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惹得一身騷

“江釗,朵朵會沒事的。”

江釗並未覺得失態,瞟也沒瞟容光煥發的周麗一眼,冷冷的應了聲,“嗯”。轉過背去,幹脆一伏身,把眼淚都擦在朵兒蓋在的被子上,嘴裏沒好氣的說,“我那麽貴的西裝都給你抹眼淚,我的擦在你蓋的被子上,算便宜你了。”

就好象這時候朵兒還是醒著的一樣,平時他們就是這樣的,總是忍不住的說些惡言。

江釗對周麗的疏冷並非刻意,是的確沒當周麗是回事,最開始的時候他打電話給周麗,說了朵兒的情況,周麗答應了要過來看看,可是後來連個回應也沒有,他又打了電話過去確認,結果幹脆說有事。

算了,不當有這個媽也好,他也省得去操那麽份心,他以後會勸朵兒不要計較那些的,有爸爸和弟弟在,一樣會有家的感覺,周麗這女人哪像是能給人家的溫暖的女人?

“江釗,我是來看朵朵的。”周麗此時才覺得,在江釗這裏得不到尊重的時候,自己站在這裏,竟連一個客人都不如。

“嗯,你看,她還在睡,改天她醒了,我再打電話給你。”江釗虛伏在朵兒身上,真想把她丟到浴缸裏好好洗洗。

周麗氣極了,朵兒以前醒著,江釗好歹虛情假意的喊聲“媽”,現在倒好了,不但下逐客令,還直接的用“你";字代替了。

事隔這麽久周麗才出現,在江釗眼裏隻不過又是為了司傑的撫養權,真是沒有辦法讓人心情好,他的心情夠糟糕的了,真的非常糟糕,周麗再在這裏呆下去,他怕是這段時間所忍下來的情緒都要發泄出來了,因為家裏人總是擔心他的心情不好,處處忍讓他,讓他也不好意思跟家裏人發脾氣。

“哥”秦非言從開著的房門外進來,看到周麗,卻隻叫我江釗。

周麗要撫養權的事情,秦非言是從江釗那裏聽過的,所以印象好不了,是自然。

“非言。”江釗坐起來,轉過身。

“哥,走吧,吳伯安排了人過來守,我送你去樓裏。”

朵兒出事後,每天都是秦非言或者卓浩送江釗去上班,輪番的在上班路上講些新鮮事情給他聽。

江釗照例去衛生間洗臉刷牙,刮胡子,回到房間裏,淡淡的跟周麗說,“媽,我想換身衣服,病房裏沒有單獨的更衣室,不太方便。”

這時候叫了“媽”,但是卻是意味更明的逐客令,周麗訕訕,秦非言推了推眼鏡,沒有叫人,隻是抿著唇,給了一個牽強的幹笑,等周麗離開後,江釗把身上的睡衣脫下來扔在**,把衣櫃裏的西裝襯衣毛衣都拿出來了,一一穿上。

秦非言替江釗理了一下襯衣後領,微微一提,“你倒是絕情得很,連丈母娘都趕。”

“你倒是善解人意。”江釗低頭看了看衣門襟,扣扣子,笑了笑。

“那當然,要不然你跟我亂一下倫?”換在平時,秦非言隻會跟江釗說他不亂-倫,最近為了逗江釗開心,沒少往自己身上弄些樂子給江釗當調料。

“你可不要說得這樣大聲,小心你嫂子知道了,等會就把紮在她手臂上的針插-你手上,讓你替她輸液。”

“哎,你願意這樣,我也隻有甘心情願的被你折騰了。”秦非言把江釗的公事包拿在手裏,屁股坐在窗戶邊的桌子上,“周麗來了,你也不讓她陪嫂子會,就這樣趕走了,她怕是難過了。”

“難過?”江釗對著衣櫃外麵的鏡子將領帶套進脖子裏,仰起頭,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哼了一聲,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他就火大得很,“她會難過?你看她的樣子像難過的嗎?我都嚴重懷疑她是不是未成年的時候生的朵兒,你看看她現在分明就是個三十來歲女人的模樣,她生朵兒的時候一定年輕得什麽都不懂,不然朵兒這樣躺在**,我居然從她的眼睛裏看不到一點憐愛,你家虞美人和我家珍姐就算是女人中不以家庭為重的典範了,但她們跟她一樣嗎?再不以家庭為重,孩子總歸是愛的吧?”

