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很親.密的那種

朵兒喃喃自語,又緩又弱的語調中都是自卑,她記得初見歐陽妍,看到江釗越過她去扶起那個女人的時候,她自卑過,其實從那時候開始,她就一直在自卑。

從前不覺得有什麽,她大方的以為自己純屬陰險小人,利用而已,橋路各歸。可是當他身邊出現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她才覺得危險,才覺得自己挺差,臉蛋不如人家漂亮,氣質不如人家高雅,感情不如人家深厚。

原來跟他心裏麵的另一個人相比起來,產生種種不如的時候,會讓人這樣的自卑。

朵兒摸了摸腰,反壓在**,要斷了。

必須得挪一挪,不然成了殘廢,更不如歐陽妍了。

而且他這樣趴著睡也是一點也舒服的。摟住男人的腰想想抱著他翻個身,才剛剛翻到一半,男人便睜開了眼睛,像是被驚著了一樣,這一個眼神,便讓朵兒內疚,早知道讓他繼續睡了。

“呼~”江釗呼一口氣,坐起來,揉了揉臉,一偏頭,看著朵兒又躺了下去,“怎麽了?”

朵兒皺著臉,反手撐過去揉腰,“剛剛你壓著我睡著了,這一下子,腰麻痛得不行,我翻不起來了。”

江釗忙站起來,又彎下身,伸手探進朵兒的後背,撫揉著,“你怎麽不叫我啊?我睡著了得有多重?你傻的嗎?”男人的語氣滿滿都是責備,話音又重,訓斥得女人眼睛又紅了起來,他知道她剛才被他嚇哭了,這下子隻是著急,訓斥她其實也在怪自己,可這一下又弄得她紅了眼,“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乖,我不說了。”

“你別動,我幫你揉揉,舒服了才可以動,不知道會不會傷到骨頭,得讓個醫生來摸摸……”江釗自言自語說著,朵兒扭了扭腰,“沒事了,已經沒感覺了。”

扶著朵兒坐起來,江釗理了理自己的襯衣,從地上揀起一張椅子放在朵兒麵前,坐下,“雲朵~”

“嗯。”

“打現在起,你就乖乖的聽話,不要惹事,不要做讓我生氣的事,好好當江太太,知道不知道?”

朵兒一直都知道,江釗喜歡聽話的女孩,喜歡乖順的女孩,喜歡歐陽妍那樣的懂事的女孩,連歐陽妍自己都說,曾婷婷就是在演,演的就是歐陽妍……“我知道。”

江釗伸手摸著朵兒的頭,點點頭,他能說的就是這些了,隻求她安份,其他的事情,他總會一步步,慢慢來解決,但是為了那些照片就離婚,他做不到。

以前覺得大哥真是個奇葩,嫂子那件事換了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大哥怎麽能那樣堅定。

現在知道,隻不過自己沒遇到而已。他這樣的事情其實不算什麽,隻不過他比大哥要背一點,走的道不同,不能用那樣的處理方式。

原來江家的男人都是這樣,他隻想要這個家庭完美一點,做什麽舉動都是不過份的,閔之寒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他並不想做得那麽絕。

江釗起身去打開小冰箱,裏麵取了一瓶礦泉水,拿出來,又坐回到椅子上,抽了張紙把瓶子上的水氣擦幹,然後放在朵兒的眼睛上,“眼睛閉著,敷一下,等會爸爸看見了,又說我欺負你,你可不能在爸爸麵前說我壞話,我很在乎名聲的。”

朵兒的背彎著,支著臉在江釗麵前,任他給她敷眼睛,此時笑得“嗬嗬”的,“我在哪裏都會維護老公的形象,放心吧,老公是個好老公,對我很好,從來沒有欺負我。”

“就會拍馬屁。”

朵兒噘了噘嘴,“我說的都是實話,從來不拍馬屁。”

江釗看著紛嫩嫩的小嘴巴就翹在他麵前,忍不住伸嘴過去,啵了一口,“貧得很。”

朵兒突然被江釗親了一口,受寵若驚,說這個男人陰晴不定,還真是一點也沒錯,想趁著這個會跟膩膩,也算是交流感情了,於是從他手裏把礦泉水瓶子搶過來握在手裏。

“老公,不夠……”朵兒賴皮的撒著嬌。

小看江為。“什麽不夠?”

