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我跳下去,你原諒我

“雲朵,今天你看到了……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睡那裏了,我早就坐上自己的車準備回家的。”江釗腦子裏一片混亂,解釋起來也隻能把自己意識裏記得住的理得清的說出來。然而他發現,他無論如何解釋,說來說去都是類似的話。

朵兒點點頭,訥訥道,“是,我知道,你回去了,又折回去了……所以無論如何,結果是那樣的。婚是要離的。” 朵兒低頭時候頭發飄到麵前,自己都看得出來有多亂,她一定是像個乞丐一樣的,也不知道今天自己的拽勁是從哪裏來的,以前覺得他不愛她的時候,她從來不敢這樣得寸進尺,但是她對天發誓,絕沒有作的意思,她隻是一味的覺得無法再在一起生活,如果她不愛他也罷了,他就是天天出去別的女人睡,她也過得下去,反正她有利可圖。

可是該死的,偏偏的她愛他,這種生活會變成一種折磨,才幾個小時,她感覺自己已經脫了原形,痛苦得脫了原形。

江釗覺得自己就是太要臉了,太要麵子了,才會弄到今天這個下場,明明不是他自願,現在卻成了板上釘釘的出軌,他是被捉殲在床,還是在眾目睽睽下從被子裏找到的內庫,他要怎麽解釋都是狡辯,沒人會在乎他的初衷和經過,那個結果太致命!

他現在也不管那些了,她說他不是東西,他就不是東西,她說他不要臉,他便不要臉!

但是離婚?休想!

想都別想!

反正他不是東西,反正他不要臉,“離婚?沒門兒!”

朵兒一向都知道江釗強勢,從來如此沒有變過,沒想到這種時候他也會有臉強勢?

若是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她都沒臉像他這樣!

“江釗,好,你有種,你不離,你不離我也去跟別的男人上床,你到時候就站在門外,你來聽,你來看!如果你能接受,你能接受,我們就不離! ”車子從江邊軌上過江大橋,江麵開闊,女人負氣且不計後果的吵鬧讓男人血壓升高,升高,突然到了極限。

“停車!”江釗暴喝一聲,拳頭在前置台上,又是一聲“呯~”的巨響。

朵兒心想,他這手也不怕廢的。

一腳刹車踩下去,將車子靠邊,她就想他下車,一下他的味道都不想聞到。

男人英俊的輪廓上覆著一層森寒的冰霜,他的拳頭還攥得緊緊的,像個鐵錘子在砸過前置台後依舊釘在那裏,準備再錘一錘子下去似的,雙目眥開似的充著血,從頭發絲兒到呼出的氣息,全都是怒火。

他怒了?也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一種塊感,報複的塊感,好象可以捅他一刀子,此時她就會非常暢快似的,仿佛隻要可以把他傷得跟她一樣重,她就會渾身解放似的。

憑什麽是她一個人痛苦。

她學不來豁達到如斯地步,她可以包容他的大男子主義,包容他隨時可能暴發的火脾氣,包容他總是應酬到很晚。以前覺得他對她沒感情的時候,她都可以包容,甚至容忍。

但是身體的不潔和背叛,她包容不了,豁達不了,她痛苦,就想報複。

“雲朵兒!你想報複我!你想報複我是不是?!好,你想報複我,那這樣……”江釗摁下副座的車窗,伸手指出來,是水波**漾的江麵和更廣闊的青色的天空,“我從這橋上跳下去,如果我能活著遊上岸,你就原諒我,我們重新好好過日子,如果我死了,你他媽愛跟誰上床就去!我管不著!”

男人臉上,額上,脖子上到處的筋絡全都跳了出來,顯得可怖猙獰,聲音炸開時候,像是還帶著一圈圈傷殺力極強的氣流,朵兒覺得她的耳膜要破了,覺得男人的眼睛要滴血了,毛孔都要滴血了,不禁抖了。。

車門拉開,朵兒心頭一跳。

等明白男人說的話,副座的車門已經被“嘭”的一聲摔上!

朵兒拉開車門衝下去!抓住已經爬上護欄的江釗,抱住他的腰,不敢鬆手。

江釗知道自己不可原諒,真的,真沒辦法原諒,當他聽到朵兒說的那些話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必須給自己重重的罰一次。

他受不了,他光聽聽就已經受不了了,如果她和別的男人尚了床,還叫他去聽,去看,他一定會殺人!然後跟她一起去死,一了百了!

