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抓.奸

秦非言沒料到江釗也來插一腳,分明想看好戲,還有護著這丫頭片子的苗頭,“哥,原來過河拆橋就是這麽個意思?”說得有些大聲,還故意朝著人多的那邊說。

江釗一看不對啊,這小子想報複,昨天晚上的事可就他一個人知道的,於是馬上調轉槍頭對夏淺說,“聽說海月樓的點菜員是有提成的哦,那麽趕緊給非言少爺賠個禮道個歉。”

夏淺抓抓頭,忽然明白過來,“江市長,今天你請客嗎?點好菜?”

“當然我請,如果你想我點蛋炒飯就不用道歉。”

夏淺一聽要點好菜,哪還有什麽氣節啊骨氣啊之類的東西,馬上給秦非言鞠了九十度的躬,站直後說話含笑的諂媚勁就差給秦非言提鞋了,“非言少爺多多包涵,我年紀小,不懂事,出言不遜讓您生氣了,您大人有大量,絕不會和我這樣的鋼金水泥一般見識,等會我給你上點順氣的茶,賠個不是。”

說完又給秦非言大鞠了一躬。

秦非言這時候弄得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夏淺一看不對啊,這少爺還拿著喬呢,晚上的鮑參翅肚的可別換成了蛋炒飯啊,於是又給秦非言鞠了一躬,那邊正坐著聊天的人看了這邊的情況,紛紛皺眉,出了什麽事?這小丫頭一個勁的給非言鞠躬,像是道歉的意思。

秦非言幹脆雙臂一操,有人要把他當大爺,他受了就是,而且這女人剛才可是讓他丟了臉,什麽攻啊受啊的?什麽爆.菊,她是想死慌了。

夏淺鞠躬後站直,朵兒捏了把汗,搖了搖江釗,江釗輕輕的拍著她的肩,隻在旁邊站著,夏淺看著秦非言,很懇切的說,“謝非言少爺寬宏大量原諒我,您出生名門,有的都是大家風範,說話處事跟我這樣的窮門小戶的丫頭不一樣,以後我一定會謹言慎行。再不給非言少爺添堵了。”

秦老爺子走過來就喝了一聲,“非言,你又搞什麽?小姑娘都道歉成這樣子了,你還端個什麽勁?豪門公子哥那些劣性,有我在的時候,你給我收著點!”

秦非言這下子是裏子麵子都丟沒了。

夏淺馬上擺手說,“秦老爺子言重了,是我剛才說話過激了,不是非言少爺的錯。都是我的錯,您別怪他。”

秦非言瞪著夏淺咬牙道,“給我閉嘴!。”

老爺子哼道,“過去!小丫頭都給你嚇抖了。”

夏淺飛了飛眉毛,得意。

朵兒見老爺子拽著秦非言離開,便小聲問夏淺,“你怎麽敢在爺爺麵前這樣?”

“嗬,秦老爺子是出了名的在乎名聲,你懂的……”說完低頭殲笑。

江釗低頭在朵兒耳邊說,“你徒弟,太鬼了。”

“錯,我才是她門下還沒出師的徒弟。我太純良了,完全達不到她的境界。”

江釗在朵兒額頭上親了一口,“夫人自謙了。”

夏淺一看兩人膩歪,抖了抖雞皮疙瘩,就抬步走開,“受不了,我去問問老爺子想吃什麽。”

朵兒很多時候都分不清,江釗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對她好的時候,溫柔的時候,心裏總會忍不住的擰一把,擰的時候,不肯放開,擰得不痛,就是讓人感覺抓得緊緊的,怕呼吸。

“老公,是不是愛上我了?”朵兒巴巴的望著江釗,巴巴的。

江釗想要一眼擊穿朵兒的防備,想要看到她的眼底,此時幹幹淨淨,就像裝可憐的時候,眼睛裏就是可憐,他看不到她的眼底,他知道她是高手,她是個演技派,她的演技以假亂真,然後他一不小心,把她的戲當成自己的人生,故意挑了眉,問,“你怎麽會那樣想?”

“不是愛上我,會對我這麽溫柔嗎?”

“我對女人一向很溫柔,你不知道?”