“親一下不夠,我要親很多下……”嘴巴噘起來,直往江釗嘴上去。

江釗哈哈的笑,往後一躲,“不親不親,走遠點,又髒又野的丫頭。”

朵兒跳下床,跨坐在江釗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誰說的,我很幹淨的,我每天都洗澡的,我很乖,很溫順啊,我會做飯,會給老公按摩,我怎麽就又髒又野啦?你汙蔑我,賠我一個吻,賠我一個吻!”

“老公,親一個嘛,親一個嘛。”

“不親,不親,我從來不隨便親人的。”

“你又不是隨便親的,我們怎麽能算隨便呢?我們是有結婚證的,我們親親嘴是合法的,我們的結婚證是戳鋼印的,對吧?”

“是嗎?”

“是啊,來吧來吧,親一個嘛。”

“不……”

“來嘛來嘛。”

“唔……”男人邊吻邊說,“雲朵兒,你居然強迫我。”

“現在明明是你強迫我……唔……”

男人的舌頭開始有些不知足的深吮,手也開始不安份起來,“雲朵~”

“嗯……”朵兒呼出的氣息也有些急起來。

手機突兀又聒噪的亂叫,江釗很想知道一個摔在地上的手機質量怎麽那麽好?變形金鋼變的?去揀手機前,將朵兒的領口往下拉了拉,在柔軟的白晳上麵咬了一口,“晚上出院,我們回家住,醫院的床太小,我不喜歡。”

“呃……”

江釗知道朵兒大概是擔心他的傷勢,“明天再過來照一下片子就好了。”

“好吧……”

電話是秦珍打來的,已經到了醫院外麵,飯店也定好了,過來接人。

江釗的缺席讓秦珍有些生氣,畢竟他是重要人物,可是江釗覺得自己分身乏術,不管今天有多少個人不高興,他都沒時間去參加這個小家宴,他隻是為了以後的家宴更和諧才缺席的,他得去把那一堆爛事給處理了。

他總不能任著一個毛頭小子騎到他頭上來。

若是一般事他緩緩就緩緩了,大不了過幾天再處理,可這件事不是一般的事。

等一家人都離開了,江釗又把那個沒砸爛的手機拿出來。手機握在手裏,理著一條條的線索,他得給自己畫一個線形戰略圖。

江釗知道,事到如今想要一點不讓家裏人知道不太可能,但是長輩那裏是半點風聲也不能透露,其實父親出手是最有效的。

父親向來是個火爆的性格,但是唯一個弱點就是對秦家卓家的人比對江家的人客氣很多,幾乎是有求必應,他看了這麽多年,也看出了些道道。所以男人的婚是不能隨便離了,苦了這麽多年,母親的架子還是端著,兩個人就這麽一直鬥也不嫌累。

第一個電話打給了秦非言,“非言~”江釗頓了頓,想好的話,這時候邏輯又有點亂。

“哥,有事?”秦非言低著聲音問,倒少了平時一通電話就是互相的揶揄。

“嗯,你準備吃飯了嗎?我有事跟你說,當麵談。”

秦非言正準備提前下班,看看平板電腦上的行程安排,漂亮的丹鳳眼輕輕眯了眯,指節又長又白,支在鼻尖上,未頓兩秒,“我去接你,還是定個地方碰頭?”

“我到你公寓吧,然後叫個外賣。”

“呃……”秦非言笑了笑,“哥,你不會跟我談什麽走-私軍-火或者毒-品交易之類的大隱秘的事情吧?”

“你怎麽不說我想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秦非言說,“哎,你知道的,我這個用情很專,換男朋友的事情,還沒想過。”

“那就這麽定了,外賣你打電話定,在你的地方,你請客。”

“哥,那我能去你家叫外賣嗎?再怎麽講,你是大哥。”

江釗像是不願意吃虧一樣的說,“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太方便去我家,你結婚了大哥就請你吃外賣。”

“好吧,十塊錢兩素一葷的快餐。”秦非言邊說邊把桌上的筆和記事本收起來,“那麽等會見。”

掛了電話,秦非言撥了秘書線,“美女,晚上的飯局幫我取消,或者你安排副總去應酬。”

“美男,我知道了,祝你有個美麗的夜晚。”被喚作‘美女’的秘書這樣回應。

“真會說話,加你五十塊獎金。”

“多一個零不行嗎?”