他不敢再求朵兒原諒了,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的結果,他有什麽資格求她原諒,今天這件事,不管有沒有人害他,既然已經造成了對不起她的事實,那就是他的錯。

也不知道理智在這個時候算什麽,從她衝進歐陽妍房間甩自己耳光的時候,他的理智就沒有成功登陸過他的大腦,他的腦子要麽被迅速凍起,要麽被迅速點燃,總是在想要安靜的時候她突然一聲大叫,一聲抽泣,一聲咆哮,一滴眼淚,一些話語都可以讓他想要建立的理智瞬間崩盤。

他不知道這幾個月,和她在一起的這幾個月到底經曆過什麽才會把他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沒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過啊?他怎麽就弄成這樣了?

朵兒知道江釗的性子,也看懂了他下車前的眼神,他不是開玩笑的,他若是開玩笑,眼睛裏的光不會那麽堅定,那麽狠!

狠!

從這橋上跳進江裏,且不說江水有多深,江流有多急,單說這麽幾十米高的距離下去,水麵的阻力足可以把他的內髒拍個稀碎,若是跳水動作沒有技巧,沒被淹死衝走,也會瞬間斃命!

“江釗!你給我下來!”朵兒用力的拖,但是男人的力道哪裏是她控製得了的。記你了也。

“不!今天我們之間就算有個了斷。”

“我都沒有尋死!你跳什麽江!”真要被這個男人氣死了,她是女人,她是捉到丈夫出軌的女人,現在她沒有割腕,他倒要跳河了!

江釗眉頭一皺,抓住護欄不肯被朵兒拖下去,強辯道,“我不是尋死!我是不威脅任何人!我是給我自己一次機會,你不給我,我就自己給自己找個機會!”

朵兒抱住江釗的腰,頭埋在他的腰上,“江釗,你不準跳,你這一跳,就會把我帶下去,我不想死。你不準跳!”

“我沒叫你一起跳,我會遊泳,我一定可以遊上岸!”

朵兒抬頭,大橋上的燈光針芒散開,橘色的,是暖色的光,高瓦數的燈倒映在江麵上,有起伏波動的江麵上像灑了無數的鑽石,水波一動,鑽石便搖搖晃晃的閃著光。

看到男人的脖子到胸口那裏光光的,大衣是大翻領的領子,胸口一大片露在外麵,江麵的風寒刺入骨,她打了個寒顫。

男人目光依舊是堅定的,決心亦如是,他這時候坐在圍欄上,感受著女人抱著他的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這樣緊緊的抱在一起,上麵的青色厚重的天空,下麵是波光粼粼的江河,燈光照亮他們相擁的身影。

後悔。

後悔為什麽兩個人好好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這樣在一起過。

如果沒有出這樣的事,他們找一處這樣安靜的地方,在這個時間點,沒有車流,沒有人-流,相擁在一起,欣賞江麵的夜景該是件多麽浪漫的事。

浪漫?

他以前從來都不屑的詞語,可此時卻向往極了。

坐在橋欄上,撫著女人的頭,發尖上是毛躁的觸感,跟草一樣,輕輕的喃了一聲,“雲朵~”明明想到的是浪漫的事,可是說出來的話,哽咽的聲音,忍也忍不住。

朵兒聽江釗喊她一聲,眼淚瞬間流下來,低頭咬著他的衣服,不肯說話。

“雲朵,我沒有想尋死,我也沒有想耍賴,這事情,你不原諒我,我們就重新開始,我也覺得我罪該萬死,我也知道你擔心我出意外,因為你還是放不下,你就是做不到原諒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江釗抬起頭,月亮躲了起來,眼角有些濕熱的**滾進了耳廓。

“雲朵,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原諒我自己,我沒有想過會出這樣的事,這個坎,你邁不過去,我硬叫你邁過去,我是強人所難,我知道,我是強人所難,但是你讓我跳下去,我再遊上岸,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就算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好不好?”

“江釗!我不讓你跳,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跳。浪子回頭金不換的話,我不信,鬼扯的,鬼扯的!”朵兒抱著男人的腰身更緊了,她必須牢牢的 抱住他,江麵上風大,萬一不小心一仰便被吹下去了,吹下去掉在江麵上,內髒都會拍爛的。

“江釗,你下來,婚不離,不離了還不行嗎?你下來,你跳下去,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跟你離!”朵兒沒有辦法了,江釗若是耍賴,她沒有辦法。若不是耍賴玩真的,她更沒有辦法,她隻能讓他一步,他比她大這麽多,卻處處要讓她讓他,這是搞什麽?

