉栗直接暈在水裏的時候,她忘記了自己的計劃,拚命的大叫救命,把陸戰和張姐喊來,她不希望葉栗出事,不想她死。

那是她的弟媳婦,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她的侄子,所以在最關鍵的時刻,她不忍心下手了。

後來在陸戰救她們的時候,因為看到陸戰想要丟開她去救葉栗,她的心魔又上來了,假裝肚子疼,讓陸戰對葉栗放了手而去救她,她就是想讓葉栗看看,關鍵時刻到底誰才是陸戰心上的人。她要讓葉栗心痛失望絕望,死心塌地的跟褚昊軒過日子。

褚昊軒回來看到褚夕顏在葉栗的床前流淚,不忍心的對她說,“姐,這隻是一次意外,不是誰的錯,你已經掛完點滴了,讓姐夫送你回家吧。”

陸戰此時也正好走進來,聞聽也開口說道,“我們回去吧。”

在褚昊軒的麵前陸戰是不會表現出對葉栗一絲關心之情的,他伸手攬住褚夕顏的肩膀,半抱著她走出葉栗的病房。

葉栗看著倆人的背影,很是高興,笑著對褚昊軒說,“他們現在感情真好。”

“你吃醋了?”褚昊軒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語氣酸酸的。

葉栗氣得拿起枕頭砸了過去。

褚昊軒見葉栗生氣了,這才笑道,“老婆,別生氣,我跟你開玩笑呢。”

“以後不要亂開玩笑,免得你姐姐多心。”葉栗不高興的回道,今天落水她也感覺挺奇怪的,現在的她已經被蘇唯一次次暗算弄得杯弓蛇影,一有點動靜就懷疑誰害她。

不免笑自己太敏感了,誰都會害她,褚夕顏不會的,因為她是褚昊軒的姐姐,跟她也情同姐妹一般。

從此,葉栗身邊總是小狀況不斷,不是上街頭頂上會突然掉下一盆花來,就是出門差點被車撞了,要麽就是走路突然跌倒,原來地上不知被誰撒了一把豆子。

多虧葉栗身體底子比較好,而且胎兒也抗折騰,總之一次次小事故不斷後,母子均平安。

褚昊軒卻害怕了,總是心驚膽戰,不知道是有人搗鬼,還是葉栗最近倒黴,老是碰到這些晦氣的事。

想要給葉栗重新雇個女保鏢,葉栗抵死不要,褚昊軒無奈隻得由著她,囑咐張姐上街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照看著葉栗,千萬別再出什麽事了。

這天葉栗決定去丁沫的店裏看看,自從懷孕後,她不是在家照顧媽媽,就是去上孕婦課,忙的很久沒有見過丁沫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

張姐開車把葉栗送到丁沫的店裏,就去超市買菜。

水果店的規模擴大了,丁沫把隔壁房間也租下來了,打通裝修成小有規模的水果超市。此時丁沫挺著大肚子正在招呼顧客,忙的不亦樂乎。

葉栗在她身後站了好一陣子,她才發現,不由驚喜的大叫:“葉栗,你最近都在忙什麽,好久不來找我了。”

葉栗假裝生氣的嗔道,“明明是你隻顧著賺錢,沒時間找我玩嘛。”

丁沫這才嘿嘿笑著說:“這不是給小寶寶賺奶粉錢嘛。”

說著便拉著葉栗的手,向樓上走去。

樓上的房間倒是沒什麽變化,葉栗笑著問道,“沒有買房嗎?難道生孩子就住在這裏?”