朵兒的眼睛依舊掛著明媚的笑,隻是覺得有一股泉緩緩的流進了心裏,那泉水澀澀的,鹹鹹的,“我當然知道,老公是個紳士,隻不過想提醒一下你,咱們的賭約還在哦。”

男人的皮笑,笑得自然無礙,皮下的肉卻崩得極度不適,“我怎麽會忘?跟誰的賭約都可以忘,可跟你這隻小狐狸的賭約是萬萬忘不得的。”

朵兒不再看江釗的眼睛,她火候不夠,與他對視的時間太長,她便受不了,她是哪根神經短路了,才會來問這個問題嗎?女人抬臂挽住男人的臂彎,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親昵著問,“老公,你輸了怎麽辦?”

男人背上的肌肉緊了緊,伸手緩緩的撫著女人的手背,溫聲笑道,“老婆,那你輸了怎麽辦?”

朵兒不答,她怎麽辦?一個沒有賭注的賭約,她能怎麽辦?她會輸掉什麽?其實什麽也輸不了,為什麽不承認輸了呢?堅持什麽東西?“那如果我們都沒輸怎麽辦?”

江釗伸手兜了兜女人的下巴,“多麽和諧的一對,不是嗎?”

她知道,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從她強行要嫁給他那天開始,他們注定就是一段無愛的婚姻,都沒輸,很和諧不是嗎?其實早就不和諧了。

家宴,雲世誠並不顯拘謹,司傑不僅長得惹人喜歡,講話也是小大人,人多的地方倒也不會像在家裏一樣不給朵兒麵子,時不是都會誇姐姐聰明,賢惠,體貼。

江釗更覺得這小舅子是個人精了。

朵兒在外麵自有大家閨秀的教養,秦家對朵兒的表現很滿意。

桌子上的人走了一圈酒,無非是些客套話。

秦榮方仙風道骨的氣質,隨時都是對襟盤扣的衫子,天涼了,料子就稍厚一點。隨時隨地端著一個文人的架子,時不時的冒幾句話出來愣是文芻芻的,“來慶,釗釗和朵兒大婚這是要訂到何時去?若是他爺爺力有不逮,我來操持吧。”

江來慶對於這個問題倒不敢亂說,“爸,釗釗爺爺最近正為選日子的事情愁,元旦有假期倒是熱鬧,但黃曆的日子不太好。”

秦珍接茬,冷諷道,“你叫誰爸呢?誰是你爸呢?”

這個話題順利的從小輩的婚期過渡到了老一輩的恩怨之中,江來慶和秦珍中間隔著秦老爺子,這位子坐得很奇怪,秦珍和司傑坐在一起,江來慶和雲世誠坐在一起。

其他的人順著坐。

這一鬧起來,秦榮方隻覺得自己的形象快要維持不住了,江來慶說,“這桌上還有誰能讓我叫爸,這你也不知道?一日為父,終生為父,難道我叫一聲‘爸’叫錯了?”

秦珍神色不滿,“也不知道這世上哪來這樣的人,離了婚了,還一天到晚的往人家家裏跑,誰希罕你來?”

江來慶麵上有些掛不住,但是秦珍這樣子他倒是已經習慣了,隻不過他是被迫習慣,“離了婚了釗釗就不是我兒子了?離了婚了爸就不是我爸了?”

“釗釗是你兒子,但爸爸是我爸,不是你爸。”秦珍視線一抬,用力的看著江釗,正好與江釗此時的視線相交。

江釗幹笑,隻覺得倒黴,他剛才應該低頭吃飯,這樣就不會拉出來當肉盾了。

看了一眼秦榮方。

秦榮方還不是隻有幹笑,這個女兒又訓不得,別看一把年紀了,小姐脾氣還在,人家說兒子是家裏苗,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但他是從小就寵女兒不慣兒子,這兩口子吵架吵這十幾年,他都是忍過來的。

“來慶啊,你沒錯,爸爸就喜歡聽你這樣叫,不叫爸爸叫什麽?叫什麽都不合適。”

“爸,你說他沒錯,就是說我錯了?”秦珍站起來,“哪有他這麽不自覺的人,什麽宴他都來?訂婚的時候他該,這時候他也來?早知道他要來,我就不來了。”