江釗突然一愣,被朵兒拖下護欄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朵兒以為自己看錯,看到江釗竟然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很難為情的抓了抓腦袋,像個青澀的大男孩一樣不敢看她的眼睛。

真是……

朵兒呲牙想要咬他一口。

江釗不看朵兒的眼睛,也不好意思說話,好象自己剛剛上演了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但他初衷真不是那樣。

他純粹的就是想爺們一回。

後來想想,那是十幾歲小男生才會幹的事吧?

可他不是急了嗎?

看朵兒轉身朝車子走去,江釗也跟了過去,坐上車去後便把以前那些酷啊,深沉啊統統踩到頭層牛皮的鞋底去了,拉上安全帶卡好,“老婆,我帶你去吃點宵夜吧,餓了嗎?”

“瞧你穿成這樣,你有臉去吃宵夜?” 朵兒覺得自己怎麽這麽背,明明今天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這時候倒反過來要安慰他,還怕他尋短見!什麽世道?TMD!

“沒事啊,帶老婆去吃飯,穿什麽樣不可以?”江釗一味的想要討好朵兒,看看自己光著內膽就穿了一件大翻領的羊絨大衣,這樣子還真是滑稽得很,如果這樣子帶她去吃宵夜能讓她高興一下,那麽就這樣去也無所謂。

“江釗,我們可以不離婚,但是我們需要要簽一個分居協議……分居兩年後,到時候你不這麽執著了,我們就可以正式解-體……”朵兒再不衝動,盡量冷靜,反正他們之間,她永遠都不能太過於情緒化,從父親出事後,她就必須要成熟,她的命就是這樣,既然他不冷靜,那麽就讓她來冷靜。

“雲朵兒!你TM玩我!”

男人憤然吼道,剛剛才爬上眉尖的笑容在一瞬間凝成冰渣子,尖尖銳銳的冰角,砸在人身上就感覺得到疼。

秦榮方打江釗的手機,沒人接聽,打朵兒的手機無人接聽。

而九號公館江釗的家中,江釗和朵兒的手機都在二樓他們的房間裏一直響著。

秦榮方又打電話給秦非言,秦非言剛跟申凱散了夥,接到秦榮方的電話和詢問,便一五一十的把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

秦榮方聽了兩方說辭,心裏有了底。

“爺爺,這事情我覺得歐陽家不會鬧大。”秦非言從申凱的小區離開,開車的方向是秦家老宅。

“為什麽?”

秦非言摸了摸耳朵上的藍牙耳機,把眼鏡框扔在儀表台上,道,“歐陽生有多寵歐陽妍我們都知道,他嘴上說是要把這事情捅出去,可是這事情捅出去了對歐陽妍有好處嗎?而且晚上我哥的態度相當明顯了,分明是站在嫂子這一邊的,您當時是沒瞧見,歐陽妍已經教嫂子把臉都給打得腫成瓢了,我哥愣是一下沒有拉過,一下沒有勸過,爺爺,您想想,以我哥的性子,哪個欺負了他的人,他會連一聲都不吭嗎?而且當時歐陽妍要反手打嫂子的時候,我哥馬上就把歐陽妍的手摁住了,這下子又教嫂子打了兩巴掌。”

“真的啊?”秦榮方雖是皺了皺眉,而後又笑道,“朵兒這丫頭倒是有點脾氣嘛,平時看著挺溫吞的一丫頭。”

秦非言哧笑一聲,朵兒這性子如果在秦榮方麵前溫吞還倒是真的,除了求婚那天不溫吞,哪次在秦家都溫溫柔柔的,沒在老人麵前的時候倒是活潑很多,若是晚上發生的事教爺爺瞧見了,不知道會覺得有多震憾,“可不是嘛,反正我覺得歐陽生也不是傻子,我哥偏心嫂子,他一鬧大,萬一我哥豁出去了啥也不管,歐陽妍可就真的在海城沒法呆了。而且爺爺您是知道的,我哥這性子,還真不是人能威脅的,他到時候來個破罐子破摔,歐陽家怕是也難弄。”

秦榮方鄭重道, “冤家易解不易結,歐陽家是大家族,我們不能輕易的跟他們結仇。”

“但是爺爺,這個仇不是我們要結,您不信就瞧著,等我哥這幾天把嫂子那裏的事情給安撫得差不多了,如果歐陽生敢跳出來威脅他,他一準不顧家裏反對都要跟歐陽家扛上,我反正是瞧出來了,這次歐陽妍的事算是把嫂子傷深了,我哥這會子怕是哄得焦頭爛額的都不行,這個帳他要是不算回來,他就不是江釗。手機不接吧,也正常,您也別著急,我一會就回宅子裏跟你說,我這一宿沒睡的,明天不去上班了。”

“隨你,你反正是懶。”

“雲朵兒!你玩我!你剛剛才答應我!”江釗發現自己現在特別容易失控,朵兒方才明明說不離婚了,這會子又說要簽分居協議,不說他也知道那個東西簽不得,簽了分居滿了時間就得離婚了,他傻的吧?

