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嗬,誰沒喜歡過人渣?

江釗受不了周麗這樣的女人,女人就算要塗指甲油賣弄風情也應該分分地方,分分時間,這時的時間是清晨,地點是飯桌上。

但這些他能夠忍忍就夠,但讓他忍無可忍的是周麗的嫌棄。

江家從小家教就嚴,從來不主張鋪張浪費,秦家亦是如此。

從來不認為清粥小菜就是粗菜淡飯,還要叫海月樓送早飯?也罷也罷,每個人生活要求和標準不同,他不強求。

什麽叫朵兒 又當保姆又陪睡?

他從未想過要朵兒當保姆,家裏請的阿姨隻負責白天的家務,因為中午他不回家吃飯,以前都是阿姨中午做飯給丈人吃,晚上他在家,自然不想吃阿姨燒的菜,但若是朵兒一點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又當保姆又陪睡?

這樣的話說出來有多麽尖刻,她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朵兒成了什麽?

陪睡?

朵兒是妓女嗎?

朵兒抱住江釗,撫著他起伏不平的胸膛,頭搖著,望著他,“阿釗,別生氣了,我沒當回事。”

“我當回事!”江釗推開朵兒後,把椅子也推開,上樓準備去換衣服。

朵兒看著江釗在樓梯拐角消失。

“周麗,你幹什麽?”朵兒當著周麗的麵,叫不出來媽,已經有了心理障礙,在江釗麵前,還能說,我媽我媽,可看著周麗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更像個老媽子在伺候長不大 的女兒。

“朵朵,江釗讓我走。”周麗顫巍巍的走到朵兒邊上,拉著朵兒還係在身上的圍裙,聽到江釗叫他滾的時候,腳都顫了,她不敢走,不想走,怕,怕一出去就遇到周豔,沒人敢到江釗家裏來拿人,她不能離開這個保護傘。

“嗯,我白天去給你找房子。” 朵兒從廚房拿了毛巾,把桌上的的粥擦幹淨,然後轉身去陽台拿擦地板布,收拾地上的粥。

周麗怕擦到自己的腳退了幾步,有些害怕的說道,“朵朵,我不走,我要跟你們住一起。”

“你這樣的性子跟我們住在一起,我跟江釗怎麽過?”

周麗看著朵兒這樣冷漠,心裏被揪著,朵兒以前總是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的,可是現在是想趕她走嗎?

而於朵兒而言,母女之間的血緣斬不斷,不無論別人覺得周麗有多麽可惡,卻改變不了周麗是她母親的事實,有一種最不能體會的感情叫感同身受,可是此時,她能感受到鄭靈的痛苦。

亦情應主。鄭靈那時候哭著說,朵兒,你知道嗎?我恨死她了,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媽媽,我好幾次都想殺了她,可是……

朵兒低頭擦著地,她咬著牙,也忿恨的想,她怎麽會有這樣的媽媽。

“朵朵,別讓媽媽走,媽媽沒地方去。周豔她……”

“我知道你怕吃苦,會給你找個環境好的小區,還會給你請個鍾點工做衛生,我現在還能夠養你,放心吧,盡力不讓你吃苦。但是……但是像昨天晚上那樣掃貨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朵兒抬起頭來堅定看著一直站得離她遠遠的周麗,把抹布扔在地上,站起來,手有些髒濕,便在圍裙上擦了擦,正色道,“從雲家敗落後,我身上的錢,經常一個掰成兩個花,有時候恨不得掰成三個四個來花,你說我沒出息也好,享不來福也罷,江釗的錢,我從來沒有這樣花過。他有沒有錢是一回事,有錢又怎麽了?誰的錢都不是刮大風刮來的,他賺的每分錢都很辛苦,如果我能承擔這個家庭開支了,你要買那些奢侈品,我沒有意見,但我那個舞蹈室才開了幾個月,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自己算算,昨天晚上你一個人花了三百多萬,你清楚不清楚,三百多萬是一筆多大的數字?那些二三十萬一件的衣服,用得著買那麽多嗎?你把江釗當冤大頭嗎?我就是一年也買不了三百多萬的衣服和化妝品,早知道那樣昨晚上根本不讓江釗去逛,要是隻有跟你去,根本不會買那些衣服給你……”