朵兒還好,是已經聽江釗說過一些,也見過二人鬥嘴,但是最最尷尬的人,莫過於雲世誠,他如坐針氈,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好象人家兩口子吵架就是因為他似的。

站起來的時候,雲世誠拿起酒瓶給江來慶倒了杯白酒,又走到秦珍邊上拿起醒酒器給秦珍倒了一杯醒過的紅酒,大方得體的笑道,“親家,親家,來,坐坐坐。”

秦珍一時忘形,這時候被雲世誠“請坐”有些不適,今天這脾氣發得有些不是時候。

江來慶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畢竟今天不是完完全全的血親在,他算是臉丟光了,以前秦珍還會顧及一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雲世誠回到位子上,把杯子舉起來,先跟江來慶的杯子碰了碰,江來慶忙站起來,雲世誠接著把杯子朝著秦珍舉過去,秦珍也把紅酒杯舉起來,伸手,跟雲世誠的小白酒瓷杯兒一碰,笑露歉意。

雲世誠端著杯子,分別看了秦珍和江來慶,眸光裏是不點自亮的真誠,他像是咽了口唾沫,說話有些慢,“親家,我們朵兒好福氣嫁到你們家,說真的,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覺得高攀了,太高攀了。朵兒跟我說公公婆婆都好相處,從來不曾有過半句重話……”雲世誠說著,頓了頓,“所以說我們朵兒有福氣,都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朵兒心中有些隱隱的自卑,父親這時候的打圓場誰都看得出來,若雲家勢頭仍在,這話定是不會這樣來說的。正欲低頭,江釗伸過來一隻手,輕輕的包住她的手,她突然感覺到有所依靠,自卑感慢慢消去。

江來慶自然也能感覺雲世誠的好意,道,“親家哪裏的話,什麽高攀不高攀的,孩子喜歡,我們大人就高興,過日子的是他們,咱們別講那些門第。而且朵兒這孩子也乖順,本份,哪有什麽重話跟她說。”

秦珍看了一眼朵兒,她正微微低頭,手臂正與兒子的手臂靠在一起,兩隻手好象是在桌下麵牢牢相握一般,她歎了一聲,“我們釗釗喜歡,我們都會喜歡的。親家不必這樣說,一家人不說那樣的話。”

雲世誠笑開,“是是是,一家人,一家人,我們喝一杯。”

酒杯碰撞的聲音帶著三個中年人笑聲匯在一起,突然間氣氛改變,其樂融融。

秦榮方總算是鬆了口氣,等大家都靜下來,秦非語喝了口果汁,轉頭笑嘻嘻的問朵兒,“嫂嫂,人家結婚了都要生小寶寶,你們什麽時候生寶寶啊?你們生了小寶寶要給我玩玩哦。”

朵兒對於這個問題很緊張,他們這樣的婚姻,有寶寶?

江釗感覺到手心裏的手正在緊張用力,發汗,便跟秦非語說,“你嫂嫂現在年紀這麽小,生什麽寶寶,而且我現在還不想要孩子。等再過幾年穩定點再說。”

朵兒呼了口氣,他原來真的不想要孩子。

秦榮方不滿意,氣呼呼的說,“你還要怎樣才算穩定,你告訴我,你這樣不叫穩定還什麽樣的情況才算穩定?那全國人民都不要生孩子了。”

連江來慶這時候都說,“江釗,這事情還是不要拖,你大哥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要個孩子不容易。”

江釗的心,沉了沉,“放心吧,我們以後想要了,會要的。”

朵兒忙說,“我還想找個學校讀書,學校已經找好了,下下周就要開始去上補習,到時候參加考試。所以,孩子隻有過幾年再說了……”

江釗輕睞朵兒一眼,又回過頭。

秦珍說,“你們的事我不管,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一切正常的話,隨便你們啥時候要。”

江釗知道母親的意思,覺得這樣太尊重人了,但朵兒已經點頭,“好的,媽媽,明天我們就去做個檢查。”

江釗的手機響起,看了看是莊亦辰的電話,便起身說出去接一下。

海月樓這層樓朝北的盡頭很安靜,江釗走過去,將電話接起來。

莊亦辰說找了人黑了陳同的電腦,並且從照片拍攝日期起聯係過的傳輸文件ip,全黑了,照片的事情應該算是安全了。

江釗笑了笑,“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亢奮劑?動作這麽快?”