現在不離,兩年後離?

“我沒有!”朵兒繼續開車,下了貫江而建的大橋,往遠郊開去,她清醒得很,一點也不想睡覺。

“你騙我!”江釗這時候完全像個孩子了,他也不管今天是不是自己理虧,他就想聲音大點把朵兒心裏滋生的那些念頭給吼 回去,壓下去。

“你真有臉,你還說我騙你!”朵兒咬牙忿然,她要被他弄出內傷來了。

江釗垂下肩,看著朵兒,伸手在自己臉上一通**,然後呼出一口氣,眼裏可憐的神情恨不得全部塞到朵兒眼睛裏去,“雲朵,我沒有臉,你有臉,所以你別騙我,剛才你說了答應不離婚,那就永遠都不能離。”

“你妹的!我也沒臉,別跟我扯那些犢子!”

江釗忽而一笑,有點狗-腿的扯了扯朵兒貼著小臂的毛衣袖子,“嗬,那我們兩個不要臉的不是正好可以湊和著了此殘生嗎?”

朵兒轉過臉瞄了一眼,看到江釗那英俊好看的慫樣,頓時有一種腦衝血的感覺……

江州到海城航時一小時四十分。

當秦榮方、秦非言接到江老爺子、老太太,江睿,向晚和小冕冕的時候, 已經是上午十一點。

老太太身體出奇的沒有什麽反映,一看到秦榮方和秦非言便急慌慌的拄著小拐杖往出口去,小冕冕不讓保姆抱,江睿便將其抱在懷裏,向晚追著老太太去扶,“奶奶,您慢點兒走。”

“向丫頭,你管冕冕去。我年輕時候短跑冠軍,這點速度不算快。”

秦榮方剛叫了一聲,“妹子!”

秦非言推了推眼鏡,“爺爺,好土啊,妹子叫得真難聽,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搞得好像在泡妞似的。”說完換來秦榮方一計狠瞪。

老爺子老太太和秦榮方三個人坐一部車,年輕人由秦非言接待。

老太太坐在後排,拍了拍前麵副座的椅背,“釗釗電話打不通,怎麽回事?這事情到底是要鬧到多大?”

秦榮方坐在前排,沒有轉過頭,一臉的愁苦,“ 釗釗沒去上班,家裏也沒人,兩口子手機沒帶,我剛才去看了監控,車子開出去了。非言跟我說不用擔心,說釗釗有分寸,哎,釗釗工作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說不去上班的,我讓來慶親自打電話給他請假了。”

老爺子臉色一沉:“ 越來越不像話了!”馬上聲音又低下來,“會不會出什麽意外?”

“現在我都讓來慶安排人在找,剛剛才想起用他車子的定位係統找人,這事情我就知道沒這麽順利。”

老太太聽著兩個男人又說了一陣,一直不搭言,最後拍了拍前排椅背,小拐杖窩在一雙皺巴巴的手下,一雙眼睛雖然已經被皺紋搭下成了三角形,但是眼珠子透著一股子精明勁,“ 老秦,你讓司機開車去歐陽家,我去會會歐陽生這個老家夥,看他到底想怎麽樣。如果非言給你說的那些是實話,那釗釗就是被人下了套,他如果敢這樣正大光明的來禍害我江家的人,我第一個不放過他,現在釗釗和孫媳婦不冷靜,讓他們去,我現在冷靜得很,你把車子給我往歐陽家開!你們男人講這樣情講那樣義,我一介女流,不講那些!”

.............昨天重複章節的事情,還是再道個歉,希望親們不要怪罪,9今天也算是更了一萬三,從來沒有更過兩萬後再更一萬三的記錄,所以也算是彌補過失了吧?.....PS:加群的妹兒,你們自己看看,你們留了言有沒有申請加Q群,或者申請加了Q群是不是又沒有留言,這玩意是個一條龍的技術活,你不能單留言不申請加群,或者單申請加群,又不留言,這玩意得兩手抓,才能兩手硬,咱不能搞分裂主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