“哎,你這樣一說,我突然覺得虞美人分外可愛,招人喜歡了。”

“當然,她們雖然也從小到大的不管我們,但是關鍵時候哪次不是天遠地遠的都要趕回來?雖然有時候我們嘴上也說煩,心裏不也挺高興的嗎?可是你看看周麗,我丈人出事的時候朵兒才多大點?她就敢那樣遝無音訊的消失,把一堆爛攤子扔給朵兒,若是換了別人,我怕是一腳踹過去了。”

“火氣別這麽大。”秦非言把公事包放在自己坐著的辦公桌上,走到江釗背後,拉了拉他背後的西裝下擺,“畢竟是你嶽母。”

“她算什麽嶽母?嘴上叫她一聲媽已經是給了朵兒百分之一萬的麵子了,我不可能留她在這裏的,你是沒瞧見,她見朵兒一次就要把朵兒急得哭上一次,我這病**的人可不能隨便扔給她刺激,萬一我前腳走,她後腳就開始給朵兒下猛藥,這種事情我必須提防。”

直到看到家裏的傭人過來,江釗才給了朵兒一個吻隨著秦非言出了病房。

上車後,江釗說,“非言,你其實不用來送我,我可以讓劉成來接送。”。

秦非言把家裏帶的裝在保溫桶裏的早餐遞給江釗,“喝點粥,今天的是紅豆熬的,吳伯說你早上吃點紅豆粥好。”他並沒有答應江釗讓劉成來接送,劉成畢竟是外人,他一直都知道江釗對外人的防備很深,怎麽可能有他和卓浩接送來得輕鬆自在?

跟他們在一起,江釗還會開開玩笑,如果跟同事在一起,怕是更鬱結了,外公叮囑過多次,一定不能讓江釗抑鬱了,大姨、姨父次次都要把他和卓浩感激一大通,說還好兄弟多,有個事,大家都能搭把手。

其實私下裏,長輩都是怨朵兒的,隻是在江釗那裏碰過壁,便再也不提。

江釗不會拂了一家人的好意,他知道所有人現在都看似正常的繼續生活,卻都在處處照顧他的感受,隻是不想他看出來後心理有負擔,打開蓋子,秦非言開車,江釗便開始喝粥吃小菜。

紅豆應該是泡了一整夜,豆子入口很快在嘴裏化開渣,蘿卜丁是江釗最愛吃的下稀飯的小菜,秦家的老媽子每年都會自己做一大譚子。蘿卜丁咬在嘴裏,脆響脆響的。

秦非言車速一直控製得比較慢,再加上早上時間,想快也快不了,江釗天天在車裏吃飯都養成了習慣,秦非言趁著紅燈看了副座的男人一眼,哎,真是邋遢了,又慫了。

換了以前,你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在車裏吃飯,再忙也不可能,江釗是很在意形象的,現在哪還有什麽形象可言。

江釗從來不會在病房裏吃飯,秦家人送飯過去,要不然就是上班路上的車裏吃,若是雙休中午,他會到休息室去吃。

其實也不是他故意試探江釗的弱點,隻是那天他把早餐送來讓江釗在房間裏吃遭到拒絕後,跟江釗吵了一架,吵到最後,江釗眼睛有些紅,輕輕哽著說道,“以前有你嫂嫂在邊上的時候,我們都一起吃,她若是有些知覺,知道我一個人吃不給她吃,得難過死。”

從此後,秦非言送早餐再也不拎到樓上去,直接扔車裏,上車後,一個人開車,一個人吃早飯。

江釗吃好早飯,把蓋子蓋好,把保溫桶放到後座去,省得占地兒,抽紙擦了擦嘴,又將紙丟到車門籃裏的小紙袋裏,“非言,上次我跟你說過海岸線的事,你有沒有留意過?”