丁沫說,已經看好了一套房子,交了首付,但是她決定還是先暫時住在這裏,照顧生意方便。

說話之間吳煒的妹妹吳燕也上樓了,丁沫把吳燕介紹給葉栗認識。

葉栗仔細的端詳著吳燕,還真是一個美人胚子,生的眉目清秀精致,若是好好打扮起來,是個小美人,就笑著問她,現在在水果店裏幫忙嗎。

丁沫有些為難的說道,想給她找個像樣的工作,可是她不過是高中學曆,哪有合適的工作,隻能暫時在水果店幫忙。

葉栗聽了不由點頭,想起當初她來到W市的時候也是高中畢業,那時候工作都不太好找,更別說現在了。

驀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葉栗對吳燕說,“去報個函授班吧,喜歡什麽就學什麽,到時候大家可以幫你找份合適的工作。”

丁沫一聽很高興,知道葉栗想幫忙,那就是沒問題的,褚昊軒認識的人多,路子也廣,到時候一定可以幫吳燕找個好工作。

這個小姑子挺讓她和吳煒揪心的,高中畢業沒有什麽技術,不好找工作,也總不能讓她老在這個店裏幫忙吧。

吳煒不想委屈妹妹,可是又沒有辦法,挺著急的,有時候會怪她不好好學習,連個大學也考不上。

吳燕就哭,說她就不是讀書的料,逼她學習還不如讓她死呢。

讓她做什麽活都行,她保準做得好好的,可是讀書她就會沒精神。

吳煒很是恨鐵不成鋼,可是如今吳燕已經不讀書了,而且又是女孩子,也不好一直說她,隻能在心裏為她發愁著急。

丁沫看在眼裏自然也是跟著著急上火,在農村這樣的年紀都該處對象結婚了。

而在城裏沒身份沒背景沒工作,誰會娶她啊。

現在丁沫聽葉栗這樣一說,就連忙對吳燕說道,“聽你果果姐姐的話,等這個周末讓你哥跟你一起去函授班看看,喜歡什麽課就報名學習一下,有了技術才好找工作,現在你沒有文憑,也沒有工作經驗,誰也不會雇用你的。”

吳燕以前也聽吳煒和丁沫說過葉栗,自然知道她的身份,便很高興的點頭答應了。

葉栗和丁沫好長時間沒有見麵,這段時間葉栗一直忙著照顧孟小雅,丁沫也是忙著擴充店麵,倆人隻是經常打電話互報平安。

葉栗也沒有跟丁沫說她媽媽的事,怕她擔心。

就這樣一見麵說不完的悄悄話,不知不覺,已經是中午時分了,葉栗就跟丁沫說,“我請你出去吃飯吧,都這個點了,吳煒中午也不回家吧?”

丁沫笑著應道;“好啊,吳煒中午不回家,他把公司當家,比對我還上心,你家褚少有福氣啊,雇著這樣的員工。”

葉栗笑著捏了一下丁沫的腮說道,“小樣,跟公司還吃醋啊。”

倆個人嘻嘻哈哈的下樓,喊了吳燕一起出去吃飯。

張姐在車裏等著她們,看到三人一起出來,就知道中午肯定是不回家吃飯了,就先給半山別墅打了個電話,告訴其他傭人伺候孟小雅吃藥吃飯。

隨後張姐又給褚昊軒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下今天的情況。

葉栗上車的時候,張姐笑著說道,“少奶奶,我已經給家裏和三少爺打過電話了,咱們現在去哪兒?”

丁沫聽了張姐的話,心裏不由為葉栗感到開心,有這麽好的人在身邊照顧著多好啊,張姐就像媽媽一樣細心體貼。

“張姐,咱們去那家馬記私家菜館吧,他們家的烤鴨味道不錯的,不比北京的全聚德差。”葉栗開心的說道。

“好的,咱們就去那兒。”張姐點頭笑道。

吳燕一聽去吃烤鴨,開心的說道,“嫂子,我還沒有吃過烤鴨呢。”

丁沫歎了口氣,“唉,看把你這小丫頭饞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烤鴨,你要早說,你哥就算吃不起大飯店的,也能給你買隻散的啊。”

吳燕聽了,不由羞紅了臉,“嫂子,我哪敢跟我哥要吃的,他不削我,我就阿彌陀佛了。”

丁沫不由噗嗤笑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