“嗯,閑得慌。”莊亦辰坐在郵輪餐廳裏,看了看對麵空空的坐位,捏著手裏的刀叉,有些用力,眸子眯了眯,“找不到事情做,早點把陳同弄進去吧,陪他玩一點意思也沒有。”

“好。”江釗笑得很恣意。

掛了電話後,莊亦辰打了個電話出去,冷著聲音問,“邱小婭去了哪裏?”

“老板,邱小姐我一直跟著的,她去了醫院,康家少爺住院,像是出了車禍,正在搶救。”

手機掛斷後捏在指間打著旋,莊亦辰摁了摁太陽穴,裏麵有根血管,突突的跳得很厲害,血管裏麵有一堆堆的火,燒得很旺,他很少讓她跟他在外麵吃過飯,鮮少的幾次也是挑了很隱秘的地方。。

快四年了,在外麵吃飯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她今天居然敢爽他的約。

電話關機。

原本關機的電話號碼這時候跳躍在他的手機屏幕上,想快點接起來,卻又停了兩秒,滑開,放在耳邊,“幾點了?”

“老板,對不起啊,剛才手機沒電了,換了塊電板,晚上我沒時間去了……”

“立刻給我過來!”莊亦辰的聲音還是很慢,隻是語音較重。

小婭沉默一陣,不對啊?她為什麽還要叫他“老板”?“我們已經兩訖了,已經說過了分手!莊亦辰,你別太過份!”

莊亦辰輕輕笑了笑,“兩訖?邱小妖,我們說好四年,這期間我會把你捧起來,給你你想要的名利,房子合同期到就給你過戶,你家裏的那些事,都會給你弄好,我如果提出結束,這些東西照樣不虧你,但如果你提出來,我會停止對你的付出,房子也不會過戶,但是你忘了嗎?房子早就給你過戶了。”

“姓莊的,當時是你說的,一套房子而已,哪怕就是跟你一個月也該給我,我說了還你,又沒強要。你現在這樣,當初裝什麽紳士!”

“哈哈,那有什麽關係,房子給了你,就說明關係四年才能結束。所以,你現在還是我的人。”

“你太過份了!”

“邱小妖,別怪我沒提醒你,出了車禍的人可是很脆弱的,萬一出點問題可就麻煩了,你還是趁著現在我還有耐心,趕緊開車過來。”

“你叫人做的?!”

莊亦辰聽著小婭的質問,捏了捏鼻梁,“沒必要跟你解釋。”

“你不是東西!”

“哦。”莊亦辰抬腕看了看表,“看來你很想知道不是東西的男人做事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小婭拿著手機聽到嘟嘟嘟的聲音,連著吼了好幾聲,“喂喂喂!”

轉身看著急救室門頂上的“搶救中”的燈還亮著,將手機的一角咬在嘴裏,唇像是被寒風凍過一般,顫得厲害。

她記得以前對那裏麵的人說過,“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生命,叫‘康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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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釗掛了電話,準備回包間,第一個包間的門打開,高跟鞋踩出來落在地毯上,沒有聲音。關門的時候“哢”的一聲響。

抬眼看過去的時候,江釗笑了笑,歐陽妍走過來,“二哥。”

“妍妍也在這裏?”

“嗯,爸爸今天晚上請人吃飯,你呢?”