秦非言點頭,“嗯,最近海岸線的盤子在鬧事,好象越鬧越大了。”

江釗往後一靠,展了展背上的筋骨,好久沒有鍛煉過了,總覺得背上很疲勞,“你還知道什麽?”

秦非言深知江釗不可能無緣無故跟他說這些,眼光睨過去的時候,正好瞥見副座上的男人,俊顏凝沉。心知有些玄機,妖孽的臉上輕輕**起一圈笑,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彈敲,搜索著腦子裏知道的所有信息,“莊亦風這個盤子怕是虧吃得有些大,現在出現退房潮,雖然他舅舅給他辦的貸款,但是這事情一旦鬧大,他舅舅也要受影響,而且海岸線這個盤子扯得相當大,幾乎相當於他以前建樓的總和,這次如果真是鬧大集體退房,他怕是隻有將海岸線拍賣了。”

秦非言敘述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你對這個事情怎麽看?”江釗雙臂一操,偏頭過去,目光精灼的看著秦非言。

“我?哈哈。”秦非言聽著江釗一句句的推進似的發問,突然覺得雖然朵兒的事情對江釗打擊很大,但這個家夥對外界事物的感知度還是這樣高。

“你想吃下來?”江釗的眉鋒像刀一樣,布滿了森寒的氣息。

“哥,你真是太精明了,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來著。”秦非言無賴一笑,“海岸線的配套,地段都很好,我也查過樓盤的地基,還有樓麵的建造,不是豆腐渣工程,非但如此,還算得上是非常優良的地產項目,所以我覺得吃下來,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非言,這個盤子不能吃。”

“因為亦辰要這個盤子?”秦非言聲音微微有些發硬,這不像是他平時示人的姿態,不夠隨意和不羈,太嚴肅的秦非言,不適合這樣一聲騷-包的打扮,雖是灰格的西裝,卻是果綠的毛衣,愣是把灰色穿成了鮮豔的顏色。

他是知道莊亦辰和莊亦風向來不對盤,兩兄弟鬥了好些年了,隻要是莊亦風的東西,莊亦辰都會想吃下來,但做生意向來利益最大化,這麽大一塊肥肉,他沒有道理拱手相讓,再說了,如果拍賣,也是公平競爭而已。

他一直知道莊亦辰和江釗的關係向來不錯,難道江釗是想幫莊亦辰?

江釗道,“這個盤子現在存在的問題很大,你拿到手,隻怕到以後屁股都擦不幹淨,莊亦辰知道你想要這個盤子,他不會和你爭,但是你現在吃下這個盤子,不但給了莊亦風翻身的機會,還會多花錢,何必?”

“莊亦風現在已經想拍賣了?”秦非言沒想到會這樣,他的消息還算是比較隱秘,沒想到莊亦風現在就已經在想拍賣的事情了,莊家這麽快就扛不住了?

江釗點頭,“現在他舅舅已經在被調查了,這個盤子牽扯到很多政aa府官員裏麵的暗道關係,這麽大的盤子不是靠莊亦風一已之力搞得起來的,不管是土監還是規劃房管全部都有涉及,你這麽快動手去接這個盤子,那一窩子狼屎指不定就要往你身上沾,你要沾也等我和莊亦辰把這些弄幹淨了你再動手,省得到時候吐都吐不出去。”

秦非言開著車,“哥,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便眼應西。“我沒想過你對莊亦風的東西感了興趣,畢竟一直以來你都知道,莊亦風的東西,亦辰一直都是要搶的。這事情是亦辰來找的我,他說不要因為他的家事,到時候把你惹得一身腥,這事情,你先按兵不動吧。”