“可以啊,打個小數點,再加個零。”秦非言已經把重要的東西裝進了公事包,站了起來。

“美男,你若是不這樣小氣,會更美,桃花運會更旺。”

秦非言笑意甚濃,“美女,我很專一的,先下班了。你別忘了到時間再打卡哦,否則會被扣錢的。”

“再見,資本家!”

秦非言伸手從桌上拿起自己那副無鏡片的框架眼鏡,卡在鼻梁上,推了推,拎上公事包就出了門,秦非言公司的辦公區,數不盡的美女,全都相處融洽,不會出現暗戀上司互相陷害的事情。

隻是偶爾一兩聲抱怨,“要是總裁不是同性戀該有多好,這麽漂亮,好可惜啊。”。

“如果他不是同性戀,你還有心思上班?你天天就望著總裁辦公室流口水吧?”

“是啊,現在一想著他晚上都是跟個男人在一起上床,真是沒辦法往流口水方麵想啊,總之好可惜好可惜啊。”

秦非言坐在車子的後排,推了推眼鏡,看著手裏的投標書,跟前排副駕駛室的人說,“我們要拿326那塊地的事情,這風是誰透出去的?而且地鐵二號線要穿過那裏,這事情又是誰在外麵亂說的?”

副駕駛室坐的人是企劃部的副總劉永,劉永也是一臉疑惑,“這個事情得徹查,BOSS,我懷疑……”

秦非言冷聲道,“你們企劃部的那些內-鬥,明眼人就看得懂,但是如果現在副總的年薪是一百萬,就算把企劃部的老總幹掉了,公司受了損,做老總也隻有三十萬的年薪,有意思嗎?”

劉永轉過頭,立求為自己洗白,“BOSS,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我一定會徹查!”

秦非言的拿掉邊框眼鏡捏在手裏,斯文的模樣**然無存,有的隻是尖利而危險的眸光,直直的看穿劉成的眼瞳,他的聲音不太快,卻透著冷漠和不容置喙,“別一查就是誰誰誰漏出去的風,又必須把誰弄出去,我看夠了這些小動作,這個事情我不管誰漏出去的風,326必須以原定的價格拿下,上浮不能超過百分之四,不然,企劃部的不管是老總還是副總,都自己打鋪蓋卷去。”

劉永背上驚出一身汗,“BOSS,我知道了。”

“嗯。”秦非言又把眼鏡戴上,仿佛剛才什麽也沒說過。

司機在海月樓停下車,劉永下了車。

車子再次發動,方向是秦非言的公寓,和苑。

剛剛到了車庫,江釗的車子也到了秦非言的車庫,秦非言看江釗下車,再看看他臉上的傷,心裏有些計較,眉心有些些褶子,走過去,沒問傷勢,“哥,已經打電話叫了外賣,估計二十分鍾左右就送上去。走吧。”

秦非言的房子跟江釗現在的新房沒得比,倒跟城北公寓差不多,三室兩廳的基本款。

現代化跳躍的設計,運用多種新潮的裝飾和明快的顏色,陽台寬大,又是直接跟客廳包成一體的,那位置放著跑步機,沙袋,機械啞鈴等多種健身器材。

江釗瞄了瞄,直接走到飯廳,拉開冰箱,從裏麵一大堆啤酒,果酒,飲料中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就大口的喝起來。

“哥,你有事找我,就直說,我盡力。”秦非言也從冰箱裏拿出來一瓶水,擰開。他覺得兄弟之間就是這樣,有時候不用說得太多,看一個眼神,一些動作,你就會知道,他是不是有事。

江釗拿著礦泉水瓶子,走到客廳的沙發處,坐下來,“嗯,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我現在遇到點麻煩事,想找你出麵,叫我爸出手。”

秦非言也走過去,坐在隔著茶機的另外一處沙發上,“哦?事情方便和我說嗎?具體怎麽操作方式你有沒有想法?”