周麗急急說,“媽媽以後不買了,不買那些還不行嗎?一下子沒忍住,以後改,好不好?你跟江釗說一下,我以後不會了。”

朵兒拂開周麗拉著自己圍裙的人,“ 江釗沒有在意你花錢的事,錢的事情是我在意,你的生活習慣和方式跟他合不了拍,住在一起,這樣的事以後肯定還會發生,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覺得難聽嗎?你把我當什麽了?江釗在意的是這個,你知不知道?”

“朵朵…… 我就是不想你過得苦,我的早飯都是……”

一聽到周麗悲憫似的口吻,朵兒就想起那天父親住院的事,輕嗤,“你的早飯都是海月樓送,對不對?以前在雲家,還是專門的廣東師傅每天來做,對不對?那是我爸爸和袁世昌對你好的一種方式,但那不是我和江釗的生活方式,我和他都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可你卻要看不起。你真對早飯有意見,私下裏跟我說不好嗎?你不知道早飯是我做的嗎?江釗現在是對我好,所以生你的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對我不好,你這樣當著女婿的麵敗壞自己女兒做的早飯,會是什麽結果?而且這樣的早飯真有那麽不堪嗎?爸爸、司傑他們都說非常好……”

朵兒聲音有點不自信的朦朧起來,被周麗一說,都忍不住懷疑家裏人誇她做得好是不是口不對心,江釗呢?會不會也是?

這時候脊背一暖,江釗已經換好了西裝,從身後摟住她,旁若無人似的把嘴抵在朵兒的耳邊,“我去上班,昨天晚上說的事,你去辦好。” 臉頰上啄了一吻,“早飯很好吃,我很喜歡,別想太多。”

朵兒心裏瞬間一暖。

江釗說完,並不看周麗,又坐下來,端起朵兒方才吃過兩口的粥碗,就著小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雞蛋吃完後,麵包片裏裹了小菜一卷,塞進嘴裏,大口的咬起來,這是他喜歡胡亂搞著吃的方式。

在外麵吃飯,江釗總是紳士優雅的細口品嚐,嘴角不留半點渣屑,可是在家裏吃朵兒燒的菜,他總是喜歡用大口大口的 吃相來表達他的喜歡。

周麗看著江釗滿足的吃早飯,根本不敢往桌上靠,總感覺江釗跟朵兒笑是笑過,可坐下來吃飯時候,周身都籠罩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可怖氣息。

江釗也不叫朵兒吃飯,幾口吃完就上班了。

周麗無論如何給朵兒保證,朵兒都下定決心要給周麗重新找房子。

這是她昨天晚上就下了決心的事。

周麗是她的媽媽,無論做了多麽可惡的事,這層血緣斬不斷,不可能斬得斷,江釗說,他們有義務贍養,其實已經非常仁慈了。

周麗和袁世昌做的事,差點害得江釗永不翻身,如果周麗有半點良心,也會來通知她,可是沒有。

她做不到不聞不問,可不能逼著江釗跟一個起心害過自己的人處在同一屋簷下。

再說這幾天醫院說爸爸的情況好起來,大致是要出院了,周麗萬一不該說的話說出了口,爸爸現在是經不起半點刺激了。

江釗回到樓裏,秘書已經換了,叫李然,是市公安局副局長的秘書,這也算是跳級了。

李然在公安局工作的時間長,做事情總是有一套公安局偵案的思維,事情做起來分外有意思,寫的報告也是有一種偵察與反偵察的味道。

江釗覺得這個小夥子以後估計還是得回公安局去當官,不然會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申凱坐在沙發上喝著李然泡的咖啡,卻不厚道的抱怨起李然,“江釗啊,你現在這個秘書真是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真的,我好歹也是檢查院的人對吧?就算是個籮籮,我過來也隻有我查別人,沒有別人查我的吧?他居然盤問我,可我還不是籮籮,我是檢察院最大的那個籮籮。”

江釗坐在申凱的對麵擺弄著茶具煮茶,聽著申凱被李然氣得不輕,然後又語無倫次的感覺,不期然大笑,“還不是籮籮。”

“對對對,還是籮籮,你了不起,你不是籮籮,官大一級壓死人,你不就是個市長嘛。”

江釗的眉,飛揚而起,挑釁似的說,“對啊,比你官大,可如何是好?”