“好。”秦非言舔了舔唇,“哥,亦辰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江釗搖頭,“你別插-進來,我現在是想退出去都退不出去,他這些事情真TMD傷腦筋 ,我是交友不慎,弄他這些破事,處處都得小心,也虧他夠毅力夠狠辣,不然一堆堆牛鬼蛇神衝出來就想把人碎屍萬段似的。”

秦非言深知江釗故意誇大其辭,便配合著說,“你跟他絕交算了。”

“嗯,我也有這種想法,然後等他去告發我,說我跟他官商-勾-結,狼狽-為殲。”

“原來他這麽陰險。哈哈。”

“哈哈,所以我也隻陰他,不然我很虧的。”

秦非言心想,下次做大事前,還是必須跟江釗商量著才行,自己這邊的信息量的出處很多都是從樓裏出來的,虧他還想大賺一筆,差點羊肉沒吃著,惹得一身騷,“哥,什麽時候給我這個司機一點福利。”

“福利?326那塊地,你還想呢?”這塊地又豈是秦非言一個人心裏的刺,也是江釗心裏的刺,他知道席恩佑這個人會隱藏,但畢竟才二十歲,這麽年輕,又沒有在外麵上過學,應該是遺傳了席振天的心狠,否則也不會那麽能忍。

但是對於做生意居然可以這樣信手拈來,才入海城三年不到,以前在席氏工作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最近幾個月才正式進了秦氏,才一進去居然就把中國-官場的潛規則摸得清清楚楚,不費吹灰之力的搞定了層層關係,白菜價拿了326那塊地,這後麵一係列人員被免職,被雙-規,居然沒一個人扯上席氏,隻說是做報告的時候自己的數據出了問題。

數據這種東西,一個人出錯有可能,上上下下的人全出錯,怎麽可能?

照他這種手段,把一個白菜價的地炒成地王都有可能,真是不容小覷。

秦非言擺擺手,又把手放回到方向盤上,“不想了,席家拿去了,我能想什麽?就算不是席家,人家板上釘釘的事情,我去想了也是白想,發現近來幾個月是不是有點流年不利?總是遇什麽就犯衝似的,從我接手秦氏開始,就沒有像這幾個月這樣倒黴過,求什麽沒什麽,都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歲。”

做生意的人,喜歡拜關二爺,自然會有些迷信,當官的人,迷信的也不少。

江釗想想好象是有那麽點意思,非言一向精明,326那塊地說了是地鐵改道之後,非言也說過想吃下來,原想到時候地價便宜買過來建酒店,但又出了一個席恩佑搞一出陰謀,地沒吃下來。

海岸線的確是個好盤子,但又因為一大堆盤根錯節的官商關係不得不放棄。

“非言,要不然你去香港找個命理師算上一算,八成是有點犯衝。”江釗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我好象也不太順。”

秦非言點頭答應,“好,等嫂嫂醒了,我們一起去好了。”

將江釗送到政aa府辦公大樓下,便調頭離開。

江釗一到辦公室,劉成便過來跟他說,“老板,檢察院的申院長過來找你了,還在休息室,我本來說給你打個電話說說,他說不用,他還說……";劉成停住,笑了笑.

江釗沒什麽心情開玩笑,跟非言開玩笑是另外一回事,安慰家人罷了,";還說什麽?";

劉成想起來就搖頭,無奈笑道,";他說,你反正到點上班,如果你敢遲到,他就去舉報你。說你不到崗或者擅自離崗.";

江釗聽後忍不住一樂,";我親自去請他.";

哪知這話才一出來,辦公室的門就被大大的推開了,申凱西裝筆挺的,看到江釗,痞痞笑道,";請什麽請啊,我主要是來抓黨-風建設的,喲,沒遲到啊?看來要敲詐你,我得辛苦點來蹲點了.";

。。。。。。親們,昨天一張月票都沒有收到,你們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