江釗舔了舔唇,“你嫂子以前是閔之寒的未婚妻這事情,你是知道的,海城的人不知道的少之又少。”

“嗯,我知道。”

“她跟我結婚前在絕代佳人做過服務生,當時閔之寒去纏著她,被監視閔之寒的陳同拍到一些看似曖昧的照片,閔之寒現在手裏也有那些照片,他的意思是要發出去,這照片一發出去……”江釗沒有說照片的內容是深的吻,他本意也是願意把朵兒撇清的,所以將責任都推到了閔之寒身上,他沒有說完,隻是看著秦非言。

秦非言將眼鏡摘掉,他本來一張比女孩子還漂亮的臉此時又多了些凝重的氣息,就分外紮眼,看著江釗欲言又止的神態,接口道,“如果一發出去,仕途自然是不用說了,嫂子以後也沒臉了,在家裏估計也沒辦法立足了,離婚應該是結局吧?”

江釗點點頭,複又搖頭,“我不會走父母的老路,你嫂子現在根本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哥,這件事情既然要姨父出麵,那麽我有辦法的,但是閔之寒這孫子總不能這樣就放過了?”秦非言從江釗方才簡短的言語中就能聽出,他根本不想離婚,也不願意,可能比起仕途更在乎這段婚姻。如果是這樣的話,閔之寒這王八蛋就是破壞江釗的幸福。

江釗的臉是剛毅的俊逸線條,此時牙根咬合,那線條又硬了幾分,墨色的俊眉一展,像是要大舒一口氣,“我知道,閔家我會收拾,就是父親那裏,你得盡快,而且父親下的命令,我去打招呼欠的就人情,完全不同的概念,你知道這速度和力度根本沒法比。先得把今天的版麵取消掉。”

“我先給姨父打個電話,如果有必要,我馬上過去找他。哥,我覺得這事情,得讓卓浩收拾一下閔之寒這孫子,太自以為是了。他以為他閔家有幾兩重,我們家的人他也敢惹?”秦非言知道,不管是秦家卓家還是江家,家訓永遠都是圍繞著不可張揚行事的原則,代這並不代表要忍氣吞聲,隻是惹事不怕事。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體現大家族的風範,拿高姿態的一種做法而已。

“嗯,從明天開始閔家也不可能再有安生日子過了。”江釗知道,陳同那裏他可以談條件,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都有談條件的必要。但閔之寒那裏,談條件也是可以的,但他咽不下這口氣,席恩佑那裏,因為上一輩的交情,他已經忍成了內傷,如果閔之寒這種非親非故的還要叫他忍,他就真的想殺人了。

外賣送來,雖不是快餐,還真就是兩素一葷一個湯,江釗跟秦非言都隻是扒拉幾口了事。秦非言打電話給江來慶,聲音和表情都像是受過專業培訓的藝人,驚魂未定似的,“大姨父,好姨父,親姨父。”

江來慶最喜歡的就是被秦家的人冠以親戚的稱謂,“誒,非言。”

“姨父,我出大事了,你得幫幫我,別讓爺爺知道了。”

“哦?”

“現在我跟男朋友的照片被人送到報社去了,其實如果逛逛街什麽的也算了,可偏偏是很親密的,姨父你知道的,就是那種很親密很親密的。”秦非言誇張撒謊的時候,時不時看江釗一眼,看的時候還故意挑挑眉,江釗對著他比個大拇指,他便繼續搖頭晃腦的瞎編,就差聲淚俱下了。“就是不知道怎麽的,在家裏親熱的照片,給狗仔用長炮給拍得很清楚,姨父,隻有你能幫我了,我雖是承認是同=性戀,但是也不願意把那樣的照片給人家看,而且這照片出來,我爺爺肯定得氣得心髒停跳的,上次我承認我是同-性戀的時候,他就住了半個月的院,掛了一周的氧,你知道的。”

江釗聽著秦非言編,便倒在沙發上,抓一個抱枕墊在頭下,瞅著秦非言繪聲繪色的描述所謂的豔照,笑得眼淚花都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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