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栗聽了他的話馬上就清醒了,她索性將身體靠在欄杆上,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褚先生,我不想當你的情婦,依你的條件,要什麽樣的女人不行,何苦為難我一個弱女子。”

褚昊軒將毛巾搭在肩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看著她好似要就義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你一晚上就編排了這麽點東西?那我要說,我就看上你了呢!”

葉栗看他一派悠閑,剛才的氣勢生生的弱了一截,她氣不過,瞪著眼睛說,“你這是非法囚禁,我可以告你!”

褚昊軒嘴角含笑,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顯而易見,我並沒有,你可以馬上離開,我絕不攔你。”

葉栗氣不過,繞過他進了臥室,迅速的換了衣服,出來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褚昊軒隻是笑著看她,沒有其他反應。

等她開了門之後,看到外頭的場景,隻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難怪他笑得一臉奸計得逞的小人樣,因為他知道她根本走不了,放眼望去,隻見蔓延的植被,不見半個人影,更不用說出租車了。

她果斷放棄徒步走出去的想法,摸了摸手包,手機也找不著了,她幹脆找了個長椅坐下來,夜風微涼,她隻穿了短裙,渾身瑟縮,卻難得心情很平靜,那些隱藏在光明下的思緒在黑暗中肆無忌憚的洶湧而來,她伸出手,漆黑的夜果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她收回手,睜著眼睛四處看,到處是黑的,沒有一絲光亮,她想起自己似乎一直生活在這種黑暗裏,開始時還有熒熒的光供她追逐,瞻仰,而現在,那最後的一絲光也湮滅了,她睜大眼睛,卻什麽也看不到,她再也不知道下一步是救贖,還是萬劫不複。

夜色更深,氣溫也更低,葉栗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知道褚昊軒是故意的,他明知自己隻身一人哪裏也去不了,卻還是不發一言的放任她離開,他不會捆綁她,卻還是有辦法看著她走投無路的回到他身邊。

就像貓捉老鼠,或許並不是饑餓所致,它隻是享受倉皇失措的獵物絕望的掙紮,它間或鬆開利爪,看它瀕死的逃跑,以為可以得救,卻總是被狠狠的扯回去,繼續掙紮,繼續絕望,直到死亡。

褚昊軒就是那隻貓,慵懶閑適的看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漫無目的的掙紮彷徨,他甚至不用伸出爪子,她就會遍體鱗傷的爬回去。

她從不認為他是因為其他感情而想要得到她,她知道,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是合適的獵物,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脆弱不堪的鋒芒畢露的獵物,所以他說因為我對你有興趣,征服的快感,看她掙紮的成就感,這是捕食者的專屬遊戲,她無力反抗,隻能舍命奉陪。

她自嘲的笑了,這麽多年來,她以為自己已經學會了認命,沒想到身體的鋒芒消磨殆盡,心裏的鋒芒卻越是尖刺,她想她總算遇到了能把她徹底打磨的低眉順眼,深深的向命運低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