江釗將手機滑進褲袋裏,“家宴。”

“家宴不是很少設在外麵的嗎?”歐陽妍知道秦宅有專門的餐苑,宴席一般都設在家裏。

“嗯,因為經常都在家裏吃,有點膩。”想想似乎又不是這樣,秦家的廚子做得東西總是很豐富,似乎記得住院那天她哭著說想吃海參,他說帶她去吃海城最好吃的海參。

他也知道當時她是演戲,隻不過他一直把她的戲當真,就當她是提的一個要求,想吃海參,他也答應了她,就這樣而已。

歐陽妍柔柔一笑,“你真是,嘴一直這麽叼。”

伸手摸了摸江釗的嘴角,像過去一樣親昵,“瞧你,嘴都不知道擦就跑出來,這可不像你。”

朵兒沒有江釗坐在身邊,難免拘謹,找了個借口出來,想尋尋人,地毯很厚,落鞋無聲,而且女人的腳步很輕。

慢慢的把過去的步子縮回來,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原來是歐陽妍打電話找他……

有人說,男人還願意掩飾的時候,說明還在乎,等他不在乎的時候,他連假都懶得做,興許他也是顧及她的感受,才沒說是出來見歐陽妍吧?

往回走的時候,撞進恩佑的懷裏,還有些恍惚,抬頭的時候,揉了揉額角,“恩佑?”

“嫂嫂,好巧。”恩佑扶了扶朵兒的肩,讓她站穩後就放開,退了一步,保持著很有禮的距離,“你也在這裏吃飯?”

朵兒在確定是恩佑後,第一件事便是從頭到腳的將他打量一遍,臉上倒不明顯了,眉角還有些青色,額前的碎發倒是遮了些,“傷好了嗎?”

“沒什麽大礙,不影響行動。今天爺爺請幾個世伯吃飯,非要讓我過來。”

恩佑對朵兒有些疏離,那種疏離很自然,朵兒不禁輕歎了一聲,興許打了架,人家都怕招惹她了,這誤會真是。“恩佑,對不起,畫是我讓你畫的,但江釗卻遷怒於你,我很抱歉,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嫂嫂,你說這些幹什麽?釗哥理解不了是正常的,我想如果換了是我,沒接觸過,也會接受不了,你心胸寬一點啦,不要總是這樣耿耿於懷。”

“總之對不起啦。”

“沒事,說起來是叫你一聲嫂嫂,其實你認識我還更早,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你這樣總是‘對不起對不起’的說,真讓人不習慣,嫁了人,本性都變了嗎?你以前可是很少跟人道歉的。還是你不把我當朋友啦?”

恩佑如此大度,朵兒更是無地自容,“哪有?你當然是我朋友啦。咱們好歹也認識好快兩年了。”

“噝~”恩佑輕輕抽了一聲。

“怎麽了?”

“我找個地方塗點藥,眉骨有些疼。我跟爺爺說已經不疼了,怕他看到我塗藥,找個地方抹抹吹吹風散散就好了,他鼻子不是特別靈。”

“我幫你塗吧。”

恩佑拒絕,“不用了。”

“真矯情,來吧,我幫你塗。”

恩佑果真從衣袋你摸出一隻細細小玻璃瓶子,隻有風油精的瓶子一般大,朵兒接過瓶子,擰開蓋子,塗了點在指腹上,“這樣往眉骨上塗嗎?”

“嗯。”恩佑閉上眼睛。

朵兒撫開他額前的頭發,白淨的臉上瘀傷便顯得格外猙獰,塗的時候,恩佑便縮一下,“很疼嗎?”

恩佑皺了皺眉,“不疼。”

朵兒知道恩佑就是個文弱的書生,哪裏受得住江釗的拳頭。高跟鞋本來就已經將她拉長,這時候站在恩佑麵前,身高並不懸殊很多,輕輕的一踮腳,撫開他額前的清新的碎發,尖著嘴,輕輕吹氣。

恩佑隻覺得從眉骨開始有一股沁涼的風吹進了骨質層,一個窩一個孔的滲透到所有的細胞中。

手中瓶子突然被人搶拽過去,朵兒一驚,忙站直轉身,江釗將小瓶子捏在手裏,緊得骨節處處發白,一雙眸子冷得駭人,呼卷而來的都是割人的暴風雪。

歐陽妍還跟在他的身邊,離得很近,那樣的目光,好象是隨著江釗一起來抓-殲一樣的神情。

朵兒心裏像堵了一塊腐-敗的棉絮,不但不讓人透氣,還讓人直犯惡心。

晚著丫啊。?。。。。。。親們,月票月票,五月開始加更羅。加更羅。