申凱是個二流子,包括在市長辦公室,也一樣是個二流子,當然前提是,市長秘書不在場,並且關上了門,流氓有時候說起話來都是打劫,“不如何是好。既然你官大嘛,那就發揮點作用,怎樣?”

“我有好處?” 不管是江釗,還是莊亦辰,還是申凱,還是這個圈子的任何一個人,當別人說完事,都不忘加一句,“好處?”沒有等價交換的利益,沒人願意幫別人做事,這是這個圈子的潛規則。

“當然有,我好象不是那麽不上道的人吧?”

江釗嘴角和眉眼的笑意都若有似無, “先說好處,再說你的事。”

“強盜!”

“嗬,你是流氓,有什麽資格說我是強盜?”

“行行行,我這裏接到最前線的報料,歐陽越動用私人關係,批了筆兩個億的貸款給歐陽生,這個條件怎麽樣?”

江釗哧笑,“沒良心,誰都知道你喜歡歐陽妍。”

申凱不以為意的斜勾了唇角,壞到家的一計笑,“你不也喜歡過?那個電影裏麵怎麽說的,人活一輩子,誰還沒喜歡過兩個人渣?”

“呸!”江釗笑著啐了一口,“要人渣那也是你,海城第一流氓,好意思說別人是人渣。”。

江釗覺得申凱這人,看著像個頭腦簡單似的流氓,實則利益權害分得很清楚,女人這種東西,喜歡是喜歡,但會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似乎他從來沒有為了歐陽妍舍棄過什麽自身的利益,這樣的男人若是放在古代,那便是帝王之材吧?

無情無義!

可是若說申凱無情無義, 江釗搖了搖頭,接下來申凱說出來的事,一定是和申家有關的。

果然,申凱喝著咖啡,背往後一靠,“我最近聽說秦爺爺給非語找了個人家,打算以後跟G城裴家聯姻是吧?”

“風聲可夠快啊,這事情也才沒說幾天啊。”

“既然以後秦家跟裴家成了姻親,話倒是好說了。”

“哦?”

“ 申璿昨天在G城玩,把裴家的大少爺給揍了,哎,在海城,申家也是數得上名頭的。”申凱煩悶,想點支煙,想想又算了。

江釗點點頭,的確,申家在海城是絕對是數得上名頭的,申璿這丫頭這兩年是愈發的會惹事了,頂著海城的第一美女的名號,真是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也沒有,難怪申凱這樣的流氓痞子也愁得直皺眉。

申凱歎了聲氣,“現在裴家把人給扣了,如果在海城還好說,可在G城,強龍又壓不過地頭蛇,我們家老爺子氣得快吐血了。”

江釗看著申凱那憂鬱的樣子,真是沒辦法跟申凱這人聯係起來。

江釗的茶水已經煮開,笑握著茶壺倒水洗茶具,“你還怕裴家把申璿怎麽樣啊?裴家也知道申家在海城的地位,肯定不會亂來,瞧把你給急得,放心好了,大致就是想讓璿丫頭認個錯,讓你們道個歉什麽的。”

申凱白了江釗一眼,“所以人家說青春痘長在別人的臉上最不容易讓人擔心,今天要是非語人被扣了,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江釗搖頭,“我們家非語從來不會打人,所以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非語身上。”

“看吧,總覺得自己的妹妹才最好吧?聽你說這話,真恨不得揍你一頓。”

“這樣吧,我馬上讓外公跟裴家的人聯係,然後把璿丫頭接回來,但我還加一個條件,怎樣?”江釗說話的時候,像是茶案上泡茶的工序一樣,不急不徐的,可他看著申凱的目光和笑,卻有一種綿裏藏針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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